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吾独醉
“什么?不可能!”李秀琼大惊失色,他这个表情已经不是简单的吃惊了。
宋无涯的话刚刚说完,他就立刻快步走到了火炉旁边。直接伸手就像炉膛里摸去,当他手伸进去之后,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
一旁的宋无涯冷冷一笑:“李庄主为何如此紧张?难道你没有注意到,我这手上一点灰烬都没有吗?”
宋无涯的话让李秀琼愣在了那里,他脖子僵硬的扭头看向宋无涯的右手,果然没有看到丝毫的灰烬。
一旁的县令看着这一幕,立刻发问:“是啊!李庄主,你究竟在紧张什么?”
“这……我……我只是关心案子的进展!”李秀琼结巴的说着。
他的话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了,宋无涯此刻大声呵斥:“我看你分明是紧张自己亲手杀害自己儿子的罪行暴露吧!”
“你……你血口喷人!”李秀琼整个人已经被宋无涯这一声大喝,吓得坐在了地上,抬手指着宋无涯紧张的喊道。
宋无涯冷冷一笑:“你以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你也得有本事让狼乖乖上当才是!这件事情究竟如何,你我心里最清楚不过。本官完全可以在公堂上揭穿你这点把戏,可本官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情缘把养了十五年的儿子葬送了。”
“你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李秀琼甩着脑袋,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李夫人听着宋无涯的话也是心急如焚,立刻上前去恳求县令:“县令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他仗着自己官居高位,杀了人不承认,难不成县令想要官官相护吗?”
县令脸上露出难色,他对于宋无涯的推断还没有完全的认同,毕竟整件案子他看着眉头没脑的实在是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宋大人,还请你将案情经过说与下官听听。好让下官也有个定论。”县令转头看向宋无涯,向他恳求。
宋无涯看着在场的人,直接开口:“那咱们就从他儿子的尸体来说明吧!仵作也一并跟着来了吧?”
“小的在。”仵作在后边回应了一句。
宋无涯又道:“好!那你就说一下,那伤口的事情吧。”
“好的!”仵作点头应是,随即便向众人详细解释:“伤口乃是匕首类利器所致,宽一寸,横向。伤口开口乃是自下而上,一刀所致。”
仵作简单的说明了那伤口的情况,可在场的其他人却完全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这个时候,也至少由宋无涯来解释了。
“无涯兄,仵作所说的这些又有什么意思?”白卓当先向宋无涯询问,将解释这件事情交给了宋无涯去做。
“首先,这里有两个关键的问题。”宋无涯开始解释:“第一,利器在人身体留下伤口,伤口的方向往往能够说明凶器持有者当时拿着凶器的姿势。刚刚仵作说了,伤口乃是横向。常人手持匕首,他的刀刃通常是上下而立的。只有少数的人才会让刀刃摆平。这并非是因人而异的,而是匕首的刀柄在制造的时候,就已经定型了的。而这样一来,伤口的方向,或许能够说明当时手持匕首的凶手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刺入死者体内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无话可说
?第三百五十八章 无话可说
“大人对断案手法如此精通,实在是让下官敬仰。”县令听了宋无涯的这些推论,立刻就爬起了马屁。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理会县令的恭维,他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伤口是自上而下的,这一点也能够佐证我刚刚所说的。我的身高和死者的身高相差很多,我垂手的位置和死者的腹部几乎是持平的。所以,如果我与他同样站立,手持匕首刺入,伤口必定不会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个样子。”
“大人说的没错!这样一来,不仅仅是血迹不合理,就连伤口也变得非常不合理了!”县令在一旁接话,扭头向一旁的李秀琼看去。
宋无涯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他接着又说道:“而通过伤口所留下的这些信息就可以判断出当时凶手行凶的情形了。凶手在行凶的时候,他手持匕首向死者刺入的时候,手的位置是要比死者腹部低的。而且,出手的轨迹并非是直接刺入,而是手臂摆动到死者腹部后所致。”
宋无涯一边向众人解释着当时可能的情形,并且用手臂比划给他们看。
看到宋无涯的比划之后,所有人都一目了然了,明白当时是怎么回事了。
再看此时的李秀琼,额头上冷汗直冒,身体微微抖动,显然紧张到了极点。
宋无涯扭头看向床榻,指着那里又道:“那里留下了大量的血迹,我可以断定真正的凶手就是在那个地方行凶的。将我刚刚的推理加入进去,我想当时凶手和死者是一起坐在床边,手垂在床沿下,动手时他的手臂必定要绕开自己的双腿,然后才能刺入死者的腹部。这与我刚刚的推理,完全吻合。”
