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古威
“先不要贸然前进,原地集结待命,仔细观察对面的情况。”蒋介石命令道。“对面一共有多少人?刚才那一波枪声,听上去人不少啊。”
“看上去起码有几千人,恐怕还不止。”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哨兵回来禀报:“禀大帅!沿东面那条有田河,敌军人数应在七千人左右,其中有一半人马正在渡河,大帅,半渡而击,现在正是杀敌的好时候啊!另据侦查飞艇的观察,在饭盛山附近还隐藏着大量日本军兵,估计在二万人以上。”
蒋介石眉头一皱,摆手道:“看地图。我们这里地势不好,传令,第2中队急行军,一刻钟以内到达南面三里处的心野和横手一带,把饭盛山的日本军队引导我们的舰炮射程之内。给舰队发电报,要侦察飞艇升空到我处上方,日本人有意选在这个地方,就是因为这里超过了侦查机和舰炮的范围。”
在急行军的过程中,蒋介石有意命令军队开枪吸引饭盛山的日军,与此同时,飞艇也很快抵达了饭盛山上空,有节奏的将燃烧弹投送到饭盛山附近,大约是每分钟有一发的样子,但是那一带全是密集的植被,几枚燃烧弹一下来,将炮弹内储藏的黑火油与暹罗运来的橡胶的混合物点燃,又无规律的抛向四面八方,立即就引起了熊熊大火,驻扎在这里的日本人有许多当场被烧死。整个饭盛山迅速被黑烟笼罩,原本就很高的气温进一步的升高,席卷整个山麓的大火团,将这里一切能够燃烧的东西全部点燃,黑色的灰烬弥漫了整个天空。
“出击,全部向中国军队出击!”面对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山根信诚也无法在这里龟缩下去,一声令下,二万多军兵向有枪声的地方冲去。
熊熊的大火吞没了饭盛山,也点燃了蒋介石的杀性,一刻钟后,蒋介石下令拨留二十四挺机枪对准有田川防线。炮营的车载炮准备就绪,就只等待天空中的飞艇及时给他们传回炮瞄数据了。
有田川村庄里埋伏的松田三郎一旅全体,默默看着长崎的方向,暗暗发誓,如果还有命,一定让中国人十倍偿还。从松田三郎到普通一兵,每个人都噙着热泪,捏紧了拳头在心中发誓。西面波光嶙峋的洋面上,正在吞吐火舌的中国舰队,让每个人都有一种无奈的惆怅。愿天照大神保佑我们!愿长崎的十万死灵保佑我们!松田闭上眼睛,默默的想着。
蒋介石依然在守株待兔,同时密切的观察着饭盛山的方向,这么久了,那面的防线依旧没有发现敌人大规模的冲锋。
伴随着轰的一声炮声,对面村庄的松田部再也沉不住气,开始向这边的陆战队员发动进攻。
“长官,对面日本人发动进攻了。”通讯兵大声报告。
蒋介石一声狞笑,狠狠一挥手:“给我狠狠的打!”
一声令下,迫击炮营很快开始了动作,炮弹呼啸着落在日军的阵地上,在空中炮瞄数据的指引下,仅仅用了三轮炮击就准确地找到了应当命中的地点,日军的十几门野战炮瞬间变成一堆废铁。
松田三郎现在只不过是为了荣誉而战,仅仅是一个冲锋,就被对面的中国军队射到了大半,他哇哇暴叫:“冲过去,完成你们军人的最高使命吧!”
可是不管松田怎么叫,自己的士兵也没有对方的子弹多,况且如此不顾一切的冲锋,蒋介石的迫击炮甚至都不需要校准目标,只是向着人群大略的打过去,就能炸倒几十个人。就这样,这个日本旅团还没有冲到中国军队的防线上就被歼灭殆尽了,剩下的不是奄奄一息,便是炸成了残废,完全失去了攻击能力,被陆战队员们冲过去,一枪打爆了脑袋。就连松田三郎也在战火中杀身成仁,去见他的天照大神了。
气愤交加的山根信诚此时已经在金山岳脚下了,西方的防线由自告奋勇留下的西宽二郎指挥,西宽二郎在这一轮炮击后顿时发现他不应该接手这烫手的山芋的。
“西宽阁下!冲锋吧!要么后撤!再这么打下去,这个旅团就完了!天上有支那人的飞舟,还隐蔽得了吗!”愤怒的参谋能登谷太郎向指挥官咆哮着。
西宽二郎恼怒的看了一眼能登谷参谋,狠狠地下定决心,抬起右手发布命令:“命令全体,准备渡河冲锋!”
