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蝉
胡九十三若是想要祸害王家人,何须跟踪王家人来到张家村,怕是在虎头沟就可以祸害王家人。
他会认为胡九十三跟踪王家人,欲祸害王家人的性命,不过是杀良冒功,诬陷胡九十三罢了。
见王平安明显是不想回答这一个问题,韦远看着跟着唐安志一同走过来的于蝶,想起原先看戏的于蝶。
在王平安出现之后,立即和王平安联手。
如果不是于蝶出手,他别说是被王平安挟持,成为王平安的人质,怕是早就解决了胡九十三。
这个欲祸害探花郎家小的妖怪!
找到攀上王如海关系的机会。
韦远再次询问道:“李道友,于百户说你于她有救命之恩,不知此事怎么讲?”
王平安依旧没有回应。
韦远心底有些不满,不过不敢表现出来,谁让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下意识看向健步走过来的于蝶。
“韦县令,不知伱可还记得,我这一次过来,帮张家人解决霸占狮子岭的妖怪,让张德本成功成为狮子岭山神之事?”
于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问道。
“自然记得!”
韦远点了点头。
他又没有老糊涂,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今天怎么可能会就直接忘记了,昨天在张承勇跑到县衙求救,他其实只想罗凉出马,而不是想让于蝶出动。
斩妖除魔虽然是于蝶的职责,她是镇魔司百户,可正是因为她是镇魔司百户,让他清楚的知道,于蝶身份背景不同寻常。
于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哪怕不是他害的,可因他而起,绝对没有他好果子吃。
在青阳县任职这么多年,他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没有功劳,大不了往后多打点些,一旦有空缺,他相信多年的‘交情’,足以让他的上司推荐他升职加薪。
可要是有过错,怕是得成倍的打点才有效果,让他升职加薪。
如果请罗凉去解决这一件事,以他和罗凉之间的默契,这一件事,是有他的好处在其中的。
偏偏不管他怎么说,怎么拒绝,于蝶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我行我素,跟张承勇赶往张家村,要不是顾忌于蝶是镇魔司百户,他是真想把于蝶驱逐出境。
“这一次出行,替张家人解决霸占他们狮子岭的妖怪,我还是高看了自己,差点阴沟里翻船。
如果不是这位道友及时出手,我怕是早已经命丧霸占狮子岭的妖怪之手,韦县令,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救命之恩?”
于蝶自嘲地笑了笑。
没有提罗凉狮子大开口,敲诈勒索张德本,完全是把张德本这个刚成为狮子岭的山神当做傀儡对待之事。
倒不是她给罗凉留颜面,而是她清楚的知道,罗凉是青阳县的仙官,不是才上任一天两天。
韦远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家仙官是什么性格?
说不定罗凉的狮子大开口的一条又一条离谱的条件之中,就有韦远的好处。
“你说什么?”
韦远还没有开口,阴沉着脸色,走过来的唐安志惊呼一声,颤抖着语气,像是难以置信道:
“你说如果不是这个邪修出手,你就已经命丧虎辉之手?”
于蝶没有回答唐安志的问题,而是冷笑道:“虎辉?原来唐供奉你认识霸占狮子岭的妖怪呀!”
“大夏境内,又不是没有妖怪,看到妖怪,又不一定要赶尽杀绝,我当年当青阳县仙官,最主要的目的,是防止青阳县有妖怪作乱,而不是看见妖怪就要斩杀!”
唐安志脸色一冷,于蝶的话语,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道:“虎辉不过是占据一座山脉,没有祸害附近的百姓,我又何必赶尽杀绝?”
“呵!没有祸害百姓?可我怎么听说,凡是深入狮子岭狩猎的猎户,都是有去无回,尽皆成为这一头虎妖的血食?”
于蝶讥讽似得看着唐安志,不屑道。
说的大义凛然,谁知道里面是否有狗屁倒灶之事?
说不定是这老家伙,担心霸占狮子岭妖怪的厉害,怕自己不是对手,乃至是命丧对手之手,所以才没有胆量解决霸占狮子岭的妖怪。
于蝶再次冷嘲热讽道:
“更不用说上一任狮子岭山神,怕是就惨死在这个妖怪之手,种种坏事可是没少做,唐供奉你却是不闻不问,我看你不是不想赶尽杀绝,而是没有勇气解决霸占狮子岭的妖怪!”
