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70年代/重生在1978 第30章

作者:宁溪南

如果没打翻,就把手里的啪叽放到地上,等对方打,这时候不能换啪叽,只能用每人手里这个,直到有一方赢了。

那时候经常能看到有的小孩兜里揣着好大一撂啪叽,那肯定是玩的好的,赢的多,而玩的不好的一般只有几个,谁家里也没有那么多书来拆啊。

“大昌没有了,保军也没几个了,不玩了吧?”大东拿着厚厚一叠啪叽对小明说。

“不玩嘎哈呀?吃饭早着呢。”小明说。

“俺家有纸,要不去俺家那吧,大昌自己叠点呗,你别管二明借,他没几个了,借你他就不能玩了。”李树才说。

然后一群小家伙就绕过房头,去李树才家。小明和李树才都住最后一趟,正好把着房子两头,小明家在下边,李树才家在上边。

到李树才家,进了屋,李树才翻箱倒柜的找出几本书来,是初中课本,应该是他哥的。

几个人就拆书,叠啪叽,叠完都给了大昌,李树才也叠了点,给了李保军。

这就是东北男孩子的逻辑,你没玩的了,我可以给你弄纸,可以帮你叠,但是我赢来的就不能给,那是你输的。

而且给的时候都挺大方,等玩的时候经常为了一个就吵起来了,甚至打一架,当然打完一会儿就又和好了。

大了以后也是,有时一起打牌,欠一块钱都不行,平时又都挺大方,随手几块钱就给花了,也不提还。这叫一码归一码。

叠好了,就在李树才家门口玩,啪叽啪叽的打到天放黑,李树才打啪叽最厉害,他手里那个宝都磨破了。

“小明,回来吃饭啦。”小明他妈站在他家门口喊。“哦,回来啦。”小明答应了一声,说:“吃饭了,晚上还出来不你们?”

大昌:“出来。”你作业呢?你不晚上写作业吗?

大东:“你喊吧,晚上出来得领俺家二东。”

李树才:“晚上看不着了,玩啥呀?”

李宝军:“…………”这个不是很爱说话,从小到大慢吞吞的,总是默默的。

小胖子刘显成:“来呗,在家呆着嘎哈呀。”

各回各家。一路走回来,各家的烟囱里都冒着青烟,锅碗瓢盆的敲打声,炒菜的声音和香味在房前屋后弥散着。

一到院子口,张兴明就懵了,停住脚步,看着孙娘家院墙上站着的,那只白色大公鸡。公鸡高傲的仰着头,站在墙头上,不屑的侧脸看着张兴明。

这只公鸡是张兴明去了姥姥家以后孙娘家养的,不知道为什么,从张兴明回来开始,它就盯上张兴明了,把他当做了阶级敌人,就不让他进院。

只要张兴明一进院,它扑过来就叨,那嘴那个硬,叨一下腿上就一个青印,钻心的疼。

张兴明站住后,慢慢往后退了几步,打不过它呀。

也不敢大声喊,怕刺激着它,马上扑过来那就得哭了。

一人一鸡,在院子口对峙,这种情形从张兴明回来每天都会发生,大人听了就哈哈笑,也没当个事,可是张兴明真心痛苦啊,这叫个啥事。

有时候急了张兴明都想拼着被它叨几口,把它装到空间里去,可是怕被大人看到,没法解释啊,而且空间里放不得活的,进去就死了,张兴明也不忍心。

大公鸡就站在院墙上,时不时抖抖翅膀,盯着张兴明,就是不离开战场,张兴明被锁定在战斗状态,心里干着急也回不了城,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世哪欠着这只鸡了。

对峙了十几分钟,房门一开,老妈出来了,看张兴明站在院子口,说:“还说去找你呢,几点了还不回来吃饭,在那站着嘎哈呀?”张兴明无语的指了指大公鸡。

老妈就走过来,说:“又不让你进院啊?这鸡也是怪了,怎么就这么看不上你呢,长的也不丑啊。”

老妈过来了,公鸡看敌人援兵已至,选择了战略性撤退,扯着脖子叫了一声,扇扇翅膀,跳下院墙,回自己领地去了。张兴明垂头丧气的跟着老妈进了屋。

老爸正在摆桌子,回头看了一眼,说:“跑哪去了?我回来前不看你就在宿舍那玩吗?”

