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棍
“是啊。”
俊俏公子哥笑着应了一句,随后打量了他几眼,忽然笑道:“您就是掌柜徐爷吧?”
徐爷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对方居然认出了自己。
俊俏公子哥笑着解释道:“来之前就听说过徐爷的名号,这一见到真人,立马就对上号了!”
徐爷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
俊俏公子哥再次笑着说道:“我姓左,他姓黄,我们哥俩在家憋得烦闷了,想出来散散心,徐爷,您是这茶馆的掌柜,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事,给我们哥俩讲讲呗!”
徐爷闻言恍然,暗自点头。
明白了,又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朝中官员!
这届朝廷就喜欢干这事,还美其名曰,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想通了这两人的身份,徐爷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当即笑着说道:“要说新鲜事儿,这市井中还真不怎么常见,常见的都是些天天发生的小事……”
“要的就是小事!”
左玉笑着回了一句,随后朝着右前方一人努了努嘴:“要不您说说那位?”
徐爷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当即看到一个粗布麻衣的高大背影。
徐爷恍然道:“您是说刘三爷啊!”
左玉笑着点头道:“我看他指节粗大,拳生老茧,连太阳穴也高高隆起,应该是个横练好手,以他的本事,在如今的京城应该不愁吃喝,怎么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嗨,还不是武科生闹得嘛!”
徐爷叹了口气道:“刘三爷家里是开武馆的,现在朝廷开了武科,武馆都没得生意做,想学武的都跑去朝廷建的那什么大学了,我家那个不肖子也是一样,放着家传的武艺不学,非要去朝廷的武科公共学校,你说说,都公共了,能学到什么真本事吗?”
“……”
赵立河嘴角一扯,刚想反驳,便被左玉制止。
左玉笑着问道:“就算武馆没生意做,以他的本事,也不至于混到这种地步吧,我看他眼神阴郁,身上还散发着死气,简直就像是衰神附体,愁云惨淡的。”
“这……”
徐爷有些犹豫,余光下意识地瞥了刘三爷的背影一眼。
左玉当即笑着说道:“徐爷,您放心,他听不到的。”
一听这话,徐爷顿时放心了,他朝着左玉比了个大拇指,随后低声说道:“二位爷有所不知,这刘三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京城四大镖局最为鼎盛的时候,刘三跟顺风镖局的潘老爷子称兄道弟,但后来顺风镖局遭了大难,刘三立刻翻脸不认人,几次三番拒绝借钱给潘大人。”
“自此之后,潘大人认清了刘三的真实面目,潘刘两家自此断了联系,如今潘大人发达了,刘三又舔着脸想去认回这份情,然后便理所当然地吃了个闭门羹,如今武科学校建立,武馆生意冷清,他还觉得是潘大人人在故意针对他……”
说着,徐爷忍不住嗤笑一声:“要我说,这刘三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潘大人那是九天上的龙凤,是随咱们陛下一起下凡的星君,哪有功夫跟他这种人计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潘大人虽然不计较,但外面想巴结潘大人的江湖势力可太多了,刘三如今失去了武馆的生意,想改行又被排挤,离了京城又怕死在荒郊野外,因此只能乖乖留在京城等死,期望着某一天能受到潘大人原谅……”
赵立河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道:“这种精神状态有些危险吧,你就这么放他进茶馆,不怕他忽然发疯伤到茶馆里的客人吗?”
徐爷笑道:“刘三有四个孩子呢,他不敢的!”
听到徐爷的话语,赵立河暗自摇了摇头。
只靠孩子的羁绊还是有些不太稳妥,他决定回去后就召见京城府尹,命他多多派人关注刘三这种潜在的危险分子,避免真的发生什么惨案。
至于帮刘三脱离困境,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赵立河还没有这种好心。
在他看来,刘三沦落至此,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朝堂作为官方,仅需留意刘三的行为举止,不让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便是了。
就在徐爷聊得兴起的时候,茶馆外忽然走进来一队黑衣捕快。
这么说有些不太妥当,因为现在的捕快不叫捕快,叫警察。
不过大家还没习惯这个称呼,因此还是习惯性地管他们叫捕快。
此刻,眼见着衙门的捕快上门,热闹的茶馆当即噤声,连遛鸟遛狗的都捂住了自家宠物的嘴,不让他们发出太大的声响。
很快,一名年轻飒爽的女捕快从人群中走出,目光扫视周围,锁定了左玉这一桌。
没有犹豫,女捕快迈开脚步,来到桌前,掏出一张画像放在桌子上。
没等她开口,旁边的左玉便好奇道:“这是什么?”
