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剑长歌
而且，这一战之后，不管结果如何，燕南飞都活不了太久了。
燕南飞年岁已大，这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燕南飞不动武，靠着皇族秘宝延续寿命，或许还能多活个十年，但只要其动武，要不了多久就会陨落。
一旦燕南飞陨落，大燕国必然受到影响。
大燕皇族之所以能历经无数风雨，而屹立不倒，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燕南飞的存在。
如果没有燕南飞，大燕皇族内的仙道传承、仙道宝物，早就引来无数强人的觊觎。
不说其他，西禅寺的那位大德圣僧恐怕会第一个动手。
哪怕西禅寺以及整个佛门，与大燕皇族关系不错，弘光帝更是将大德圣僧封为大燕国师，将西禅山脉永久划分给西禅寺。
但与仙道传承、仙道宝物相比，这些都差了太多太多。
“正因为如此，燕南飞才会兵行险招。”
楚尘将燕南飞的心思，看得格外透彻。
燕南飞此举，也是迫不得已。
毕竟，这一举动，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更大的动乱。
“罢了，我还是暂时离开皇都，等尘埃落定，再返回皇都吧。”
楚尘决定关门歇业，离开皇都一段时间。
皇都这场大乱，不可避免。
他虽然不惧，但万一燕南飞突然来一个祸水东引，终究是一件麻烦事，还不如趁早离开皇都，脱身而出。
没有过多犹豫，楚尘当即关闭当铺，带着小白鼠前往云雾山脉。
……
承武三年，八月二十一。
云雾山脉。
洞府。
楚尘自山下锦衣卫暗哨处，取回一卷册子，其中记录着皇都近来发生的诸多事情。
翻开第一页。
‘承武三年四月初三，地榜第二，万重惊涛，海天仇，踏入皇都。
自此地榜前十，除去闭死关的地榜第六、以及地榜第十嫉恶大侠以外，其余诸位皆已进入皇都之内。’
“仙道传承的吸引力果然不差，江湖地榜上排在前列的人，能来的都来了。”
楚尘啧啧称奇。
胆敢觊觎大燕皇族传承的人物，至少都是炼髓大成一级的人物，炼髓大成之下的人物，没资格插手此事。
不少早已退隐江湖，不问世事的武林名宿，为了大燕皇族的仙道传承，都重出江湖，踏足皇都。
这可不比当初明净和尚挑战薛海潮时的景象，此番进入皇都的武道高手，不知道多了多少人，强了多少倍。
继续往下看去。
‘承武三年六月初六，正值大燕太祖七百年忌日，承武帝于三日前带领一众朝臣、皇室宗亲，前往皇陵祭祀太祖，将举办一场浩大的祭祖大典，为天下苍生祈福。’
“大战开始之前，将大燕皇族其他人支开，燕南飞倒是没有太心狠。”
楚尘点评了一句。
大战一旦开启，皇宫内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若是承武帝等人尚在皇宫之内，很可能受到波及。
甚至，陨命。
‘承武三年六月初六，晚，皇宫爆发动乱，海天仇等一众江湖贼子，冲入皇宫大内，意欲抢夺皇族至宝。’
‘午时，海天仇等人冲入皇宫一处偏殿，有人大呼皇族老祖已死，大战随之爆发，海天仇等贼子相互厮杀。’
‘一炷香后，西禅寺大德圣僧，蛮族大祭祀同时降临，两者大打出手，展现出先天宗师横扫一切的强大战力，周围观战之人，触之即伤，碰之即死。’
“蛮族大祭祀？”
楚尘挑了挑眉，顿时来了兴趣。
蛮族祭祀在蛮族之中都颇为神秘，很可能掌握修仙传承，蛮族大祭祀就是蛮族祭祀中最为强大，同时也是号令所有蛮族祭祀的存在。
没想到大燕皇族的动乱，将蛮族大祭祀都吸引而来。
楚尘都有些后悔离开皇都，未能一观蛮族大祭祀的手段。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个想法摒弃，这等混乱的场面，一旦出现意外，他也可能落入极为危险的境地，没有必要以身犯险。
‘大德圣僧与蛮族大祭祀交手数十招，蛮族大祭祀突发杀招，破除大德圣僧的龙象武躯，将大德圣僧击败。’
“大德圣僧败了？蛮族祭祀掌握的先祖之力，果然有些门道。”
楚尘神色一动。
对于大德圣僧的实力，他通过锦衣卫有所了解，其突破先天境八十余载，据说已突破先天后期，战力强横。
不然，燕南飞不会对其如此忌惮，早就在其插手皇族之事的时候出手，将之斩杀。
大德圣僧如此修为，却依然落败于蛮族大祭祀之手，由此可见，蛮族大祭祀的强大。
‘蛮族大祭祀以胜利者的姿态，夺得众人争夺之物，但下一刻，大殿所在之处出现一座大阵，将在场众人笼罩。’
“大阵？”
楚尘看到这，精神一震，他知道重头戏来了。
这座大阵必然跟燕南飞的算计有关。
当即翻到下一页。
第68章 月蝶姑娘
