作者:破金
“养猪,用那些‘三个月保出栏,不出栏包赔’的饲料,猪肉就是不好吃,要是能耐住心思在猪圈里老老实实喂上一年,以过去杀年猪的方式宰,那肉味儿就不一样。”
此刻,他回过头,任凭手里的图纸在风中抖动,冲着我说道:“以前咱们国家穷,国内求快是为了满足需求,现在起码在大面上已经过得去了,本该越活越精致了,年轻人反而把‘快’当成了时尚。”
“饭店上菜慢,肯定没客人;上菜快了火候不到菜又没味……我跟你说,我已经很久不出去吃东西了,以前出去吃一口叫打牙祭,现在出去吃一口,只能叫对付。”
我无奈的笑着,没好意思接话儿。
“我说的,你听明白了么?”
我立即点头说道:“进出口口岸一旦建成,我一定在确保稳定的局面下,逐步、缓速扩充,以维稳为主,绝不会将目光只盯在利益上,不会贪图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的爽利,最后惹出什么麻烦来,让您几位回去以后不好做人。”
“哈哈哈哈哈!”
魏组长笑的很开心,随后摆着手说道:“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这啊,都是领导敲定的事,我们只负责考察、汇报,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还得看你小子的运气。”
“可要是真有让你身穿西装,回国去边疆签署合约的那一天,你周爱国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我立即低下头回复道:“明白,我会找那帮做影视的化妆师处理一下,既然我跟您报的是周爱国,回去的也只能是周爱国。”
魏组长伸手扶住了我的胳膊:“这回知道亏了吧?走了一条错的路,哪怕能光宗耀祖,哪怕能衣锦还乡,回去的人也不再是许锐锋了,如今的许锐锋,只剩下了一张红色通缉令。”
这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难的一句:“命该如此。”
我不信命,由始至终不信。
但今天再回头去看,好像发现了命运的轨迹似的,似乎我的命运轨迹从由家门跑出去非要跟着霍三哥混社会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眼下的结果。
耳侧,还仿佛听见了命运的嘲讽一般:“有本事你别信啊。”
“叔。”
我几乎眼含热泪的看向了魏组长。
魏组长那一秒似乎已经动容了,可随后却收回了扶着我手肘的手,说了一句:“这什么孩子,连我都骗。”
我……
骗了吗?
我不是被他说的话感动了吗?
我不是真的在这情绪里无法自拔了么?
我就差半句:“叔,您觉着我往后该怎么办?”便把整句话都说出来了。
我甚至都想好了下一句:“叔,其实我人不坏。”
那近乎哭泣的表情都已经出现在了脑海……只是,我为什么没有热泪盈眶呢?
我为什么没有情绪翻涌时,头皮上过电的感觉呢?
噗嗤。
我冲着魏组长咧开了嘴,用小辈儿可以无限占便宜的笑容说道:“没,我真被您那句话触动了。”
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差别么?
我这种经历了世俗拷打的老油条在魏组长眼里,就和被卸去了所有美颜一样原形毕露了。
随后,在我一个错愕间,竟然看见了魏组长在笑……
我则站在原地,用微笑的表情直视了过去,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假,只是将一切都假定为‘假’在通过我的反应去判定自己的判断。
我输了。
以前我会觉着如遭雷击,如今,输了就输了。
看到这儿,魏组长才点了点头。
这,是我人生中上过的最重要一课,这一课叫‘失败者也有价值’。
今天的一切,都像是古代两军征战中的‘夜袭军营’,我所经历的,是人家早就准备好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用什么反应人家才能满意?
肯定不是惊慌失措的去解释‘其实我是怎么怎么想的’,因为你怎么想的不重要,夜袭军营奔得就是让你陷入乱局来的,有了乱局,你手下人就会哗变,四下狂奔如无头苍蝇。
那才是真正的输了,是真正的退无可退。
那,令人满意的将领是怎么做的?
是在纷乱的情绪下控场,哪怕士兵已经哗变,也要放声呼喊,大吼:“莫乱,许锐锋未死!”
