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坑谷
不管过程是如何,现在已经是这样子。
结果已定,没有谁牺牲。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只是无法忽略那种可能性而已,既然想到了,那么就要去做,至于相应的后果,自然是要由自己来背负。”
杜恩说得格外理所当然,让孟长清一时哑口无言。
他很想说什么还有其他的解决途径,比如说跟他上报,安排着监督着,到底还能抓住那伏东贼人。
可又明白到,真这么说,杜恩肯定还有顶回来的话,而且,也的确必须考虑到稳吞手段所带来的,那时间拉长之下的各种意外。
总之就是,一时竟无言可说!
明明气冲冲地要兴师问诫,到头来真碰到正主却居然发现,自己事先的满腔情绪,根本无法抒发出来!
偏偏此事涉及到彼此的行事作风,是理念上的冲突矛盾,在都不想退让的情况下,难有什么调和!
“你这次算是没错,所以你说话有理,啧!”
十分闷闷不乐的常梦准真君,这么说完,干脆切断了这次联络,顺带手为了表示不满,把杜恩这头自主切断的权限,真的给收回去。
然后他再抬头一看,在这处寻常的山间小篱院里,自己的对面正坐着一个同样显得理所当然的家伙。
逐鼎真君。
“……我现在不得不承认,你之前说的还真没有错,他跟你的确是有些相近。”
听闻着郁闷不爽的话言,逐鼎真君只轻笑着,平淡回答:“你也不用苛责,更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他不像你一样,有时候实在是宽仁优柔,过于固守原则,只会平白被针对利用。”
“啧!”
孟长清不爽地咂舌。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个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为了避免遭遇到什么选择困境,真的出手做出行动之时,都会事先考量过这些,不会让局面导向那种情况。
只是如此一来,就需要额外多费精力,在行动上便比较低效,或者说,低频。
而且,遭遇到突发不可定情况,会容易被针对利用。
不过现在,有杜恩……
“哼!暂且不说他!”
孟长清决定先冷处理一段时间,等他结束游历时再来仔细分说。
主要是捋着前后事由上的细节,再来组织一下语言态度等,以及这其中的内核,筛选判断是否要接受这来自他人的影响。
原则当然不能变,但既然事实证明杜恩没做错,同时一昧固执的话后果会显得糟糕,如此便意味着,是自己这边有必要做出调整改变,而不应该去强求这次没有事实错悟的杜恩改变。
理直才能气壮,唯有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去直面与改变他人!
所以说,下次要是还有类似的情况,肯定还要再盯着点,更为准点提前地介入,然后,再好捏着自己导出的事实,来理直气壮地善诱杜恩做出改变!
我变你也变,一切向前进,一切往好看!
打着这些算盘心思,孟长清同时看向石头桌子的另一端。
摆放在面前的茶早已凉透,其人垂手两侧,其人沉默寡言,像是不变的雕塑。
迎着这边的注视,只平仄地开口:“长清师弟,这门道法我已经看过,没有问题,还有,这是悔情师姐交托的,她针对其中几处做了改动,我也有看过,没有问题。”
如此说着,孟长清的面前,凭空多出两块玉简,一老一新。
老的自然是得自南苍尊者的那块,新的则是悔情真君改动重刻录的。
他点了点头,拿过来一看,脸皮直抽抽。
“悔情她是真想着我赶紧跟怨孽同归于尽啊!”
改动的全是怎么同归于尽的地方,让同归于尽的强度与稳定性增加了足足三成之多,可见这段时间之中,悔情真君是有多么专心致志,苦心孤诣!
沉默真君不答。
看得孟长清忍不住开口:“不移师兄,你是真的还要死站在她那边?”
“长清师弟,当初是你提起,说我们三者弱势,应该联合盟约,共抵先发优势过强的逐鼎师兄他们。”
“可这次是悔情她先打破合盟,对我这边下手!”
“合盟如此,不可打破,还有转圜,悔情师姐这番便是歉礼。”
“她的歉礼就是盼着我早点跟怨孽同归于尽?!”
“对,此乃师弟志向,师姐不过应你之志,所以是歉礼。”
嘶!
看着这个新的油盐不进之辈,孟长清一时间只觉头痛无比。
怎么我的身边都是这样的家伙?
啊!
他一时在心里忍不住咆哮。
“哈哈,长清你就别妄想了,道心坚定不移,这可不是你的专属。”
“你闭嘴!”
“别这么说啊,咱们现在好歹算是半合盟的,既然你们的三者联合已经确定靠不住,不如我们干脆完全合盟,先把他们两个给扫出局。”
“然后就轮到我了是吧?”
“呵呵。”
逐鼎真君笑着,轻轻地品茗。
这种话根本不用多讲,理所当然。
“滚滚滚,都给我滚!”
孟长清很不耐烦地赶人走。
话音刚落,不移真君就已经消失。
逐鼎真君直到喝完杯中茶,才慢悠悠地踱步离开。
院子变得空荡荡,孟长清有些发呆,再长长叹息揉眉。
“总归,这次已经把云夷那边安抚住,而且还顺势招揽了长乐的应冬卿,接下来就看南方枢城那边,会给出什么回答动作吧。”
“还有逐鼎带回来的情况,嗯,有些急切了点,但也算是还有时间容量……”
迅速整理好心情,把现在的各事都捋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然后孟长清才对照着新旧两块玉简,开始琢磨里面记述的道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结束了本次联络的杜恩,没有什么波澜动摇,平静地转身离开。
他走出城主府办公处的时候,应冬卿正好走了过来。
时间拿捏得十分准,一看就知道,是他这边踏过门槛时被感应到,于是她便直接空间移动过来。
“情况…如何?”
