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 第364章

作者:破金

  我抽了口烟,在烟雾中说道:“想想咱们当初在勐能的时候,都是什么样子?”

  “钱是不少往兜里揣,可你花着踏实么?左一个坑右一个计,稍不留神就可能无缘无故的把脑袋丢了……如今没人算计你们了吧?”

  “哥们打电话过来,说打牌就是打牌,我给你打电话说有事就是有事,还有谁一听见电话响,就惊出一身冷汗的时候么?”

  鱼头点了点头,回应道:“得庆贺啊,这种自由,值得庆贺。”

  什么是自由?

  是不用被谁束缚的冲所有人说不?

  还是决定逃课以后,奔向网吧的路上去和风比速度?

  我觉着都不是。

  我的自由,只是不用将‘生死’捆在身上,可到了今天,我还没能实现。

  “许爷,那咱走?”

  我满脸通红的站了起来,喊道:“走!”

  央荣喊了一句:“我让司机去热车。”

  当我们向着停车场走去时,半布拉在我身边谄媚的宛如龟丞相,问道:“爷,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假如啊,假如说,东掸邦让咱给灭了,果敢也打下来了,您在这儿已经没有对手,您还想干嘛?”

  我回头看了半布拉一眼,笑着说道:“能那么快么?”

  “东掸邦实力不弱,咱们根本就没有碾压他们的能力,这来来回回的,不斗几个回合,消耗光了他们的家底,我觉着,这事没完。”

  “再说,即便是彻底结束了……”

  我在停车场前一台车那儿彻底停住了:“消停过几年好日子不好么?”

  “那南北掸邦……”

  “你还真想占了缅甸一半国土,和他们打擂台啊?”

  半布拉笑了。

  他知道,连邦康这一市两县的地盘,我都在强撑,地盘要是再扩大,那就不是撑不撑得下去的事了,是在没有一套完善管理系统下必然会出现的‘肢体肥大症’,而我一旦有个病、有个灾,很可能遍地都是烽火联营。

  这是我要的么?

  以前我知道在想要什么的时候,总会主动往那儿去想,比如老乔的王座,邦康的发达……

  但,我从来没想过哪怕一次内比都,连这个名字听上去都觉着陌生。

  我不想了,在半布拉转身即将离开的时候,我把拉住了他问了一句:“你和我说说,这台车,车牌号到底是多少?”

  半布拉没明白,念道:“0726啊。”

  可我看到的,的确是‘0729’!

  一字不差。

  邦康广场。

  我以为的人潮并没有出现,好像他们对这玩意儿和我都不那么感兴趣了似的,整个广场上并没有什么人。

  央荣很轻松的就控制住了整个广场,并没有因为喝酒而放松警戒后,负责看守烟花的绿皮兵带头掀开了广场中心的遮雨布,并将里面的烟花都拿了出来。

  为什么不选礼炮?

  因为邦康刚刚经历了战争,我不希望大过年的还让人吓一跳。

  那没有人围观会不会让我心情不好?

  或许有点,但,我知道今天所有人都在家里陪伴着亲人时,我的嘴角会往下弯,也就没考虑那么多了。

  “爷。”

  绿皮兵递过来一根香,这是特意安排好的,我以为会来很多人,所以让他们专门准备了香,而不是用更符合成年人的烟头去点,就已经说明我即便觉着光明有些刺眼,却已经开始珍惜的自己的羽翼了。

  呲。

  我对着一个巨大的纸壳箱子走过去,并点燃引线那一刻,看都不看的继续向前,随后,身后爆的烟花声,再也没让我恐惧的缩脖,而是继续向前走。

  嗵。

  一枚烟花上了天,在空中炸成无数星斗后,再次炸开,弄得满眼都是烟花,只要你双眼所关注的中心点是烟花炸开的位置,还没有移动方向,那这烟花就会占满你的全部视野。

  远处,西亚人领着安妮来了,我只是象征性的挥了挥手,就继续去点烟花。

  西亚人自己点了根烟刚要上前,鱼头那大体格子一下就横在西亚人面前,闷声闷气的问了一句:“你他妈想干啥啊?”

