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家过河卒
放下电话之后，布什转头对身边的参谋幕僚们说道，“你们听到了吧，苏联人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挑衅我们，一切都因为那个所谓的红汞核弹。”
会议室变得很安静，红汞核弹和政治敲诈两个不幸的消息几乎同时摆放在布什总统的面前，换做是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能否向提供情报的特工确认红汞炸弹的真伪性？”布什问情报局局长罗伯特，毕竟这份情报还是他最先过目并直接呈现给总统的。
经历过万塔事件的罗伯特说话变得很小心，他谨慎的回答布什，“情报专家分析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苏联人已经拥有了红汞核弹，但我认为这个数据不可靠。在两个星期之前，我们接到情报，苏联人正在大肆搜集关于核武器制造的压力和温度的具体情报。如果是寻常的核武器，苏联根本不需要这些数据。而且我们发现他们搜集打探的数据都是往小型化核武器方面的钻研，所以我们做出一个大胆的结论，苏联正在试图制造某种小型化的核武器，可能跟核炮弹的体积相当。”
“几个月前，我们在苏联的斯摩棱斯克某处发现了正在建造的大型工厂，因为选取地段太过偏僻而引起了我们的怀疑，只是暂时没发现什么纰漏，无非就是一些卡车的进出。直到那些搜集的核武器情报全部反馈到斯摩棱斯克之后，才引起我们的注意。”
“潜伏在苏联内部的特工通过线人渠道或许到一丝的情报信息，那些载运的密封铁桶中所盛装的是锑氧化汞，小型核武器的压力和温差数据，锑氧化汞，苏联人并不高明的欺骗手段预示着他们可能在建造的一种可怕武器，红汞核弹。”
听到制造红汞核弹的时候，平静的布什脸色骤变，他没想到苏联人居然在加紧时间研制“手提箱核弹”，难道那些控制苏联军队高层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准备用这种极端手段打击西方国家了吗？
“就在万塔事件发生之前，苏联立马停止了关于核武器数据情报的搜集和渗透，而车辆出没频繁的工厂也沉寂了下来，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出现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说到这里，罗伯特沉默了一会儿，接下来要讲出来的话，恐怕就是没有人愿意接受的现实了。
一旁的副总统丹·奎尔颤抖着嘴唇接下了中情局局长罗伯特的话，“是的，这意味着我们的情报对他们来讲已经失去了作用。苏联人找到了解决温度压力的方法，也就是说，苏联人已经研发出了红汞核弹。”
罗伯特又将一叠卫星拍到的照片放到总统面前，上面是俯拍的模糊山体，隐约可以见到中间有个地方有一团耀眼的火球在升起，这一沓照片都是围绕着山体的爆炸开始到结束展开的，罗伯特解释道，“这是我们在情报停止收集前一天探测到的苏联爆炸试验，从试验中可以看到冉冉升起的蘑菇云，但是这种核武器的当量比较小，甚至小到与核炮弹相当的TNT当量相提并论。但是爆炸和放射性辐射，足以抹平一个五角大楼或者白宫，并且杀死在场所有人。”
“我们的安检设施可以检查出这种武器吗？”布什有些坐立不安了，一想到四周围都是这种隐形核武器，谁还能睡得着安稳觉。
丹·奎尔向布什解释道，“五角大楼的安全监控提升到最高级别状态，我们可以确保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但是总统阁下，他们不需要在五角大楼内部引爆，只要有一位殉爆者站在大门口，就能移平整座白宫。而且假如苏联在纽约，在洛杉矶，在旧金山到处引爆的话，美国的经济就会因为恐慌而崩溃。毕竟谁都不愿意活在核威胁的阴影之下。或许最后的状态是，苏联用几个手提箱核弹，瓦解掉了自由世界。”
“如果现在拨款投入费用研究，我们能做出自己的手提箱核弹吗？我是说毫无保留的去支持这项研究，最短可以在什么时候得出成果？”布什焦急的问道。