有田川是条浅浅的小河,落在河中的炮弹除了溅起浪花外,往往还带起黑黑的河泥,平渡过去也根本无架桥,最深的地方不过到脖子而已。这也是西宽二郎为什么选择冲锋而不是后撤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很简单,撤退的危险程度是不可想象的,除了敌方的炮火会造成大量杀伤之外,还会暴露自己的师团部。更重要的是,作为近卫师团和参谋本部的高官,自己主动请缨来到前线,如果是溃败着去见师团长山根信诚的话,他丢不起这个人,作为一个帝国军人,他宁愿死在冲锋的路上。
一切如他所愿,六千余人的队伍,分作两大集群向着偏西南方向的心野和横手中国军队防线发起冲锋!
“冲啊!趁着支那人的大炮还没有调校好!为松田旅团报仇,为长崎市民报仇!”西宽二郎指挥着手下的两个半联队,冒着中方的炮火,强行渡过有田川。
两千米!一千五百米!一千米!隆隆的炮火声中,参谋不停的向蒋介石报告着敌军前锋距离防线的距离。蒋介石绷着脸仍然没有下令,只是迫击炮的炮弹不断的在敌军冲锋集群中央绽开弹花。
“八百米了!”参谋情急之下,声调也越来越高。
蒋介石抬起右手:“传令,步兵自由开火,两个机枪点,给我狠狠地打。”
机枪子弹像割麦子一样收割着日本人的尸体,喷射的火舌所映射的方向上,一个个日本军人的尸体整齐的倒下。
十几分钟之后,西宽太郎的命令已经无须由通讯兵传递给他的部下了,他身边仅仅只剩下了三百多人,木讷讷的看着前方自己同伴大片大片的尸体。听到这熟悉的指令后,身子颤了颤,机械地向前冲去。很快的,又颓然倒下。
西宽二郎又拢了拢手,身边的人只剩下了三十来个。西宽悲壮的擎着指挥刀,向前方挥舞着:“继续冲锋!”
轰!一枚炮弹在他身边两米处炸响,西宽的身子就像断线的风筝似的飞上了天,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成了一堆难看的肉泥。
与此同时,前方又传来了喜讯,就在半个小时前,日军主力部队的山根信诚所部在赶往有田川的途中遇到了从熊本赶来的张作霖的人马,一万余人的日本军兵与一个军的猎日战队在长崎城西的平原上展开了激战,结果不难预料,这支日本部队在四十分钟的时间里,先后遭到了对方坦克突袭,燃烧弹攻击,火箭炮轰炸,最后一个摩托化兵团冲锋,令长崎登陆战的日本死亡人数又增加了一万。
邓世昌、林泰曾等人坐着战车来到战场上,这里视野渐渐开阔,邓世昌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横七竖八的尸体,他能够听到身边许多参谋以及亲兵们干呕的声音。
8月27日下午四时许,九州岛陆上的兵力对比已经完成了向中国军队的倾斜。中国陆上兵力突破8万,其中有在长崎的三万海军陆战队,此外就是驻扎在熊本的张作霖的5万名猎日战队。估计到天黑时,即将完成10万人的兵力规模。
在此一决定性战役之后,北洋舰队官兵当夜在长崎城外登陆场宿营,夜间戒备等等自不在话下,到第二天的时候,九州岛上的日军兵力主要是鹿儿岛县,四千人。宫崎,一千人。大分,七百人。福冈,一千人。佐贺,五百人。大分回援东京的一万八千人,已经全部登船。整个九州岛上,日本军军力分散驻守七个县。其中佐贺和冈崎处于猎日战队的包围之下,随时可形成攻击。形势已经完全被中国方面控制。一个星期内拿下九州岛,看上去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林泰曾回过身来,只见远山上最后一抹如血残阳也慢慢消失,黑暗渐渐笼罩了大地,他扭头对邓世昌说道:“长崎日落了。”
邓世昌淡淡一笑道:“是啊,长崎日落了。”
风云再起:第二次世界大战 第五百八十二章 血的代价
平壤,夜。
朝鲜高宗李熙也不知道这是他的第几个不眠之夜了,自从平壤被中国炮火攻克的那一天起,他就患上了严重的失眠,一到了夜里,那一天种种惨痛的场景就纷至沓来,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动。在白天,他尽职尽责的履行着一个傀儡皇帝的义务,每天在上朝的时候摆摆样子,然后就是朝鲜总督黄兴的事了,散朝之后,他又要扮演一个昏庸无能的君主角色,听听朝鲜戏,逛逛园子,然后就是与一帮朝鲜女人大被同眠,直到掌灯时分,才从屋子里出来,恢复到真正的自己。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生出白天不敢有的非分之想。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懊恼,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昏头听大臣们的话,成立一个空架子一样的大韩帝国,听着这个名字倒是挺吓人的,也挺能增强自己的君主气派,但是实际上呢,大韩帝国无论是国土还是民众还是国力,都没有一个方面是大的,在中国军队面前更是显得完全不堪一击,没有经过几个阵仗,便被打得七零八落。大韩帝国,狗屁!要不是自己非要搞出这么一个虚名,说不定中国皇帝还能让自己担任朝鲜之主,想当初,朝鲜对外的名称不过是一个藩国,听起来不好听,但自己执掌权衡,是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是绝对的执牛耳者。
