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罗罗
“关于我党所领导的六省向中央的立法、监察两院派遣代表是两党协议确定的。”周恩来平静地回答道：“这与我党所领导六省的司法和立法权没有丝毫关系。”
“当然是有关系的。”张君劢摇头说：“既然贵党承认了国民政府的领导权，那自然要遵守由两院通过国民政府颁布的宪法和法律。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也是维持国家统一所必需的。而且国民政府作为中央政府，也有责任维护国家法律在所领导的每一寸国土上都能得到贯彻和执行！”说着他加重了语气：“所以如果贵党坚持不履行国民政府所颁布的各项法律，他们很有可能会选择开战的，这一点请周总政委千万三思而后行。”
张君劢抛出了开战的警告之后，周恩来仍然不为所动，他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失望离去了。
……
毛泽东快步走进了中共中央总部周恩来办公室前面的走廊。这个稍微有些深沉的中共大神，现在更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能被称为轻松的表情。他几乎就是寒着一张脸，脚步声重重地敲击在长廊上面，好像就蕴涵了这位中革军委副主席现在的愤怒情绪。
赵世炎站在周恩来的办公室门口，看到毛泽东过来，向他低头行礼，然后低声道：“总政委现在在小会客厅那里，和章士钊在谈事情。您到那里去找他吧。”
毛泽东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过去，突然又回过头来问道：“总政委现在情绪怎么样？”赵世炎苦笑道：“还能怎么样？国民党反动派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不过从表面上倒看不出什么，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现在正和章士钊商量怎么改进咱们的司法这个事情了……这些国民党真是太阴险了！他们自己不出头，居然让这些糊里糊涂的民主人士来找麻烦。”毛泽东坚定地说了一句：“再阴险的敌人咱们共产党人也不怕！”然后就转身朝小会客厅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周恩来正在和面色凝重的董必武捧着茶碗在聊天。这位中共的实际掌舵人，现在依然神态自若，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愤怒或紧张的神色，只是娓娓地在和章士钊解释情况：“行老啊，跟您说句实在的，那个左祥云的确是最大恶极、死有余辜的！他利用负责修建红军烈士纪念碑、纪念堂的职务之便，贪污工程款项高达十万元银元券！这些钱可都是苏区人民群众捐助的呀！而且他还充当国民党特务，将我党的军事情报出卖给国民党，这样的行为真的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我党绝对是没有冤枉他，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人！”他看了一眼只是不做声在那里摇头道章士钊，忍不住叹了口气：“行老，您可千万别上了国民党的当，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是要通过干涉我党的内政来削弱我党中央的权威，以达到不战而胜，在中国建立起法西斯独裁统治……”
“恩来啊。”章士钊抬头看着周恩来，语气平和地道：“先不说你们同国民党之间的斗争，只是就事论事说这个左祥云案。十万银元券，呵呵，现在不是银元券刚出来那会儿了，十万银元券在市面上也就几百块法币罢了。贪污几百块法币当然是要判刑的，但是决计不能判死刑！这个量刑标准太重了，不符合我们中国的刑法。至于出卖情报给国民党的罪名……恩来，据我所知，国民党是不会为你们的军事情报出一分钱的。因为现在他们的党务调查局已经划归国民政府行政院警政部了，名字也改成保密局了。所以左祥云的这个行为是向中央政府透露地方的情报，从司法角度来说顶多是泄密，够不上间谍罪的，判徒刑可以，死刑还是太重了。而且死刑要经过最高法院核准，这也是刑法上面规定的，国民政府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在依法办事，就是在情理上也说得过去。就算在过去满清那会儿，死刑也要由皇帝老子核准的。”
