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剑长歌
钱货两讫。
楚尘没有离去，而是跟摊主闲聊起来，打听起摊主的名字，说是如果元气丹药效不错，日后便在他这里长期购买。
“俺叫苏平安，这是俺娘给我取的名字，希望俺一生平平安安。”
摊主不疑有他，爽朗说道。
“苏平安？”
楚尘神色一动，更加笃定己身的猜测。
他在坊市交易区闲逛，偶然感知到一缕气息，这缕气息似与他有关。
追寻气息的源头，来自苏平安，这才有他试探苏平安之事。
如今得知苏平安姓名，再捕捉苏平安的一缕气息，以天命望气术推演因果。
最终确定苏平安就是苏戾的后人。
而苏平安身上与楚尘有关的气息，来自楚尘昔日赠予苏戾的储物袋，苏平安一直都在使用这个储物袋。
“苏平安。”
楚尘声音一沉，放出一丝己身气息。
“前辈！”
苏平安面色大变，连忙躬身行礼，心中不由惴惴不安，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名顾客会是一名练气高阶之上的修士。
大家都说高阶修士喜怒无常，一个不顺心就可能拍死低阶修士。
这如何不让他紧张？
“不必害怕。”
楚尘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枚玉简，扔给苏平安：“我与你祖上有旧，这东西便交给你，以了结昔日因果。”
苏平安精神力探入玉简，其中记载数种一品中阶、一品高阶丹药的炼制之法，以及炼制心得。
若能参悟透这几种丹药的炼制之法，不说一步登天，他的处境少说能比现在好上数倍，甚至，开创一方修仙家族。
待苏平安回过神来，楚尘早已不见踪影。
……
白云舟上。
“主上，刚才那人与您有何关系？”
白怜儿好奇问道。
“一个属下的后人。”
楚尘轻叹一声，严格意义上讲，苏戾算不得他的属下。
昔日他救下苏戾，只是一场交易，更多是为了天赤铜矿，以及己身闭关的时候，外界能多上一个耳目。
结果，没过几天，苏戾就死于血骷道人之手。
楚尘后来斩杀血骷道人，为苏戾报了仇，但他到底没能庇护下苏戾，使得己身与苏戾之间残留有一丝因果。
如果苏戾没有后人，这一丝因果自然而然就会消散。
但苏戾尚有后人在世，因果传承，将延续至苏戾后人身上。
如今遇见其后人苏平安，赠予几张丹方，算是彻底了结最后一丝因果。
“属下的后人？”
白怜儿有些疑惑，她跟随楚尘最久，自凡俗到修仙界，一直跟在楚尘身边。
却是没能想起苏平安是楚尘哪个手下的后人。
不过，见楚尘没有继续谈论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
……
云水峰。
随着云水宗不断壮大，坐稳青州第一势力的位置，这座云水宗的大本营也随之扩张。
青州唯一的金丹真君，云水宗当代宗主，林真君亲自出手，聚拢大量地脉之气，将周遭群山融入云水峰，硬生生将云水峰由千丈高峰铸成万丈高峰。
屹立苍茫之上，如若一柄直入青冥的太古神剑，散发着磅礴的气势。
“一位金丹真君，四位筑基巅峰修士，超过双手之数的筑基后期修士，与往日相比，云水宗强大了数倍。”
百里外，楚尘以青天感灵镜监察云水峰。
不算林凡，云水宗现在的实力，亦是冠绝整个青州。
他一路游历而来，对青州各方势力的情况有所了解，青州各势力如今实力跌至谷底，有筑基巅峰修士坐镇的势力，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容易解释。
云水宗雄踞青州，虽顾及各方势力鱼死网破，没有将整个青州纳入掌控，但云水宗依然是青州当之无愧的霸主。
寻常散修、天骄想要加入宗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云水宗。
最后加入的宗门，大概率也是云水宗。
长此以往，周围各方势力只会愈发衰落，云水宗反而愈发壮大。
只要持续个数百年，不出现其他情况的话，云水宗完全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将整个青州纳入掌控。
当然。
青州其他势力不是不想破局，但林凡的存在，断绝了他们的幻想。
没有同层次的存在，谁能抵挡林凡？
哪怕青州诸多势力联手，也不可能是林凡的对手。
手握落霞钟，林凡一人就能横扫青州。
就算再有不甘，青州各方势力都只能忍耐，等待时机。
等待林凡离开青州的时机。
在各方势力看来，青州灵气枯竭，无法维持金丹真君的修行，林凡迟早会离开青州，前往乾州等天荒大陆内陆，又或者等到林凡陨落。