  “鱼头。”

  当我从另外一条由烟花铺路的位置走回,这才喊了一嗓子:“大过年的,这不还有很多烟花呢么,你们一起,一起都来。”

  西亚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微笑着不再言语,硬生生等我点完所有烟花,走到他身边道歉道:“别在意,喝多了。”

  西亚人摇晃着脑袋道:“小事,可我带回来的消息对许爷来说,那可绝对不是小事。”

  烟花还在继续,天上有无数光点闪烁着,而我,拉着西亚人的胳膊走向了那台分不清车牌号码的车,说道:“来,车上说。”

第596章 别太嘚瑟

  映满整个车窗的烟花频繁炸开时,只有我和西亚人在车内的车窗上,缤纷出了五颜六色。

  那时,我递给他一个手机。

  “村寨的所有秘密,从制作到遇到问题的解决方法,再到最后的结晶流程。”

  西亚人扭头看着我愣了半天,好半天。

  “专门给我准备的?”

  我则笑着点了点头:“自家兄弟。”

  西亚人颤抖着将其接过,却始终不敢相信的看向了我,视线没有任何抖动,想要看出我这份情谊的真假,而我,也直视着他的目光。

  这东西我不给他还能给谁?

  这东西只要在佤邦,就能让无数人生出黑暗之心。

  是,我能劝服那些整天在我身边的人,我能让他们杯酒释财权,可下边那些小的呢?那些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呢?

  所以我不能让人知道这东西还在,更不敢透露出去半点风声,给了西亚人,就算是将这东西最后的剩余价值利用到了最大化。

  然而,他还是不想领我的人情。

  “说吧,你想换什么?”

  我看着他:“你就不相信咱们之间的情谊么?”

  西亚人很干脆的摇了摇头:“我不信,也不敢信。”

  最终他低着头补充了一句:“也不能信。”

  最后这一句我听出来了,是因为身份。

  “那行吧,不为难你,我换军火总行了吧?”

  “你觉着它能换多少军火,就换给我多少军火,出现了差价了,我再补足,有没有问题?”

  西亚人皱着眉说道:“许锐锋,从咱俩头一次合作到现在,你全是用小快乐结账,始终就没让我看见过钱……你他妈怎么这么抠啊?”

  我坏笑着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可哪一回不是让你赚的满嘴流油?我要是用现金结账,咱俩能处到现在么?”

  “这是你早就算计好的?”西亚人突然醒悟的说道。

  我指了指窗外:“看烟花吧。”

  那我能说么?

  凡是这种将别人摁在地上碾压事出现事,你都得躲,还得往远了躲,更何况是西亚人这种关键性的人物?

  这要是让他恨上你,日子还能好得了?

  当我俩一起看向窗外的烟花时,我还找补了一句:“我哪有那个心眼走一步看三步啊,要真能那样,能到佤邦三年了,至今手里还只是一个市两个县么?”

  果然,西亚人脸上的表情好看多了,他慢慢回到了位置上,说道:“你仿制的药,国内已经检测过了,和正品没有任何区别……你也够损的,不光让‘华人商会’提供样品去国内找实验室仿制,还专门让邦康内的‘医疗援助’医生进行‘活体临床试验’,知不知道这件事存在多大的风险?”

  “起码我是在救人,是吧?”

  我回应着说道:“这我要是让国内的实验室给我的小快乐提纯,就咱们国家那些朝阳群众当时就能给我举报了,可我这不是替老百姓减轻负担么?”

  “华人商会拿着样品去国内分析出结果,再进行仿制,成功以后,我也没在国内制造啊,这不是来佤邦了么?”

  “你看看现在的佤邦明天有多少病患来买药,多少人因为这件事松了口气?”

