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贫道爱烫头
曾经他以为自己能取代浪翻云,成为怒蛟帮的武力支柱,现在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一片丛林中,生长的比较快的小树苗,浪翻云是参天巨木。
凌战天拍拍戚长征的肩膀:“从你有勇气拔刀直面赤尊信开始,你的刀法彻底登堂入室,刀客一往无前,你有刀客的悍勇,也有刀客的心性,唯独缺乏几分历练,这些可以日后补足。”
“二叔,对不起,我……”
“不必为年轻气盛道歉,年轻人本就应该气盛,我年轻的时候,比你们加起来还要狂妄,如果年纪轻轻,心性好似老头子,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凌战天柔声安慰戚长征。
怒蛟帮的新生代中,凌战天最看好的就是戚长征,戚长征的练武天赋不是最顶尖的,但他的心性,他的悍勇,天生适合练刀,只要多加历练,日后必然能超越封寒,足以比肩龙城壁。
赤尊信眯起眼睛:“浪翻云,乾罗和封寒在哪?难道你杀了他们?”
“这很重要吗?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用什么兵刃克制我的覆雨剑,如果你选择失误,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来人,取长枪、铁盾!”
壮汉送上一杆丈二长枪,还有一面厚重铁盾,上面布满尖刺,看起来很像大号刺猬,又像是超大乌龟壳。
所谓的“兵刃克制”,多是出现在特征明显的奇门兵刃中,比如凌战天的铁索会被护臂克制,但是,如果是最常见的兵刃,几乎没有克制之法。
赤尊信想到的办法,是用铁盾挡住覆雨剑锋芒,用长枪连环快攻。
如果不行,再临时替换兵刃。
一百件兵刃,不信没有一件能克制浪翻云,不信他能一剑破万法!
浪翻云和赤尊信正面对峙。
那么,负责拦住浪翻云的乾罗和封寒在什么地方?莫非都失败了?
时间稍稍向前拉回一段时间。
浪翻云居所。
萧思衡和练霓裳已经离开,浪翻云一边喝酒,一边把玩萧思衡留下的小老虎小熊猫,还准备试试小枕头。
正打算去休息,外面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乾罗封寒同时到来。
“毒手”乾罗,萧思衡的老朋友,屡战屡败但却百折不挠的枭雄。
“左手刀”封寒,黑道武林最强刀客之一,擅长左手刀法,曾与凌战天有过几分矛盾,曾败在浪翻云手中,闭关苦修数年,今日特来找回场子。
这里就有人好奇了,讨回场子不应该是单挑吗?围攻算什么好汉?
呃……
人家是黑道,没有那么多规矩。
原剧情中,封寒嘴上说着与浪翻云切磋刀剑,实则趁着浪翻云受伤,用车轮战的方式落井下石,可惜,浪翻云武功实在太强,车轮战也打不过!
听到脚步声,浪翻云略有些无聊的放下小老虎,叹道:“乾罗,如果你安安心心做帮主的岳父,安心养老,怒蛟帮肯定不会缺你这口吃的,山城已经被蒙元彻底占据,何必要瞎折腾?”
乾罗厉声道:“浪兄,乾某可以死在追求名利的道路上,却决然不能庸庸碌碌而死,更不可能祈求养老。”
浪翻云看向封寒:“封兄,你是来找我报仇的,还是来切磋武艺?”
封寒淡淡的说道:“那些仇恨我早就忘记了,我从不会沉溺过去。”
“两位兄台,你们是一拥而上,还是车轮战?我建议你们一拥而上,我感觉到了赤尊信的气机,我要用最快速度赶过去救人,时间非常不宽裕。”
浪翻云右手搭在了剑把上。
这话显然不把两人放在眼中。
从乾罗和封寒的角度而言,这非常值得愤怒,从浪翻云的角度而言,这是一句平淡如白开水的大实话,没有夸张没有挑衅更不是鄙视两人,而是因为覆雨剑法最擅长应对的就是围攻。
单打独斗,浪翻云能把十成力量倾注给对手,被十个高手围攻,浪翻云能保证每人都受到八成以上威能。
无论对方单独出手,车轮战,还是两人一拥而上,实则无甚差别。
乾罗从背后拿出短矛,咔嚓一声组合成一根长矛,封寒拔刀出鞘,但他没有出招的意思,只在一旁掠阵。
“浪兄,领教了!”
乾罗加入天庭后,借助天庭资源交易诸多秘籍,山城被蒙元占据,反倒能专心练武,大起大落的剧变,让他的心境多有提升,武功长进四五成。
电光火石间,杀人无数的毒手化为万千爪影,右手长矛挥洒自如,在纵横变化之间,迸射万千凄厉劲芒。
“锵!”
浪翻云拔剑出鞘。
覆雨剑散发出万千光点。
像是剑气,像是剑芒,像是剑锋反射烛火,像是月光照射洞庭湖时,波光粼粼的波纹,曼妙的让人窒息。
满天眩目的光点剑雨里,乾罗好似无形无质的轻烟,在屋内空间以鬼魅般的速度移动,闪躲着浪翻云滔天巨浪式的进攻,以快打快,以命搏命。
浪翻云气定神闲,潇洒随意。
乾罗觉得自己被巨浪淹没,胸口有说不出的憋闷,全身有若刀割,剑锋的寒气让他有种堕入冰川的感觉。
利爪狂舞,长矛突刺。
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施展。
无效!
无效!
还是无效!
