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棍
就在灰雾与内气接触的一瞬间，原本只有头发丝粗细的气流骤然暴涨。
内气源源不断地从灰雾中滋生，短短几秒的时间，便涨到了手指粗细。
“果然有用！”
林中天脸上露出笑容，灰雾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仅仅是一缕灰雾，喂给小老虎长安都嫌少，融入内气后，却直接让他的任督二脉中充满了内气，达到了《清静功》中记载的小成阶段。
甚至小成以后，那一缕灰雾还有剩余。
望着体内任督二脉中潺潺流淌的充溢内气，林中天面色古怪，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用灰雾强化肉体的行为似乎有些浪费了……
但没关系，他的虚空间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灰雾。
别说一缕，就算是一座雾山，对比那片雾海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很好，又能开始作弊了！”
林中天精神一振，兴致勃勃地将灰雾不断转化成内气。
五分钟后，林中天衣袍鼓荡，体内的内气源源不断地进行着完美的大周天循环。
按照《清静功》中的描述，此时的林中天应当找一间静室，净身沐浴，借着内气循环，毛孔张开的机会伐毛洗髓，清除体内的毒素与秽物。
但林中天的身躯早已经过灰雾的强化，伐毛洗髓也排不出任何杂质。
因此便省去了这一过程。
待内气充斥全身，林中天再次睁开眼睛，眸中神光熠熠。
普通人若是此刻与他对视，定会有种被目光刺伤的错觉。
很快，林中天收敛内气，眸中精光也随之内敛，如返璞归真，重回以前的模样。
“这就大成了吗？”
林中天面露诧异，仔细体会了一番，不禁皱起眉头。
或许是经过了灰雾的强化，导致这具身躯早已达到完美状态，在清静功大成后，林中天并没有察觉到这具身躯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那些沈炼提及的祛除百病，恢复青春之类的效果，他都没有感受到。
甚至连力量方面都没有任何的提升。
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体内多了一股不断循环的气流。
按照功法中的描述，这些内气是可以在周天循环时滋养身体的。
但林中天的身躯太过强大，内气根本滋养不了，甚至无法突破经脉的束缚，只能在体内沿着脉络无限循环，就好像流淌在钢管中的温水一般。
这也有点太过鸡肋了吧！
林中天有些不死心，于是闭上眼睛，继续将灰雾转化为内气。
这一次，清静功中依旧没有了后续的功法，林中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修炼，只能不断地将灰雾转化为内气，凭借强韧的身躯硬生生将庞大的内气容纳下来。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林中天体内的内气已然压缩到了极限。
原本无形的气流逐渐变得实质化，那进行着内气循环的周天经脉也有了一丝承受不住的征兆。
“看来这就是目前的极限了。”
林中天没有继续硬怼，而是果断终止了灰雾转化内气的进程。
随后他站起身，望着自己的左手掌心，小心翼翼地运转了一下内气。
“砰——”
刹那间，压缩到极致的内气从掌心百会穴中喷涌而出。
林中天吓了一跳，连忙扬起脑袋，却还是被内气蹭到了鼻尖。
“轰——”
只听一声闷响，内气如炮弹般将他头顶的一片槐花瞬间清空。
林中天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望着眼前如雨般簌簌而下素白槐花，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所以说我到底开发出了个什么东西……”
“空气炮吗？”
林中天面色古怪地望了眼自己的左手，随后再次伸出，对着脚下的石质蒲团运转内气。
“砰——”
压缩到极致的内气再度喷涌，撞在石头蒲团上，扬起无数的石屑。
待石屑散去，一个边缘光滑，指头粗细的半圆形坑洞赫然出现在上面。
第52章 拿捏
“威力居然还不错！”
林中天饶有兴趣地摸了摸石头蒲团上的坑洞，刚想再试试空气炮的威力时，忽然听到身后的正屋中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
“坏了。”
林中天心里一紧，连忙起身想要逃离现场。
但还没等他迈开脚步，身后便传来了一道不可置信的尖叫。
林中天身形一僵，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那里，一身素白长裙的张嫣正站在台阶上，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那秃了一块的槐花树。
“张姑娘，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林中天连忙举起手，想要解释。
但不管他怎么解释，这姑娘都只是站在台阶上，失神地望着院中的槐花树，嘴里不断碎碎念着一些类似于“我的槐花树”之类的话语。
正当林中天头疼着该怎么安慰她的时候，救星终于来了。
那个被他从教坊司中掳走的少女及时出现，穿着有些不合身的白色长裙，来到张嫣身边，拉着她的小手温声细语地说了些什么。
林中天趁机走到槐树旁，伸出一只手放在树干上。
刹那间，槐树花开，枝条舒展，朵朵素白的槐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顿时在这院中弥漫开来。
张嫣旁观了全程，惊得瞪大了眼睛，呆立当场。
那少女顺着张嫣的目光望去，也不由得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瞧，我已经把你的槐花还给你了！”
