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叹伶仃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彘就是猪的意思,这人在说他们是穿着衣冠的猪狗?
人群中的罗录乐了,传言这位看到皇后都不曾下跪,当时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罗录就上了心,如今看来,这的确是他的弱点。
秦风踏前一步,睥睨众人,不屑道:“别提董仲舒上的那天人三策是不是孔圣人的意思,哪怕是,孔圣人就不会犯错?”
此言一出,尽皆哗然。
“尔乃何人,胆敢对圣人不敬?”
“此人果然是妖人,竟然大言不惭至此,尔有礼义廉耻乎?”
秦风没搭理他们,继续喝道:“别拿什么圣人的帽子压人,若是少正卯看到尔等的这幅嘴脸,不知今夜会不会去探望尔等?”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沉默了,少正卯这事,他们很清楚。可就是因为清楚,这事才根本没脸提。
少正卯和孔子是同时期人,也是鲁国的大夫,和孔子一样都开办了私学,甚至因为口才极佳,还抢了孔子不少学生。
后来孔子当上了鲁国的宰辅,第一件事就是干掉少正卯,这还不算,还下令将少正卯暴尸荒野。
至于原因,那更是简单,孔子很直接的说,我看少正卯是个小人,日后定然是会造反的,所以我就先宰了他,防患于未然。
这理由屌爆了好吗?
我觉得他可能会造反,什么时候觉得也能定罪了?
而秦风当年也是因为这件事对儒家产生了反感,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巩治张了张嘴,可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纵然他是儒家弟子,当世大儒,一生将孔子当成圣人供奉,可最基本的脸面还是要的。这种根本站不住脚的事让他来歪曲,他倒也不是找不出个狡辩的理由,可他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
至于其他学生,他们倒是想辩论一番,可看着巩治没有开口,他们若是强行辩解,非但没有好处,还容易把秦风说他们的不辩黑白给坐实。
毕竟这事具体什么情况,只要不傻的人都清楚,日后若是有为官的机会,吏部听到你连黑白都不分了,还怎么会让你当官?
所有人都不傻,他们固然是为儒家正名来的,可事关自己前途的时候,却不会有人开玩笑。
罗录看着沉默的同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这次太学兴师动众,没能拿下秦风不说,还被他辩得哑口无言,这事传出去,岂不是给秦风在扬名?
舌战群儒,这位难道要被传为当世诸葛亮?
罗录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他急忙大喊道:“秦风,你胆敢有辱圣人声誉,我名教学生人人得而诛之!”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如果秦风没记错的话,之前几次太学学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就是这个声音在暗中挑衅,不只挑衅他,而且还在挑衅太学学生的情绪,若说此人没有一点问题,他可不信。
冷笑一声,秦风大喝道:“藏头露尾之辈,可敢站于人前,当众说话?”
第一百六十二章 身后之人
对于秦风的喝问,无人回应,整个大门外顿时安静下来,寂静地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罗录不敢露头,甚至他还往人群中躲了躲,深怕秦风发现自己的存在。
“巩祭酒,这就是圣人之道教授出来的学生?敢做而不敢当,当初圣人杀少正卯,无论对错,至少圣人不曾避讳过,圣人的弟子也不曾遮遮掩掩。如今这太学学生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说到这,秦风拍了拍魏徵的肩膀,大声道:“既然如此,我这学生以后还是不要去太学的好,否则若是学得满口仁义道德,干出来的事却不敢承认,我秦风虽然教授的是杂学,但却还丢不起这个人!”
一番话,直接把巩治给逼到了墙角,认了,整个太学的名声可就坏了,这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
“刚才的话是谁说的,站出来,和这厮亲口对峙。”
罗录闻言非但没有出列,反而又向人群中深处藏了藏。
虽然秦风认不出罗录的声音,但一众同窗却不会认错,罗录有些惊恐地发现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其中一人更是恨铁不成钢道:“罗录,你怕什么,有祭酒给你做主,出去和那咬人辩论就是!”
这个声音不小,秦风不屑地笑道:“原来这就是学习圣人之言的好处,我今日算是长见识了。巩祭酒教授有方,秦风佩服,只是这太学,我看是去不得了。”
这群学生本就是本着一腔热血,存着卫道的心思过来的,如今听到秦风的冷嘲热讽,哪还耐得住,顿时有人拉住罗录就往外走。
“区区一个妖人,咱们养浩然之气,怕什么?”
“走,罗师兄,我们出去!”
罗录的心中叫苦不跌,可一来他已经被几个同窗给拉住了,二来,既然有人明确喊出了他的名字,他若是再逃的话,只怕太学再无他的容身之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随那几名同窗来到了秦风的面前。
秦风盯着这几人,开口问道:“刚才之人是谁?”
罗录低头不语,仿佛一只鹌鹑一般,旁边的同窗还以为他胆小,受不了秦风的咄咄逼人,便昂首道:“这位便是我们罗师兄!”
“很好。”
秦风笑了笑,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出言和罗录辩论一番的时候,秦风突然喝道:“朗叔,拿下这厮!”
听到这话,罗录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逃。
可秦朗等了半晌,早就不耐烦耍什么嘴皮子了,有了自家少爷的吩咐,只见他往前一个纵身,一把抓住罗录的后脖子,就像提一只小鸡仔一样把他提了回来。
巩治被气得怒发冲冠,右手戟指秦风,怒喝道:“秦风,你这是要作甚?难道你真的要与天下儒家弟子为敌?”
说实话,听到这种扣帽子的话,秦风就烦,右手一摆,秦风不屑道:“等你太学什么时候能代表天下儒家弟子了再来跟我说这话!”
根本不给巩治还口的机会,秦风继续道:“而且我敢保证,今日你们来我秦家庄,最开始蛊惑的就是此人,巩祭酒,可敢说实话?”
巩治粗重地喘息几声,不屑道:“对付尔这等旁门左道,何需蛊惑?”
得,老学究讲不明白。
秦风也没打算讲明白,摇头道:“朗叔,立刻把人带走,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耍这些小手段!”
“大胆妖人,尔要私设刑堂不成?”
“放开罗师兄,否则我等今日就把你这庄子夷为平地!”
“大家动手,定要将罗师兄救回来,否则这妖人必然会屈打成招!”
太学学生愤怒了,他们推推搡搡着大声呼喝,可却没有一个人真正上前。反倒是围在附近的庄户们靠了上来,警惕地盯着这群学生。
秦朗没管那么多,他右手仿佛铁钳一般在罗录的脖子上狠狠一掐,顿时仿佛杀猪般的惨叫盖住了所有的叫骂声。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太学学生都感觉自己的后脖颈上升起一阵凉意,刚才叫嚣的热闹,可这一刻,无人敢上前,无人敢再开口。
秦风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看着巩治道:“巩祭酒,太学的学生,还真是手足情深啊。”
“你...你...你...”
你了半天,巩治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来,甚至没有回头,他害怕自己看到令人失望的一幕。
至于那帮学生,他们都低下了自己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