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古威
他们看着七窍流血的母女俩一步一步地*近,再*近,他们就这样傻乎乎的看着却毫无动作。
泰伯森惊醒过来,如果母女俩不仅中了怪异的剧毒,还身中天花病毒的话,被母女两人靠近的后果就不堪设想。因为天花病毒繁殖速度快,而且是通过空气传播的,传播速度惊人。带病毒者在感染后1周内最具传染性,因其唾液中含有最大量的天花病毒。但是直到病人结疤剥离后,天花还是可能透过病人传染给他人。看母女俩表面症状,她们中的可能是极其霸道的变异的天花病毒,若该病毒横行华盛顿,那么这座拥有几百年历史的古老都城将率先变成一座死城!
“开枪!”泰伯森厉声大喝,他的瞳孔中精光乍现,那是一道象征着无数生死撕杀经历的目光。他猛地拔出手枪,也不见他刻意瞄准,对着母女俩举枪就射。
“砰砰——”两声尖锐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子弹头飞快地从枪口边闪出,就像是在水中飞行一样,划破层层空气,飞速的射向了母女俩,在十分之一的弹指之间接近目标,穿破目标的头皮,射破目标双眉之间的脆骨,钻入目标的大脑。就像刺破了一个装满红水的大气球一样,一团鲜红中带点白色的血液和脑浆,立时四面喷洒。子弹从另一边穿出时,带起了同样的场面,不过这只能想象一下,因为母女俩已经像被人用大铁锤在脑袋上狠狠地给来了一下那样,直接倒地。
两声枪声如晴天响起的两声霹雳,把警察出窍的灵魂狠狠的扯回来。这些警察不约而同的举起手中的步枪,颤抖着向已经倒地的母女俩胡乱射击。
枪声如炒豆,无数子弹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弹道,子弹高速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嗖嗖”的怪叫声,震魂摄魄。很多子弹徒劳地射在青石板上,迸射出丝丝火星,溅射起像烟火燃放般俏丽的火星。子弹把母女俩的身体射成蜂窝煤一样千创百孔,也无情地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个不可磨灭的弹痕。
母亲,女儿,弹痕,鲜血,构成一副凄美的画面。
泰伯森心里非常难受,这母女俩即使没有身中天花,但中了流浪者那种无名而霸道的剧毒,她们也活不下去。他对她们开枪只是提前结束她们的痛楚,也为了防患于未然,但他亲自开枪射杀,还是让他感到非常难受。
开了一枪之后,有些警察退弹上膛,还想开第二枪。
“住手!”泰伯森又发出一声怒喝。警察都机械的放下枪,他们短路的大脑还没有恢复正常。一个警察条件反射的去勘测现场,他如脱兔般向倒地的母女俩方向跑去。
“别动!”“砰——”反应过来的泰伯森边呼喝边鸣枪警告。
迟了,这个警察已经蹲在小女孩的尸体旁,就那样赤着手摸小女孩脸上的脓包,可能想判断这些脓包究竟是什么。
这个警察听到枪声和泰伯森的厉喝,茫然地站起来,想往回跑。
“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泰伯森边大喊边鸣枪警告。
这个警察站住举起双手,迷惑不解地望着泰伯森举枪对着他,其他的警察也疑惑地盯着如临大敌的上司。
泰伯森对着这个倒霉的警察大喊:“呆在原地别动,否则我枪下无情。”
这个警察一脸茫然而委屈的站在原地,他心里清楚泰伯森身为华盛顿地方治安长官射杀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泰伯森绷紧着脸,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拉斯齐局长:“拉斯齐,我现在有几条命令你要马上执行:第一、命令你的手下,在离这个街区百米范围外进行全面封锁,任何人不能进入这条街道,更不能靠近那两具尸体和她们的住宅,违令者杀无赦。第二、以事发街区为支点,把靠近这条街的另外两条街纳入警戒区,也设置警戒线,把这两条街和其他街道完全隔开,这是缓冲区。缓冲区外人只准进而不准出,违令者拘捕。”
泰伯森接着下达命令:“第三、清空临近警局的一间小学,把事发街区的所有人集中在学校,派重兵武力把守,不准离开学校,违令者杀无赦。第四、你马上组织人手,把这几天曾经亲密接触过这母女俩的人找出来。你的手下执行这项任务时务必戴着防毒面具,用衣服把全身包裹起来,不能留下丁点儿的空隙。他们回来后,要到指定的地方经过重重的消毒才能除下防毒面具和衣服,明白吗?马上去布控,在危机爆发前,我们要把灾难控制在最小的范围。”
“是!”拉斯齐局长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回事,但看见上司铁青着脸,神情非常凝重,马上命令站在他旁边的警长立即执行泰伯森的警戒命令。
警长想离开时,泰伯森叫住他,让警长复述一遍他的命令,直到他基本能按原意能复述时,才挥手让他执行任务。总局长如此郑重其事,这个悠闲惯了的警长不得不收起官僚作风。
拉斯齐局长下达命令后也想离开,泰伯森扯住他,一字一字地说:“华盛顿可能会面临空前的人道主义灾难,你们首先派出去的警员有没有进入这母女俩的家?有没有面对面直接接触过这母女俩?”
