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状元郎 第627章

作者:日日生

身兼六个官职,统领铜仁地区全部,遵义东部的务川、凤岗,以及黔东南州北部的三穗、镇远、岑巩一带。

其余周边的大小土司,除了播州杨氏,几乎都以他马首是瞻。

这次大宋朝廷新政,让利于民,谁不心动?

土民纷纷逃出他的治下,归属地方衙门,田氏大为恼火,所以起兵作乱。

田汝端也没有了郊游踏青的兴致,转身回到轿子上,十二个轿夫抬着他,往城中赶去。

思州城内,田氏的府邸几乎占了大半个思州城,说是一个城中城也不过分。

前院大门极其宏伟,朱漆大门,石阶高筑,门旁石狮对峙,门前开阔地上刁斗摩天,一串长灯满城皆见,不管何时,门前石阶上都有八名虎背熊腰的壮士扶刀侍立,一脸煞气。

土司府,俨然一个小朝廷,也是前殿后宫的格局,只不过这里不叫什么宫什么殿罢了。

沿着庄园建筑的中轴线,第三进院落以后,就是田氏家主田祐恭的住所。

在土司寝屋建筑群的一处僻静清幽的院落里,廊下十步一灯,五步一岗,戒备甚是森严。

正间大屋内,地上铺着巨大的羊毛地毯,两侧帷幔如烟,正中一张长几,上边放着几盘新鲜水果,还有一只造型古朴的茶壶。

田汝端如入无人之境,沿途自然不敢阻拦这个土司长子,很快到了院内,对着斜靠在坐榻上,手中举着一只甜白瓷的小杯的田祐恭拜了拜:“父亲大人,宋人没有派人来宣抚,也没有要谈判的意思,他们直接出兵了。”

田祐恭身着圆领便袍,身材高大,面相丰润,双目有神。

他征战半生,将周围的土司尽数打服,可以说是一手打造了田氏如今的辉煌。

如今年近不惑,正是一个男人气血鼎旺之年。在他眉际间束着一条抹额,抹额中间镶着一方美玉,晶莹剔透,价值连城。

闻言轻轻睁开了眼,眉头皱起,道:“是哪一府的兵马?”

“大理都护府,带兵的事方七佛!”

田祐恭沉声道:“崇宁末年,我进汴梁,亲眼目睹朝中乌烟瘴气。如今执掌大权的杨霖,就知道谄媚皇帝,结党营私,衮衮诸公哪有一个正臣。如何这番竟如此刚烈”

田汝端冷声道:“父亲勿虑,黔地难行,他们没法和我们打,只要我们不出去,就立于不败之地。将来大宋撑不住了,前来求和,我们再把损失都要回来。”

田祐恭点了点头,心中所想和儿子差不多,沉吟道:“出兵吧,我亲自去给杨惟聪写封信,你去送信。”

“送信?”田汝端疑惑道:“派一个人去不就是,儿子去前线指挥。”

“呵呵,傻孩子,你以为只是去送信么?为父给你牵线开口,你去之后,要把杨氏的嫡女娶回来。我们以蛮州、阳州为聘礼!”

田汝端眉心蹙起,不服气地说道:“父亲,何必如此厚待杨氏,天下岂有值两个州的女子?”

“没有播州杨氏的支持,我就怕方七佛打进了黔中,不好对付”

田汝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嗤笑道:“不过是一个贱民出身的反贼,父亲何必将他放在心上。”

“叫你去你就去吧,我已经决定了。”

田汝端纵使不服气,也不敢和他爹犟嘴,在土司的领土内,所有人都必须服从这个人,即使自己是他的儿子。

千百年来的传统,土司就是天,掌控此地所有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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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章 碾为齑粉

汴梁,明堂内。

杨霖坐在上首,看着堂内的众官员,侃侃而谈:

“黔地道路闭塞,山川纵横,想和外地通行,往往要徒步走上几个月。田氏固守思州,恰如井底之蛙,竟敢在此时捋虎须,此番定要还西南一个朗朗乾坤。”

北方还是冰天雪地,离着雪化转暖还有一些时间,女真人撤回黄龙府,双方暂时陷入了一种休战、备战的局面。

西南已经是草长莺飞,正好适合厮杀,杨霖给方七佛的命令,是两个月内戡平西南叛乱。

两个月后,北方估计就要重燃狼烟了,届时举国资源肯定是向北倾斜。

所有人都知道,北虏是生死大敌,西南乃是疥癣之疾。西南的这些土司,就像是一个恶疮,虽然难以根除,但是并不致命。

堂内众人低声商量起来,其实对于西南,他们也不是很了解。

朝中纵使有西南官员,大多也是川蜀之地出来的,黔中实在是太偏远了,而且新政之前学院稀少,除了大户人家少有读书的士子。

新政才刚刚开始,现在的学院内的士子,也远远不到可以入仕的年龄和水准。

事实上在田祐恭纳土归宋之前,这里一直不是由大宋控制的。

而黔中想要和中原沟通,思州府是最方便的门路,也是当之无愧的西南地区连接中原地区的枢纽。

思州的锦江通沅水,过洞庭,下长江,是黔今地区的黄金水道。

田祐恭从赵佶手里,把整个思州拿到了手中,就掌控了沟通中原和黔中的枢纽。

白时中慢慢抬起头,指着沙盘上,一个小小的蓝色旗子,道:“少宰,交趾和广州一带,如今赋税是自由支配的,并不用上缴朝廷。此次征战...”

他话还没说完,杨霖就摆手道:“广州作为陪都之一,急需用钱,五都齐头并进,乃千年大计,不可因为这次小小叛乱之耽搁。方七佛派人传回消息,他自己的府库有足够的钱粮,可以支撑两个月。”

“两个月,真的能戡乱么?”张叔夜忍不住问道。

杨霖轻笑一声,语气轻松,似乎没有把田氏放在眼里:“以一族之力,要跟我对抗,他可能不知道,如今我就是天下大势。逆势而为,犹如逆天,田氏何德何能,我要让他粉身碎骨。”

“田家还想娶我女儿?简直是痴人说梦。”

杨惟聪冷笑连连,将礼单扔在地上,捏着田祐恭的书信,脸色更加难看。

知道了田汝端的来意,如果是在以前,或许他还会考虑考虑,如今田家正在作乱,杨惟聪又怎会再理会他。

田氏和杨氏都是黔中的大部落,彼此又相邻,存在着最基本的竞争关系,而且无法调和。

杨氏做梦都想得到思州,那是连接中原的枢纽,得到了思州,就可以取得长足的发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闭塞的黔中当夷人王。

田祐恭作乱,他本来也想掺和一手的,但是听说这次宋人动了真格的,杨惟聪马上就想到了,这是一个取而代之的机会。

当然如果他知道杨霖的打算,不是消灭一个田氏,而是消除西南所有的土司,他就不会如此作态了。

远交近攻固然是有道理,但是唇亡齿寒,他也不是不明白。

如果真的到了威胁到他们共同的生存条件的时候,杨惟聪肯定会和田氏合作的,可惜现在他还没有嗅到危险。

播州的城外,一队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在他们中间,簇拥着一辆马车,车内田汝端脸色阴沉好似猪肝。本来就有些凉薄的面容,稍微显得有些狰狞,巨大的愤怒让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田汝端一心以为,自己肯娶他们杨氏的女儿,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