张兴明无精打采的说:“去小明家那趟房了。”

老爸看看老妈,问:“这咋的了,没精神呢?输啦?”又问张兴明。

张兴明走过去洗手,说:“哄小孩呗,那几张破纸,有什么输赢的。”

老妈说:“人家早回来了,叫大白堵院口了,不叫他进来,我出去两个在那相着呢。”

老爸说:“那咋不喊呢?”

张兴明洗了手,拿毛巾擦手,说:“不敢喊呗,一喊它就激动,容易冲出防御范围提前进攻,我方守不住啊。”

“噗嗤”,平姐在身后笑出了声,说:“二明这说话一套一套的,大小伙子还怕鸡。”

张兴明苦着脸说:“小姐儿,你是没让它叨过啊,一下一个紫豆子,真疼啊。跟孙爹说啊,啥时候杀它,我要吃个大腿,报仇雪恨。”

平姐说:“杀?那我爹可舍不得,多看家啊。”是真看家,自从这鸡在这落户,来的人都少了。

张兴明点点头,说:“这么一说,我就平衡了,看来挨叨的不光我一个呀。”

进屋吃饭,哥哥弟弟早就在饭桌边等着了,弟弟现在也能自己拿筷子吃饭了。

吃完饭也没出去玩,跑孙爹家屋里逛了一会儿,连吃带拿的弄了几块糖,这才回自己家,把糖给哥和弟分了,洗脚上炕。

这时候东北的城里一家人都睡在一铺炕上,还不如农村,想盖就盖,最起码有个东西屋,城里的住房都是公家分配,都不大,不过是白给的,一分钱不要。

火炕都是炕头温度高些,炕梢就凉些,一般都是让孩子住炕头,大人住炕梢。

张兴明家里正好反过来,在他的坚持下,老爸老妈住炕头,他自己住炕梢,小孩子火力大,也冷不到哪去,反而老爸老妈年纪大了,身体容易出问题。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北风一吹,已到严冬时节。

几场大雪下来,张兴明他们的战场已经从房前屋后转移到了大地的冰面上。

对于缺乏某些细胞的张兴明来说,滑冰啊,单腿驴啊什么的,都是浮云,他是绝对不会去碰的。虽然都穿的像的球似的,摔几下也不疼,但是脸丢不起不是。

在冰上他的主要活动就是打爬梨以及打冰尜。

这里的爬梨和农村那种大的不是一种东西。

农村那个是实用型的工具,实际上不是用来玩的。城里孩子玩的爬梨要小得多,小到只能让一个几岁的小朋友盘腿坐在上边。

也很矮,只有十厘米高,但是它稳啊,不会翻也不需要技术,拿两根雪杖一撑,想怎么滑就怎么滑,不想滑可以当凳子坐,还不凉。

这就是一个可以滑行的小板凳。

然后,照例,排队。

和小明大昌大东他们七八个人一起,石头剪刀布,排好顺序,就开始滑。滑这个不像单腿驴,这个就必须要计时了,要不然一个人就能滑到天黑。

几个人商量着,划定了一个范围,然后滑的人就在这个范围内的冰面上,滑四圈就换人,算下来也就是一个人十多分钟。

排位第一顺序的人站那看着数圈,其余人就在边上抽尜。

陀螺这个东西已经无法考究其历史了,反正很古老很古老,也不分大人小孩,都可以玩。一般陀螺都是木头做的,车出形状,在顶端装一个铁钉,或者就简单的按颗按钉。只不过按钉不太抗磨。

陀螺对地面的要求较高,必须是光滑的,不光滑转不起来,那就不是玩,是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