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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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聂长川一行人来到观音禅院，听闻聂长川乃是东土大唐来的圣僧，当即欣喜迎接，不敢怠慢。
聂长川带着孙悟空走进观音禅院，发现这些寺中僧人各个穿花纳锦，刺绣销金，衣着华丽，望去不似青灯古佛之辈，倒像是长安的大户人家子弟。
按照剧本，这观音禅院的方丈金池长老有个贪婪、占有欲强的人设。
他见了唐僧那件佛祖赐予的锦斓袈裟，当即心生歹意，想要据为己有，然后才有了寺院起火，猴子去天庭借辟火罩的剧情。
不过，这般剧情有个前提，那就是猴子见对方炫富，遂起了攀比之心。
但如今，聂长川穿惯了这件防御力极佳的僧袍法衣，猴子也因此前黑风山的打击，一蹶不振，完全没有炫耀锦斓袈裟的心思。
在这样的情况下，师徒二人入住禅院，最多也就被院中僧人鄙夷一下衣着，然后便可轻松渡过。
推算至此，观音菩萨松了口气，默默在云端观望众人，期盼着这师徒二人明日赶紧离开，莫要祸害她观音菩萨的香火。
当天晚上，师徒二人吃过斋饭，在客房中歇息。
忽然，聂长川啜泣一声，竟是背对着孙悟空偷偷抹泪。
孙悟空何曾见过师父有这般作态，当即一呆，而后急忙上前，问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聂长川拭去眼泪，一脸悲戚地说道：“想我自幼出家，被恩师和金山寺众僧抚养长大，在这过去的三十年间，为师斩妖除魔，也算是光耀了金山寺的名号。”
“但名声毕竟只是名声，不能饮，也不能食。”
“如今见到这观音禅院衣着华丽，饮食奢豪，为师心中甚愧啊，总觉得以前亏欠了金山寺的师叔师伯师兄师弟们……”
听到聂长川羞愧的话语，孙悟空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一般来说，这两件事不应该是反过来吗？
怎么到了师父这里就开始倒反天罡了？
寺庙本就该是青灯古佛，贫苦之地，这观音禅院才是真正有问题的地方吧！
眼见着孙悟空神情呆滞，聂长川瞥了他一眼，然后悄悄在桌下踩了他一脚。
悟空吃痛，回过神来，迎着聂长川的目光，忽然明白了师父话里的深意。
……原来如此！
孙悟空脸上露出笑容，而后抓着师父的手臂，低声说道：“师父，若要回馈师祖，倒也容易，我观这观音禅院颇为富裕，寺中僧人皆是衣着华丽，吃喝不愁，不如咱们明日舍下脸面，寻他们施舍几件宝衣袈裟，带回去送给师祖，也就是了！”
聂长川一脸欣慰地望着他，而后摇头道：“化缘无妨，脸面也无妨，只是你我毕竟只有二人，就算让小白龙现身，也最多讨来三件袈裟。”
“但我金山寺山门广大，寺中僧人何止上百，这……这……”
聂长川面露为难，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孙悟空连忙安慰道：“僧多粥少，确是难题，不过，这也好办，你我师徒皆有神通在身，只要半夜随便施个法术，打死这些僧人，抢走袈裟，也就是了！”
“放肆！”
聂长川瞪了他一眼：“尊者脚下，岂能行凶？”
孙悟空眨巴着眼睛，小声道：“那若是观音尊者看不见呢？”
聂长川沉默下来，似乎在考虑这一计划的可能性。
“轰隆——”
云端之上，突有雷霆划过，照亮了观音菩萨面无表情的面孔。
这师徒二人一唱一和，摆明了要打这观音禅院的主意。
好好好，贫僧约束信徒不惹麻烦，你们反倒是打起贫僧信徒的主意了！
……这是大唐来的圣僧吗，这是大唐来的悍匪！
观音菩萨心中愤然，但却不敢现身，劝阻二人。
这些天来，她已经大致了解了聂长川的性格。
此人在大是大非上称得上是大慈大悲，但若是小事小节，那就完全随心所欲了！
如果观音敢在这个时候现身，聂长川就敢直接向她索要财物，甚至还会出言逼问，问她这个观音菩萨为何需要这么多财宝供奉。
在这样的情况下，观音菩萨就算再怒，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与此同时，客房之中，聂长川摇了摇头，道：“不行，此计欠妥，还是另择他计吧！”
“这……”
