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涛1985
青年军那种白色大将礼服差不多是这个时代最漂亮的礼服了,奉军的高级将领也都是识货的,看到青年军特有的猛虎肩章以及梅花徽章的时候,这些大佬们立刻尖叫了起来:“什么人?谁放进来的?”
吼的最凶的就是张宗昌,整个奉军中他的部队和青年军交手最多,吃亏自然也最多,其他将领则是惊讶的抬起自己的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最惊讶的人当属杨宇霆,别人可以不认识来人,他却是认识的,这不是青年军的缔造者和指挥者王振宇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敢来这里?
想到这里,杨宇霆立刻扭头看向张作相,发现这位平日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伙计现在是一脸的淡定,看得出,这家伙是知道内情的。妈的,被算计了,杨宇霆心里怒骂道。
没错,来人正是王振宇,而且他就只带了王晨浩进来,差不多算是单枪匹马来赴会了。看着高大的张宗昌,王振宇冷笑一下,大声道:“我就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王振宇,我想我比你们在座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来吊唁我的老对手张大帅,所以不要鼓噪。”
王振宇是在28日乘坐自己的专机飞往徐州的,在简单停歇后又飞往北京南苑机场,不得不说杨宇霆很悲剧,他手下的几个重要将领这个时候都已经被北京站成功策反了,也就是说在杨宇霆离开北京抵达奉天的那一刻,北京实际上已经被王振宇控制了。而随后王振宇坐火车抵达了奉天,这一路完全是有惊无险,由于北京总站的周密策划,连日本人都没想到王振宇居然敢孤身犯险,如果他们知道,就算拼着被勒令剖腹也要把这个帝国大陆政策最大的障碍,唤醒了支那这个睡狮的程咬金给干掉。
但是直到王振宇出现在奉天大帅府,日本人都未能得到半点消息,这在民国时代素以四面漏风著称的奉军说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很快奉军高级将领们就发现王振宇居然只带了一个卫士就堂而皇之走进了大帅府,原本担心是青年军打过来的他们立刻从慌乱中恢复过来,纷纷把自己的手伸向腰间,结果却是空空如野,这时他们才想起来,进门的时候,负责帅府警卫的王以哲带着帅府的卫队把大家吃饭的家伙都收缴登记了的,干,有问题。
但是没关系,奉军里头不乏亡命之徒,张宗昌就是一个,这个高大威猛的家伙朝着椅子就突然爆发了:“干掉这个狗日的,为大帅报仇!”
说完张宗昌就一个健步上前,高举的椅子立时就要砸向王振宇的脑袋。。。
第469章 江山一统(二)
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看王振宇被张宗昌砸得脑袋开花的时候,身材高大异常的张宗昌居然突然从王振宇身边倒飞了出去,足足三米开外才怦然落地.
怎么回事,看着张宗昌倒在地上,大家连忙回头一看,跟随王振宇进来的卫士此刻一只脚独立,另一只脚则还保持着踢出去的姿势,很显然张宗昌是被他踢出去的。
“奶奶的,居然敢跑到咱们东北老爷们这里来砸场了,弟兄们,上,削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反正是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奉军的将领们也不记得自己现在是什么人了,反正感觉是回到当年做土匪的日子了,立刻操家伙就朝王振宇冲了过去。
踹飞张宗昌的卫士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从虎口救下王振宇并由此担任贴身卫士长的王晨浩。他十分轻松的就打翻了三四个冲得凶的,然后突然一把扯开自己的军装。大家定眼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炸药,还是一点就着的那种。
王振宇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我是过来给张大帅吊唁的,不是来和你们打仗的,如果你们不怕惊扰了张大帅他老人家,那你们就折腾好了,我保管送你们下去给他老人家道歉。”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奉军的将领都被唬住了,他们身边都没带副官,卫士,真要他们本人去和别人玩命的话,对不起,没兴趣。
张作相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像什么样子?老帅刚走,你们就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王振宇也不去理会奉军诸将的反应了,他依着规矩给张作霖上香,烧纸,随后走到了家属答谢区。看着只有十五岁的少帅张学良朝自己叩头答谢,王振宇轻声问道:“你就是张学良吗?ru名小六子”
张学良无助的点点头,然后又鼓足勇气十分大胆的问道:“你就是那个让父亲头痛的南方佬王振宇?”
