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方行尽
杨英杰一皱眉头:“胡闹!”
又看向已经涌入院内的十几个丫鬟,仆役,一挥手之间,呼啦啦风声大作,周边一名名黑衣护卫涌现,各个面色冷肃,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头。
“都处理掉了!”
杨英杰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
一名名黑衣护卫在院内穿梭来去,呼吸之间便将管事老者,大肚女子,十几名丫鬟仆役都抓拿在手,倏地消失。
“蕊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杨英杰叹了口气,转而说道:“我会先试着夺取姓萧的手中那口弯刀,若是不成,再取用族中那件东西给鹤儿。”
“英杰,你用什么法子抓拿姓萧的畜生?”
“一位玄胎,若是有心躲藏,哪里是那么容易抓住踪迹的?”杨英杰目光深沉,眼中射出锋锐之气:“既然不好找他,那就逼他现身!”
蕊夫人道:“怎么逼他?”
杨英杰道:“我那位大哥死在姓萧的手中后,倪家,周家,朱家的三个小崽子到处宣扬我那大哥勾结匪寇,为姓萧的扬名,鹤儿之所以会跟姓萧的对上,也脱不开这件事。这三个小崽子跟姓萧的必然有联系,那就对这三家下手。”
“不错,铸剑山庄也不能放过。”蕊夫人冷冷道:“若不是铸剑山庄搞出什么品剑会,我的鹤儿怎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杨英杰却是摇了摇头,没有搭话。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倪周朱三家下手,那是因为这三家势力相对于金堂杨不算什么,可铸剑山庄武怀山到底是一位玄胎,而且昔日铸剑山庄跟天下各大派宗长论交,哪怕眼下没落了,总会有些香火情谊,万一惹出什么棘手人物呢?
……隐秘的山谷之中,一晃眼就过了三天。
这三天裴远除了以真元炼化弯刀之外,便是拷问莫河‘阴魂龙瘴’之术。
莫河在坚持半天后,就吐露了术法功诀,只是裴远并未就此留手,继续折磨对方,其后两日工夫,莫河又连续改动了功诀多处地方。
到了现在,莫河已经是死咬牙关,只说法诀全部吐露了,宁死不改,要么裴远干脆杀了他。
裴远知晓莫河在法诀上必然动了手脚,但他其实已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有着心灯在手,还怕无法推演出完整功法?
之所以连续拷问莫河,只不过是为了得到的法诀更详尽,免得耗费太多的灯油而已。
意念之中,一道道功诀浮现,裴远牵引心灯。
消耗1.8份灯油,完善‘阴魂龙瘴’之术。
这点耗损在承受范围内,没有什么犹豫,裴远心念一动,心灯烛火亮起。
片刻之后,他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阴魂龙瘴’之术,比起莫河所吐露的,其中有着十多处增减。
到得此时,莫河也就没什么用了。
相比起胎息境界的武者,将玄胎级武人祭练为纸人傀儡,无疑难度骤增数倍,裴远又耗费了近一日才算功成。
将意念移转到莫河身上,裴远感受着其体内的气息,不禁叹了口气。
果然,实力直接跌下了玄胎层次,跟尸林怙主哪一级差不多。
“为我护法!”
将莫河布置在外面,裴远全部心神沉浸到炼化弯刀之中。
……
黄昏时分,红日犹未落山,红艳艳的霞光洒落平山府内。
平山府,以飞鹰帮势力最强,正是有着飞鹰帮的存在,才使得倪家,周家,朱家三大家族放下嫌隙,齐心合力共抗,亦使得三家小辈关系匪浅,闯荡江湖也是携手与共。
倪刚锋往日也对自己儿子倪文斌颇为满意,年纪轻轻便列入金榜副册十一,甚至超越了他。
可现在他却极为头疼,一场品剑会,让倪家得罪了金堂杨。
在金堂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即使是飞鹰帮也算不得什么了。
轰隆隆!
轰鸣剧震,宛似雷霆,倪府朱漆大门猛然破碎,一名名黑衣武士冲了进来,刀光闪动,劈杀倪家之人,倪刚锋,倪文斌纵身掠来,大叫道:“住手!”
