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常鸽儿
一想到今日要发放年俸,他便忍不住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对于他们这些衙署的官吏而言,这一日便是最高兴的一天。
不为别的,因为一年一结的愿力珠便是会在这一天发放。
单单一颗愿力珠对修为的增长抵得上千百颗灵丹妙药,是所有武师都不会嫌多的宝物。
就算用不上,暗中卖于黑市中,少说的也是几百两的价格,乃是一笔横财。
更别说还有其他的银两丹药了。
姬家朝廷收摄武机后的底蕴远超他们的想象。
当沈青一大早赶到卫武司衙署的时候,平日里很少聚齐的差司差役们比他还要早到。
院子里叽叽喳喳,显得很是热闹。
“差司大人,这里。”
沈青听到呼喊,他转头看去,发现吉幼武等人已经替他占好了位置。
他没有客气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还没开始吧?”沈青随口问道。
吉幼武笑着回道:“没呢,一组的都还没发,等前面几组发完才会轮到我们。”
沈青嗯了声点点头,耐心等着。
同一时间后堂中,兵马司吏房小吏赵广路押着俸禄送抵了卫武司衙署,当着总差郑元秋的面清点起来。
“这就是今年的俸禄,郑大人看一眼觉得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就劳烦郑大人签个字,让下面人分发,我便回去复命了。”
“有劳赵吏了,容我我好好看一看。”兵马司总差郑元秋接过账目,开口说道。
“大人慢看,不急。”
总差郑元秋一页一页翻着,看上面的名录和对应的数额,心中默默盘算该拿多少合适。
当看到刘三贵等已死的差役也都在名单之上时,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赵广路。
后者朝他使了使眼色,笑着说道:“我们都是按照过去一年的账目做账,不会有差错的,一切照旧。”
说到最后“照旧”两个字的时候,赵广路刻意咬重了发音。
郑元秋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继续翻了一阵子。
郑元秋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说道:“赵吏啊,你这块是不是做的不对?”
“怎么不对了?”赵广路奇怪上前仔细瞧去。
“我记得这差司才来不过半年而已,何以发一年的俸禄呢?这愿力珠也不该发才对。你说是不是?”
赵广路定睛细看,只见郑元秋指着一个‘沈青’的簿名,一脸严肃地说道。
“不对啊,一直以来不满一年,则按一年算……”赵广路话说到了一半,恍然大悟道:“瞧我这记性,忘了改了。”
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只毛笔,运转劲力,手腕一抖,在账簿‘沈青’名下补了一个“半”字,愿力珠一栏则加了一个“无”。
等他写完后,郑元秋张口一吹,账簿上湿润的痕迹瞬间干涸,与原本的账簿字迹一般无二。
做完这些,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赵广路心中不由的同情起这叫“沈青”的差司。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此人应该是从太平县那边来的外乡人,凭着一纸任命文书走他手中走马上任。
无论身世和修为,都平平无奇。
他与郑元秋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郑元秋贪财好色,每年卫武司衙门中的俸禄都要在他手里过一道,早已经是惯例。
只能说这‘沈青’时运不济,有些倒霉。
翻看了一遍账簿确定没有问题后,开心地说道:“我检查完了,没有问题。”
说完,他便掏出自己的签章在上面盖字画押。
“好,那此处交接完,我就先告退了。”
“有劳赵吏跑一趟,回头我让下面人给你府上送份春礼。”
“总差大人客气啦。告辞。”
“慢走不送。”
等赵广路离开后,郑元秋叫来长随,衙署中的杂事令,指着两个箱子吩咐道:“把这些留着,这些拿出去发吧,记得让他们签字画押。”
“是,大人。”
……
“来了,来了,开始了。”
卫武司院中见杂事令抬着一个箱子走到院子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长随放下箱子后,杂事令喊道:“一组差司,董境。”
被叫到名字的董境上前,领取了属于他的俸禄。
当摸到了那颗白润的愿力珠,他不禁脸色一喜,默默收下。
“一组差役,廖从兵……”
一个个名字叫了出来,拿到俸禄的人有人欢喜,有人知道其中潜规则,则在心中不动声色的暗骂。
很快,轮到了四组。
“四组差司,沈青。”
沈青心中一喜,上前领取,结果只领到三瓶气血丹和五两碎银,就连聚灵丹都无。
他脸色一沉,忍不住问道:“我的愿力珠呢?”