王振宇点点头:“你父亲和我是对手,不过我们互相尊重,对于你父亲的死我很难过,我一定会给你们张家一个交待。”
张学良摇摇头道:“父亲生前说过,您是一位大英雄,将来这天下不是他的就是您的,所以肯定不是你谋害了我的父亲,也不用您给我们张家什么交待,您能来吊唁家父,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如此稳重的表现让王振宇惊讶不已,他伸出右手轻轻抚摸了一系张学良的脑袋,想到了已经是十三岁的养子沈荃,貌似也是这般懂事的样子。不由感叹道:“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小六子,你愿意认我做义父吗?”
现场一片哗然,被踢断了肋骨半坐在地上的张宗昌立刻高喊道:“小六子,不可认贼作父啊,他就算没暗杀大帅,那也是俺们奉军的死敌啊!你可千万别。。。”
张学良茫然之间看向了张作相,他从内心深处就不相信杨宇霆,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父亲的把兄弟张作相。实际上张作相确实是可信的,今天大帅府的防卫布置就是张作相一手安排的。
结果张学良看到的是张作相在点头,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对着王振宇点头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王振宇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冷面对奉军将领喝道:“从现在起,张学良就是我的义子,张家的事情就是我王振宇的事情,谁要是敢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最好立刻打消,否则别怪我王文正不客气。”
说着王振宇走到张宗昌面前:“奉军从即日起会被改变为东北边防军,凡是愿意参加的我们欢迎,凡是不愿意参加的,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后果。山东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日本人也被我打败了,可我手底下十五个师的弟兄都还没打过瘾,他们都希望能好好打一战,建功立业,另外山东的老百姓这两年遭大罪了,都嚷着要清算,我很乐于有人站出来给大家出出气。”
这话听到张宗昌心里凉飕飕的,剧痛交加的他看了王振宇一眼,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可怕,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缩了缩,却依然没有说话。
王振宇知道这个看起来高大的汉子是真的怕了,也就没再多说,扬长而去。
杨宇霆看着扬长而去的王振宇,又看了一眼如父亲一般护着张学良的张作相,也只能是深深的叹口气。
其实当王振宇击败日本人成真之后,奉军上下除开张宗昌这类的,基本上都歇了和南方青年军争天下的念想。而在张作霖死后,,就不单单是不争天下了,大家都已经觉得奉军这个家业是无法再维持下去了。别的不说,光是老帅欠的那一堆债务,想想都让人头痛不已。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如果张学良年长个七八岁,那么奉军上下还能奉他为主继续维持发展下去。可偏偏张作霖这个最大的儿子也只有十五岁,于是奉军内部无可避免的失去了向心力,谁都有资格成为大佬的时代就是谁也当不了大佬的时代。
杨度没办法劝杨宇霆反正,于是他选择和北京总站一起策反了杨宇霆手下的十五万军队。而杨永泰则成功的抓住了张作相一心保护张家后嗣的想法,成功的说服张作相带着关外的十二万军队投靠王振宇。于是就有了吊唁上的那一幕,王振宇给出了他所能给出的最优厚条件,从这一刻起,在封建思想浓厚的奉系老将们看来,张学良未来有保证就等于自己的未来同样有保证。王振宇收张学良为义子,在本质上就等于张学良对于王振宇的事业就有了继承权,即使不能继承也等于有了一个光明的前程。大家做官不就是求过好日子吗?既然张作相、杨宇霆他们这样的大人物都不折腾了,自己跟着走就是了。