孙悟空面露迟疑，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掌心有异，低头一看，竟是一根猴毛飞起，在他掌心悄悄写下了一个大字——
火？
孙悟空微微一怔，旋即面露笑意。
“师父，我有一计！”
“哦？”聂长川精神一振，“计将安出？”
孙悟空低声道：“我观这观音禅院有座专门的柴房，一年四季，皆有干柴取用，不若徒儿趁着夜色掐个火诀，烧了这柴房，引得寺院生火。”
“到那时，师父你去前院喊人救火，徒儿施个变化，悄悄摸进库房，取走那些财宝袈裟，等到明日大火停息，就说这些宝贝全部付之一炬了！”
聂长川大喜过望，欣慰道：“好好好，此计妙绝，妙绝！”
硬了，拳头硬了！
观音菩萨攥紧玉净瓶，良久后长叹一声，隐去身形，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聂长川瞥了眼天花板，冷笑一声，遂安排孙悟空三更时分前去放火。
这观音禅院富裕奢华，院中藏污纳垢，方丈金池长老为人贪婪，好攀比，且与妖怪有联系，还借着妖怪提供的丹药活了足足二百七十年之久。
要说这二百七十年来，金池长老从未作恶，聂长川肯定是不信的。
他既然能在原版唐僧借宿时，商议着趁夜杀人夺宝，说明早就做过这种勾当。
聂长川早就知晓剧情，自然不可能放过这群披着袈裟的魔子魔孙。
于是，当天晚上，师徒二人按计划行动。
孙悟空放火窃宝，聂长川喊人救火，师徒二人各司其职，顺顺利利地将观音禅院数百年来积攒的所有金银财物，袈裟佛宝，悉数收入钵中。
待到第二天早晨，望着被大火烧了一夜的禅院，以及那些在库房面前哭嚎的僧人，聂长川悄悄从孙悟空手中接过铜钵，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来到神情呆滞的金池长老面前，聂长川念了声佛号，假惺惺地哀悼几句，然后便骑上白龙马，与孙悟空一起离开了此地。
经过黑风山时，正好撞见看到昨夜大火，准备悄悄去禅院看看情况的黑熊精。
孙悟空当即取出金箍棒，拦下大惊失色的黑熊精，将其好好暴揍了一顿。
之后，师徒二人押着黑熊精来到他的洞府，搜刮了满洞的财宝和仙丹，留下欲哭无泪的黑熊精，这才笑意盈盈地满载而归。
走在西行路上，望着马上师父的背影，孙悟空不禁心中感慨。
真是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第914章 批发金手指
之后的西行路上，聂长川无所畏惧，彻底将佛门的剧本撕了个粉碎。
高老庄上，聂长川带着孙悟空打上门去，一掌拍扁了福陵山，从云栈洞抓出猪八戒，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孜然和烧烤粉，自顾自地架起烧烤架，点燃三昧真火，吓得猪八戒连忙跪地求饶，口称师父。
流沙河中，聂长川一掌断江，打得沙悟净皮开肉绽，然后扯碎他脖子上用前任取经人头骨做成的骷髅念珠，抽出神魂，塞入河中鱼身，将其做成料理大快朵颐。
待得清蒸、红烧、盐烤等诸般做法之后，聂长川这才饶恕沙悟净，将其魂魄塞回妖身，欣然接受了沙悟净恐惧至极的跪拜。
之后，师徒四人一行西去。
路上遇到的妖魔，无论背景身份，只要曾吃人作恶，聂长川就不会放过。
正因如此，师徒四人在少了许多劫难的同时，也多了许多原著中没有的劫难。
比如什么文殊菩萨、普贤菩萨，乃至太上老君，弥勒佛祖，都或多或少地与他们斗了一场。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谁叫聂长川不给他们面子，非要当着他们的面杀掉他们的坐骑或者助理呢？
托这些仙神佛陀的福，唐三葬的威名传遍三界四海，令众多妖魔闻风丧胆。
就连八百里狮驼岭的三位妖王，在听说唐僧即将到来后，都急忙命麾下小妖清理洞府，千万不要被这催命的和尚看出端倪。
就这样，师徒四人气焰嚣张，一路从长安打到了灵山之上。
在大雄宝殿，阿傩尊者和伽叶尊者硬着头皮上前，向聂长川师徒索要钱财，方能换取真经。
聂长川当即念了声佛号，现出金身，一掌拍碎如来座下莲台，而后揪着他们的衣领质问真经在哪。
两位尊者讷讷不言，如来面露慈悲之相，抬掌一拍，便与聂长川师徒四人战在了一起。
聂长川丝毫不惧，他手段齐出，将这五年西行之路上的所有领悟融会贯通，显化出大梵天法相，与如来悍然相碰。
二人在灵山上激战三天三夜，最终如来不敌，求援上界，引来本尊一缕神念镇压。