‘大阵自大殿四周而起，以东厂、锦衣卫数位炼髓大成武者为阵脚，将一众进入大殿的贼子尽数笼罩，众贼子无法逃脱。
与此同时，假死的皇族老祖再次现身，催动大阵，想要灭杀一众贼子。’
‘一众贼子奋力反抗，蛮族大祭祀靠着强横的力量打破大阵，逃了出去，大德圣僧本欲与之一同离去，却被皇族老祖镇压。’
‘皇族老祖以大阵之力汲取一众贼子体内的力量，灌输到云公公体内，助云公公突破先天境，成就武道宗师。’
“以大阵汲取一众武道高手的力量，造就一位先天宗师，燕南飞够狠。”
楚尘忍不住道。
燕南飞此举虽然冒险，但一绝后患，不仅杀死了诸多觊觎大燕皇族仙道传承的宵小贼子，还将最大的心腹大患大德圣僧斩杀。
同时，又为大燕皇族铸就了一位先天宗师，一举数得。
可以说，燕南飞跟大燕皇族赢麻了。
此战之后，大燕皇族不说稳如泰山，至少又续了几十年国运。
“若是我还在皇都的话，恐怕燕南飞会想尽办法，引我去皇宫，顺便将我坑杀吧。”
楚尘估摸着以燕南飞的心思，肯定会这么做。
若能将他坑杀，就能拿回感灵镜，同时解决一个隐患。
不过，楚尘早早离开皇都，任凭燕南飞有千般算计，都无计可施。
“不知道燕南飞死了没？”
楚尘心中思忖。
按照常理来估计，皇宫一战后，燕南飞强行动用武力，很可能因此伤到了根基，十有八九活不了太久。
但他准备再等等，等个几年，再返回皇都，最后一点风险也就没了。
只要燕南飞陨落了，皇都内能对他威胁最大的人就没了。
“有感灵镜在，大量武道高手调动瞒不过我，况且，先天之下的武者再多，左右不过是一张飞剑符罢了。”
“大燕皇族那位云公公刚刚突破先天境，就算有皇族的诸多秘宝，战力应该不会超过我，哪怕不敌，靠着飞剑符等符箓，我也能从容退走。”
楚尘对己身实力有着清晰的认知，不会高估己身，同样不会低估己身。
两者都不是明智之举。
……
承武五年，春。
皇都。
“咦，小掌柜，这两年你去哪了？”
左邻右舍惊奇的发现，空置许久的当铺又有了人。
“前些年家中急事，不得不回烟台府一趟，如今事情解决，这不就赶回来了。”
楚尘一边跟周围的街坊邻居打招呼，一边推开当铺大门。
“回来好啊，年轻人还是该来皇都多闯荡闯荡。”
邻居大爷笑道。
皇宫的动荡没有影响到常乐坊，周围的街坊邻居生活照旧，如往昔一般热闹非凡，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这很正常，大战到底发生在皇宫大内，远离常乐坊。
对皇都内的普通人来说，高层的算计、高来高去的武者都太远了，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
“云雾山脉灵气充裕，修行虽然更快，但终究过于清冷，没有半点烟火气息。”
感受着耳边的小贩叫卖声，孩子的欢笑声，以及空气中飘荡的食物香气，楚尘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人终究是群居动物，在深山老林呆久了，总会感到寂寞。
在云雾山脉呆了两年，让他格外怀念皇都的红尘烟火。
“好久没去群芳楼了，不知道月蝶姑娘还在不在？”
楚尘突然想起一个故人。
承武元年，群芳楼推选出来的花魁，最擅醉花蝶舞，舞姿婀娜，扭动间，让人不由浮想联翩，令他记忆犹新。
离开皇都前，他曾流连群芳楼数月，就是因为月蝶姑娘。
楚尘打定主意，今晚去群芳楼逛一逛，再欣赏一下月蝶姑娘的舞姿。
待到傍晚，楚尘关上当铺，一个人悠哉悠哉往群芳院而去，没有遮掩自身的踪迹。
也不需要遮掩。
燕南飞早已不在。
返回皇都时，楚尘曾贴上隐匿符，潜入皇宫，以感灵镜查探皇宫，确认皇宫内只有一位先天宗师存在。
且这名先天宗师的力量波动，远弱于他，很显然是那位云公公。
如今的云老祖。
至于燕南飞，大抵是死了。
一个行将就木，满身腐朽的修士，诈死一次已是极限。
后来，楚尘通过宋崇山了解到，皇宫一战结束半年后，燕南飞寿终正寝，承武帝亲自扶棺，送入皇陵。
燕南飞为大燕皇族解决了不少麻烦，特别是大德圣僧的威胁。
昔日弘光帝为了应对魏王等三位藩王，不得不借助西禅寺的力量，将大德圣僧封为大燕国师，使得西禅寺跟佛门日渐壮大，大有尾大不掉之势。
承武帝尚且登上皇位，以太子身份监国时，就曾想解决这个问题。
只可惜，掣肘太多，再加上忌惮于大德圣僧，承武帝只能无奈作罢。
如今大德圣僧身死，承武帝无须再有顾忌，大肆打压西禅寺和佛门，同时以大德圣僧对皇族老祖出手为由，将封给西禅寺的西禅山脉收回。
失去大燕皇族的支持，原本如日中天的佛门，瞬间跌落谷底。
不少此前被佛门压迫的势力，纷纷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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