“因为里根总统时代认为这种武器是无稽之谈，所以我们在这方面要比苏联落后的多，真要看见初步的成果，大概也要在七八年之后。而且锑氧化汞这种东西只有苏俄才有大规模的矿产储备，其他地区都是捉襟见肘。”罗伯特向布什报出了一个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心如死灰的数字。八年时间，足以让生产能力近乎奇迹的苏联制造出数以万计的红汞核弹，然后有条不紊的在西方一个一个引爆。
丹·奎尔安慰布什总统，“苏联人的红汞炸弹刚刚研制出来，各方面的性能或许还不完善，例如红汞炸弹辐射的安全性，运输的成本困难等等，或许等到他们找到解决方案的时候，我们也会找到应对方案的。”
不过在这一刻，副总统说什么都没用了。布什感觉自己满盘皆输了。他无力坐在椅子上，手扶着桌子，沉默了好久。所有高级人员都在等待着布什的发话，最后他也只是无奈的说道，“我们跟苏联人谈判议和吧。”
听到要议和，情报局局长着急了，“但是布什总统，我们尚未清楚那个武器是不是就是真的红汞核弹，或许这只是苏联人设下的一个局，等着我们议和上钩呢？”
“难道罗伯特局长希望白宫上空升起一朵绚丽的蘑菇云才会相信这不是骗局而是血淋淋的事实吗？”布什白了罗伯特一眼，“裁撤掉经济制裁，重新跟苏联议和最多是重新回到起点，如果把苏联逼得喘不过气来，我很难想象整个美国会不会到处都是核武器的影子。这个责任你我都承担不了。”
罗伯特还想辩解什么，布什直接粗暴的打断他的话，“够了，罗伯特局长。万塔事件我保住你的情报局局长地位也已经手段用尽了，所以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先生们，我现在很累，想一个人静一静。”
知道劝服不了总统的罗伯特唉了一声，准备退出房间，临走之前布什幽幽的对罗伯特说道，“虽然停止了经济攻势，但是我希望罗伯特局长不要忘记给苏联制造小摩擦，外部的攻势会暂时终止，但是那些加盟国制造的骚乱可不要停止了。”
罗伯特眼神一亮，明悟了布什的意思，他朝总统点点头，坚定的说道，“放心，一定不会辜负总统的期望。”
第五十三章 放下手提箱好好说话
今天在白宫五角大楼和白宫上班的员工都感受到了一股紧张的气氛，牵着警犬的安保人员来回踱步，神情严肃。就如同苏联军队已经攻陷了美国东海岸，准备登陆华盛顿，而他们要像最后的党卫军仪仗队守护国会大厦一样，等待着苏联红军摇旗呐喊的乌拉冲锋。
除了要核对工作卡之外，每个人都必须打开公文包进行检测，直到确认里面没有任何放射性物质之后才能通过安检，有些员工抱怨白宫的安保设施有些小题大做，但是看到眼神凶悍的警卫手中的火力强大的MP5冲锋枪之后，他们还是乖乖选择了闭嘴。虽然谁都不想上个班还被人当成是苏联间谍进行一番审查，但更没有人想尝试一下9mm子弹的滋味。
不单单是华盛顿，美利坚全国各地机场，火车站，地铁站都加强了安全防卫，就好像苏联人已经潜入了美国各大城市并且准备引爆红汞核弹一般，美国政府的神经紧张到了极点，而那些开口闭嘴就俄语口音浓厚的移民可就倒霉了，被FBI和移民局列入了重点监察对象，随时接受传唤和调查。一时之间，美国踏入了可能继古巴导弹危机之后，最紧张的战争预备边缘。
而与美国国内紧张氛围不同的是，布什向世界宣布跟苏联签订友好共处协议倒是让第三世界的人们松了一口气，其他国领导人纷纷表示这是和平的又一次胜利。只是谁没有去注意为什么美国要无缘无故的跟苏联签订友好相处协议，当然只有那一小撮心知肚明的高层有苦难言。
全世界都盯着两个超级大国一举一动，在慕尼黑的谈判桌上相见之后，布什和亚纳耶夫这对冤家再次将目光聚焦在莫斯科的会议桌上，握手言和。当年肯尼迪和赫鲁晓夫也同样坐在一起讨论和平协议，只有身后的手都悄悄握紧了红色的按钮。
这是布什在1991年第一次访问苏联，同样苏联方面也给了布什代表团足够的面子，不但派遣战斗机护航，同时还在莫斯科国际机场部署了强大的装甲部队，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美国总统，实际上是向布什炫耀苏联的武装力量。任凭谁下飞机的时候看见整支装甲部队都会吓得以为自己遭到了他国军方软禁，布伦特下飞机的时候看到这钢铁森林的场景还稍稍有些脚软。
