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70年代/重生在1978 第37章

作者:宁溪南

刚开始是截货,那些外地的收破烂的人多次被人截了货,跑到二哥这边来诉苦。

不给钱,把废铁拿走了,然后卖到物资回收公司去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兴明差点没把肚子笑疼。

不过这不是笑话。在这个年代,信息的流通实在是太慢了,是靠人传播的。

举个例子,比如市里鸡蛋涨价了,卖到十块钱一个了,需要南坟这边的人到市里买过鸡蛋,然后才会传回来,等南坟这边大家都知道的时候,不知道要多久以后了。

这些混子不知道二哥这边怎么挣钱,但是知道是弄废铁,废铁也就只有卖给物资回收公司,也就是废品收购站了,那一车铁也不过能卖十几块钱。

然后他们发现有点少,那就多弄点呗,于是开始到处抢。

二哥领着一帮人去堵了几次,打了几架,最后甚至发展成了二十几个人的大乱斗,住院七八个,骨折的,被刀砍的,砖头砸的,铁锹拍的。

二哥这边也住院了几个,包括二哥,头上缝了五针,被人开了。

张兴明让二哥给住院的发补助,上场打了的发津贴,这年头,如果没有一群能打的围着,想弄钱那就是做梦。

东北的男孩子从小到大打架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挨几下缝几针也不当啥大事,连家里父母也就是骂一顿完事。

打架有钱拿?这些小子一个一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头上还包扎着呢,就开始到处找对方,三五个七八个,到处晃当,抓住对方的人就是一顿暴揍。

也有打错了的,不过没人在乎这个,挨打了的也是敢怒不敢言,也就是买两罐头去看看,说句:“哎呀不好意思,以为你是谁谁谁呢,这加整的,打错了,不好意思啊。”

选矿厂这片清干净了,就开始往机修发展。

整个南坟分三片,以三大厂的子弟为核心,露天矿,选矿厂和机修厂,各厂的子弟们相互间都不太看得上眼,经常打架。

但露天上面是以矿为主,有煤有焦子,但铁少,都是机械零件,大家伙,也弄不回来。

废铁的主要来源就是选矿和机修。

于是这些小子就开始十几个一群的往机修那边跑,社会上的只要露头就是一顿削,几次下来把机修这片打没脾气了,这边有号的给二哥带话,你弄你的废铁,咱不掺和,不过你们也别过来了,咱服。

要知道同样的组人打架,一边是靠义气,一边是靠义气加钱,这力度就没法比。

两三个月下来,二哥的名字在整个南坟就打响了,连露天上面的也下来找二哥喝过酒,别的不说,先套个脸熟。

就这样大打小打的争了大半年,才算把整个地区的废铁盘起来了,没人在插杠了。

这一年下来,一是兜里有钱了,二是带着几十个兄弟,成天发号施令的,二哥的整个气质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一年前那个半大小子了,神情眼神之中自然就带上了一丝大哥的味道。

因为年根了,生意暂停,这小屋有几天没人住了,屋里凉透了,感觉比外面还冷。

两个一进屋就开始打抖,赶紧手忙脚乱的生炉子。

放点茸柴,上面架几根细木头,撕几块油毡纸点着塞到下面,木头很快就烧起来了,然后放几块大点的木头。

等大块木头烧起来的,加烟煤块进去,马上黄灰色的煤烟就鼓起来,顺着烟囱涌了出去,顺窗子能看到院子里空气中全是煤烟。

等煤烟小了,煤就烧着了,火透上来,屋里开始回暖。

在烟煤上面捂上焦子,没一会炉火上来,焦炭放出红光。

二哥坐到床上,把军鞋脱下来在炉子边上烤,紧了紧大衣,点了根烟,问:“啥事整的神神叨叨的,说吧。”

第33章 买猴票

(求阅读正版,求支持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建议。)

张兴明没上床,靠在床边坐下,把手伸到炉子边上烤,天太冷了,零下三十九度,吐口唾沫飞在半空就冻成冰渣了。

捅了捅炉子,让火更旺点,缓了几口气,张兴明才问二哥:“二哥,邮电局认识人不?能说上话的。”