林中天微微一笑，随后转身开溜，朝着客房走去。
少女回过神来，连忙提起裙子，追了过去。
“等等！”
“……”
林中天微微一怔，诧异地转过身：“怎么了，杨姑娘。”
少女轻咬下唇，有些怯怯地说道：“奴家——”
“停！这里不是教坊司，你不用这么称呼自己。”
“……付大哥说的是。”
少女点了点头，犹豫一二，轻声道：“我听靳爷说，过两天伱们要一起离开京城？”
林中天闻言挑了挑眉：“是靳一川告诉你的？”
少女连忙摇头：“不，是我自己听到的，但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是……”
林中天没好气地说道：“是他没避着你，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那家伙只要一进这个院子，就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张嫣姑娘身上了，哪有功夫去关注其他的事情。”
少女会心一笑，羡慕道：“靳爷与张姐姐情投意合，奴家也是羡慕得紧。”
林中天挑了挑眉：“又来？”
少女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是我，我也是羡慕得紧。”
林中天叹了口气，知道这孩子的口癖一时半会是改不过来了。
少女可能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神情变得有些慌张，举止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见她偷偷观察着自己的表情，一副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模样，林中天不由得叹了口气，替她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你是想过两天与我们一起离开京城？”
“……可以吗？”
少女语气怯怯地说道，似乎生怕自己被拒绝。
林中天挑了挑眉：“你在这里过得不好？”
少女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从没这么想过，张大夫与姐姐都是心善之人，待我极好，我也想一直待在这里，与姐姐一起生活，但……”
少女语气一顿，神色变得黯然起来：“但我毕竟是犯官之后，还在刑部教坊司上了奴籍，待在这里早晚会给姐姐一家带来麻烦。”
“你想得太多了！”
林中天摇了摇头，笑道：“你张姐姐的情郎还是锦衣卫里的卧底呢，跟他比起来，你一个犯官之后实在算不得什么麻烦。”
少女摇头道：“麻烦总归是麻烦，无论大小，我都不想连累别人。”
林中天玩笑着说道：“那你就不怕连累到我？”
少女闻言一呆，似乎没料到林中天会有此一言，因而有些手足无措。
见她这副模样，林中天便知晓，她应该不是有意说出这种茶言茶语的。
大概率是被自己救出了教坊司，所以心中树立起了无所不能的救世主形象，并由此对自己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依赖心理。
一事不烦二主，也是人类社交时的通病。
林中天笑着说道：“别担心，我只是开个玩笑，以你的能力还连累不到我——对了，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的家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爹应该是阉党吧？”
少女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那你爹叫什么名字？”
“我爹……他姓杨名寰。”
“杨寰啊！魏忠贤手下五彪之一，前锦衣卫东司理刑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爹应该只被判了流放戍边，还没有死——你想去找他吗？”
“不想。”少女摇了摇头，随后转过头，遥望着京城的方向喃喃道，“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此生再也不回来。”
“那好吧，三天之后，我会带你一起离开。”
“……多谢付大哥。”
少女盈盈下拜，但语气已经与之前有所不同。
待她直起身，望着林中天的面孔，神色复杂地说道：“付大哥放心，等离开了这里，苏华会自行离去，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居生活，绝对不会连累到付大哥的……”
“……”
林中天微微一怔，随后忍不住失笑一声。
他发现自己刚才的话好像伤到了这孩子。
于是他伸出手，在少女愣愣的目光中摸了摸她的脑袋。
“都跟你说了是开玩笑，你小小年纪，内心怎么这么敏感……”
说到这里，林中天顿了一下，想起这孩子的家世背景，确实应该是内心敏感的那种，于是他尴尬一笑，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全名叫杨苏华对吧？”
少女愣愣地点了点头。
林中天赞道：“山有扶苏，隰有荷华，是个好名字。”
少女回过神来，神情忸怩，脸色微红。
林中天继续笑着问道：“你会弹琴？”
少女轻声道：“会一点，但比不上付大哥。”
林中天点了点头：“也罢，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明天我让人送一张琴过来，你来我房间跟着我学一点本事，就是之前我对付沈炼的那种，你应该见过吧？”
少女愣愣地张大了嘴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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