跟满脑子战争，导弹，核武器和解放世界的红色北极熊打交道已久的布什无奈耸耸肩，表示已经习惯了苏联的简单粗暴思维。
刚下飞机的时候布什受到了亚纳耶夫热情的接待，他站在布什身边与他友好握手，任由记者拍下对峙七十多年两个超级大国的最高领袖握手言和的照片，向全世界示意和平共处的会议将会有一个好的开端。
守护在总统专座两边的迷彩军绿的BMP步战车履带开始转动，向着克里姆林宫的方向前进，低空盘旋的雌鹿直升机往前开路，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布什的专车，仿佛坐在里面的才是苏联总统。当然专车里的美国人看来又是另一回事，感觉就像被押运的犯人前往监狱令人不舒服。
总统顾问布伦特颇为不满的看着那些钢铁巨兽围绕自己的护送，喷洒着黑色尾气的步战车在他眼中就是落后野蛮的象征，美国那些装载了高端的电子设备的战争武器随时能将这些长相粗糙丑陋的怪物们变成一堆废铁。
想到这里，从内心深处布伦特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周围的步战车都是低人一等的玩具，只配给给他们鞍前马后。但是心安理得的布伦特当然不会知道有哪些士兵带着仇恨的目光打量着他，如果不是忠诚于最高领袖的命令，想必四挺30毫米机关炮会全部对准车里的美国人，然后是血腥四溅的场景。
但是他们是共产主义战士，用永不磨灭的信仰遵循着党组织的最高指示。
总统专车载着布什进入克里姆林宫，两人同时下车，在层层森严的护卫保护之下，亚纳耶夫和布什并列着走进克里姆林宫的大门。只是布什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苏联接待外宾都是用这种规格的吗？”
“哦，并不全是的。”亚纳耶夫停顿了一下脚步，他转过头对布什说道，“几十年的敌视和灌输对峙仇恨总会培养起一群极端的人物。或许我跟布什总统握手言和的时候这里的护卫就有一个准备刺杀美国总统的极端人物也不一定，我这样做，真的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亚纳耶夫的这句话威胁的意味浓厚，布什身边总统顾问不禁脸色一变，有些愤懑不平的望着苏联总统，只是碍于身边这些端着卡拉什尼科夫步枪的士兵，只好压下发难的势头。
“所以今天就让我们化解掉这么多年来的仇恨，重新建立新的秩序。将手从核弹发射器的公文包上挪开，放到存放着和平协议的签署文件上来。”
听到公文包布什下意识的眼皮一跳，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很想问一问亚纳耶夫苏联是否已经研发出了红汞核弹，但是这么一说就相当于美国露怯了，到时候谈判桌上更加的被动。
双方代表在会议室里坐下，就围绕着万塔的问题展开了磋商。布什注意到亚纳耶夫身边两位随从人员拎着黑色的手提箱，并且表现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这让布什有些坐立不安，注意力总是会被分散到手提箱上，想要知道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布什的表现亚纳耶夫全部看在心里，很明显红汞骗局已经让美国最高领导人坐立不安了，接下来他就是继续添一把柴火，让布什在谈判中做出妥协，好在万塔的交易谈判筹码上获得更多的主动权。
亚纳耶夫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了，“布什总统，想必之前美国驻苏联大使马特洛克也已经转告过你我们这次谈判的条件了。万塔作为一名劣迹斑斑的金融欺诈犯，居然还从事中情局高层官员的职务，这让我对美国政府并不是很信任啊。但这对于我们来讲没什么关系了，我想知道这次美国政府愿意出多少的赎金，来挽救你们不可告人秘密的知情者？”
亚纳耶夫稍稍偏转了头，又望了一眼身边的总统顾问布伦特，看到对方眼神中的轻蔑之后他只是摆出一副不可置否的微笑的神态。
“还是说其实你们并没有要交易的打算呢？”
