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煌贵胄
心中又自感叹了一番,崇祯皇帝才向张之极问道:“现在宜川县的情况怎么样儿了?”
张之极斟酌一番,拱手道:“启奏陛下,城中残余的叛贼已经被剿杀干净,冲出城外的王佐挂及其胞弟王佐桂也被投降之人指人出来,已经被千夫长哈斯额尔敦所杀,整个宜川的叛乱已经可以告平。”
崇祯皇帝却嗯了一声,接着道:“朕记得再往西北一些便是安塞了罢?”
张之极拱手应是,却听崇祯皇帝接着道:“既然如此,咱们便早些向着安塞去。早点儿平定了高迎祥和王嘉胤,朕便要回京了。”
崇祯皇帝此时才算是真正的吐露了心声——王二和王佐挂这种听都没听过的菜鸡,崇祯皇帝并不放在心上,随便派谁过来平叛,崇祯皇帝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内厂被派去暗杀掉李自成的太监传回来消息却是李小哥找不到了!
崇祯皇帝顿时便蛋疼不已。
由于自己在培训之时不学无术,未曾好好看过“老师”们编写的“教材”,因此只记得了李小哥是米脂的,剩下的却是屁都没记得一点儿——就这,还是因为二胖子的书中说过米脂婆姨绥德汉这么一句话才记住的……
既然李小哥找不到,那么他去哪儿了?
这可不是拍什么爸爸去哪儿了那种亲子节目。
若是李小哥饿的不成了,所以干脆逃荒混赈济粮吃去了也行,可是怕就怕李小哥跑去投奔高迎祥,然后再不知道怎么着就和高迎祥的女儿勾搭上,最后他丫的哪儿都没去,他丫的去京城了……
心中对李快递忌惮无比的崇祯皇帝此时都觉得自己有心魔了——念头不通达,日后成仙无望啊。
所以为了除去自己的心魔,崇祯皇帝跑到陕西的目的就一个,先弄死高迎祥,然后再看看高迎祥的闺女嫁出去没有,有没有哪个是刚嫁还刚好嫁给了李快递的。
崇祯皇帝心中的担忧,张之极并不清楚,但是打算当个好兵的张之极还是拱手道:“启奏陛下,由此再往西北一些,便到了安塞。若是依着行程推算,只怕杨总督的大军还会和咱们前后脚到达。”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心中盘算一番后道:“那就先去安塞,然后再去府谷。”
崇祯皇帝心心念念惦记着的高迎祥此时正在惦记着延安府的正门,打算风风光光的进延安。
想想当初自己骑在骏马上,白袍白巾地振臂高呼:“与其坐而饥死,何不盗而死?”之时的场景,高迎祥心中就是一片火热,痛快,痛快!
呸了一口唾沫,高迎祥又望向了不远处延安府的大门。
此时的延安府早已是风声鹤唳,若不是知府张辇还算过得去,知道派人维持城中的秩序,只怕延安府此时已经在混乱之中落入高迎祥的手中了。
至于延安府知府张辇,此时早已快要气疯了,一个举人胡来,你说你们把这个举人砍死不就行了?还他娘的一路反到老子的延安府来了,当真是岂有此理!
只是再怎么想不通,这些人造反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贼势颇大。就算是自己再如何骂他们刁民,只怕也平息不了了。
张辇越想越是气愤,却向身旁的管家问道:“给李应期的东西都送去了么?”
管家躬身道:“都送过去了。”
张辇又急忙问道:“他可都收下了?”
管家道:“回老爷的话儿,都收下了。只是老爷,光打点这李应期能行么?万一杨总督的平叛大军到了,岂不是还要好生一番打点?”
张辇却怒道:“你懂甚么!杨鹤此人便有如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本府便是将身家性命尽数送了他也是无用。
不过,正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只要本官能圆得过去,这事儿便没甚么。
左右那该死的褚师臣已经死了,便是有什么事儿也尽可以栽到他身上去。
再说了,这不都是读书人之间的事儿么。
只是这李应期却是不同。此人久在我延安府,本府的事儿,他若是参上一本,那麻烦才叫大了。
这些巡按御史,就跟他娘的疯狗一般,只要让他们发现问题,就会狠狠地咬你一口。”
只是骂完后,张辇又寻思了一番,接着又吩咐管家张顺道:“你去准备一番,借着这两天反贼还未进城,先将本府收藏的那些字画都埋好了。”
张顺躬身道:“老爷放心,小人早早地儿就准备过了,定然不会出了岔子。”
张辇闻言,却又呸了一口,恨恨地骂道:“彼其娘之!”,也不知道骂的是谁。
张辇与管家正商议间,却听门子跑来报告:“老爷,行都司赵平赵都司求见。”
向来不怎么瞧得起武人的张辇闻言,却是连声道:“快请。”
等到赵平进了后堂见礼过后,张辇便先开口道:“赵都司一来,本府这心可就能放下了。”
放你娘的屁吧!延安府行都司赵平恨恨地暗骂一句。
张辇这老东西明显就是想甩锅给自己背。万一这延安府要是守不住了,张辇这老东西肯定会一推四五六,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在自己头上。
只是现在叛军围城,却也由不得自己跟张辇这老东西头,只是如今却正是拿捏他一番的好时候,岂能放过?
心中打定主意的赵平嘿然一笑,对张辇道:“府台大人,卑职前来,便是想要问问府台大人如何决断?是守?还是出城去打?”
张辇却眼前一亮,问道:“出城去打?可有把握?”
就知道你个老东西会想着让老子出城去打!
赵平拱手道:“出城去打,纵然吃力了些,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
张辇神色却又是一暗。只是,只是你奶奶个腿!事儿坏就坏在这个只是,但是,可是上面了!
知道赵平想要借这个机会拿捏自己一番,只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便不得不低头,正是用得到这赵平的时候,又怎么能不伸出头去让他砍上这么一刀?
肉疼无比的张辇道:“赵都司可是有甚么为难的?”
赵平先是嗯了一声,才接着说道:“府台大人也知道,去年城外的庄子耕种,兄弟们的训练都少了些,如今兵甲都是不齐,出城便是送死的局面,又如何为府台大人分忧?”
张辇嗯了一声,淡淡地道:“毕竟是为国出力,本府也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斟酌一番后,张辇才接着道:“这样儿罢,除了朝廷一应饷银和抚恤外,本府便再拿出纹银千两,以助军饷,如何?”
你他娘的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赵平心中暗骂不止,却又对着张辇拱手道:“府台大人高义,一片爱国之心,当真可以感天动地。
只是兄弟们此却,却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回来,又有多少人再也回不来?也不知道要撇下多少的孤儿寡母凄惨度日。”
见赵平里外里都是嫌钱少的意思,张辇终于还是咬牙道:“罢了,总不能让将士们没了下场,本府便将这些年一文文积攒下的三千两银子都捐献出来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却仍然只抠出来三千两银子,赵平却是失望无比。原以为能抠出来更多一些呢。
只是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不是?赵平对着张辇拱拱手道:“卑职便代兄弟们多谢府台大人了!
等会儿卑职便回去准备,还请府台大人上城楼上一观?”
张辇原本想说不去,然而大军围城之际,自己登上城墙巡视一周,多少也能凝聚些人心不是?
念及于此,张辇便道:“也好。本府正打算去巡视城防。”
斟酌一番,张辇又接着道:“这样儿吧,本府便在南城门下为将士们设宴壮行,也算是本府预祝将士们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