“倪刚锋,倪文斌,跟我们走一趟吧,我家主人有请。”一名体魄雄壮的锦袍大汉排开众多黑衣武士,走到了前面。
倪刚锋心头狂跳:“你家主人是谁?凭什么乱杀人?”
“呵呵!”锦袍大汉一挥手,一道寒光脱手飞出,猛然打来,倪刚锋抬掌迎接,真气在掌心浮动,紧接着猛然剧震,朝后退去。
倪文斌迈步上前,伸手一抓,牢牢将那寒光抓摄在手,手掌也是一颤。
却见寒光散去后,却是一面令牌,上面镂刻着一颗杨树,线条优美,栩栩如生。
“金堂杨!”倪刚锋一颗心沉了下去。
于此同时,朱家,周家也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第135章 相思刀与三势
嗖!
一口弯刀在掌中飞舞,时而化作疾电晶芒,时而化为残月惊鸿,纵横肆意,撕裂气流。
一缕缕寒光窜射之中,弯刀绕着裴远身形急转,方圆百丈之内刀气纵横,树木山石层层粉碎,如雨雪般被绞杀撕碎。
裴远手掌摊开,弯刀“呼啦”一声,跃入他掌中。
一股血脉相连的感受传出,裴远似能触摸到这刀的雀跃与欢呼,其好似成为了他肢体的一部分,不分彼此。
刀锋涟漪泛起,一道道诡秘的纹路在辉光下闪耀,化作两道神秘字符,映入裴远眼中。
相思!
裴远顷刻间理解了字符所蕴含的意思,这口刀唤作‘相思’!
足足耗费了裴远近九日,方才将这口灵兵驯服。
无主之灵兵,绝大多数灵性外显,狂躁暴乱,对于修炼者极为凶险。
当然,也有极少数灵兵神物自晦,灵性深藏不露。
眼下裴远驯服了相思刀,同样能够掌控刀中蕴含的灵性,意念一动,刀体上磅礴灵性倏然收敛。
这口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灵兵,霎时间变成一口普普通通的精铁弯刀。
在山谷待了近半月,裴远不急着修行阴魂龙瘴之术,和莫河都换了副容貌,直抵就近的县城。
寻了一座酒楼,开了一间厢房,裴远先是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了身新衣裳,这才来到酒楼二层,点了一桌酒菜。
至于莫河,则如一个木头疙瘩护卫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没去刻意打听,单是一边吃菜喝酒,听着楼内客人交谈,裴远已然知晓,他那日一番狂奔,却是奔出了永通州范围。
眼下已处于崇明州境内。
近半个月时间,铸剑山庄之事已经传遍文丘三州,仍然是江湖上最热门的的话题。
毕竟那一战牵扯到了御龙堂,铁翼卫,天命门几方大势力,更有着灵兵出世,数名玄胎高手交战,怎能不受人瞩目?
酒楼内有几桌江湖人,一些人高谈阔论,裴远时不时就能听到‘灵兵’,‘萧十一郎’的字眼。
“最新一卷的金榜你们看了吗?那萧十一郎已经被金楼列入第七位了,这可是正册啊。”
有满脸胡须的刀客大声感叹,语声艳羡,恨不得取而代之。
“这萧十一郎横空出世,若论成名之快,还真没几个人能及得上他啊!”有白须老翁叹息。
“呵呵!这也是人家有真本领,以一人之力抵敌四位玄胎高手,最后夺取灵兵,擒拿天命门长老,此种手段,排在第七,也是实至名归。”
“说得也是。”胡须刀客喝着闷酒,一口干了一大碗,又道:“只可惜那萧十一郎是风光了,却连累得倪朱周三家被金堂杨迁怒。”
“哎!到底是金堂杨,一手遮天,倪朱周三家也算百年豪族了,在我等这里可说是顶尖的大人物,可金堂杨说抓就抓,半点不留手!”
一众人乘着酒兴,议论纷纷,也让裴远将事情听了个清楚明白。
金堂杨家大概在十天前,抓了倪文斌,周成云,朱燕玲三大家族的人,向江湖放出话来,让他前往杨家负荆请罪,三日不到,每多一日便杀一人。
什么鬼?
裴远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愤怒,而是莫名其妙,他跟那三个青年男女不过是一面之缘,有这么好的交情吗?