从唐安志杀良冒功,把胡九十三诬陷成欲祸害王家人的妖怪起,她对唐安志没有半点好态度。
不管唐安志是她修行道路上的前辈,更不管唐安志曾经是青阳县的仙官,如今在她眼里不过是老而不死是为贼的玩意。
唐安志冷冷地看了一眼于蝶,眼神深处,一抹失望之意一闪即逝,没有理会于蝶的冷嘲热讽,扭头,看向王平安,语气不善道:“你这邪修,现在可以放了县令大人了吧?”
“砰!”
王平安刚收起搭在韦远脖子的剑器,突然一门法术轰出,瞬间把王平安轰成齑粉。
唐安志嘴角处泛起一抹讥笑,道:“蠢货,我让你放,你还真放?”
第398章 到底谁才是蠢货?
从小到大,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危险,可是像今日这般,有生命危险,被人拿剑搭在脖子上,是他生平第一次经历,也是他第一次亲身体验到,有到阎王爷那里报道的风险。
纵然他和王平安说了很多年,从王平安的话语之中,听得出来,王平安对他没有起杀意。
他有百分之百——不,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从王平安的利剑下活下来,可是搭在脖子上的剑器,时刻透露出来的寒意。
很容易让他自己吓自己!
谁让他命在王平安手上,是生是死都由王平安做主?
“唐,唐,唐供奉,你刚才算是害惨了我,我喊你住手,你为何不住手,难道伱真想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在这个邪修的手上?”
韦远生气道。
此刻的他,从劫后余生的喜悦之中逐渐恢复过来,心底对唐安志,这个被他请来保护他性命,却不仅没有保护到他,反而是差点害了他的罪魁祸首,是充满了怨恨。
要不是顾忌,自己不是唐安志的对手,哪怕周遭是有一众捕快……
这些捕快,在他被王平安挟持期间,是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他不指望,自己和唐安志发生冲突,这些捕快有胆量对唐安志拔刀。
只能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突,只敢埋怨唐安志的不对。
“韦县令,你好歹也是儒家子弟,这么多年的儒家文章难道都白学了吗?”
唐安志看着韦远愤怒的模样,差点是没有气笑,自己都还没有说他什么,他竟然还好意思指责自己。
他是真不知道,韦远是哪来的脸面,好意思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好歹是儒家子弟,学了这么多年的儒家文章,竟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韦远生气道:“唐供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被邪修挟持,还是我的错!”
“不是你——是,是,是,韦县令,你说的没错,不是你的错,是我错!”
唐安志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可是看着韦远的模样,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哪怕是十分正确的话,这狗东西都不会听进去,谁让他是那种只会怪罪别人,不认为自己有错的玩意,懒得和他一般计较,道:
“韦县令,既然那个邪修被解决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先把那个欲害王探花家属的妖怪解决,再让人去追查那个邪修的来历,看这有胆量祸害王探花家属的幕后主使是何许人也,竟然敢这样针对王探花,我得为王探花报仇雪恨!”
他不想和韦远一般计较,倒不是他脾气好,他可不是那种喜欢吃亏的人,他会不跟韦远一般计较,是因为他还得从韦远身上赚取好处,而且还有许多事,得借韦远之手。
“唐供奉,这一次就算了,我希望不会有下一次!”
韦远冷哼一声。
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当前还得依靠唐安志。
不过等回去之后,还是第一时间请位厉害的高人来保护他,不能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唐安志这个王八蛋身上。
随后。
韦远下意识抬头望去,顿时一惊,错愕道:
“那个妖怪,那个妖怪跑到哪里去了?”
他没有在胡九十三原先瘫倒的位置,看到如一滩烂泥般的胡九十三,仿佛是平白无故消失不见。
“那个妖怪不是就在那里……”
胡九十三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地上,可不仅仅是被吓的,更是它身受重伤。
哪怕是服用疗伤用的丹药,最少也得几个时辰才能恢复些许力气。
此刻哪怕是使出吃奶的劲,也都没有办法从此处逃离的。
于蝶讥笑道:“唐供奉,那妖怪自然是被你所说的‘蠢货’给救走了!”
