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破金
半布拉惊讶的抬起了头,嘲讽似的说着:“裤衩外穿那个?”
我乐出了声,我喜欢半布拉这种说话方式,显得我们俩像哥们:“来和亲的。”
“他们家那个魏蓉,说是即将抵达邦康……”
半布拉若有所思道:“老白家和老魏家,一个是果敢一把手,一个是党派一把手,这是要掰掰手腕了?”
我点了点头:“咱不是已经成了整个缅东的虎皮大旗了么,老白家有缅政府撑腰,始终压其他四大家族一头,咱们一崛起,老魏家自然要投靠过来。”
“爷……”半布拉担忧的说道:“我听说,那魏蓉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人家可都管她叫魔女。”
“我还听说,这个女人通过在网上炫富,不停的从国内骗人到老街搞诈骗,身上是血债累累,嘴里还没有一句实话!”
“咱们又和老魏家没什么接触,光凭借这个苗头下大心思,我觉着有点犯不上。”
这就是半布拉和张文禾的区别,半布拉不管做什么,求稳,如果这件事看上去成功几率不高,他连心思都不愿意下;张文禾年轻,更喜欢刺激,什么事喜欢全情投入,去体验以人力胜天的快感。
所以这俩人我还真哪个都缺不了,哪怕半布拉反应比张文禾稍微慢一点。
我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说道:“那也得试。”
“咱们佤邦,现在将所有的兵力都卡死在东掸邦,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双线开战。”
“我和姓白的又是死仇,让他消停了,我就该睡不着了。”
“所以我得给他找点事干,得让果敢乱起来,好给咱们充足的时间收拾东掸邦……”
半布拉扭头看向了我:“爷,您那意思是,这个魏蓉来了您要远接高迎?”
“不光得远接高迎,还要大排宴宴。”
“我要让全世界都觉着,我看见魏蓉就俩眼直冒粉红色的桃心……”
半布拉一转身给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甩下去了:“绝对不行!”
半布拉跟老东林党似的,整张脸都绷着说道:“爷,咱们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佤邦的形象在缅北掰正啊,这里面搁了多少条人命您最清楚不过了,你要是和魏蓉搅到一起,咱们这些年的努力不全白费了么。”
“我又不和她结婚。”
“那也不行!”
半布拉义正言辞的说道:“咱们如今最倚仗的就是东边,爷,您天天对我们耳提面命,都忘了?”
“这时候和魏蓉混在一起,东边怎么想?”
“死脑筋。”
半布拉走到我面前说道:“爷,这不是死脑筋的事,一旦失去了东边这棵大树,咱们可就什么都没了……”
“我说你死脑筋,是说在办这件事之前,我怎么可能不和东边通气儿!”
呃……
半布拉站在那儿不动了,他似乎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差距,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看什么呢?”
半布拉沉声说道:“我觉着,当‘爷’真难……”
他说的是真心话,就像是当一家之主的时候,你永远得在别人的不理解中,把钱留住,却又在关键时得拿的出来。
当一国之君也是如此,尤其是说话算数的一国之君,你总会感觉到有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挑战你的权威,但有些时候,很可能只是因为视角不同而造成的分歧。
半布拉从没想过去当最顶层领导,他觉着那不是人干的事,头上没有伞的时候你得站在别人的屋檐下避雨,就这,还要让人说成是没有胆量,窝囊。
站在山巅的人永远会成为别人嘴里的话题,可你得明白,那些人嘴里的你,不是真的,无论好坏都不能信。
我欣慰的在半布拉肩膀上拍了拍,或许,这是我到了缅北以后,最能安慰内心的一句话了。
“行啦,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
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我将双手背在了身后,晃悠着肩膀走了,可半布拉看着这个背影的时候,目光中的那位爷,却已经弯了脊背,再也没了在勐能刚成事时的步伐矫健,和意气风发。
第661章 站起来蹬
突突突突突~
直升机降落时,果敢市政大楼内,几乎所有人都在窗口看向了宽敞的院落。
他们亲眼看见了一架带有天燕导弹的武装直升机打高空悬浮落下,落稳后,直升机飞行员连飞机都不带下来的,扭过头满脸不屑的看向了那栋大楼。
在他眼里,果敢这种对空中打击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力的势力,就等同于待宰的羔羊,等自己在佤邦军中培养的学生们能独自驾驶直升机了,到时候五架武装直升机同时起飞,他能从佤邦边境线一直杀穿整个果敢!
