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溪南
邮票是肯定得买,不过也不能只靠邮票啊,那还得等好几年呢。爸爸到是无所谓,虽然职务没了就是一个高级工,可是安稳,也不太累,再说爸爸的性格也不适合干啥。妈妈现在在大集体,明年80年妈妈的户口转到城里来了,是城镇户口了,可是还不是得在大集体呆着。现在大集体基本上就是盖房子盖楼,那三、四、五、六四栋楼还有二十号楼都是妈妈她们单位盖的,张兴明记得上一世还跟着妈妈去过工地,这时候盖楼可没有后世那种脚手架防护网,就是铁管铺着竹跳板,要多危险有多危险。
上一世的时候,妈妈78年底出院,大集体去不成了,就在郭家堡居委会干了二年临时工,80年户口签过来后就用居委会的关系开始卖冰棍,一直卖到85年,雪糕出现了,一毛一根,卖的人越来越多,妈妈转行开始夏天卖水果冬天卖蔬菜,卖到94年。那些年,妈妈遭了太多的罪,天天早上四五点钟就要起来到市里去上货,冬天也只能裹着大衣露天坐在卡车后厢斗里,早上四五点钟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得有零下四十度,要走近三十公里山路,接近一个半小时。上货回来还要在冰雪里站一天卖,天黑才收摊回家。那时候没有规化的市场,就是推着带车子出去,站在路边卖,晚上再推回来。别说站一天,别说那时候冬天有零下三十度,就2013年,冬天零下十五六度,你在外边雪地里站一天试试?允许你跑步。
这一世,妈妈没得病,也一直在大集体干着,没去居委会办了,不过,好像卖冰棍也不错,不是很累,只能夏天卖,冬天不用遭罪,又可以锻炼一下妈妈的经商意识,自己这边抓点紧,等过两年有了本钱,国家也放开私人做生意了,再张罗让老妈干点别的。
张兴明打好了主意,就喊正和老爸低声说话的老妈说:“妈,妈。”
“啥事?又咋了?”老妈转过身看着张兴明。
“妈你认识居委会的银(人)不?”张兴明不敢肯定老妈还能搭上居委会的关系,如果没有这关系,冰棍也就卖不上了,这年头没有居委会证明是做不了买卖的。
“认识啊,咋了?”
“关系好不?”
“还行吧,啥事?”
“现在吧,咱们这可以私人卖冰棍了,南坟食品厂做那冰棍,红小豆的,可好吃了,要不你去居委会说说,给咱家弄个地方卖呗。”
“卖冰棍?妈班不要啦?”
“上班能挣多少钱哪,卖冰棍是自己家买卖,也不用看谁脸子,冬天可以休息,一个月咋的也能挣一百多块钱,卖好了更多呢。”老妈现在在大集体,一个月只有二十几块钱不到三十的工资,这还是活多的时候,到了冬天没啥活了就只有十几不到二十块。
“一个月一百多?真能够啊?你听谁说的?”老妈立刻来了精神,拉开灯,推开老爸搂在腰上的手转过来,盯着张兴明。
“真的,我还能糊弄你啊。我听孙旭亮他爸说的。”张兴明翻了个白眼。孙旭亮他爸在副食商店当主任,拿来顶这个雷正合适。
“那我明天去找老关(居委会主任)问问去呀?”老妈低头对老爸说。
“你想去就去吧,就怕做买卖不长远。”老爸还是有点迟疑,这年头人对做生意不太看得起。
“现在班上一个月二十几块钱,要是卖冰棍真能一个月一百那我就不上班了,老孙是副食的,说的话肯定是有谱,明天我去问问。”老妈对挣钱充满了信心。老妈在大集体上班,工资比全民低了好多。
“那就去吧,要是真挣一百多那可不错。”老爸一向是老妈的贤内助。
“老爸你得给我妈做冰棍车,还有装冰棍的箱子。”张兴明给老爸下任务。
“咋做?”老爸翻身趴在枕头上问张兴明。
“爸,我七岁,你问我呀?”
老爸呵呵乐,说:“你不是能行嘛,这家伙还能干啥挣大钱呢。”老妈也乐。
张兴明又说:“妈,你记着哦,要是想干的人太多的话,你就偷偷塞十块钱给人家,郭堡这片总共就5个名额,不争就没了。”
“啊?还得走后门啊?”
