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面板:从弓术开始猎日巡天 第36章

作者:常鸽儿

  他嘴巴嗫喏了几下,心中不是滋味的问道:“师弟,你以前是不是练过凌风指?”

  他觉得,沈青是七师娘的侄子,提前教了他一些基础也说不定。

  在欧阳铁柱复杂的眼神中,沈青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不过是个山村里面的小猎户,哪有机会学这等武学。”

  “你姑姑回去没告诉你一些临风堂的练法?”

  “姑姑嫁到城里来,都已经很多年都没回娘家。”沈青看了眼欧阳铁柱,奇怪道:“师兄问这些做什么?”

  欧阳铁柱咽了口苦涩的吐沫,牵强笑道:“伱这身法学得很快,随口问问。”

  沈青瞥了眼视线中的水墨面板,恭维地说道:“都是师兄教的好,其实我学其他东西挺慢的。”

  欧阳铁柱的心似乎好受了一点,脸上的表情变得缓和了许多。

  “大师兄,我有个问题,就是我现在练这个身法大概要到什么时候才算练成?”沈青认真的问道。

  欧阳铁柱收起了那五味成杂的心理,介绍道:“你现在练的是最基础的二棍木人桩,后面还有三棍,五棍。”

  “等你练到五棍不近身,全身气血圆满凝厚,能够运转自如,差不多就能拉筋炼骨了。”

  沈青追问道:“也就是说我只要练到五棍就算成了?没有其他什么武道境界吗?”

  “武道境界自然是有的,但现在的你没够得上。”欧阳铁柱并没有因为沈青的亮眼表现而藏私。

  人这一辈子那么长,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既然已经决定与他结交,那就应该做到底,不应因为一点点嫉妒心坏了交情。

  欧阳铁柱顿了顿说道:“在我们看来,一般武师的话境界没有分的那么细。前期主要都是养练气血,到气血圆满是一个境界;之后练些基本功激发血气,拉筋炼骨乃是第二个境界;再之后,筋骨都练好,把气血往内一合,练出劲来,锻皮养气,则是第三个大境界。”

  “每个大境界都是两个阶段,分前后关系,譬如第一境界是先养出气血,再圆满;第二境界则是拉筋后再炼骨,以此类推。”

  “每一家的武学在三大境界里面,侧重点不同也就造成结果上的不同。像我们临风堂最看重第二境界的拉筋,以速取胜。而像陈拳馆就注重第一阶段的气血,以力取巧。”

  “再往上还有其他境界,但师父让我们不要太过关注。先一步一个脚印把前面的基础炼好,后面自然就会知晓。”

  欧阳铁柱将武学的大致境界都尽数说了出来,让沈青脑中瞬间有了很清晰的认知。

  这般算来的话,他是第一境界的第二阶段——气血圆满。

  沈青心生好奇,问道:“师兄,那我们的师父现在是什么境界?”

第52章 风平浪静

  “已经养气境了。”欧阳铁柱颇为向往的说道。

  “师兄你呢?”

  “我……”欧阳铁柱说道:“我才刚炼完骨,正在往锻皮的境界上赶。师父说我如果不能在三十五岁之前锻皮完成,以后再想要炼出劲气就不大可能了。”

  “为什么?”

  “师父说过,人一旦到了三十以后气血便会开始衰败,最多还有五年的窗口期。等过了这个窗口期,回天乏术。血强盛的时候练不出劲力来,气血衰败的更不会练出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欧阳铁柱叹了一口气:“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沈青心中默认。

  上一辈子他就知道三十而立的说法,职场上更是有三十五岁的红线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

  “不说这个了。”欧阳铁柱拍了拍沈青的肩膀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师弟今天多大了?”

  穷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大部分都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对生日和岁数没有特别的印象。

  沈青回忆了一阵子,才算出自己的岁数:“等立春之后,我应该就十五岁了。”

  十五岁?!

  欧阳铁柱眼角不由的露出几分笑意,好似这个岁数让他内心好受了许多:“师弟,你这岁数说实话有点大了。再过一年你就会筋骨闭合,到时候修炼第二大境界的难度多的不是一星半点,伱如果想要武道上有所精进可要加把劲了。”

  沈青顿时心头一愣。

  也就说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他把第二境界全部修完就行了?

  好像时间还……有点充裕?

  沈青有点不太确定。

  “多谢师兄指点。”沈青看了眼天上高悬的太阳,拱了拱手说道:“师兄,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可否教我三棍,五棍木人桩的身法?”

  欧阳铁柱笑道:“当然可以,我都练一遍,你且看着。”

  话一说完,欧阳铁柱便走到了一根三棍木人桩近前,深吸一口气轻喝了一声。

  他足尖轻点地面,双手穿梭于木人桩三棍之间。

  欧阳铁柱双手时而化掌,时而成拳,动作流畅而有力,每一式都精准击打在木桩的不同位置,发出咚咚声响。

  而整个过程中,他的身形极为灵活,三根凸起伸出来的木棍根本连他的大臂都碰不到。

  欧阳铁柱砰的一声停住木人桩,朝着沈青问道:“如何?记下了没有?”