当直升机螺旋桨停止转动,果敢市政大楼内,两个人影走了出来。
头一个,是已经上了年纪的魏家掌权人,老魏,他身旁挽着其手臂、一身华丽衣着的,就是被称之为‘魔女’的魏蓉。
老魏满脸笑意,当窗口有其他熟人探头出来询问:“这是去哪啊,都配上直升机啦?”的时候,老魏才回应了一句:“我女儿要去佤邦玩,佤邦的许先生太客气了,还让人来接……你说,这多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
老魏炫耀式的将女儿送到了直升机旁,等将人亲手扶上了直升机,才面带担心的说了一句:“到了以后,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有个数,别像在家一样,听见了没有?”
魏蓉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扣好安全带,不再言语。
老魏这才撤步退后,眼看着女儿被直升机接走,脸上的担忧在转过身后,换成了喜色,又走回到了市政大楼之内。
那一秒,只有当父亲的人才明白,和亲,实际上送出去的是尊严!
……
邦康,直升机机场。
几辆豪车在停机坪前等待着,直到天际上出现了直升机的身影,半布拉才从车外边赶紧扔掉了手里的烟,冲着豪车之中最不起眼的绿皮车跑了过来:“爷,到了。”
此时,我从车上走下,半布拉两只手同时架起,在我身旁护着,就跟我已经七老八十了似的,生怕有任何闪失。
当我下了车,天上的直升机刚巧落地,一个身穿一袭红裙的女人用手捂着头发冲我迈步走来那一刻,我才看清这个女人的面容。
她不是那种出类拔萃的美女,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她身上的穿戴都是世界顶级的奢侈品,依然在其身上看不出任何‘贵’气,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生活不错的邻居家娶进门儿的儿媳妇,整个人都很‘生活化’。
“许先生,您好。”
可就是这么一个生活化的女人,在见到我时,主动伸出了手。
我接过了白嫩的指间轻轻一握,随后立即分开,单手引向了车门说了句:“魏小姐,请。”
魏蓉半点都没矫情,笑着点了点头,立即钻进了车内,当我绕到车的另一侧,拉开车门进去的时候,她竟然在车里打开了全球限量版的手包,拿出了一个礼物盒。
“小小心意,还请许先生收下。”
当汽车稳稳开出,魏蓉根本不等我去接礼物,马上将礼物盒外包装撕下,随即拿出一个表盒说道:“我在很多媒体拍摄的照片中,看许先生一直带着同一块劳力士金表没有更换过,许先生,您手下的人也太不在乎您的个人形象了,男人怎么能只有一块表呢?”
那是一款积家MASTER大师系列的手表,超薄的表盘、皮质的表带要多低调有多低调,可这种世界品牌的低调,想要购入囊中的价格,却要多奢华有多奢华。
说着话,我的手就被她拿了起来,很自然的扣开了表扣,将劳力士摘下后,放入了表盒,紧接着将积家戴在了我的手腕上,还专门冲着车窗处晒进来的阳光比划了一下,满足的说了句:“看,多好。”
我俩刚见面,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芳姨搬入了别墅以后,又或者是筱筱从勐能到了邦康。
这个女人有点邪的,她仿佛能让任何人都对其无法产生陌生感。
“谢谢。”
我刚说完这俩字儿,魏蓉将装着劳力士手表的表盒以及刚才礼品盒上的包装纸都塞进了自己的包里,还说了一句:“我帮你装着,男人的西装口袋里不能放这些东西,不好看。”
我没车是么?
我没司机是么?
哎,就这女人的心思,怎么就这么浮皮潦草的摆在了表面上,拿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了么?