周恩来闻言也忍不住摇头，章士钊没有看到这次“左祥云”事件的关键。关键问题不是这个左祥云该不该死，也不是应该用什么样的法律来审判，而是中共辖区的司法权和立法权之争！如果中共在“左祥云”案上让步，那就等于承认了国民政府的法律适用于中共辖区，也承认了国民党控制下的最高法院可以干涉中共辖区内的司法！而司法权和立法权背后则是国民党试图以和平手段改造边防军和中共的阴谋……想到这里，周恩来又陷入了沉思，连毛泽东走进来都没有留意到。还是毛泽东那口湖南话儿才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行老呀，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怎么到了包头也不让人给我家挂个电话？我和开慧好去车站迎接嘛。”
周恩来抬起头来，就看见毛泽东大步走来。这个毛副主席和章士钊算得上是世交，他的岳父杨怀中和章士钊都曾经是北大的教授，后来还曾经为毛泽东提供过三万银元的经费。
章士钊和毛泽东寒暄了几句，便又将话题转了回来：“润之，恩来。这段时间不断有人向最高法院提起上诉，都涉及到你们中共统辖的六个省里面的一些刑事案件……对于这种上诉，高院根据法律也不得不受理，要不然他们就是违法了。不过他们发到你们这里的信函却石沉大海，所以司法部就介入调查了，立斋先生知道我和贵党的关系比较好，所以就拉了我一起来，没想到刚到包头就发现你们在公审犯人时所存在的问题了……”
章士钊又一次将事情的原委在毛泽东面前一一到来。这次的事情与其说是阴谋，还不如说是阳谋，因为整件事情压根就是在公开透明的情况下，根据法律程序在走。最高法院开在那里本来就是要接受上诉的，而中共所辖六省承认了国民政府这个中央以后，那最高法院当然可以管辖那里的司法审判。于是就有从中共辖区跑出来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案件向高院提起上诉，而高院也没有草率行事，而是发公函去中共所辖省份的地方法院询问。当然中共的法院是不会理睬的，高院看着没有结果就把皮球踢到国民政府的司法部。接下来司法部长张君劢就拉了他这个章大律师来视察了，而中共方面因为他们是“民主人士”，所以就派统战部的人去陪着他们到处参观，向他们展示中共民主法制建设的最新成果，没想到给张君劢捉到了把柄。
毛泽东听了章士钊的解释，默默地点了点头：“行老，那依你和张立斋先生的意思，我们的司法和立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章士钊淡淡地扫视了神色微微有些恼怒的毛泽东，自己也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们的难处我也知道，这个生杀大权如果归了中央，你们对下面的控制就会被削弱。不过国民党也做得光明正大，于情于理于法都不能说不对。毕竟是你们要承认国民政府这个中央的，而且还向两院派出委员，又从中央拿了军费补助。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现在贵党的六个省和边防军都是中央政府的下属，都要接受中华民国法律的管辖。”
“如果我们一定要保持自己的独立自主呢？”毛泽东淡淡地说：“国民党会不会不顾全国人民的反对，悍然发动内战？”
“不会。”章士钊有些玩味地看了毛泽东一眼，笑了笑道：“全国的民众是不会反对中央讨伐一个不服从命令，拥兵割据的地方诸侯的。我们中国人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润之你还不知道么？”
……
德国埃森市，胡格尔别墅。
这天晚上，在别墅如同宫殿般大小的大餐厅内，古斯塔夫·克虏伯宴请了德国总理希特勒和正在德国各地访问的中国陆军总参谋长罗耀国，以及中国代表团和德国国社党的十几名高层。这是一个类似于自助餐形式的餐会。长条形的木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和用来装饰的各色鲜花，穿着燕尾服的侍者们端着装着香槟或者是红酒的托盘在宾客中往来穿梭，看到哪位的酒杯空了些就殷勤地上前去添满。或许是因为有什么心事，罗耀国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对长桌上摆放的地中海大龙虾和法国牡蛎都没有丝毫的食欲，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那些德国大人物们搭讪着。后来干脆抽空溜出了餐厅到外面的大阳台上，呆呆眺望着巴尔登尼人工湖。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亚洲最伟大的军人对那么丰盛的菜肴和一屋子金发碧眼的雅利安美女都失去兴趣了呢？”略微带着奥地利口音的德语在罗耀国背后响了起来。听着像是希特勒的声音，罗耀国急忙回头，就看见这个大魔头正端着盛着两个一半香槟酒的高脚杯站在罗耀国的后面。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在想一些事情，所以显得比较烦躁而已！”罗耀国接过对方递上来的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淡黄色的香槟酒，幽幽地道：“希特勒先生，最近在德国似乎发生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事情，令我感到不解，是关于德国犹太人的。”