名字,就为了一个比屁还淡的名字,就白白断送了自己手中的权力。
想到这儿,他又不免生出一丝庆幸,庆幸自己当初没有与日本人狼狈为奸,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现在还能安安稳稳的在景福宫吃茶吗?恐怕连吃饭的家伙都早已混丢了。更庆幸的是,自己在关键时刻把小女儿德惠送给了中国皇帝,听说德惠在中国皇帝面前非常受宠爱,直接被晋升为了端妃,自己也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国国丈,要不是这笔裙带交易,自己恐怕就连这个挂名的皇帝都坐不上呢。
唉,看来还是知足者长乐,起码现在锦衣玉食,还不必为那些个琐碎的国事*心,人生一世也算是值了。
正想到这儿的时候,一名宫女轻轻走进来说:“皇帝陛下,有人想要见您一面。”
“哦?”他瞧了一眼角落里的座钟,11点25分,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见我呢,一定是自己手下那几个朝鲜腐儒,自从自己变得“堕落”以来,这几个大臣就整日里来向自己宣讲为君之道,要自己“正衣冠,立君威”,像一群苍蝇似的不停的在耳边嗡嗡,烦都烦死了。他略一迟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不见,不见,有什么事明天早朝上再说,告诉他们我已经睡下了。”
那个宫女显得很为难的样子,犹豫着半晌没有离开。
李熙急了,一下子站起身来,大声叫道:“怎么,连你这个小小的宫女都敢不听我的话了,我说的你听见没有!快滚!”
那个宫女吓得打了个机灵,正要离开,只见屋门“吱呀”一开,一个阴冷的声音笑道:“看来你还真不是个勤勉的君主啊。”
李熙听的耳熟,仔细一看,登时吃了一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中国安全局局长赵秉钧。在很多人的眼睛里,这是一个极度神秘,并且随时可以给别人带来噩梦的人。
李熙隐隐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不祥的预感,赵秉钧一向在中国皇帝身边,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又跑到平壤来了,而且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打过,而且还选择了深夜。他,要干什么!
赵秉钧身后还跟着五个军情便衣,身形彪悍,神情肃然,冷冷的盯着李熙。赵秉钧笑呵呵的做到了一张椅子上,对李熙说:“怎么了,不欢迎吗?”
李熙现在是亡国之君,有名无实,哪里敢得罪这位中国的实权派人物,这时才从惊愕中醒过来,急忙端正了身子,勉强笑道:“哪能,哪能,我请还请不来呢。”他对那名宫女冷脸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赵大人上茶。”
那个宫女“呃”了一声,就要出去,被两个特工拦住了,赵秉钧忽然把脸一沉说道:“不必了,今日赵某前来只为见你最后一面,不是喝茶来的。”
“什么!”李熙惊得一屁股坐到软塌上,大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秉钧冷笑了一声,说道:“李熙,你是个明白人,不要以为每天装糊涂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一遭看来你是躲不过去了。”
“你……是来杀……我的?”李熙颤声问道。
赵秉钧微微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请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大皇帝陛下的意思?”李熙难以置信的看着赵秉钧,他无论如何没想到死亡会在自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来临。
“当初你为什么要痴心妄想不经中国同意便擅自建立了大韩帝国,你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朝鲜脱离中国的控制,从而与中国并驾齐驱,甚至有朝一日对中国图谋不轨!”说到最后,赵秉钧的眼睛已经瞪圆了,目光犀利如刀。
“没有,没有……那都是我的痴心妄想,根本不可能的,大皇帝陛下已经亲口原谅我了,而且……我还把我的女儿给了他。是你!是你背着大皇帝陛下想要杀我,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李熙指着赵秉钧声色俱厉。
赵秉钧双眉一立道:“死到临头,你还要反咬一口,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就让你死的明白。”他从身后一名亲随手中取过一把短刀,刀长二尺半,刀鞘木质,外蒙绿鲨鱼皮,紫呢刀套,一看就不是凡品,对着李熙高声叫道:“李熙,皇帝钦赐遏必隆宝刀在此,你还不受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