杨宇霆不是傻子,王振宇能出现在奉天,肯定是和杨度一样是坐飞机来的,而自己都不知情,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传言是真的,自己麾下的许多高级将领已经被青年军成功策反了。
中华民国九年,西元1920年1月1日,在经过一夜争吵、妥协之后,杨宇霆、张作相终于跟杨度、杨永泰达成一致,宣布奉军从即日起易帜,接受国民政府领导。张作相任东北边防军司令,杨宇霆任参谋长。整个东北边防军下辖十个师,在此后三年的整编工作结束后,大部分奉军老人都被赶出了军队转入地方政府任职,而中下层军官则在筛选之后,被送到军校回炉东北边防军和西北、蒙古边防军一样被武汉陆军大学毕业生充斥其中,部队也缩编到了六个师,而其母体奉军则彻底成为历史。
而带伤回到保定的张宗昌思索再三后,发现自己想反抗已经没有实力了,虽然手握六十万大军,但是作战需要的军火、军饷、物资他是一样都没有,加上张作相,杨宇霆已经归降,他只能同意易帜。
随后按照约定,六十万直鲁联军被包围,然后是为期三个月的改造,甄别。有案底的将全部被送往劳动营,而其余人员除开部分合格人员被补充入东北边防军外,一律裁撤。作为回报,张宗昌被允许举家迁入上海法租界定居,直到数年后被仇家的儿子暗杀。
既然在全国范围内已经不存在反对国民政府的军队了,那么无论从名义上还是实际上,北京的中央政府都注定到了要灭亡的时候了。
在南京,面对扑面而来的胜利,措手不及的孙文再一次展现了他的软弱。他决定退让,向王振宇退让,以换取统一全国的政治资本,国民政府可是在他孙文领导之下外拒强敌,内平四方的。所以熊希龄的政务院总理职务自然是恢复了,而且出于礼让,孙文还任命熊希龄担任国民政府全权代表前往北京,从名存实亡的北京政府手里接过中央政府的大旗。
1月10日,青年军第一师张自忠部以胜利者的姿态开入北京。然后在第一师数万官兵的注视下,北京中央政府末代总理张绍曾以卑微的姿态亲自在***广场向南京国民政府代表熊希龄移交了所有印玺公章,而这一刻注定在中国历史上占据重要地位的北洋政府成为历史。被特邀参加这次移交仪式的北洋老人段祺瑞,曹锟都哭的一塌糊涂、不知所以,首都各界十几万群众纷纷涌到***见证了这一伟大的历史时刻,一个旧政权的覆灭和一个新政权的诞生。张绍曾看着***下涌动的人潮,不无感慨的对熊希龄道:“秉坤兄啊,人生如梦,世事无常啊,想不到我张绍曾短短一生居然历经大清和民国两次朝代更迭。这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希望你们这个国民政府真的能带领咱们老中国走向**和富强。”
熊希龄点点头:“我们会的,只要有王振宇这种不世出的英雄(王振宇听到大骂,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你当我是三胖啊)领导我们,我们一定会让这个古老的民族再次崛起。”
第470章 江山一统(三)
事实上,王振宇现在正处于一个十字路口,由于青年军的争气表现,自己十分幸运的提前了差不都三十年完成了祖国的伟大统一,也就是说接下来只要不站错队,自己就能带着中国分享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红利了。夸张点说,只要操作得当,王振宇甚至可以建立一个疆域更广阔、资源更丰富的千年帝国。
所以从一开始,中华联邦的设想就存在于后世宅男王振宇的脑海中。别的不说东盟十国肯定是要成为中华联邦的加盟国,南海以后就变成中华联邦的内海了,省的大家折腾来折腾去的。
很多年后,王振宇感慨道:“人最好还是不要有想法,一有想法就把自己累死了。”
从1月3日起到农历新年,王振宇开始了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最忙的一段生活。
由于打着建立联邦政府的念头,所以军队,政府方方面面的事情就不可能如过去一样躲在幕后操作了,王振宇亲自飞抵南京,并在机场发表演说,表示自己将向国民代表大会建言,组建新的中华联邦,然后在一片哗然声中直接住进了江苏织造府,这里现在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驻南京办事处。
王振宇突然抵宁并高调宣布要组建新的中华联邦立刻就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和猜测,各大媒体纷纷报道,社会名流纷纷求见。国民政府主席孙文看到这个局面,也感觉到了压力,这个中华联邦是个什么东西,中华民国要往哪里摆?国民政府还要不要?国民党以后的命运会如何?孙文现在有些后悔当初在中日山东之战的时候的一些做法了,太直白了,以至于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现在势头正盛、咄咄逼人的王振宇。
