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浆油条热干面
就在盏茶之前,看完了前方的战报。
虎丘山外分两路兵马。
洪泽营北上而去。
曹楷不满如此冒险的行径。
但他更不满……
抗命!
陈三石。
抗命了!
“陛下息怒。”
候公公连忙道:“陈将军也是为万千生灵。”
“朕,让他去幽州。”
隆庆皇帝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
候公公跪倒在地。
“报——”
“陈将军急信到!”
“……”
“拿来。”
隆庆皇帝亲自接过急信,拆开浏览,看完以后,神色依旧深沉:“候保,你也看看。”
“是。”
候公公双手接过信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旋即便笑着说道:“陛下您看,陈大人说的很清楚,他也是护驾心切,甘愿等到战事结束以后辞官罢爵。
“还说陛下是千古一帝,万世明君,明白战场瞬息万变,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若是陛下在虎丘山,说不定还会亲自御驾亲征,奔赴狼居胥山呢。
“陛下,这陈大人言辞恳切,句句真诚,看得出来,抗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眼下的情况,实在是万分火急。”
“这是把朕高高架起来了,让朕没办法责罚他。”
曹楷的声音古井无波,令人听不出情绪:“候保,你觉得陈三石的行军策略如何?”
“这……”
候公公坦诚地说道:“只怕是凶多吉少。”
“他若是真死在是漠北,朕倒是可以原谅他的抗命,再给他加封谥号。”
隆庆皇帝看向幽州方向:“传令吕籍,不惜一切代价,攻打朱陀关。”
“是!”
“……”
太监离去之后。
曹楷缓缓从蒲团上起身,来到营帐外打坐疗养的孙象宗身边,把情报、急信丢到他的面前:“看看吧,你的好弟子。”
孙象宗睁开双眸,扫了眼后,没有理睬。
“好大的胆子,他跟朕夸下海口,说要把蛮族四部的大汗活捉回来,让漠北从此没有蛮族作乱,如今领着洪泽营,已经北上去了。”
隆庆皇帝俯瞰着老人:“他恐怕还不知道,狼居胥山上有修士吧?他一个玄象大成拿什么去打?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朕要损失一位将军,你也要损失一名爱徒了。”
……
幽州。
“援军还有多久到?!”
范海凌站在城墙之上,拖着一柄长刀来回踱步,发出呲呲啦啦的响声。
“范将军。”
裴天南实在是听不下去:“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怎么消停?”
范海凌指着罗天山脉:“眼看着蛮族大军陆续进驻,真要是让他们把凉州炼化,下一个不就是咱们?那些在天上飞的妖人,可是说过要把咱们都炼成丹药的!”
那些协助蛮族的人。
绝对不是什么真正的“仙人”。
因为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血腥和煞气,比自己这些行军打仗多年的人还要重。
而且“仙人”的黑袍之下,一张张面孔都布满红紫色藤蔓般的血管。
分明就是妖人!
“你着急也没用。”
裴天南说道:“而且算日子,虎丘山的援兵也已经启程,这不……”
他指着出现在视野中的海东青,“来信了。”
范海凌吹了个口哨,召唤海东青落下,然后迅速拆开信笺,阅读里面的内容。
“范将军,情况如何?我就说不用太着急。”
裴天南问道:“三营兵马抵达幽州以后,再加上咱们本身的两营,也有将近八万兵马,又有吕将军和陈将军在,只要我等同心协力,拼死一搏,还是能争取到一线生机的。”
“没了,陈将军没了!”
范海凌意识到话中歧义,连忙解释道:“洪泽营不来了!”
“不来了?”
裴天南坐不住了,急忙问道:“不来幽州,还能去哪里?”
“漠北!”
范海凌拿着信笺的手有些发抖:“陈将军领着洪泽营分兵,直奔着漠北去了,好像说是要直取蛮族大都,直接毁掉狼居胥山得到”
在他们身后就是城楼。
先前在里面休息的许文才按捺不住,拿着羽扇走了出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过信笺亲自再看一遍。
“蛮族大都,我没记错的话,距离虎丘山足有一万里地吧?而凉州到幽州,只有四千里,为什么要多走六千里地,这样不是更浪费时间,而且攻打大都的难度只会更大吧?!”
裴天南说话都有些结巴:“这这这,这是怎么个打法,许先生,你怎么看?”
“舆图!”
许文才吩咐道:“快把舆图取来,范将军,你再把信中所说的行军路线跟我复述一遍。”
部下取来舆图。
范海凌也复述完毕:“许先生,按照他们的位置,别的不说,再往前几百里就有蛮族设置的关卡,几乎不可能快速通过。”
根据洪泽营的行军路线。
许文才手中的羽扇,最终停在一条大河附近。
玛瑙河!
“这里,就是陈将军马上要面临的巨大阻碍!”
裴天南皱着眉头说道:“玛瑙河一带,牧草肥沃,向来是宇文部落的重要关隘,如果所记不错的话,那里如今最起码也有四到五万兵力镇守。
“宇文的四贤王,宇文景温就在这里,他可是武圣。
“兵力、战力都要远超陈将军,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浪费时间绕开,一旦逗留过久,就会遭遇四面八方的大军围困,然后……全军覆没!”
“这位陈将军生平喜欢弄险!”
范海凌说道:“这次,是要栽个大跟头了!”
“许先生?”
裴天南问道:“你有何见解?”
“此子骄狂,活该有此大败!”
许文才挑着眉毛如此说道。
但他心中,再次踏实不少。
大人这般行事。
说明……
还有救!
凉州还有救!
……
玛瑙河。
宇文大寨。
“四叔!”
九皇子宇文信,腰间挎剑,携带着一身的雪花走出大帐:“前方的消息送回来了!”
“嗯。”
宇文景温平静地说道:“应该都去幽州了吧?”
“是去了,但好像没有全去!”
宇文信指着信纸:“我们在虎丘山东侧有几个部落,他们借助地势观察到盛人的动向,确实发现有大军奔赴幽州前线,但是数量不够三营,大概只有两营兵马,领头的是吕籍,该死的陈三石,和他的洪泽营消失了。”
“消失?”
宇文景温闻言,十分重视地起身来到沙盘之前。
“四叔。”
宇文信不解地说道:“他们离开虎丘山之后,目前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朝着西方雁州,那里没有遭到血祭大阵的结界控制,说白了就是撤退!但是我觉得,姓陈的性格,应该不会懦弱地逃跑。
“要么……
“就只有北上!
“他们一没有足够的兵马,二没有武圣,三没有补给,四没有时间,凭什么这么做?”
“侄儿分析的很对。”
宇文景温说道:“但是我们不能轻敌大意,姑且按照他北上吧,吩咐各个部落警戒,并且密切注意洪泽营的动向,一旦有任何发现立即向我汇报。”
……
大漠。
狂风。
暴雪!
一支骑兵在恶劣极端的天象之中推进着。
“大哥!”
曹芝跟在身侧,脸上挂满冰霜:“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陈三石淡淡道:“说。”
曹芝披着貂毛大氅,胯下也是一匹珍贵的异兽战马:“先前吕将军的四问,你还没有回答,能不能给小弟弟解惑?”
四问。
无非是,路途远、蛮族兵力多、大都可能有仙师,再加上没有后勤补给。
行军枯燥,陈三石没有拒绝。
他缓缓道:
“其一,此行虽然有万里,但是我们不需要攻城拔寨,所以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路途遥远,但若是把在幽州攻坚诸多城池的时间算上,其实也就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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