因为仔细瞅着,实在看不出有情绪上的泛动,所以应冬卿便斟酌着,带有停顿,道出四个字,进行询问。
显然,对于之前“审问”过自己的孟长清,她也知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开口。
“不太好。”
杜恩回答得意简言赅,只有三个字。
这……倒是不出意外。
所以说,我是不是有机会上位了?
野心勃勃,心机很多的应城主,顿时不免这么想到,但是旋即,她又按下自己的这种心思。
毕竟对于自己那在派系之中,只是旁枝末节,边缘附属的定位,她其实还是很了解的。
况且,与其费尽心力,完全违背本性,去迎合孟长清那边的恪仁守规等原则,其实选择贴近行事作风其实更有转圜之地,在必要时还挺不择手段的杜恩,似乎是个更好的选项?
别看杜恩此前的举动,有可能会误杀无辜,但在这些元婴期修士看来,这反而是更容易接纳接受的情况。
因为要是让他们站到同样的位置上,肯定二话不说,宁杀错,不放过!
反正就是一批金丹期而已。
所以,其实反倒是孟长清本派的作风,才是始终显得格格不入的,让他们这些早已经习惯仙门生态的人,会不由心生抵触,又还有着惶恐不安。
毕竟那边说不定还真的能扭改这等生态,届时已经适应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会不会被清算清理?
别看那位显得宽仁随和的样子,真到该杀人之时,估计杀得比其他真君都要狠!
因为他们这些人在之前,那都是死不足惜的嘛。
至于现在,似乎已经有了改变的前兆……
应冬卿的心思电转,正要出言宽慰,表露自己的一些态度上的巧妙变化。
然后,她的话还没有出声,就被第三者给打断。
“哈哈哈,杜游历,枢城那边的赏赐定下来了!”
此番南方枢城队伍之中,那带头者杨辛此刻快步走来,颇有请功之势。
因为能这么快就论赏完毕,堪称转身就好,效率飞快又积极,定然是少不了其通风报信,加之大力促动。
从中表露出来的靠拢意味,自然是格外不加掩饰。
因为他,或者说他们,比谁都更急!
“这倒是有劳杨领队了。”
杜恩一直都有察觉到南方枢城方面的不对劲之处,此刻看差不多要揭开早有预料的答案,便无视了一边有些暗恼的应冬卿,如此地应声开口。
“不劳不劳,分内之事而已!”
杨辛不敢居功,见礼着,谦逊道:“还要多亏杜游历敢于承担,敢于做事,不然那伏东贼子若是蛰伏下来,后续炸开,我等经手之人,只怕无一人可以幸免,个个都得去前线罪囚营走一遭,如同迈步小跑,跑进十八层地狱啊!”
说起这个事情,南方枢城的那帮元婴,还有长乐城这边的上层,个个是心有余悸,纷纷只觉侥幸。
要是杜恩真和孟长清完全一致,还不知道将来要怎么发展呢。
而一旦事发,谁都跑不了!
所以,有着行事作风更加容易接受这一点,作为起步的基底,又在现在怀有感激之心,自然而然,这些人对杜恩是更加毕恭毕敬,刚刚纷纷争先言述,积极卖力地为他请功。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奖赏。
“予碧净青莲两朵,记丁上功一次,授枢城五阶洞府一座,赐极品灵石一百,另有三阶极品灵物二十类二百八十件。”
“……”
这次的奖赏厚不厚,那当然是厚的,排在第一的奇物碧净青莲,杜恩其实也知道,有在兑换列表看到过,一朵需功丙下一次。
所以,能不能折兑回去一朵?
显然是不能的,不然这功勋兑换制,早就给刷爆了。
其他的倒是颇为常规,只有那枢城洞府,排在第三,乍一看是价值第三,但事实上,怎么看都不是。
于是,杜恩直言不讳地开口:“这么快就要来挖人了吗?”
“哈哈,杜游历真是说笑了,本来就是一家人,何以如此说呢?”
杨辛轻笑着,看杜恩平静的目光,便也不知不觉地凝重起来,吐露出此前种种微妙处的关键:“其实原因很简单啊,当常梦参赞突破加名真君之时,便是其统领实控本门主体南方之日!”
所以说,相比起仙门的其他地方,南方枢城其实是最急的!
等孟长清合变道躯,正式突破,改号真君,移位换职,主掌南方,免不了要对这边进行大清洗,把以前被其他真君掺进来的沙子,自己嫉恶如仇的目光所看不进去的家伙,通通都给干掉换人!
而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枢城,反而是那些中小城的问题并不算太大,所以南方枢城此前对杜恩这边才会态度微妙,抠搜消极。
而这次之所以让他们态度剧变,自然是因为孟长清表露出的变化,即收揽了长乐城这边的应冬卿,无声间施放出信号,像是终于愿意打开一个缺口。
再来就是杜恩,他的情况,似乎可以好好地琢磨?
或者说,在得知了这边的发展之后,南方枢城那边的一众上层,立刻仔细推敲,然后发现到,孟长清那边的变化似乎是从南末开始的?
先是容留那老城主杨奉,再是长乐城之事,其实显得有些渐进,甚至于在中间,还可以插进去此前的整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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