“不知道,下一个。”
沈青眼睛中精光闪过,一瞥身后众人,发现一些暗知内情的差司和差役此时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愿力珠被郑元秋给私吞了,瞬间心中怒不可遏。
是把我当软柿子捏是吧?
既然如此,那也别怪我先掀桌子了。
沈青默默把这些俸禄收好,脸色阴沉地朝着卫武司衙署后堂走去。
那里正是郑元秋的办公之地。
第230章 忍无可忍,我摊牌了!
“他去干什么?不是要找郑胖子理论吧?”
“看这架势像!”
“他胆子有那么大?”
“愿力珠被抢了,换作是我,我也不愿善罢甘休啊。
“可傻子也不会就这么直接就找上去。嘿嘿,这下好戏看了,郑胖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院子里的众人对郑元秋吃拿卡要的做派早已习惯,对沈青为什么没有愿力珠也是心知肚明。
此时一个个都抱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对沈青的背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发放俸禄的杂事令似乎并没有被这件事所影响,依旧有条不紊地发放着年俸。
“四组差役,吉幼武。”
被叫到名字的吉幼武忙收回了目光,一边看向沈青,一边朝着杂事令的方向走去,融进了议论声中,脸色复杂。
一旁的董境望着沈青,心中也是复杂莫名。
他一直以为沈青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不会置自己于险地,现在看来,怕是自己看走眼了。
幸亏之前听了朋友们的话,没有交往太多。
不然的话,必然要被其拖累。
对于众人的议论,沈青置若罔闻,朝着后堂走去,脸上无喜无悲,显得极为沉着冷静。
如今正值发年俸,后堂上都不见小吏,顶多看到几个长随匆匆而过。
这个后堂沈青已经来过太多次,早已经轻车熟路。
他走到静室门口,没有任何请示的直接一把推开闯了进去,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静室中,正在翻看账本的郑元秋突然听到了动静,本就做贼心虚的他手上不禁一合,身子都颤了颤,好似害怕人看到似的。
等发现闯进来的是沈青,他顿时有种被戏耍的感觉,恼羞成怒道:“你不会敲门吗?是谁教你这么进来的?”
沈青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郑元秋,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七分戏谑,三分兴奋。
对郑元秋的话置若罔闻,扶着刀,一步一步朝着对方走去。
郑元秋此时发现,眼前的这个下差司跟以往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显然是有事。
他不由的打起了精神,默默合上了账本。
“沈差司是想做什么?”郑元秋冷声说道,宛如冬日里初雪覆盖下的寒冰,清冽而决绝。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猛然自他体内迸发,身形未动,却似有无形之风自周身旋起,卷动衣袂猎猎作响。
周身隐约间浮现出淡淡的光晕,丹人境强者独有的气势威能朝着沈青紧扑了上去。
沈青脚步一顿,愣了下。
只觉得他四周像是被一双大手所禁锢,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
沈青不以为意,心神一动。
气海境中的真气汪洋如海,开始沿着经脉奔腾,抵消着郑元秋施加在他身上的气势。
沈青重新迈开了步伐,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郑元秋的面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几分淡然的微笑。
他平视着郑元秋,平静地开口道:“我什么会来这里,总差大人你应该很清楚吧?”
“……”
郑元秋当然知道沈青是为了什么而来。
是那颗被他私吞的愿力珠。
不过就为了这颗愿力珠,这沈青竟然敢闯进这静室来当面与他对质,真是胆子不小。
饶是他见人无数,也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如此冲动的人。
忽然他笑了。
“哈哈哈……你可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你难道以为你是差司我就动不了你了吗?我虽不能杀你,但是别忘了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我看你现在好像还搞不清楚状况啊?”沈青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放在郑元秋的眼前晃了晃:“不知道总差大人有没有觉得这封信有些眼熟。”
“总差大人,你说我要是把这封信交上去会发生什么事啊?”
郑元秋的笑声戛然而止。
沈青咧着嘴,像极了混蛋:“怎么样,现在有心情谈谈我们的事了吗?”
郑元秋故作镇定地说道:“呵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青把信收回怀里,有恃无恐地诵读道:“郑元秋,三十有五,体胖,好财,丹人境修为。为人做事快、准、狠,好猜忌,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不会出手。天光二年加入圣教,可信……”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郑元秋。
沈青发现他每说一句,郑元秋的脸上就苍白一分,直到最后变得苍白如纸。
没错,到了如今,他对这个黄天教的探子已经的忍无可忍,决定直接摊牌了。
就是要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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