是擂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用一切能利用的力量进行反击。
你不乱,敌自乱,你若乱,那便是夜黑风高杀人夜。
“还行。”
图纸被魏组长甩回到了我怀里,当我接住那一刻,他说了这么一句。
在这些上了岁数的人眼里,稳重远比一瞬间的闪光重要。
而此时的我,甚至都没有终于可以卸下千斤重担的感觉,用一种‘常态’冲着魏组长故意说了一句:“叔,我没明白。”
魏组长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看向地面,以一声没有笑容的笑音在我身边走过,没留一句解释。
我的客气和装傻,人家根本不在乎;之前的帮助也不是评判的标准,唯一能让那句‘还行’说出口的,其实只有两个字而已,那就是能力。
假如要给这种事情排序,则应该是能力最强者优先,能力相同者选关系近的,能力相同关系一样选态度好的。
而我在态度好的同时,通过帮魏组长拉近了关系,如今又展示了自己在事态面前的控场能力。
我觉着,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了。
“许啊,我们也考察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话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带给老太太,吱声。”
他冲我笑那一刻,我知道,这件事,成了!
第565章 史上最强悍匪
秋。
调研组走后,邦康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进出口口岸后方开始大兴土木,‘海关’这个全新的部门正在筹建之中;
第二,邦康开始全方位大面积的征兵,无论曾经有无服役史,只要是佤邦人,能服从管理,全要!
两件大事一启动,整个邦康市政府就彻底忙飞了,当初那些勾心斗角人全都忙得脚不沾地,此时,邦康市内所有想要找各部门一把手办事的人都要给这两件大事让路。
另外,邦康还发生了一件小事,竹叶青回华人商会了。
回到了华人商会的竹叶青一改以往的性格,从风风火火开始变得稳重、谨慎,尤其是在与国内商业伙伴的沟通上,不停在宣扬着邦康的各种利好消息。
像:“佤邦经商条件好不好?”
“那还用问么?进出口口岸一旦建成,知不知道每年产值会增加多少?光是为了这个口岸在邦康进进出出的人,就能比得上原邦康的固定人口,你说经商条件好不好?”
“还有,许爷是个很讲原则的人,他在打下邦康以后,连战争发生之前商人被侵占的房产都归还了,眼下邦康是被拿来当作佤邦的首都进行发展的……”
这段话并不是竹叶青自己想出来的,也不是我琢磨的,是世界上最著名的个人形象打造公司在收了我的钱以后,专门为我量身定制的。
是,我找了那家公司来为我量身定制面向媒体的个人形象,他们的意见是,不要强求公众去改变对我的看法,要一点点潜移默化的从小处着手。
首先,要将我的名字加入到利好消息之中,而不是用我的名字去宣布利好消息。如果以我的名字去宣布利好消息,则政治意味太足,老百姓会以为这是秀。
其次,我需要更多的出现在公众媒体面前,不是以社会大哥的形象,是以百姓眼中的领袖形象出现。
最后,等所有人都习惯了这个名字,并且对这个名字有了较为改善的看法时,再寻找爆点,去扭转乾坤。
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管用不管用,反正,一百万美元的钞票是付出去了,在给完这笔钱之后,我才明白那些富商为什么个人开销会如此之大了。乃至于我一度认为,自己好像被诈骗了……
不过这笔钱很快就被我赚回来了,因为我卖了一块地。
不知道是不是边疆释放出的信号太多,让国内的商人闻见了血腥味,国内一家搞房地产的公司决定用1700万美元的价格,在邦康‘海关’附近收购一块地皮,听说他们的老板和我还是本家也姓许……
自此,整个邦康开启了飞速发展之路,东南亚各大赌场都开始派人过来申请领取合法牌照,这件事我交给了于老师。她做事一板一眼的态度,最适合和这些捞偏行的打交道,反正我们内部商量的底线是,发放一个拍照就必须盘活一个区域,否则,坚决不给牌照。
比如说,你既然准备开赌场了,最低要求得是五星级酒店吧?盖酒店的时候,为了方便玩家往来,顺带牵出一条小巴线来,不犯毛病吧?
再比如说,小巴线有了,下一家想领牌照的赌场,帮忙建一座适合孩子们游玩的大型游乐场,不是问题吧?大不了门票钱都归你,我邦康就光卖个地皮还不行么?
