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民国 第268章

作者:大罗罗

  邓演达紧接着又是一声冷笑:“现在我们和南方的国民党反动派是什么关系?他白坚武身为陆军部秘书长,竟然接受他们的秘密津贴,充当他们的内应。这样的人不严办,我们的中央政府还怎么跟人家去斗争?”

  说完之后邓演达便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出,将吴佩孚一个人扔在了会议室内面。

  吴佩孚“大闹专案组”之后数日,“吴玉帅参与谋杀张大总统”的传言几乎一夜间就在北京城内外传播开来了。甚至北京、天津的大小报纸纷纷刊登出了各种版本的传闻。

  而且还言之凿凿,说什么吴佩孚和张作霖积怨甚深,吴佩孚直系的江山就是为张作霖所夺。因此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吴佩孚在私下每每提到张作霖总不免咬牙切齿说上一些“吾誓杀之”之类的话。

  此外还有报纸指出,北方各派完成和平统一之后,陆军部长一职,张作霖意属奉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冯玉祥。可是吴佩孚则死活不肯让位……总之,在张作霖生前,张吴之间关系及其恶劣,两人都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吴佩孚借日本人之手除去张作霖实在是不足为奇的。

  最后还有报纸爆料,指吴佩孚和南方国民党反动派似有勾结,吴之亲信秘书长白坚武长期接受国民党军事情报局之津贴。而吴佩孚的第十五路军极有可能在国民党右派北伐之时充当内应,实在不宜再滞留北京了。

  可就在北方的舆论纷纷将吴佩孚指为刺张阴谋的元凶祸首之时,中共的《红星报》却在头版刊登了中共领导人周恩来的讲话为吴佩孚辩解:

  “根据目前调查所掌握的情况,陆军部内的确有人参与了谋杀张大总统的事件,但是这些人并不包括陆军总长吴子玉将军,只是他的一些下属幕僚。而且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元凶祸首,不过是被敌对势力所收买的内奸而已。我党和毛大总统都深信玉帅之为人,绝不会参与到任何阴谋之中,也相信他之前对皇姑屯之刺杀事件也毫不知情。”

  可是回答中共这番好意的,却只是吴佩孚的一声冷笑。

  “哼!跟我玩这种把戏……这张作霖还指不定是谁害死的呢!”

  “玉帅,眼下人家势力大,您不如就借坡下驴吧。”劝说的是海军部长萨镇冰,萨老头眼下还留任着北京政府的海军部长,和吴佩孚这个陆军部长在一个大院里面办公:“现在中共的第八路军可都调到北京城内外了,冯玉祥的第三路军也调到了北京西郊……您现在退下来也算是风风光光,如果再拖下去,真的就撕破脸了!”

  吴佩孚背着手在书房里面踱了几步:“我退下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十五路军两万多弟兄可都是追随我多年的……”

  萨镇冰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那不如就让十五路军出关去投奉系如何?我听说于孝侯(于学忠)和张汉卿交往甚密,必然不会亏待他的。”

第0467章 专案(二)

  北京城里面的各派人物们都在围着“张作霖遇刺专案”忙活的时候儿。在奉天这边,在张学良接管了奉系军政大权之后,却是风平浪静。张家忙着为已故的张大总统大办丧事,各派各家也都派了代表来奉天参加葬礼。武汉的国民党中央派来的代表团是张学良的结拜大哥蒋介石领衔,随员还有杨永泰、盛世才、何成浚等人。

  而日本人则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害了张作霖之后居然就无声无息了。并没有如大家所料的那样发动事变夺取东北,也不知道和国民党中央发布的那个“抗俄、抗日通电”有没有关系?大概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眼下的中国一天不爆发内战,单靠日本一国的力量就没有一点儿指望夺取东北。之前磨刀霍霍的关东军这两天也变得安静之极,大概是集体躲在军营里面向天照大婶祈祷,最好让中国的内战早一些爆发吧?