“哦？是这样啊！”希特勒也喝了一口香槟，脸色却依旧保持平静，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他微微思索了下，开口对罗耀国说：“是不是那些美国的犹太亿万富翁们给您施加了什么影响？我知道你们的国家欠他们很多钱。”
“呃……是的，您猜得不错。”罗耀国想了下，非常干脆地就承认了下来，虽然眼下没有一个美国犹太佬想起过他们的德国同族。过了一会儿，他又轻轻叹了口气：“希特勒先生，我想知道您对犹太人的最后安排到底是要将他们从欧洲的土地上抹去，还是从地球上面抹去呢？”
“呵呵！”希特勒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香槟，然后意味深长地对眼前的罗耀国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国家愿意接受这些欧洲的垃圾，我倒是不介意把他们送上货轮然后踢出欧洲去！不过那个接受犹太佬的国家可千万要小心这些渣滓，他们远远比你想象中更加危险！”
“哦，是么？”罗翼群轻轻吁了口气，一瞬间他的那颗善良的心似乎得到了某种安慰。于是他也一仰头，喝完了被中的香槟：“好！如果您在什么时候打算驱逐德国犹太人的话……我国很愿意接受这些人。不过请阁下放心，我们是不会让这些犹太人成为政府官员，也不会让他们从军的。”
“那你想让这些垃圾干什么呢？”希特勒反问道，他对中国打算接受犹太人似乎并不感到多反感，只是瞪着浅蓝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干什么？”罗耀国苦苦一笑，叹了口气：“希特勒先生，您应该知道我的祖国现在是个非常落后的国家，虽然有着世界上最多的人口，但是其中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才却非常稀缺。特别是在理工科方面的人才，从科学家、工程师、教师，一直到最基本的技术工人都稀缺！所以那几百万德国犹太人对您来说或许是垃圾，可到了我们那里还是非常受欢迎的……至少在我们自己的人才成长起来之前。”说实在的，罗耀国对此是不抱多少希望的。在另一个时空好像到了二十一世纪，中国都没有培养出多少顶尖的科学家。
“呵呵！我相信贵国的科学家一定能够很快成长起来的。”希特勒对此好像还多一些信心，说完他拍了拍罗耀国的肩膀：“好了，在这么美好的夜晚不要再讨论犹太人这种扫兴的话题了。还是说说我们两国如何携手征服世界吧！现在苏联远东的托洛茨基是你在支持吧？这两天他好像发表了个什么声明，说是要和斯大林团结起来搞统一战线，反对我们。你应该有办法控制这个该死的犹太佬吧？”
“控制托洛茨基？”罗耀国冷冷一笑：“如果这个革命领袖那么容易控制，我反而不会去支持他了。不过我控制不了托洛茨基，斯大林也一样控制不了，所以他是不会同托洛茨基和解的。”
第0654章 铁幕（二）种族灭绝
公元1931年6月6日夜。
虽然外面已经是夜色深沉，可是委员绥远包头市中心的中共中央总部大楼的会议室，这个时候却是灯火通明，会议室里面已经坐得满满的都是人。大家都在低声谈论着什么东西。在座的人物当中有中共中央的全部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有中共所辖六省的主要负责人，还有边防军各部队的主要将领。
看起来脸色有些阴沉的毛泽东，还有一直深锁着浓眉的周恩来并排坐在会议桌中间，共同在主持着这次的政治局扩大会议。在大致摸清了国民党方面利用司法权和立法权来反共反人民的阴谋之后，周恩来和毛泽东便立即召集中共的主要领导同志赶赴包头参加今天的紧急会议。会议从上午八点钟开始，一直开到现在，也没要结束的意思。
这次会议是意义相当不寻常的一次会议，从会议室里凝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气氛就可以感觉出来。国内外的局势都发生了不利于中共的剧烈变化，在国际上中国、德国、波兰签署了《反共产国际协定》，听名字就知道对共产党不是特别有利了。而在国内，一直还算比较和谐的国共关系突然有发生了变数。原本以为是占了大便宜的《和平统一协定》，现在却突然被发现是存在着重大甚至是致命的漏洞！原本以为只是个木头牌位的中央名分，到了拥有压倒性军事优势的国民党手中，居然变成了一个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神兵利器了！先是不计其数的糖衣炮弹从国民党那里不要钱似的打了过来，各种资产阶级思想和生活方式随着每年上千万的法币开始腐蚀一部分意志不够坚定的中共党员的人心。紧接着，国民党又祭出了立法和司法这两个意想不到的法宝，妄图来和中共争夺起六省地盘上面的生杀大权了！如果说对付糖衣炮弹还可以采用把糖衣吃掉将炮弹打回去的办法，那面对国民党将手伸向生杀大权，中共似乎已经没有了妥协的余地。因为一旦失去杀人的权柄，就将意味着中共中央对部下控制的大为削弱。可是要反抗中央的司法和立法权力，那也就有可能意味着中共同国民政府之间的全面内战！可是目前在这样的国际国内形势下，中共有把握赢得战争，解放全中国么？