女捕快瞥了他一眼,微微蹙眉,但还是解释道:“这是衙门通缉犯的画像——徐掌柜,烦请您把它张贴在茶馆中,画像、名字、赏金和领取方式,都已经写在上面了。”
“好嘞,您慢走!”
徐爷连忙收下画像,站起身,笑容满面地送走了这群捕快。
在他回来之前,左玉拿起画像看了一眼,随后面色古怪地望向赵立河。
“连环杀人犯……张献忠?”
赵立河轻咳一声,灵识传音道:“我崛起得太快,张献忠还没得来及起义……”
所以他就沦为匪类了?
左玉恍然点头,随后看了下通缉令上张献忠的杀人事迹,忍不住冷哼一声。
“杀一十七人,奸八人,毁十六家,该杀!”
第275章 玉山武科学院
“两位爷,您慢用,小老儿先去忙官府的差事了!”
送走了衙门的捕快,徐爷笑容满面地告了声罪,随后拿起画像准备张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左玉瞥了他的背影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冷意,似乎已经对画像中的张献忠心生杀意。
赵立河轻声说道:“放心吧,我前两天调了颗卫星给警察部门,他逃不掉的……”
左玉转头望向赵立河,淡淡道:“何必等你的属下去抓他,这家伙多少也算个历史名人,不如你我亲自去见识一下,如何?”
赵立河稍加思索,轻轻点头:“也好!”
左玉闻言立刻起身,随手扔下一枚银元,与赵立河一起离开了茶馆。
这些银元是大夏王朝新发行的货币,由于大夏王朝初建不久,还没有在民间培养起足够的公信力,贸然发行纸币很难被民间接受,因而还是先从银元和铜元开始。
俗话说,打江山容易,治江山难,赵立河深以为然。
他现在算是发现了,建国后治理民生的难度与建国前打天下的难度相比,堪称几何式增长。
大夏王朝的科技树本就畸形,是典型的拔苗助长的结果,其军力方面堪比二战后期的各主战国,但在民生方面充其量也就是华夏十九世纪末的水平,连民国时期都比不上。
国家初建,经济凋敝,赵立河需要的人才也都还没成长起来,因而无法在民生方面做到全面发展,只能优先专注于百姓的衣食住行。
除此外的其他方面都还没来得及发展。
比如移动通信等等,虽然大夏王朝拥有足够的技术和资料,但还来不及在各地建造通信基站,目前仅有各地方官府拉了电话线,连固定电话都还没有走进家家户户。
正因如此,在许多偏远的地界,还是有许多朝廷力量波及不到的地方。
这也很正常,毕竟其他世界的华夏建国几十年都没有处理好的事情,指望大夏王朝半年就处理好,这怎么可能呢?
但同样的,这也给了张献忠四处流窜,躲避追捕的机会。
秦岭北麓,有一处地方,叫东汤峪,这里自古以来就是汤池沐浴的好地方,大明国力鼎盛的时候,那些富贵人家在这里修建了无数宅邸别业,用来消暑,沐浴。
后来随着大明逐渐凋敝,秦岭中盘踞的贼匪越来越多,这里也就没有以往那么安全了。
直到陕西率先起义,秦岭山匪认为时机已至,当即摇旗应和,他们绑架甚至是屠杀了许多来东汤峪沐浴的达官显贵,并将其尸骨扔进了东汤峪的温泉汤池中。
自此之后,东汤峪便不可避免地被荒废了。
如今大夏建国,盘踞在秦岭的贼匪百分之九十九都已经被剿灭,但这里却仍是荒芜人烟。
这并不是因为附近的村镇上无人存活,只是存活的百姓不愿意回这里生活罢了。
乱世虽然只持续了数年,但就是这数年间,令东汤峪的温泉汤池底铺满了白色的人体骨骼。
数以千计的亡魂盘踞在东汤峪各个温泉池底,令百姓对此地心生畏惧,主动编造并传播了许多恐怖故事。
托了这些恐怖故事的福,张献忠无需太过费心,只要扮作冤死亡魂,就能吓走误入东汤峪的无辜路人。
当然,也不是所有无辜路人都能得以幸免,比方今天,就有个过路的猎户遭了难……
“噼里啪啦——”
从高门大宅拆下来的名贵香木在升腾的烈焰中不断燃烧,火苗舔舐着上方用树枝串着的野猪肉,肥美的油脂将拳头大小的猪肉烤得吱吱作响。
篝火面前,三名大汉坐在随便找来的石头上,目光贪婪地望着那散发着焦香的猪肉串。
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汤池水潭,潭中沉着一具新鲜的人类尸体。
他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扒光,腰间捆绑着粗大的麻绳,绳上系着不少带着焦黑痕迹的大石头,全身的皮肉已经被热水泡得发白发烂。