半空中尽是覆雨剑带动的光点,以及剑锋划过空气时留下的气旋。
观战的封寒双眼微微眯起,认真观摩两人交锋,每招都是清清楚楚,似乎没什么特殊之处,但换个场景,让自己去接覆雨剑,多半会束手无策。
封寒并不觉得绝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句话未必永远都是正确的。
尤其是在武者交锋的时候。
只有亲临战场,感受战阵交锋时生死一瞬的危机,才能激发身体潜能,施展神而明之、浑然天成的妙招。
旁观者再怎么理智,终归难以体会到覆雨剑芒下身不由己的压力。
乾罗正在体会着这种压力。
浪翻云并不打算与之纠缠,他的时间非常宝贵,今晚的敌人很多,还有好几场硬仗要打,不能浪费时间。
剑势越来越磅礴,无数光点转瞬间化为一道剑芒,寒光一闪而过,乾罗闪转腾挪的身影陡然止住,手中长矛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咽喉流出鲜血。
“好……剑……法……”
“乾兄,走好!”
“我终于可以歇歇了!”
从十八岁初次踏足江湖,乾罗一直在争权夺利,从未休息过半日,经历无数次大起大落,依旧不改雄心。
在乾罗眼中,休息就是死亡。
死亡来临,他可以永远的休息。
——真的好累啊!
“噗通!”
乾罗的尸体摔倒在地。
浪翻云转身看向封寒。
封寒左手持刀,跃跃欲试。
杀气弥漫室内。
浪翻云没有任何动作,却好似升起一堵无形无质的气墙,挡住封寒无孔不入的杀意,神情淡然,没有因杀戮而热血沸腾,也没有因胜利而傲慢。
渊深如水!
深不可测!
封寒感觉到了压力。
原本封寒觉得,经过两年苦修,两人之间的差距应该越来越小,就连方才浪翻云激战乾罗时,观战的封寒,仍旧觉得自己至少有四成左右胜算。
现在才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
浪翻云不仅没有因为整日醉生梦死而变得颓废,反而越来越强,就好似三年不飞三年不鸣的凤凰,时机到来,浪翻云必然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浪翻云的武功是讲求心境的。
一个是来自家庭的眷恋。
一个是来自红颜的爱恋。
他的家是洞庭。
他的红颜是纪惜惜。
纪惜惜在浪翻云心头,是永远不会忘却的白月光,洞庭在浪翻云背后,千万年不变,又在每时每刻改变。
“啊~给我开!”
封寒猛地挥刀冲向浪翻云。
这绝对不是出刀的觉好机会。
但是,封寒必须出刀。
封寒的气机被浪翻云彻底压制,如果他不出刀,心中就会存在胆怯,气势一泻千里,不战自溃,终身不敢再面对浪翻云,在心头留下永恒阴影。
为了武者的骄傲、刀客的信念,为了自己多年苦修,封寒必须出刀,哪怕明知会败,这一刀也非出不可。
封寒右肩向前微倾,左脚弹起,右脚前跨,整个人俯冲向浪翻云,左手反到背后,这时右脚刚踏前三尺。
威慑黑道的左手刀,从背后划出一个小半圆,刀尖平指向五尺外的浪翻云的咽喉,右脚弹起,左脚向前探出,活像一头饿豹,扑向丰美的食物。
一阵低啸,有若龙吟,室内散射出漫漫剑雨,刀芒剑雨交相辉映。
过了不知多久,光芒逐步散去。
浪翻云收起宝剑。
室内不见封寒的身影。
封寒已经离开了。
只不过,他挨了浪翻云一剑,又强行压下伤势,没有一年半载休养,不可能恢复完全,更不能全力动手。
浪翻云抄起酒葫芦,喝了一口,感受着岛上的气机,察觉到上官鹰面对强敌死战不退,露出几分笑意,一个闪身离开住所,去往怒蛟岛议事厅。
浪翻云和赤尊信对峙,杀戮却并未有丝毫停止,蓝天云麾下侯通海、沙通天等精锐管事,赤尊信麾下煞神,联手发动进攻,攻占岛上所有屋舍。
上官鹰指挥帮众抵抗外敌。
另一头,一艘巨型战舰,无声无息靠近洞庭湖,远远看去,好似有一座小岛漂浮而来,散发出森冷杀机。
黑水巨舰。
当世最大的楼船,没有之一。
怒蛟帮的“怒蛟号”战船,号称水战无往不利,与黑水巨舰相比,像是没发育完全的小孩子,这般巨型战舰,无需任何技法,只要开动起来,向着前方横冲直撞,便能撞飞一切阻碍。
当然,如果把船只加固几番,找寻高明舵手操舟,这般巨型战舰,或许能够横渡沧海,此物与我有缘啊!
萧思衡面上闪过贪婪之色。
由于前世某些特殊记忆,萧思衡对坚船利炮非常渴望,可惜近些年事情实在太多,没有乘船出海的机会。
“吸溜!”
萧思衡咽下一口口水。
你当年打了我一拳一掌,老子这么多年没找你报复,这其中的利息,是不是要算一下?就用这艘船赔罪吧!萧思衡心思电转,把先前表示媒金利息相互抵消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如果朱大天王觉得有意见,可以亲自找我谈!
“啪!”
萧思衡打了个响指。
半空落下一道明亮的闪电。
闪电倏然在人眼前划过,似乎只差一尺就能把人劈成焦炭,又似乎从未出现过,但就是这一闪而逝的电光,让巨舰上的人,看清岸边的萧思衡。
“你们是黑水道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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