反正你只要想在邦康领赌牌,那对不起,就得跟去奢侈品店买东西似的,你得搭配着来,当然,你也可以不来,谁也不求着你不是。
我也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一天了,再也不是为了建一所学校都凑不齐钱的许锐锋了,在‘进出口口岸’和‘海关’两项大工程开工之后,几乎每一天邦康都有全新的振奋人心消息要公布,整个邦康市政府由上到下的所有官员都被这些利好消息充斥着撇起了嘴。
我甚至都忘了让佤族头人去勐能找老鹞鹰的事儿时……
一通电话打到了我办公室座机上。
嘀、嘀、嘀。
当我将电话接起,老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许啊?我。”
我听出来,这才立即变换口吻:“赵老哥?你可给我来电话了,你都不知道,最近的邦康,差点没给我累死!”
“你可不够意思啊,说好了‘进出口口岸’的事拿下以后,你会过来帮忙,结果事我办下来了,你人呢?”
“你们木棉好歹过来点人,不管是拿地皮盖大楼,还是领赌牌开赌场,你人得来啊,你不能给我晾这儿啊,这么大个项目我一个人能吃的下来么?”
“再给国内那些人惹急了,在我回国签约的时候不和我签,赵老哥,你这不是调利我么!”
呃!
我隔着电话都听见老赵让我气打嗝了,可他越生气,我越得把好消息告诉他。
“赵老哥,你听着呢么?”
“我在……”
“你不够意思啊,国内的开发商、东南亚数得上的赌场基本都在我这儿聚齐了,就你们蓝盾不见人影,那怎么地啊,还得我专门去请你们金木绵集团啊?都是自己家人,家里有喜事人家都提前过来帮着忙活忙活,哪有你这么干看着的。”
“是不是上回那事我得罪你了?要这样的话,我给你赔个礼道个歉还不行么?”
“不就是几个手下折在邦康了么?我赔,我按照你们那条船上最好的雇佣兵价格赔,这总行了吧?”
“不生气,摩挲摩挲毛,气不着,要不我给你飞一个?”我自己都快乐出声了,拿着两根手指头隔着电话在那儿玩了起来:“抖抖飞啊,猫儿?”
啪!
电话里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摔砸声响后,我兴高采烈的将电话拿起,轻拿轻放挂在了话机上。
他老赵是不想来么?
他是知道,来了也没用!
他还知道,只要带着钱来了,无论是盖赌场还是建酒店,只要大楼盖起来,那他妈得姓许!
这光从我对待他那几个手下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要不然,能让那几个人连一个活口都剩不下么?
可就是这样我也不解气,竹叶青被绑的事要是发生在调研组来邦康之前,我还真就得让他们闹一个鸡飞狗跳,毕竟当时的邦康还没被我稳稳握在手里。
只是,我没有预料到,我还没找到出气的机会呢,有人把这口气给我出了!
东南亚诞生了一伙史上最强悍匪!
第566章 四凉四热送行酒
木棉。
对于老鹞鹰来说,到了这儿以后没有任何闲情逸致去感受完全区别于佤邦的风土人情,他甚至不清楚这片土地属于哪个国家,也不想知道。
就像是刚醒来的时候,他都不在乎跟哪醒的,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冲着房间内桌面上的紫色叶子就狂奔了过去。
完全不看坐在桌子旁边的人。
当老鹞鹰熟练的将那些包菜似的紫色叶子搓碎,卷成旱烟卷,并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打火机点燃,一口深深吸入后,这才感觉到自己那股躁动的情绪缓缓平稳了下来。
说了声:“好货。”
他抽这玩意儿,是小快乐。
小快乐也分很多种,而他抽这种,就是在鹰酱某些州已经合法化,并且在泰国印在了各种商品上的绿叶子图标那一种。
其实这东西也分种类,功效从阵痛安神、到亢奋至幻,那都是有等级划分的,而在大规模种植这种小快乐的时候,容易出现一种变异产品,那就是将绿色的小快乐,变异为紫色的神秘色,功效从安神、亢奋直接提升到了极度亢奋,圈子里都管这种紫色的货品叫白金,因为贵,比普通货色至少贵四倍以上。
这种变异品种一出现,体会过快乐的人就开始研究它是怎么来的了,从调整环境温度到调整光照时间,经过不懈努力以后,终于将这东西彻底种了出来,至此,白金,成为了绿植小快乐里,最坚挺的品种。
老鹞鹰鼓的这根,就是白金。
“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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