那个吓晕的警察已经清醒过来,闻言说:“没有,我们从门缝看到七窍流血的母女还能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就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了。”
“没有就好。”泰伯森盯着这个警察说完,就转身对着拉斯齐局长说:“快,马上集中起来刚才到这母女家执行任务的警察,坐在这儿等我的命令。”
五个警察很快就站在泰伯森指定的地方,和他相距十几米远。泰伯森对着他们大声喊:“把你们手中的武器用力向外扔掉。”
这五个警察一脸迷茫地把手中的武器远远扔出去,泰伯森命令其他警察不准接触这些武器,然后继续对着五个警察大声说:“从现在起,你们不能到处乱走,你们暂时给我乖乖地呆在这儿,等医院设立了特定的病房,我会吩咐医院怎样安置你们的。”泰伯森说到这儿顿了顿,对身旁的两个警察说:“如果他们五人不遵守命令想到处走动,一律杀无赦!”
“是!”这两个警察马上抽出手枪对准这五个同事,这五个警察面面相窥,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拉斯齐局长听见泰伯森连续说了几个“杀无赦”,顿觉事情重大,脸色立时惨白,马上亲自去督促手下布置任务。
泰伯森对随行的一名警察说:“你马上通知军方,进行紧急的全城戒严令,封锁所有的大街小巷,没有特殊情况和特殊批准,任何闲人一律不准出街。让军方把所有的防毒面具和防生化服装紧急运送到案发现场,还需要火焰喷射器。快去,急用!”
“是!”那个警察也看出事态紧急,听令后马上跑去联系。
泰伯森对着另一个警察说:“命令医院马上清理出一个独立的医疗点,所有医生和护士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让医院集中大量的消毒剂,派医疗队员身穿手术服装前来现场,配合我一起对现场进行消毒。”
这个警察领命而去后,泰伯森又对另一个警察下达命令:“你去通知市长拉响警报,让政府做好市民生活必需品的调配工作,必要时可以动用部分储备粮食。”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后,泰伯森才有空松一口气,但他的心还是绷得紧紧的。若果这传播速度极快的天花变异病毒在两三天前就传播出去,今天母女俩才爆发,那么华盛顿不用再防守了,因为华府将会变成毒城,变成人间炼狱!
巨龙的怒吼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未知的灾难
泰伯森坐在空荡荡的街中,和母女俩的尸体以及那个倒霉的警察保持一百米以上的距离,和几个隔门接触过母女俩的五个不幸运的警察也保持五十米的距离。他身后就是几十个荷枪实弹的、脸上蒙着面罩的警察,他们手中的枪对准五个倒霉透顶的警察。如果那六个倒霉的同事要强行离开街区的话,他们会执行总局张的命令毫不留情的扣动扳机。
泰伯森抬头默默地想:几天前中毒的两个流浪者和现在中毒的母女俩症状绝大部分相同,是不是中的同一种毒?如果是同一种毒,那么这该死的天花病毒早已经爆发了,但自己和那两个流浪者曾经接触过,到现在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异常。从这点来说,那两个流浪者身上并没有天花病毒。母女俩中的毒具有两个流浪的特征,是不是有人用流浪者身上的毒做药引,让天花病毒爆发得更快和更霸道呢?那个倒霉的警察就是活样品,从倒霉警察病情的变化应该可以判断出这种变异的天花病毒的厉害。
这两起中毒案之间有没有内在的联系呢?对方为什么选取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来进行呢?下毒的人会是谁呢?下毒的人很有可能是中国人!
关心政治的泰伯森记得,早在1899年海牙会议上就提出禁止使用携带毒气的发射物,并获得通过。但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合约便成为一纸空文。1915年,许多国家在日内瓦签署了一项反对化学和生物战争的国际联盟协议,但在二战中中国曾对日本军民多次使用生化武器,并用日本军民做活体试验。除了中国特工,还会有谁能做出这么阴险卑鄙的行径呢?
那么,中国特工发动生化袭击的目的是什么呢?和他们正在发动的侵略战争有关么?