  有着【过目不忘】能力的沈青刚才看得很是仔细,他略微回忆,见其中的细节都尽数记下之后,说道:“师兄,我都记下了。”

  欧阳铁柱眉头一拧,但见沈青这般言之凿凿,也没好说什么。

  “那我再练一遍五棍的。”

  欧阳铁柱走到一根布满错综复杂长棍的木人桩前,闭目凝神,运转气息。

  尔后猛地睁开眼,身形敏捷地展开了身法。

  欧阳铁柱此时用出来的身法更加复杂,涉及到手、脚、腰、膝、腿等各个部位。

  比两棍,三棍所运用的技巧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的身形仿佛游鱼穿梭珊瑚礁,不仅巧妙避开桩阵中左右袭来的长棍,更是在电光火石间,以拳、肘、膝、足精准击中预定目标,每一声清脆的击打都紧跟着木人桩被摇动的细微声响。

  力大且沉。

  击打的时候,他还讲解着其中关键之处,让沈青受益良多。

  一套五棍桩的身法打完,汗珠顺着脖颈滑落下来,渐渐浸湿欧阳铁柱的衣背。

  “师弟,五棍桩的身法相对复杂,你可以不用强求太多,先知晓一下关键。在你练三棍桩的时候,对其中有意识的训练,也能有些好处。”

  “好。”沈青拱手抱拳:“今日辛苦师兄了。”

  “都是应该的。”欧阳铁柱拍了拍木人桩说道:“今天就先到这儿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等后面有时间我再来找师弟。”

  “好。洪山寨到这里也有点远,再练一会儿我也要回去了。”

  “师弟还住在洪山寨吗?”

  “嗯,家在那边。”

  欧阳铁柱侧头建议道:“等师弟练出来一些门道,我这边有些关系。到时候师弟可以去外城给一些‘地头蛇’当下看护,赚些润拳费。后面攒些钱不如搬到城里来住方便些,不用这般来回折腾。”

  “师兄在外城还有关系?”

  “唉……我有个不成器的弟弟,跟一个叫王麻子的地方佬后面做事,关系还是有一些。”说到这里的时候,欧阳铁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摆了摆手道:“先走了。”

  “师兄慢走。”

  望着欧阳铁柱的背影,等他彻底消失在内院之后,沈青便收回了目光,走到刚才欧阳铁柱示范身法的三棍桩,一掌拍去。

  三棍桩迅速滚动了起来。

  “啪!”

  ……

  在临风堂一直练到了下午申时,沈青才堪堪收手。

  现在姑姑不在堂里,他也不打算久留。

  拿了今日份的十全大补方之后,沈青就带着沈小虎离开了临风堂,采购物资换了些零钱,径直赶往与田啸虎约定的地点。

  如期接上他后,三人坐在板车上,往城西的方向走去。

  正如沈青所预料的那样,路上风平浪静。

  王启耀全家的死在这偌大的平安城中,连一丝波澜都好似没有掀起来。

  三人有惊无险的走到了西城门下,晃晃悠悠的朝着棚户区方向走去。

  坐在板车上的田啸虎像是心头放下一块重重的石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下午出城的人很多,等沈青拉着板车混入人群中,深入棚户区。

  田啸虎抬起屁股挪到了沈青身边,扯了扯沈青的袖子。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

  田啸虎压低声音说道:“我今天去平荷坊那边逛了逛,有些事我要跟你说下。”

  “什么事?”沈青脸上波澜不惊。

  田啸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王启耀一家子都死了,由于没了后人,他们堂家兄弟都在争他家的遗产,闹得不可开交。”

  “丰味楼的掌柜也只是过来看一下就走了,至于衙门似乎将此事定为贼寇上门窃财,已经结案。还有王启耀的老丈人不服说要提供线索,结果被说是寻衅滋事,当场给县衙打死了。”

  田啸虎一口气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那我们后面卖山货的话,就得换了一个管事了?”

  “应该是换成了个姓蔡的,下次我有时间去打听打听。”

  沈青扯了扯缰绳应了一下:“嗯。”

  关于王启耀一家的死,两个人都很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

  “驾!”

第53章 王麻子之死(求追读)

  沈青并不担心田啸虎去衙门出卖他。

  县城里的衙门,说实话比他还心黑。

  能捞一笔是一笔,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若是实在躲不过就捞一笔再做事,反正不会让自己吃亏。

  至于公正廉洁,衙门根本就不在乎。

  只要能每年向朝廷定时缴满税收,搞定上峰,底下人是死是活他们才懒得管。

  出了事,自有四大东家给他们擦屁股。

  大周朝廷可不是与他们这些草莽平民共治天下。

  除此之外,村子里的关系也很微妙。

  没事的时候喜欢窝里横,可一旦出了村对外的时候又极为抱团。

  一人有事,全村帮忙。

  凡是在县城里混出一点名堂的,身边都是家族兄弟或者同村之人。

  田啸虎与他同是一个村子,他要是做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这里的约定风俗会教他做人。

  他家中也只剩他一个,在族中也没有显贵,县城里没有门路。

  田啸虎不是个蠢人,知道怎么选。

  下午出城的人很多,街上人头攒动。

  但随着城门的远离,从城中出来的队伍渐渐被摊薄,变少了一些。

  继续从棚户区穿行了差不两刻,快到七拐巷的位置,沈小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你们快看!”

  沈青和田啸虎闻言抬头,顺着沈小虎指着的方向看去,脸上不由的愕然。

  棚户区巷内,阴影交错。

  一排尸体被悬吊在屋檐下,绳索吱嘎作响,随着寒风轻晃。

  周围空气都仿佛凝固,一股血腥臭味从巷子里传来。

  最中间的一具尸体,破衣下的麻子面容,刻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惊恐和不甘。

  街上路过者无不加快脚步,生怕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