既然是组建新政府,第一步自然要广集**了,王振宇到不担心国民代表大会不通过自己的提案,毕竟自己的设想是很符合大家利益的。
按照王振宇的设想,首先第一步,就是整个联邦是建立在**、平等、自由的基础上的。
这也是结合了过去数千年中国历代王朝兴衰得出来的结论,王振宇在1月5日的有章太炎、蔡元培等社会名流出席参加的**建设座谈研讨会上出人意料的谈起了《明史》:“我们现在回过头来看明史,看看偌大的一个王朝为什么会覆灭,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很可怕的结论,那就是中央集权制虽然便利于权贵对整个国家的统治,但是其本身就是一个不健全的东西。
中央集权首先就要有一个固化的统治阶层,所有的人要进入这个阶层唯一的路途就是参加科举考试,所以才有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而这个统治阶层的延续在主体上和才能无关,而是和血缘关系、婚姻关系密不可分的。
大明帝国的各级政府严格来说都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地方政府,而只是作为这个中央集团的派出机构而存在的。于是权力始终是在小圈子里循环,而为了保证这一点,集权政府首先要做的就是避免地方做大,异地为官的制度就应运而生了。所有地方的父母官都是由中央政府指派,他们的使命和责任不是发展地方,而是捍卫中央,因为他的乌纱帽是中央给的,不是地方百姓士绅给的,所以无论他多么强调要为民做主,要护佑一方那都是鬼扯,他们的作用也就是忽悠一方。
这是最大的不平等,一个地方的人对于自己家乡的建设没有任何决定权,而任由一个任满就要升迁走人的家伙胡搞乱搞,那除了青天高一尺估计不会有太好的结果,偶尔出个好官那也跟中彩票的概率差不多,不知道什么是彩票,没关系,我们很快会发行这个玩意!指望儒家的圣人制度其实是政治的一个极端,其真实程度还不如黄老的无为而治,这点大家要警惕,
不要想当然。我对于**的理解和这个中央集权制是完全相反的,我觉得只要把控好两点,这个地方上就可以给他自治的权力,一个城市的市长就应该由这个城市的居民选出来,不要怕人家搞贿选上台胡搞乱搞,我们只需要保证居民有用选票更换市长的权力,这个市长他就不敢胡作非为。
因为他乱搞损害的还是这些市民的利益,不要因为学历低就认为别人蠢,在利益面前,谁都不是傻子?所以我们就不要自以为是,相信老袁的那一套,动不动就认为民智未开,
然后打着代劳的幌子谋取私利。这里肯定有人就要问我了,把权力还给地方,还给国民有什么好处,我可以告诉你们有什么好处!国家这个东西归根到底是由大家一起组成的,今天我们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可以觉得自己很伟大,别人很渺小。但是请不要忘记了,种田缴税的是国民,生产经商的是国民,没有国民,我们吃什么,穿什么,我们用什么来组建我们强大的军队保卫国家?
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现代化的建设没有一项是可以离开国民的支持的。明朝末年李自成为什么能轻易攻破北京?满清二十万八旗兵为什么能奴役亿万大明百姓,其本质上的东西我们都要想一想,正是因为统治者的穷奢极欲,正是因为他们自诩精英脱离了国民,甚至利用爱国爱君父的幌子欺压国民,使得国民产生了这样一个观点,反正是被统治,
被欺压,被勒索,那么被谁勒索不是勒索,被谁欺压不是欺压。异族人也好,本族人也罢,换个统治者还不是一样的交税纳粮,所以顾炎武才会急着在那里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所以我在这里再强调一点,圣人政治也好,世袭皇权也罢,其实质还是**,而事事一人专断的结果只能是让其他人对这个事情失去兴趣,最终离心离德,因为人是会变的。就比如说我自己,我今天在这里大谈**,主张搞联邦制,可是二十年后,谁能保证我还支持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