第五十四章 你以为我说的是卢布吗？
“亚纳耶夫总统，你要相信我们是带着诚意而来的。为了解决和应对好万塔事件，经过充分的考虑之后，一致认为两国之间应当放下冲突和平共处。”
布什抛来的橄榄枝亚纳耶夫倒没什么多大感觉，毕竟山姆大叔的不要脸全世界是有目共睹的。但布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却亚纳耶夫心里有些反感，但想到对方可能是因为红汞核弹的因故连续几天处于高度紧张的神经状态下也就原谅了他。
“所以贵国打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拿回你们的人呢？之前我们强调过了万塔作为经济诈骗犯还能光明正大的担任中情局最高领导人，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谈判桌上的试探，亚纳耶夫不打算先抛出自己的筹码的，等待布什先出牌。
布什拇指和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他望着对方不慌不忙的样子，慢慢抛出自己的条件，“我们愿意出4个亿来换取关押在克格勃的里欧·万塔，你看怎么样？”
亚纳耶夫皱了皱眉头，按照美元和卢布官方的汇率比1:1.66，四亿的卢布兑换成美元的话大概也在2亿以上，这次空手套白狼的买卖苏联并不算亏。
见亚纳耶夫没有反应，布什有些心急，美国的底线是6个亿，他还不想太早的将最高限额暴露出来，于是他又加了一句话，来催促亚纳耶夫早点下定主意，“亚纳耶夫总统，四个亿的美金已经是我们能承受的最大范围了，假如贵国觉得这个价格不合适的话我只能很遗憾的说谈判并未达成一致。”
“诶？”亚纳耶夫愣了一下，他仿佛没听清布什在说什么，直到对方又重复一遍之后他才明白过来，“你是说你们支付四亿美元来换取里欧·万塔？四亿的美元？”
布什对亚纳耶夫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他问道，“是的，莫非亚纳耶夫总统认为四亿美金这个价位并不适合，那你想要多少。提出你的要求看看我们能否接受。”
亚纳耶夫之前以为美国人会以卢布跟他结算，没想到财大气粗的美国政府直接用上了美元结算，这样一来按照官方汇率换算就是6.6亿的卢布，对财政困难的苏联而言又是一笔及时的援助。想想历史上的这个月，戈尔巴乔夫去参加西方会议财政困难到连住宾馆的钱都付不起，而亚纳耶夫还能想尽办法从西方国家的嘴中把吞进去的钱给抠出来。
“不，我觉得这个价码只是稍稍没有达到与其标准而已，但是看在布什总统千里迢迢的从华盛顿赶到莫斯科，我们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一价码。”明明已经超出了亚纳耶夫心理预期，但是还是假装不太乐意的接下了布什提出的条件。
苏联人的豪爽让布什走了一下神，随即他明白过来美国提出的这个价码已经超出了苏联人的心里预期，但说出去的话等同于泼出去的水，布什没法反悔，但他可以向亚纳耶夫提出附加条件，“当然我们也有一个条件，苏联要么和我们签订核武器小型化的不扩散限制条约，或者共享核武器小型化技术，你们才能拿到这笔钱。”
亚纳耶夫故意装作没听明白布什在说什么，“对不起，什么核武器小型化不扩散条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说了，苏联已经没有除了核炮弹之外后续研发的型号了。连我们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怎么跟你签订不扩散条约。”
“红汞核弹，我们要限制的是红汞核弹的扩散。”
布什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依旧一字一句的将折磨了他数日的冷战神器名字给说出来。就连亚纳耶夫也没想到布什居然会如此直接的说出这个秘密，看来美国的确是在红汞骗局的震慑下草木皆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