与此同时，天边银光绽放，一位青袍道人飘然而至，挥了挥袖，便将这世间万物悉数定格。
望着那微笑的青袍道人，聂长川微微一怔，忍不住问道：“是你吗？”
青袍道人微笑点头，而后大手一挥，唤醒了他脑海中被封印的前尘往事。
待消化完脑海中的信息，聂长川面露复杂，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念了声佛号，而后自斩因果，分出一尊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大梵天法身，与一个修为尚可，但却完全无法与前者相提并论的白衣僧人。
见此情形，青袍道人叹息一声，转头望天，似乎在与另一人交流。
片刻后，青袍道人转过头来，迎着白衣僧人的目光点了点头，而后袖袍一挥，将那尊大梵天法身包裹在银光中，送去了上界。
至此，聂长川本尊得到了一尊真仙级的佛修分身，而他的神念转世身则独立出来，留在此界，成为了真正的陈玄奘。
紫微宫中，望着银色光幕中的林中天与神念转世身，聂长川本尊不由得叹息一声。
不得不说，玉鼎真人的大梦仙诀确实厉害，紫微宫中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便获得了一尊堪比真仙的分身，而且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佛陀金身。
如今，他佛道双修，触类旁通，完全能令他本尊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不过……
聂长川叹息一声道：“果然，以我的性格，不适合这种修行方式，我的神念转世身自我意识太强，只要经历丰富一点，就很容易会排斥本尊。”
就好比现在，他的神念转世身以舍弃全身修为为代价，从本尊那里获得了自由。
当然，大梦仙诀对此早有克制之法，如果聂长川本尊不愿意的话，就算神念转世身放弃一切，也难以逃脱他的手掌心。
但聂长川又怎么可能会拒绝‘自己’的请求呢？
他选择了放手，让陈玄奘留在了那个世界……
听到聂长川的话语，旁边的玉鼎真人点了点头道：“我先前有言，修行此诀，风险极大，若没有一颗足够坚定的道心，极易迷失在转世的经历之中。”
聂长川点了点头，一脸佩服地望着玉鼎真人。
他终于知道林老大为什么要几次三番邀请这家伙加入联盟了。
能够创出大梦仙诀，转世数百次，仍保持一颗坚定的道心，甚至连他的神念转世身都能心甘情愿得回归本体，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至少聂长川自认为绝对做不到。
他甚至不敢再使用大梦仙诀，生怕这世间再次出现第三个‘聂长川’。
很快，紫微宫中银光一闪，林中天处理了手尾，回到了上界。
他望着神色感慨的聂长川道：“我已经与如来沟通过了，从今往后，那个世界的佛门将由他的神念化身亲自坐镇，你的神念转世身，还有四个徒弟，都能成佛作祖，修成正果。”
“至于修为和法力，虽然你的神念转世身已经将其全部舍弃，但以他如今的境界感悟，取回法力最多也就是几年的功夫。”
“而在这几年间，有联盟的庇护，那个世界绝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他。”
“你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帮你固定空间坐标，让你能通过虚空玉牌实时监控。”
聂长川想了想，摇头道：“算了，既已斩断因果，今后他便是他，我便是我……”
林中天笑道：“那可不行，你难道忘了吗，联盟不久前刚刚通过了《关于成员分身个体是否享有正式成员资格与权限》的提案。”
“最终的结果是，联盟成员本尊与他的所有分身——无论是独立分身还是非独立分身——都只能共享同一个资格，你若是就这么舍弃掉他，那他将来就没有加入联盟的资格了。”
说到这里，林中天转头望向玉鼎真人，道：“至于虚空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议案，玉鼎，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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