说道这里,宋无涯自然而然的扭头看向了李秀琼。
李秀琼心里紧张不安,看到宋无涯的目光转向自己,很快其他的人也都一并看向了他,他那紧张不安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里。
“你看着我干嘛?难道你认为是我杀了自己的儿子吗?”李秀琼惊恐的大叫。
一旁的李夫人也是紧张到了极点,指着宋无涯就骂:“你这是在血口喷人!虎毒不食子,我们怎么可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大人,您可不能听他胡说啊!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的儿子被这个恶魔杀害不说,他竟然还栽赃嫁祸与我们的头上,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李夫人再次哭喊起来,这样的一幕,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这情形宋无涯早已经预料到了,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来。
“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儿子也不会死了!”宋无涯打断了李夫人的哭喊,看着他们两人:“你们承不承认都已经不重要了。事到如今,本官倒是想看看你们能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来证明,你儿子是我杀的。”
面对宋无涯的质问,他们夫妻二人全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理由,来把这他们儿子的死推到宋无涯的头上去。
他们一味的呼喊狡辩,无非是想要混淆视听,好让县令可怜他们罢了。
“大人,这两个家伙竟然接连两次陷害与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下官觉得不能轻饶他们,不然的话我等官威何在?”宋无涯说完了这些,县令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气愤的向宋无涯说道。
对此,宋无涯没有任何的异议,他点点头道:“嗯!本官可以饶他们一次,那还能饶他们再次三次?”
奉圣庄的做法已经激怒了宋无涯,他们来此本是为了无量教。可没想到这奉圣庄竟然如此横插一杠子,打乱了他们的章程不说,竟然还想要对他们图谋不轨。
现在事已至此,宋无涯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好意提醒他们,免得横遭惨祸,可现在呢?当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一切事情已经做了了结,宋无涯心中气愤归气愤,可是他想不明白这李秀琼究竟有几个脑袋,竟然敢想出这样的事情并且还做了。
“你说,你们哪来的胆子?”县令得到了宋无涯的肯定之后,立刻摆出一脸凶狠,向李秀琼夫妇狠狠质问。
那两人现在已经有如丧家之犬,垂头丧气。被县令如此质问,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头。
“怎么?给你们说的机会,你们不要是吗?”县令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人,对于他们的不配合很是恼火。
宋无涯一直在注意着两人的表情变化,看情形他们现在心里已经开始犹豫了。这件事情可能并不像宋无涯想的那样直观,或许还另有其他的隐情。
片刻的沉默之后,李秀琼扭头看向了他的夫人,凝重的面庞突然间松懈下来。
“大人!草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李秀琼终于开口了。
县令听到这话脸色骤然一变:“没有办法?你如何没有办法?本官倒是要听听看,难不成你还是被他人所迫吗?”
“大人!正是如此,还请大人明鉴啊!”李秀琼脸上神情一惊,随即说道。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谁都没想到这件事情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曲折。
此时宋无涯好像明白过来了,这个案子他只是从破案的角度上去审视,而并未从另外一个方向去考虑。虽然这奉圣庄的夫妻两人,不是什么好人。可正如那句话所说,虎毒不食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毕竟是他们养育了十几年的孩子,怎么可能说杀就杀了呢?
“好!你如实将事情说明,本官和宋大人白大人自然会有定夺。”县令见李秀琼此时不像是说谎狡辩的样子,语气也缓和下来。
李秀琼双眼中的泪水已经流淌出来,李夫人在一旁也抽泣不已。
“几位大人你们可曾想过,奉圣庄就在红山之下,为何红山的贼匪从不向我们出手吗?”李秀琼向宋无涯三人反问道。
对于这一点,他们自然很是疑惑,宋无涯也曾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