  对于“介石大哥”的到来,张学良自然是极为热情的。眼下张学良也没有丢失东北,更没有因为剿共被共剿而和老蒋反目成仇,两个人正是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时候儿呢。蒋介石装模作样在张老将的棺椁前祭拜一番之后,便被张学良请到了大帅府后花园的花厅之内,在那里儿,张学良已经备下了一席便宴。

  宴席上也没有什么外人,奉系一边除了张学良便是郭松龄,眼下他是奉系的总参议,那个杨宇霆则被打发去当注定要倒霉的直隶督军了。老蒋一头则是杨永泰和盛世才,盛世才算是罗耀国的代表,不过同时也是郭松龄的“干女婿”,因此也算是自己人。此外就是蒋夫人宋美龄和张学良夫人于凤至,差不多都算是一家人吧?

  酒过三巡,寒暄了一番之后,蒋介石一脸儿严肃,开始说起了正事:“汉卿弟,眼下东北的日军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吧?”

  张学良微微一蹙眉,脸上闪过一丝阴沉:“哼,这些家伙害了我父帅,我和他们不共戴天,正想寻个机会报仇雪恨呢!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常正好就此下手,把关东州、满铁统统夺回来!”

  蒋介石摇摇头:“以奉军的实力对付日军恐无必胜之把握吧?而我们的国民革命军却被中共所阻,只怕没有办法北上。依愚兄看,眼下还不是报仇雪恨的时候,贤弟还是要隐忍一下,待到我国民革命军海军发展起来之后,再报这个杀父之仇吧!”

  “如果奉军和日本开战那就是国战,中共现在担着中央的名义,应该不会阻挡国民革命军北上之路吧?”坐在张学良身边的郭松龄似乎听出蒋介石话中深意,忙接过了话题。

  老蒋身边的杨永泰也咂了口酒苦笑道:“说句不中听的话,未来之中国不是国民政府的天下,就是共产党的天下。为了这个天下,从古至今的英雄豪杰们不知道做出来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共产党又怎么会例外呢?眼下我们国民革命军可用的不过是二十一个师,而我们的地盘中的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广东五个省都有漫长的海岸线要防守,差不多七成的兵力就被牵制住了。剩下的只有六个师的机动兵力,如果一股脑都派到东北的话……这黄河防线可就门户大开了。共产党只要遣一旅精锐便可长驱直入攻取武汉,同时再截断派往东北的六个师的后勤线,到时候我们的半壁江山不说是要易主,至少也是个元气大伤。茂宸将军,您说我们怎么能放心大胆的北上援奉呢?”

  蒋介石和张学良都是轻轻点头,郭松龄却只是沉沉一叹:“归根结底还是国家不统一,自己人提防牵制着自己人,倒让外人占了便宜,主权也不敢去收回,真是混蛋透顶。如果先总理在就好了……”

  “先总理健在又如何?”蒋介石冷笑一声,摆了摆手:“他老人家在的时候儿,中共不也一直在给我们捣乱?他们仰仗着有苏联撑腰根本就不把先总理放在眼里,只可惜先总理总是对他们抱有希望,想着他们哪一天可以看清苏联的真实嘴脸,能够幡然悔悟。谁曾料想,先总理尸骨未寒,他们就做出了挑唆我党同志分裂的行径来了!连孙夫人也被他们迷惑……真是让我们手足无措啊!看起来我们和共产党难免要在战场上见一个高低的。”

  这话儿一出口,酒席上众人脸色大变。蒋介石也不等张学良、郭松龄两人反应过来,便又紧接着发问:“汉卿贤弟,如果什么时候我们和共产党开战,你们奉系准备如何呢?”