此时在会议室里面，与会人员们的争论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是战是和却是众说纷纭。有人主张背水一战，利用手中的二十万精兵和蒙古辽阔的地形同国民党周旋到底。也有人主张妥协，认为国民党武力强大，而且所提出的司法权和立法权问题也有理有据。
“国民党已经对我们举起了屠刀！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必须拿起武器奋战到底！”列席会议的王明用力拍着桌子，大声嚷嚷，神色里却全然都是兴奋。
“打？拿什么去和人家打？现在我们手中有多少步枪，多少大炮，多少弹药，还有多少军粮，有多少可用之兵，又有多少可以动员征调的兵源？这仗根本就毫无胜算！”张学良却冷冷地反问，脸上全是不屑。
“我们可以利用蒙古辽阔的地形，和苏联的帮助同国民党反动派周旋到底！”中革军委主席项英大声的建议。
“去蒙古？呵呵，那些蒙古人有几个会支持我们？他们的小活佛现在还在武汉那个罗耀国家里面呢！到时候那姓罗的只要以活佛的名义下道命令，那些蒙古人可就都会和我们为敌了！所以这仗根本不能打！”张国焘叹口气，他现在被任命为中共东蒙古省省委书记兼省政府主席。一方面负责安置从东北带过来的百万移民，一方面还要和草原上的蒙古部族打交道。这段时间对蒙古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了，也知道蒙古族同胞中藏传佛教的毒有多深！
“不打仗，那我们的司法权和立法权呢？”李立三反问。
“只有交出去了，不过也不是全交，现在各地方也是有一定的立法权的，不过地方制定的法律不得同宪法和中央所制定的法律相违背。至于司法权力也只是把死刑核准权交给最高法院，判处徒刑的权力还在我们手中，所以局面仍然能够控制的。”张国焘解释说。
李立三想想后觉得还能接受，他又看看周恩来，周恩来沉思片刻：“虽然现在的国内形势对我们不利，打仗也没有多少胜算。不过我们还是不能那么快就向国民党妥协，还是应该尽量争取，尽量拖延……等待国际上发生有利于我的变局。”他顿了下有道：“现在国民党裹挟中国参加了《反共产国际协定》，妄图同全世界无产者为敌，向苏联发动进攻，他们的真面目也已经完全暴露在世界人民面前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所唾弃！特别是苏联内战现在也已经接近了尾声，根据苏联方面最新的战报。经过四个多月的激烈交战，伟大的苏联红军已经完全控制了除海参崴要塞之外的整个苏联远东滨海地区了！托洛茨基匪徒集团的覆没已经指日可待！到那时国民党或许就将重新考虑他们反共反人民的错误路线了。”
“老总，你怎么看？苏联红军有可能在短时期内夺取海参崴要塞么？”毛泽东拧着眉毛问朱德道。他对斯大林在短时间内压倒托洛茨基似乎没有多少信心，虽然在这几个月，苏联红军在战场上取得了一定的胜利，将托派的军队压缩进了海参崴要塞。可是这座远东第一要塞的防御在这几个月中也必定大大得以加强了！
“很难说啊！”朱德轻轻摇头：“海参崴是个沿海的要塞，防御坚固是不用说了，更麻烦的是，固守要塞的托匪军还能通过海运源源不断得到增援……除非托洛茨基愿意放弃，否则战争绝不可能在短期内结束。”说到这里，朱德黑黝黝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托洛茨基现在已经表示愿意和斯大林一致对外了，可是斯大林却得理不饶人，非得要先安内后攘外。
“托洛茨基放弃又能管什么用？他们不是还找了个什么俄国公主么？到时候竖起罗曼诺夫王朝的旗子照样能把苏联内战拖延下去！”刘少奇微微摇头，提醒道：“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想办法和国民党周旋，苏联是指望不上的。”
“少奇同志说得好，我们还是要靠自己啊！”毛泽东面露出几分赞赏：“苏联靠不上，生杀大权也无论如何不能交！”说到这里他拿起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才接着说：“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同国民党开战……现在敌我力量悬殊，开战确实是没有把握。所以我们现在要做到是找个合适的理由把司法权、立法权之争拖延下去，最好还能把水搅浑，让国民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看还是要争取民主人士的帮助，可以请孙夫人和邓演达拜访一下各方人士，让他们在两院里面和我党的委员配合，提出要求国民党立即结束训政，这样可不可以？”刘少奇首先提出了个办法。
“这是个办法。”李立三点点头：“我看这个办法行，恩来你看怎么样？”