池面上漂浮着莹莹的油脂,在蒸蒸白气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古怪腥味。
寻常人嗅到这种味道,不说当场呕吐,至少也是难以忍受的,但眼前的这三位大汉却没有任何反应,全身心地投入到面前的猪肉烧烤中,显然已经适应了这种古怪的味道。
终于,那冤死猎户打来的野猪肉烤好了。
当中的大汉当即拿起一串,不顾猪肉的滚烫大快朵颐。
待他吃完一串,旁边的两个汉子才敢伸手拿肉,贪婪地啃食起来。
吃饱喝足,为首的大汉坐在汤池边,拿着用小刀剃光的猪骨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汤池里扔着,时不时会砸到汤池底部的尸体,看样子似乎在靠尸骨取乐。
不过仔细一看,便能看到此人的目光焦点并不在尸骨上,而是直视远方,似乎在怔怔地想着些什么。
此人便是明末时期赫赫有名的张献忠了。
张献忠,字秉吾,陕西定边柳树涧人,少时曾读书,后参军,当过延安府的捕快,但又因事革职,随后至延绥镇从军,又因犯法处斩,主将陈洪范观其状貌奇异,为之求情,总兵王威看在陈洪范的面子上,重打张献忠一百军棍,而后将其除名。
自此,张献忠便流落于乡间。
在原本的时间线上,此人应当于崇祯三年,在家乡聚集十八寨农民组建起义军,自此转战各地,在一场场大小战役中成长为与李自成齐名的巨寇。
但在这个世界,赵立河崛起的速度实在太快。
当张献忠想要说服父老乡亲起义反抗的时候,大夏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拿下了关中,那些从同盟会走出的年轻官员,靠着一本本用于分配土地的账簿,轻而易举地收拢了他好不容易才煽动的民心。
望着那一个个满脸激动,乖乖配合官员分配土地的父老乡亲,张献忠却只觉得恨铁不成钢。
但他又不敢真的与赵立河和大夏作对,因而只能带着几个同样不甘心的老乡离开了故乡,打算去往其他地方投奔那些真正的起义军。
可不知是不是巧合,大夏的军队就好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大白鲨,死死跟在他身后。
他走到哪,大夏的军队就推到哪。
那些他想投奔的起义军,在大夏的军队面前毫无反抗之力,轻而易举地便被平推。
终于,在发生了数次相同的经历后,张献忠忍不住愤怒地破口大骂,他觉得这些人都是酒囊饭袋,因此一怒之下带着老乡收拢流民,聚山为寨,打算自立一军。
但无奈大夏的新军实在太过厉害,山匪扎堆完全不是对手,只能溃败下山,到处流窜。
就这样,走投无路的张献忠带着两个心腹兄弟,游走于官府力量波及不到的乡间地界,仗着勇力与一点小聪明屡次做下大案,至今未被抓捕。
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张献忠心里明白,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失手。
想要活下去,要么想办法伪造身份,回头从良,要么就必须尽快离开大夏。
至于自首,张献忠从来没有想过,他已经杀了不少人了,早就回不了头了……
忽然,一个汉子脚步匆匆地走来,脸色焦急地说道:“大哥,又有人来了!”
张献忠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怕什么,瞧你那熊样,赶紧换上衣服,把他们吓走。”
那汉子连忙解释道:“大哥,这次来的不是山下的百姓,是一群捕快!”
张献忠霍然起身,皱眉道:“大夏的捕快?!”
汉子连连点头,眼神里透出一丝恐惧与退缩之意。
张献忠心里也紧了起来,当即问道:“来了多少?”
汉子连忙道:“八个,正好是一支捕快小队。”
张献忠稍加思索,果断道:“不能力敌,准备好陷阱,看看能不能先坑几个,实在不行就躲进咱们前两天找到的那个地窖,避上几天的风头。”
“是,大哥!”
那汉子连忙应下,转身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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