  “那西方大国真要是气的不行了,你就实话实说么。”

  西亚人愣了一下:“实话实说?”

  “对啊,药物的商标和上面的说明,我都是找专业人士对照印度的复制品制作的,现在是印度通过走私途径将药品带进了国内,咱们也是受害者啊。”

  西亚人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提醒了一句:“上头说了,让你别太过份。”

  我赶紧点头:“明白。”

  “虽然说西方大国瞧不起三哥,觉着他们除了抄袭、自大,几乎没有任何本事,可我不能这么看,我得捧着我三哥唠,在我这儿,他们就是全能的,要不然,谁给咱背锅呢?”

  我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开辟从印度到勐冒的走私渠道了……”

  西亚人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解释了一句:“做戏做全套。”

  “你可真他妈损啊。”

  “谢谢夸奖。”

  哈哈哈哈。

  我笑的很开心,西亚人拿着手里的手机笑的更开心,我们俩各怀心思的笑容之下,是窗外不断绽放的烟花。

  随后,我放下了车窗,冲着外面喊道:“走啦,回去喝酒啦!”

  我这一挥手,央荣带着绿皮兵纷纷上车,鱼头一点没客气,拉开了我这台车的车门,生怕我出点什么事一样凑了过来,等我车上的佤族小伙都上了车后斗,车顶棚传来‘碰碰’两声,已经许久没开车的我,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

  当时这台车发出的声音都不是好动静,像是让谁狠狠给了踢了一脚,咆哮着冲向了庄园。

  回到了庄园以后,西亚人就再也不用我去招待了,光是我手底下那群人,就够他受的,可接下来我看到的其乐融融,竟然是如此的啼笑皆非。

  一开始,西亚人嘴里还有词儿呢:“喝酒吃菜,不算赖。”美个嗞儿的满脸笑意。

  他也不知道从哪弄的散嗑,还在酒桌上说出来了,刚和大伙集体喝了一个,立马就说出了这一句。

  等把第二个喝下去,西亚人又来了一句:“宁愿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我估计他是飘了,手里捏着那个手机已经压制不住心中的心悦,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

  鱼头当时就不乐意了,你是且,没错,可你不能上人家做客,嘴上小词儿没完没了吧?

  这要是你家,鱼头绝对啥也不挑,叫客随主便,你这也太装逼了。

  我就在旁边眯着,连声都不带出的,鱼头一看我没有任何反应,立马就站了起来,还直接把我面前的分酒器、老烟枪旁边的分酒器都拿了过去,连他自己的,在面前摆了仨。

  “我要说啥呢!”

  鱼头站起来了:“一两二两漱漱口;三两四两,那不算酒;”

  “五两六两扶墙走;七两八两还在吼。”

  “喝完九两才明白,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

  “来,我单敬你,算是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们的帮助,算是咱哥们之间的情谊。”

  世人都说东北人劝酒招人烦,撇个大嘴总没完,可实际上呢?你要是没在酒桌上装过逼、没刺激他,他不至于拿命和你这么拼酒。不信你酒醒了以后要是还能想起来酒桌上发生过的事,就自己琢磨琢磨,发生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我就不信一桌子人都是你的好友亲朋,无冤无仇单把你摁那儿往死灌。

  鱼头亮出了三个分酒器,一手一个,张开嘴就直接倒进去俩。

  他是真拼了,这已经不是喝酒了,第三个倒进去的时候,鱼头趁着这股劲没上来,直接将三个分酒器摆放在了西亚人面前,留下一句:“你看着办!”

  西亚人都傻了,瞪着眼珠子看向了我,等着我解救。

  可我能怎么办?

  鱼头,那是和我生生死死滚过来的,倒腾小快乐的时候,货他送钱我赚,眼下人家为了我的面子和你杠上了,你觉着我能让他没脸么?

  可话,我还得说:“鱼头!你这是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