可你一想她来这儿的目的,就能马上明白过来,她做得对。
现实世界里哪有那么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大多数人不还都是靠着不要脸的劲头去拼抢机会么?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女人,长得不差,还愿意放下身段主动追求一个男的,起码一夜春风是跑不了的,现在那年轻人有钱不一定能给你花,有劲儿肯定能给你使,不管关系好赖,站起来蹬是没问题的。
“爷,魏小姐,我们到了。”
没说几句话,车已经开到了酒店门口,魏蓉坐在车内转过身向我说道:“许先生,那,我就先进去了?”
“好的,魏小姐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带你去看看邦康。”
“拜。”
没有其余交流,魏蓉冲我伸出了手,抖动了几下手指后,在我的笑容中,进入了酒店,被专人带着,直接走向了电梯。
“爷,咱们去哪?”
我看着手腕上的积家,说了一句:“等着。”
可不得等着么,我的劳力士还在人家包里呢!
大概两分钟以后,我的电话响了。
嘀、嘀、嘀。
等我接通,沉着嗓子回应了一声:“喂?”
魏蓉的声音传了过来:“对不起,许先生,我忘了,您的表还在我这儿。”
“要不,我给你送过去?”
我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的摇了摇头,这手法也太老套了点:“不用了,你在邦康人生地不熟的,我来取吧。”
“那也好,我等着你。”
推开车门,我在临下车前冲着司机说道:“明天早上来接我。”后,下车走进了酒店,我身后,是寸步不离的绿皮兵,但我,脸上却没有任何期待感。
哪怕,我知道上楼以后会发生什么。
第662章 红粉骷髅
“许先生,要喝一杯么,这是我朋友专程从法国邮过来的红酒,不是很出名,但是,味道很独特。”
没有羞涩、没有难为情,当我到了魏蓉的房间,她将门打开以后,大大方方将我让了进来,然后拿出了红酒。
当时,魏蓉的衣服换了,从红色长裙换成了黑色深V丝绸吊带睡裙,就那么随意的依靠在了沙发上,我能从那个独特的姿势上,看出真空上阵的体态来。
“坐啊。”
我冲着魏蓉摆了摆手说了句:“我就不喝。”
魏蓉看着我:“喝不惯红酒?”
“那倒不是,我喝完酒变态。”
这不是个玩笑,可魏蓉捂着嘴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那种豪爽的笑,我印象中经常出现在东北的酒桌上,记忆里的老娘们用一根手指点着脸颊,再用手挡住嘴,笑一个酣畅淋漓,一般能听见这种笑声的酒桌,基本晚上都有点私人业务。
“不好意思。”
她稍微收敛了一下,继续说道:“没看出来,许先生还很腼腆。”
哼。
我们两个兜里揣着‘明白’却都在装‘糊涂’的人,在这一刻,终于四目相对,而我从她身上感受出的熟悉感……
艹。
我小看这个女人了,她从见我的第一面,就在模仿一个东北女人的一切,东北女人的自来熟她在模仿、东北女人的豪迈她也在模仿,她就是想用这种模仿,唤醒我内心中对那片土地的情感,从而将这份情感转嫁到她身上。
我冷笑了一声后,端起了茶几上的酒杯,坐在了沙发上,慢悠悠的说道:“酒不错。”
魏蓉却在这个时候故意往后仰,拉开了我们之间原本很近的距离:“许先生不会做出什么不礼貌的事情吧?”
“我一个江湖人,哪懂什么礼貌。”
我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了二郎腿,端着红酒杯那一刻,压低了嗓音:“我只知道江湖险恶,只要不是从尸体上捡回来的东西,就代表着有风险。”
“你说呢?”
我冲着魏蓉举起了酒杯,在静静等待着。
叮。
当两个酒杯在夕阳余晖下撞击在一起,她歪着脑袋露出了笑意,故意一仰头将整整一杯红酒喝了下去。由于灌的太猛,嘴角还有一丝液体流下,顺着下巴流到了脖颈,魏蓉假装才发现似的,用拇指擦了一下,随之放进了嘴里:“好酒,不能浪费。”
如果换一个地方,换在北境边疆,换在那个头顶上有个叫‘秃尾巴老李’黑龙守护着的土地上,这就是一个女人向一个男人吹起的冲锋号角。
上一篇: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下一篇:这个选择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