唐安志铁青着脸色,像是没有听到于蝶的回应。
王平安是有些本事,不然也不可能从他手上救下胡九十三。
可是在他三言两语糊弄住王平安,让他收回搭在韦远脖子上的剑器,他随手一击,毁掉王平安之后,他就没有把王平安这样的货色当一回事。
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能放松警惕,要不是控制纸人的法术了得,凭借真身行走江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种货色,哪里值得他放在心上。
可是听到于蝶这话,他才知道,他刚才所骂的‘蠢货’那里是在骂王平安,完全就是在骂他自己。
王平安以真身和韦远为诱饵,引诱他的注意力,让他轻而易举解决掉王平安,沾沾自喜,更是暗中瞧不起韦远这么一个随随便便就被王平安挟持的玩意。
哪知。
王平安趁他得意洋洋的时候,偷偷摸摸把胡九十三,那个被他诬陷欲害王探花家属的妖怪救走。
人家目的,本来就是解救胡九十三,功成身退,偏偏他因为毁掉一个纸人,沾沾自喜,他不是蠢货是什么?
“唐供奉,看你做的好事!”
韦远冷哼一声,让王平安把胡九十三救走,没有欲祸害王探花家属的凶手,没办法再攀上王探花的关系,又往死里得罪了九头山狐族,虽然胡九十三在九头山狐族里,没什么地位可言,可人家好歹是替它们族长办事。
他往后还得继续在青阳县做事,升迁还不知道需要多久,一旦九头山狐族在他任上闹事……
不。
完全不需要闹事,只需要在他上司面前吹枕头风。
十之八九不会有他好果子吃。
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唐安志阴沉着脸色,没有理会韦远的指责,而是冷冷地看着于蝶,道:“于百户,不知你可否告知,这个邪修是谁?”
“你问我?”
于蝶脸上尽是讥讽之意,她不知道,唐安志有多么厚的脸皮,刚刚明明是对她起了杀意,如今竟然还好意思问她这种话,道:“不过唐前辈,我想你可能是问错了人,你说的邪修,我可不知道!”
唐安志语气不善道:“你不是说,他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会不认识他?”
第399章 胆小如鼠
于蝶冷笑道。
从唐安志的态度语气,她大概能够猜测到,唐安志问‘李富贵’身份的原因,还是不死心,还是想以‘李富贵’为踏脚石,攀上王如海的关系。
别说‘李富贵’对她是有救命之恩,哪怕‘李富贵’和她就是仇人,她都不会把‘李富贵’的消息告诉给唐安志。
唐安志阴冷地看着于蝶,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语到嘴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来,扭头看向韦远,似乎是想让韦远站出来。
‘狗东西,现在知道我了,刚才老子需要你救命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救老子,要不是那个邪修没胆量与朝廷为敌,怕是老子早就人头落地了!’
韦远暗骂一声,虽然很想无视唐安志的眼神,但还是站了出来,道:
“于百户,你别跟唐供奉一般见识,他这是在伱身上受了点气,所以在你面前,态度才不好,要不你还是说说,那个邪修的消息,哪怕是只言片语都好!”
他看到唐安志身上那一道骇人的伤口,他吓了一跳的同时,心底也是暗自得意。
他既震惊于蝶的厉害,他是知道唐安志的本事,要是唐安志没有点本事,他也不会花大价钱,请唐安志当他府上供奉,保护他的性命,然而于蝶能够在与唐安志全力搏斗里,在唐安志身上留下这一道骇人的伤口,足以说明于蝶的厉害。
又遗憾于蝶明明能够重伤唐安志,为何不再加一把劲,直接要了唐安志的性命!
他可没有办法原谅唐安志的见死不救,更是准备拿他当踏脚石,让这狗东西更方便攀上王如海的关系。
“那名神秘人,我不知道是谁!”
于蝶随口回了一句,没有把韦远的话当真。
别看韦远说的好听,但她又没有眼瞎,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韦远是和唐安志狼狈为奸,唐安志不死心,准备打探出‘李富贵’的身份,拿‘李富贵’充当攀上王如海关系的踏脚石,难道韦远不是这么想的?
她是不认识‘李富贵’,但是从短暂的接触,还是知道一些事,如果她愿意,是可以通过某些事,给‘李富贵’布置一个致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