  “同室操戈总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奉军决意置身事外,只求能替国家保住东北的主权。”回答这个问题的是郭松龄,他冲蒋介石抱了抱拳,又道:“我们奉军主力现在已经尽数出关,以后也不会再入山海关了。所以不能参与贵党和共产党的纷争,唯望介公见谅。”

  蒋介石脸上却闪过一丝惊喜,又半转身体对着张学良微微一笑:“这也是贤弟的意思吗?”

  张学良点点头:“正是。”

  蒋介石拍了拍巴掌,笑道:“如此甚好。不过愚兄还是要提醒贤弟一句,既然奉军已经决心退守关外。那今后还是少和共产党往来,省得他们把你们的军队给渗透了,就像……我党的那些被共产党迷惑的左派同志一样。”

  ……

  此时的武汉东湖,罗耀国的公馆蓓庐之中,也摆开了一席便宴。招待的是刚刚投靠罗耀国的“客卿”曾琦!他在离开北京之前,便将一纸辞呈留在国务总理的办公室内。这位居然不当总理,而跑到罗耀国这里来当一介食客!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哈哈哈……北京中央政府的总理哪儿有你这里自由自在?”大概是看出了罗耀国的疑惑,曾琦摸着胡子大笑道:“我和共产党的那些人在欧洲时就是旧相识了,而且我们青年党人对共产党的那一套是再清楚不过了。我要是不识相点儿赶紧走人,将来非把一条老命送了不可。辅文兄难道没有看出来?共产党这两天已经在磨刀了!”

  罗耀国咂了口酒,轻轻摇头:“莫非是说张作霖遇刺专案调查吗?”

  曾琦沉沉一笑:“不错!这只是一个开端,接下去还有很多人要倒霉呢。人家是无产阶级专政,我们这种人就是他们的专政对象!”

  “不至于吧?”罗耀国微微皱眉:“你们青年军在西北可拥兵二十万!共产党应该不会动你的。”

  曾琦抿了口酒,冷笑一声:“有王君皓在我就更不能留在北京了。这家伙才不会考虑我的生死呢!他真要造起反来,我留在北京还不是要给人大卸八块了?”

  罗耀国点点头:“那慕韩兄何不去西北呢?你是青年党党魁,王君皓是青年军总司令,你们不正好同心协力?”

  曾琦苦笑着一口咽下了杯中之物,叹息一声:“一山难容二虎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们青年党人人都能去西北谋一个差事,唯独我这个党课去不得。而且我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你罗辅文的幕中,有你这棵大树在,王君皓是不会动歪脑筋的。”

  罗耀国闻言微微一怔,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慕韩兄言之有理,政治斗争有时候真是六亲不认的。王君皓的手段也是狠辣了一些,以后有机会我会劝劝他的。”

  曾琦无所谓的一笑,摆了摆手:“辅文兄所言差矣,如果现在没有王君皓、王仲义两个狠人在共产党的腹背,你们这里还会如此安稳?就凭你这么温和的手段,怎么可能单独对抗共产党?”

  罗耀国默然。他的确不是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铁腕人物,毕竟他所成长的社会环境已经制造不出独裁者这种“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了。他也就是稍稍腹黑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曾琦似乎是多喝了几盅,一张黑脸儿透着红光,说起话儿来也少了些遮拦:“这一回廖仲恺遇刺案,多好的机会啊!你是总参谋长,黄埔系又多数是你的学生,还有军事情报局,王君皓和王仲义也是你的强援。如果你以廖案为突破口,来个大办特办,挤垮胡汉民、许崇智,将五大佬变成你们叔侄和蒋介石三大佬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如果手再狠一些,把蒋介石也赶走,再拉孙科、汪精卫、邹鲁等人入主席团,这国民党和南方半壁江山还不是你罗家的天下?”

  “……以上的这些事情,你为了维持国民党的团结,不做也就算了。可是你为什么不以廖案为契机铲除那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左派同志呢?武汉是你们的天下,直接逮捕了廖仲恺、李济深,把刺廖的罪名按在他们头上除掉拉倒。你倒好,把他们一个个放虎归山,全都去了北京,还成立了一个什么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来恶心人。呵呵……真是心慈手软呢!我要是不来,今后你辅文兄可怎么办?”