在这紧张时刻,他眼睛忽而闪出火花,忽而像阵风中的野火在燃烧,忽而烟消火灭,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烬……他陷入深深思索之中,似乎想尽力在坚信和疑虑之间求得平衡。
中国特工搞这么多小动作的目的无他,就是想法设法挑起美国国内的内乱,从而挑起国内不同层次的矛盾,让美国人不战自乱。
泰伯森从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想开去,中国特工把美国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不觉得奇怪和惊讶。因为中国特工拥有全世界最完备的军情网络,但现在偏偏是在美国的首都华盛顿,中国特工竟然能如此顺利地掀起这么多大动作,把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见,中国特工在美国的地下组织比美国情报机关的地下组织有过之无不及,用根深蒂固和枝繁叶茂来形容也不为过。他们在华盛顿如果没有庞大的关系网,是不会有如此强大的地下组织的,也绝不能如此顺利完成这么多大动作。
那么,在华盛顿中谁有这个资格为中国特工遮风挡雨呢?泰伯森的头撕裂般痛,心却狠狠地抽搐。他疼得脸色青白,脸容扭曲,这个问题太可怕了,他根本不敢往深一层去想。
城市上空骤然响起了警报器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人们都觉得刚才还阳光灿烂的晴空,突然变得吉凶莫测,大难临头了。这压倒市井喧嚣的刺耳尖叫声,使人们心烦意乱,寒颤不止,这寒意迅速传到双腿,以致很多人走路都不利索了一辆辆军卡在城市的肌肤上横冲直闯,一列列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占据城市各个主要交通要道,进行交通封锁。
刹那间,华府西区到处是惊呼奔逃的人群,人叠人人挤人,鸡飞狗走。惊叫声、询问声、怒骂声、吆喝声、呼儿唤女声、鸣枪警告声此起彼伏,华府的安逸和威严被狠狠的践踏着,它就像发高烧的猛虎般烦躁不安,让人嗅到空气危险而紧张的气息!
泰伯森望着就像惊弓之鸟般到处乱窜的人群,心情十分沉重,如果他的判断错误,还可以权当危机演习;若果他的判断正确,变异的天花病毒已经流传开去,那么将会有很多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像跨过盛放季节的鲜花般迅速凋谢,结局就如那对母女一样。
一个衣着褴褛的八九岁男童,可能受惊过度,竟然脱离汹涌的人流,扑向泰伯森,一把抱住泰伯森的右手,“呜呜”大哭起来。
泰伯森刚想爱怜地抱抱这个可怜的小男孩,骤然觉得手心塞着一团纸张似的异物。泰伯森略觉诧异,小男孩又哭叫着投入到人潮中去,矮小的身躯一会儿就被澎湃的人流湮没。
泰伯森想展开手掌察看,看见一辆军用吉普和一辆救护车停在他面前,几个军官簇拥着驻华府地区联合部队格伦杰克曼少校跳下车向他跑过来。救护车也跳下几个身穿白色手术服装的人,泰伯森连忙不露声息地把手中的纸团塞进裤兜里。
泰伯森和杰克曼相互敬礼后,泰伯森严峻地对杰克曼说华府可能遭到敌人的生化袭击。杰克曼说目前中美战争正在关键时刻,自己可以支配的只有两套防化服和一支火焰枪。
杰克曼指着身旁一个浓眉大眼的、一脸干练的年轻军官对泰伯森介绍道:“这是我的助手,佩里诺中尉,留下来协助你的工作。”
泰伯森和他握手,佩里诺的手干燥,有力。
泰伯森废话也没有一句,直接命令佩里诺派重兵协助警察警戒这个街区,命令一个医生模样的人,用望远镜密切关注那个和母女接触过的警察,要把那个倒霉警察的变化记录下来,其他的医生就跟着他进入警戒区进行彻底消毒。
防化服由大视窗面罩、服装主体、通风部件、手套、靴子、超压排气阀和密封拉链组成。手套和靴子分别采用气密紧锁机构与服装主体连接,服装接缝处设有双面贴条,超压排气阀分别位于头罩左右两侧,连体衣裤背部设有密封拉链。保证服装内部保持正压状态,防止有毒有害气体的渗透。
这里除了泰伯森等少数几个人之外没有其他人接受过防生化的训练,泰伯森见佩里诺行动干练,于是让佩里诺做他的助手进入疫区处理那两具尸体——病源。他简单地交代着,佩里诺则不断地点头。
泰伯森用笔写了几行字,就穿戴防化服,穿上防化服的他就像一个天外怪客。他拿着几副手铐脚镣进入污染区,把脚镣抛在可能受到感染的五个警察面前,让五个警察根据纸上的命令把自己锁起来,坐在街边的屋檐下。那个和病原有接触的倒霉警察则用手铐把他的右手铐在街边一根铁柱上,左手则可以随意转动,方便他喝水和吃东西。
泰伯森来到女孩的尸体旁,看见尸体的变化,他不禁骇然失色。敌人的病毒太霸道了,才过了一个多小时,女孩的脸部和裸露皮肤的四肢的脓包已经全部裂开,肌肉高度溃烂,流出惨绿色的液体。一堆苍蝇正在两具尸体上空嗡嗡乱飞,这些苍蝇可是病毒新的携带者。
泰伯森手一挥,身穿防化服的佩里诺连忙把一桶汽油倒在两具尸体上,泰伯森毫不迟疑,举起火焰枪喷射,两具病变的尸体和苍蝇在烈焰中慢慢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