到那时，便是他们反抗云水宗的时候。
“这些势力的算计，或许有机会实现？”
楚尘运转天命望气术、乾灵法眼，双眸迸发神辉，眸光跨越虚空，落在云水峰山巅。
山巅处，一道紫金色的光芒尤为扎眼，摇曳晃动，好似在熊熊燃烧。
这赫然是天命之力。
很显然，这一道天命之子大抵是源自林凡，正处于天命勃发的阶段。
然而。
天命之力上多出缕缕血色，好似瓷器上的一道道裂痕。
“天命之力，灾劫之力……”
楚尘看着属于林凡的天命之力，心中有所明悟，对天命望气术的理解愈发深刻。
这天命之力上的血色就是灾劫的显化。
天命之子最爱搞事，很容易沾染上因果，在天命之子气运勃发时，这些因果会被天命之力、气运压制，不会对天命之子造成太大影响。
天命之力消散后，若是还未解决这些因果，己身气运也无法压制，这些因果就会形成灾劫。
林凡正逐渐走向这个阶段，天命之力衰落，灾劫正在形成。
第285章 天命之子的不同
天命加身，自可无往不利。
如果没有天命之力加身，天命之子无法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当灾劫爆发，同样会陨落。
或者说，没有天命之力加持，天命之子就不再是天命之子。
以林凡为例，一旦其身上的天命之力消散，哪怕他继续呆在青州，不曾前往乾州，依然有陨落的可能。
金丹真君固然强大，但终究不是真正的无敌。
青州修仙界并非没有能对林凡造成威胁的存在，譬如隐藏于御灵宗的重山真君。
重山真君靠夺舍一头蛟龙侥幸活下来，星衍老人曾告诉楚尘，重山真君寿元无多，即将陨落。
但楚尘游历御灵宗时，曾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在沉睡。
也就是说，重山真君尚未陨落。
重山真君倘若苏醒，以命搏命，未必不能将林凡镇杀。
不过，这都是林凡身上天命之力完全消散后的事情。
“按照目前的速度，林凡的天命之力差不多还能维持一二十年。”
楚尘看向山巅那一道熊熊燃烧的紫金色光芒，大概估算了一下。
到那时。
不仅林凡身上的天命之力会消散，青州人族气运也不会再加持林凡。
“不对。”
楚尘观察林凡的天命之力，对天命望气术的理解逐渐加深，却是看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不由惊疑一声。
“林凡的天命之力，与黑幽身上的天命之力不同。”
楚尘运转天命望气术，仔细研究，心中升起一抹明悟。
星衍老人曾言林凡是因为击败天凤妖王，方才得青州人族气运加持，最终借助青州人族气运，突破金丹期。
但楚尘以天命望气术观察的结果来看，并非如此。
林凡身上的天命之力，与青州人族同源而出。
换而言之，林凡本就是由青州气运孕育而出的天命之子。
天命之力的形成，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得所在世界的天道垂青，另一种是得一族气运垂青。
第一种天命之子受天道的庇护，第二种天命之子则是受一族气运的庇护。
表面上看一族气运要比一方世界的天道要弱上无数倍，但事实并不是这样，诸天万界中不乏统御多个世界的强大种族。
这个层次的种族，一族气运孕育而出的天命之子，未必弱于一方天道孕育的天命之子，甚至会更强。
两种天命之子，不存在孰高孰低的问题。
一般来说，天命之子的气运强弱，取决于天道、族群的强大程度，以及天道、族群对天命之子的垂青程度。
天道、族群越强大，孕育出的天命之子就越强大。
天道、族群越钟爱这名天命之子，孕育出的天命之子也越强大。
“这或许就是林凡不愿离开青州的原因？”
楚尘若有所思。
林凡突破金丹期后，一直呆在青州，不曾有前往乾州的意思。
楚尘本以为林凡是想修行一段时间，稳固己身境界，再动身前往乾州。
如今看来，林凡留在青州更多是因为青州人族气运。
无论是天道孕育出的天命之子，还是一族气运孕育出的天命之子，都只有在天道笼罩范围或者气运笼罩范围，方能得到庇护。
一旦离开这个范围，天命之子将得不到天命之力的加持。
林凡由青州人族气运孕育而出，只要离开青州，就会失去天命之力的庇护，不再是天命之子，与常人无异。
“林凡这个天命之子，当得有点憋屈。”
综合已知的信息来看，林凡就是青州人族气运为应对妖族动乱所孕育而出的工具人。
妖族的威胁一解决，林凡便被青州人族气运逐步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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