“谁也不傻,挣钱的事谁不想干,争不上也挣不着,别舍不得。”张兴明说。
第二天不上学,张兴明睡了个懒觉,一上午老妈就抱着弟弟去居委会找人去了,那时候的居委会就是一群不上班的大娘大妈聚一块,也没什么礼拜天休息的说法。
老爸拉着带车子去厂大门那边山上挖黄土。那时候城里烧煤,不过是煤面儿,要和黄土按比例和在一起才能烧。煤要买,黄土就自己随便找地方挖,东北这边是黑土地,黄土真心不多,要跑好远。
下午老妈回来,喜笑颜开的,张兴明就知道卖冰棍的事成了。
果然,老爸回来以后,老妈就开始和老爸商量怎么弄,要准备不少东西呢,车,箱子,棉被啥的。
箱子好弄,找熟人做一个木箱,这年头也弄不到泡沫,里面就用海绵做个保温层,需要的东西老爸都能弄到,关键是车,按着老爸的习惯,肯定又是上一世那种笨重的推都推不动的,高一米多宽80厘米,结果轮子直径只有十几厘米,还是不能充气的死胶轮。
张兴明找出纸笔,画了个简图,其实就是把带车子缩小加高,前后各加两个活销用来在停止不动时支撑固定,车轮张兴明想用自行车轮,比带车子轮轻细。拿着简图和老爸老妈一讲,老妈很满意,老爸拿着图在那琢磨,看来也没啥问题。剩下的事就不用张兴明操心了。
话说一直到90年代末,工人家里想用点啥,也就是在班上割点铁板铁管焊一下就拿回来用了,也没人管,家家户户家里大部分东西都是铁的。90年代末厂子开始管了,但该做的照样。现在想来,那么多工人,一年下来也拿回家不少钱哪,肯定是得是按千万算。
第30章 第一桶金
事就这么定了,又说了会闲话就到了晚上,吃过饭老爸老妈明天还要起早上班,就睡了。(工厂这地方是没有朝九晚五一说的,一直到后世,全是早上七点多上班,六点过就得起床)
张兴明躺在那想事,老妈的事安排好了,自己这边也得抓紧了,可是眼下什么都不能干,本钱也没多少,看来这几年只能从废品收购上想办法了,现在买废铁三四分钱一斤,81年收购价就涨到了二毛多,还是南坟这边的收购价,市里肯定还要高,82年就接近四毛了,十几倍的利润只需要二年多三年不到,这个可以干,可是怎么干呢?再说了,还得留着买猴票啊,得想别的办法。
想了一会,张兴明突然想明白了,废铁多少一斤?三分钱四分钱,一吨才不到三十块钱啊,有个二三百块钱能收十几吨了,如果直接卖到市里去,肯定能挣钱,多倒几回钱不就出来了吗?嗯,就这么办,看来明天得和二哥商量一下了。上一世二哥就一直在社会上混,成天打架,83年以后进了好几次监狱,一辈子就毁了。自己说过要改变二哥的人生的,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再说了,想弄这个买卖,现在肯定是办不了营业执照的,只能偷着干,二哥他们一群人在社会上混的还挺好的,个个有号(有名气),也没人敢来捣乱整些乱事,等过几年,大家练出来了,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创业班底,要知道这时候在社会混的孩子,讲义气是最重要的品质,不然都没人搭理你。
第二天,早早的张兴明就爬起来往孙娘家屋里钻。
“二哥二哥,二哥。”张兴明趴在炕边上喊孙娘家二哥。
“二明哪,啥事?”睡的迷迷糊糊的二哥迷着眼睛侧头看着张兴明。
“二哥你起来呗,我找你有事,好事。”
“二明有啥好事,告诉二姐一声呗?”二姐在边上搭话,她已经起床了,正坐在炕边梳头,平姐还呼呼睡着,孙爹和大哥大姐都不在屋里,估计早早就出去上班了,孙娘在外屋做饭。
“不,我就和二哥说,二哥你快起来。”张兴明伸手去拔拉二哥的脸,二哥抻了个懒腰坐起来:“啥事啊你急呵呵的,说吧。”
“你穿衣服出来,得悄悄说。”张兴明可不敢当着二姐平姐的面说挣钱的事,二姐还好些,小平姐那就相当于小广播,到时地球人都知道了。二姐梳好头套上外衣出门上班去了,她刚刚被分配到矿建公司去,也是大集体,和大哥一样,孙爹家只有孙爹和大姐是全民,在露天矿开大车。
二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心不甘情不愿的穿衣服,穿鞋下地,到外屋打水洗了把脸,然后边擦脸边问:“说吧,啥事?要是糊弄我我敲你满头大包,你看着。”
这时候二哥十九岁了,是大人了,初中毕业在家待业。说到待业,可能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最有特色的名词了,这时候计划经济,老百姓不准做生意,工作全靠国家分配,可偏偏这十多年又是全国人民孩子最多的时候,家家四五个五六个,哪有那么多工作来分?接班是一个钉一个铆,只能解决一个,还得老的退了小的才上,没事做干啥?于是满大街混的待业青年就成了这时代的特色。
张兴明把二哥拉到自己家屋里,关了门,把二哥弄的一头雾水。
“二哥,你们现在成天都干啥?打架?喝酒?打扑克?”张兴明脱了鞋爬到炕上,边爬边问。
“啊,咋了?”二哥摸了摸脸,问张兴明。
“那,你喝酒打扑克,钱从哪来啊?没钱不行吧?”张兴明问。
二哥看着张兴明问:“咋了?我爸我妈说我啥了?还是谁说我啥了?”
“没有。”张兴明抬手挡住二哥摸向头顶的手说:“我就是问问,你说说呗。”
“你想弄钱?你要嘎哈?你这小屁点要钱嘎哈?我这有十几块钱,要不?”二哥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一堆毛票,抽出两张就要放到炕上。
“停,”张兴明叫了一声,看着二哥说:“我要你钱嘎哈呀?我不要钱,我是问你平时钱都咋来的,有事,你快说。”
“我爸我妈叫你问的?”二哥斜着眼睛看着张兴明,满脸的疑问。
“不是,哎呀,这么和你说吧,二哥,我有挣钱的路子,想看看你能不能干。”张兴明算是服了二哥,估计他那钱也不是好道来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小心。
“你能挣钱?”二哥马上来了兴趣,低下头小声问,声音明显含着一种兴奋,这年头,能挣钱的路子实在是少到没有,谁不想有钱哪。
“肯定挣钱,”张兴明点点头说:“你能弄到本钱不?越多越好。”
“我上哪弄啊?”二哥挠了挠脑袋问:“得多少本钱?”
“当然越多越好,”张兴明说:“不过少有少的干法,就是累点,你先说能弄到钱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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