周恩来摇摇头，所谓的民主人士在两院中并不是主流，不可能通过提前结束训政的决议。而孙夫人和邓演达因为这段时间为苏联辩护，也早已经被各方视为中共的秘密党员。让他们出面，只怕会让事情向着更加不利于中共的方向发展。
“我们现在不是军政么？我们可以用军政为借口，将六省地盘封锁起来，不让国民党的人进来，这样他们自然不能干涉我们了。”朱德又提出了个建议。
“这恐怕不行，军政是对下不对上的，哪有地方对中央实行军政的道理？那不成了造反了么？”张学良表示反对：“我看咱们还是同国民党妥协吧，你们看青年军不也妥协了？他们过去在西北杀得人可不比咱们少。”
“青年军！？”周恩来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桌子：“有了！青年军在西北这些年搞大汉族主义，迫害西北各少数民族，还屠杀了数十万不甘心被他们奴役的各族同胞！可是国民党当局却还将王自省、李璜等青年军高层捧为民族英雄！我们可以通过民主人士在国统区的报纸上揭露青年军的罪状，在监察院展开对青年军统帅王自省的调查，还可以秘密组织西北受迫害的少数民族领导人向最高法院提起控诉，要求将法西斯刽子手王自省绳之以法！到时候国民党如果袒护青年军高层，自然也就不能再来和我们争什么生杀大权了……如果他们要趁机肃整青年军的话，我们就和青年军结成同盟，一起抵抗国民党反动派！”
会议室内的空气登时就活跃了起来，众人脸上也展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
“致罗辅文元帅：最近西北的气氛不是非常的好。很紧张。在国民政府接管三省行政之后，一些原本被精心遮掩的罪恶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或许您过去听闻过一些，不过我敢保证当您了解事实的全部真相之后，还是会感到深深震惊……
来到兰州后，我邀请一些西北名望之士进行了几次聚会，反响非常的热烈。也收到了不少的消息，在过去六年多，新疆、甘肃、青海三省一直被王君皓和他的团体置于铁幕之后，而在这块铁幕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比起苏联斯大林的暴政来几乎毫不逊色！我们的学生王君皓将军就像是一个中国版的斯大林，而西北三省的伊斯兰教徒则是受到迫害和屠杀的对象……当他在西北三省的统治确立之后，便通过各种手段强迫信奉伊斯兰教的西北各族人民改宗佛教，数以万计的清真寺被改为佛寺，数以百万不愿意放弃信仰的穆斯林没有经过任何审判便遭到逮捕。为此王君皓和他的政权还建立了一个非常庞大的，类似于苏联‘古拉格’的集中营系统。所有被捕以后的穆斯林都必须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而且营养匮乏，生活和工作条件恶劣……据说很少有人能在那些地狱般的集中营里面生存超过半年！除此之外，王君皓的军队还灭绝所有武装反抗他的残暴统治的穆斯林部落！那些部落中所有的人，包括老人、孩童、妇女全部被屠杀干净！据信有数十万人在这样的屠杀中被消灭，还有超过两百万人死于分部在西部各地的集中营之中。对此，我感到非常震惊，也非常遗憾……
更让我感到遗憾和痛心的是，目前这种种族灭绝似的罪行仍然没有停止！相信你通过军事情报局在那里的情报网络应该也掌握了部分情况。至少现在还有超过一百万穆斯林信徒被强制劳改。在通往新疆的铁路、新疆各地的道路、水利灌溉设施的工地上都能见到这些奴隶劳工的身影。而伊斯兰教也依旧是被禁止的，任何敢于公开进行伊斯兰宗教活动的人们还是会在第一时间遭到逮捕，甚至是杀戮！对此，我这个西北保安总司令却感到无能为力。因为西北三省的各级政权，西北各地的驻军仍然被青年军的党羽所控制，而驻防三省的四个国军步兵师又被命令不得干预西北民政。难道我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这里的罪恶继续下去，而不做任何事情么？
而这段时间，西北所存在的暴政已经陆续被各地的报纸所揭露出来，包括我们西北保安总司令部在内全都成为了媒体和议员们谴责的对象。我担心，如果我们不能尽快同青年军划清界限，恐怕将不得不被迫为他们的罪行承担骂名，我们的政党也不得不从一个温和的社会民主主义政党，变成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政党，我们国家的民主进程也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也许您还不知道，就在您和希特勒总理、毕苏斯基元帅谈判签署《反共产国际协定》以后，国民党已经被不少报纸冠上了法西斯主义的抬头……而王自省控制下的青年党更是公开宣传法西斯主义，公开宣称汉族是优等民族，是亚洲大陆上的统治民族。而且这样的观点在目前的中国的确有一定的市场，至少有一部分青年军官现在非常热衷于这种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