  罗耀国苦笑:“都是总理的信徒,总理尸骨未寒就把他们赶尽杀绝怎么说得过去?”

  曾琦嗤的一笑:“人家共产党就比你们高明,这会儿轻轻松松就把吴佩孚给逼走了,十五路军也从北京城里面撵了出去。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冯玉祥的第三集团军也要被改造成‘红军’了。再接下去应该就是逐走杨宇霆,控制直隶,然后要收拾的……估计不是阎锡山就是你那个把兄弟王仲义了。”

  “仲义大哥?”罗耀国微微一蹙眉,神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了,手中的酒杯轻轻转动,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他和王君皓结盟,有二十五万大军,中共只怕啃不动他们吧?再说中共的兵力也被我们牵制住了。”

  曾琦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点头赞道:“嗯,他们俩做得对,如果能在这个同盟里面再加上阎百川就能万无一失了。”

  “阎百川?”罗耀国扬了下眉毛,心道:“这个曾琦没准和阎老西有了什么勾结吧?”

  曾琦淡淡一笑,掰着手指头就分析开了:“我估计等中共料理了冯焕章和直隶之后,阎百川就该感到压力了。他的山西到时候可就被中共的势力三面包围了,就他第二集团军那点兵力只怕是不足用的。唯一的出路只有联合王君皓、王仲义,对中共的绥远、陕北来个反包围。再背靠河南的国民党,那样就不怕了。”

  ……

  就在这个夜晚,北京香山,双清别墅里面也有一场清谈。

  周恩来住所的会客厅内,几盏清茶,飘散着袅绕变换的香气。今年五月份北京的天气已经显得有些闷热,周恩来此时穿着件雪白的衬衣,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摇着,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张藤椅里面。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专案组”两位正副组长,邓演达和顾顺章,两人也是一身休闲的衬衣,一脸轻松自在的表情。

  这段时间张作霖遇刺案件的调查工作开展的非常顺利,北京中央政府里面有不少和日本人或是国民党右派有“勾结”的坏人被挖了出来。北京城也由于于学忠的第十五路军调离而彻底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择生同志,等这次专案工作结束之后,中央政府也打算组织总参谋部,这个总参谋长在我们这里也只有你来出任了,可千万别推辞哦。”周恩来一脸郑重,语气诚恳,看上去是真心想要邓演达担任中央政府的总参谋长。

  邓演达脸上滑过一丝惊喜,不过转眼又恢复如常,他微微摇头,同样是一脸儿真诚地道:“恩来同志,总参谋长一职实在责任重大,我邓演达才学有限,只怕难当重任啊!”

  周恩来微微一笑,目光平和地看着邓演达:“这个决定是我党中央经过再三讨论才做出的。我们认为眼下能够胜任这个职位的只有你邓择生将军。实际上我们革命军队的创始人里面就有你邓择生嘛!当年红军的前身西北新军的军长可不就是你吗?现在咱们第四集团军的总司令朱德同志当初都是你的下级。这个总参谋长如果你不来,谁来?”

  看到对方如此诚挚,邓演达也不好再推辞了,啪的一个立足,给周恩来行了个军礼:“总政委同志,那我以后可就是你的下级了,有什么任务就请指示吧。”

  周恩来的脸色却微微阴沉了一些,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还是军政不统一,中央政府的命令只是在北京、绥远、陕北、鲁北、陇东这些地盘上有足够的效力。察哈尔和直隶还稍微管点用……其它地盘上就和废纸毫无二致了。”

  邓演达闻言一怔,脸色也立即阴沉下来了:“这些军阀实在太可恶了,不仅勾结国民党、勾结日本人,还谋害了大总统,现在又想拥兵自重,依我看还需要狠狠敲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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