杨家显然是个坑,虽说裴远现下炼化了灵兵,也想找个对手一试战力,却也不会蠢到去跳陷阱。
不过,杨家既然发出挑衅了,不回应也不是裴远的风格。
在县城休憩半日后,裴远带着莫河出了城,一到城外,莫河躯壳响起了一串鞭炮,身形拔升,脊背挺直如标枪,面容也是化成一个意态豪雄,浓眉大眼的汉子,赫然是萧十一郎的容貌。
“交给你了!”裴远笑了笑。
莫河点了点头,衣袍一撩,露出一口弦月也似的弯刀,足下一踏,登空而起,几个呼吸间便已遁走。
当然,莫河那口弯刀也就是样子货,裴远可不会将相思刀交给他。
金堂杨家。
杨英杰负手立于庭院内,仰视着苍穹,湛蓝如洗,却是忽的回忆起一桩往事。
那已经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金堂杨上代家主,他的父亲临死前将他叫到身边,叹息道:“英杰,为父从未想过家主之位,最后会是被你接手。”
“前面那些年,我教导的也都是英豪,却是从未教过你什么,你不会怪为父吧?”
杨英杰当时没有说话,沉默以对。
“看来你还是在埋怨为父,为父现在再教你什么已经晚了,唯有‘三势’要教给你。”
“三势?”
“所谓三势,便是审时度势,趋炎附势,仗势欺人!呵呵!当初天变大乱,御龙堂崛起,兵强马壮,我金堂杨难与之争锋,纵然投靠过去,但是御龙堂霸道,最后免不得兔死狗烹,是以为父选择与蒋氏联手,甚至将自己放在辅佐地位,这就是审时度势。”
“等到文丘国建立,势力愈发壮大,我金堂杨要想维持富贵,便只能将自己变成文丘国的一根藤蔓,攀附这棵大树之上,此谓趋炎附势。”
杨英杰眼睛微眯,眼下杨家之女已为王后,趋炎附势算是走到了极致。
“那什么是仗势欺人?”
“这一条尤为重要,你要记住,若是遇到对手,无论强弱,既然为敌,那么必要倾尽权势将其打死,决不可因为轻视,给其死灰复燃的机会,想想你哥哥……”
杨英杰蓦地睁开了眼睛,一缕杀机闪烁,心中想着,若是当初的杨英豪,一开始就把他碾死,最后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强,夺走其位置吧?
“英杰,那姓萧的还是没消息么?”此时,蕊夫人袅袅婷婷,走入了庭院,看向杨英杰问道。
“鹤儿怎么样了?”杨英杰没有先回答,反而问道。
“又请叶神医施了一次针,伤势算是稳住了。”
杨英杰点了点头,瞧着庭院内百花争艳,沉声道:“七天了,那萧十一郎七天都没现世,看来是不会来了。”
杨英杰心头叹了口气。
抓拿倪朱周三家,本也是抱着万一的想法,或许那萧十一郎年轻气盛,骄狂自负,一被激怒就来了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从其两次成名来看,天命门,铁翼卫都下手了,毫不手软,可见是个嚣狂之辈,岂料这次竟忍下来了。
“虽然狂妄,但也不是没脑子么?”
杨英杰喃喃自语。
“那英杰,倪朱周三家人怎么办?还是每天杀一人么?”
“不!”杨英杰摆了摆手,目光中毫无波澜:“既然已经得罪了,再放过,那就是纵虎归山,从今天开始,每家每天杀三人!”
就在这时,庭院外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名锦袍大汉踏步而入。
“家主,出事了,萧十一郎现身了!”
第136章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怒涛翻腾,激溅起一道道巨大的浪潮,拍打澜江两岸。
澜江,是崇明州最大的一条江河,支流纵横,几乎将整个州府串联为一体,亦使得崇明州水运发达,贸易往来频繁。
一艘巨大的楼船好似江中孤岛,劈波斩浪而来,碾碎的急流,直似一条条跃动的飞鱼。
楼船上高挂一面‘杨’字大旗,迎风招展,在辉光之下粲然夺目。
在楼船之后,还有着十几艘小一些的船尾随,皆是载满了货物,吃水很深。
这些船一字排开,好似一条蜿蜒江河之上的长龙,让得周遭行船纷纷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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