“有,田栓子就在邮电局上班,他爸是主任,嘎哈呀?”二哥摘了帽子也坐到炉子边上。

“田栓子?”张兴明想了想,没印像,上一世自己在邮电局也有不少熟人,不过那都是90年前后了,估计这个田栓子都调走了。

“嗯,”二哥点点头,把手闷子倒着在炉子上烤:“好像叫田洪栓,平时就栓子栓子的叫,没记清大名。送信的,他爸是副主任,他姨夫大干部,牛呢。”

这年头邮电局是相当不错的单位,除了本局子弟想进去上班非常不容易。

“他姨夫谁啊?”张兴明好奇。

“丛书记。”

“哦――”张兴明点点头,知道是谁了,92年这位是副省长啊,这可是真正的大干部,不是一般的牛。

不过这个田副主任就混的相当差,一直混到退休都是个非实权副手,退休以后天天骂大街,骂丛书记,骂共产党,是90年代本地名人。

如果不是他这位连襟(姐妹两人的老公之间叫连襟,也有叫连桥的)罩着,估计抓起来判刑是肯定的,这爷们太狂野了,编快板书骂共产党骂干部,逮谁骂谁,往公安局领导车上泼大粪,堵住区政府大门一骂半天。

“你明天去找这个田栓子,”张兴明对二哥说:“让他找他爸说一下,过年那天,二月十五号,邮电局会发行一种新邮票,让他从上级那边多要点,然后你问问他,咱们多买能少算点不,有没有内部价。”

“买邮票?”二哥有点惊讶:“买一万块钱邮票?”

“嗯,”张兴明点点头,说:“你手里还有多少钱,都拿出来买,买的越多越好,你家里钱能拿出来不?全买了。对了,你还得去下马塘,桥头,把有邮政所的地方都跑一跑,能买的全买回来。

我估计光南坟这一个地方这一万多花不完,那就可惜了。把人全发动起来,有关系的找关系,没关系的跑各地邮电局,车票回来报销,他们自己能弄着钱的也可以买,这事得赶紧安排。”

邮票八十枚一张,一万二千块也就是一千七百多张,张兴明估计一个邮政所也就十几张,有的估计还没有,南坟这边是局,能多点,那也不会超过二百张。

“买这些邮票嘎哈呀?”二哥瞪着张兴明问。

“挣钱呗,这可是好东西,二哥,我和你说的可不是普通的邮票,是马上要发行的一种新邮票,票上印的是一只猴子,红底,叫金猴票。

全国也没发行多少,这东西以后能值大钱。对了你跟他们说清楚,别他妈买错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能值多少?你咋知道的呀?”

“我从报纸上分析的,肯定值钱,不过马上肯定卖不出太高价,等明年每张邮票弄个几块钱还是可以的。”

张兴明把鞋脱下来拿着一边烤一边说,鞋上的雪水滴到炉子滋一声就没了。

“一张就是几块钱?那一大联八十张就是好几百哪。”二哥在心里算着账:“一张八分,一联就是六块四,那一联就挣好几百块,我的天哪,比卖铁还挣啊。”

“嗯,”张兴明把二哥的鞋拿下来放到床边,把自己的鞋烤热穿到脚上,说:“这邮票是靠时间挣钱,时间越长挣的越多,卖铁是靠份量挣钱,只要把量弄大就挣的多,一个是买卖,一个是投资,不是一回事。

这邮票买回来,我准备放到91年卖一部分,剩下的96年再卖,到时钱咱两一人一半,那时候二哥你可就是真正的大富豪了,开名车抱美女,要啥有啥,呵呵。”

“真能行?”二哥看着张兴明,这一段时间张兴明出的主意全都挣了钱,已经让他相信张兴明不会放空炮了。

“肯定能行,报纸上都说呢,现在集邮特流行,已经有不少人发财了,放心,你就赶紧发动关系买吧,市里也去,反正这个正月你就到处买邮票,能买多少买多少,不怕多,就怕少,钱花完为止。”

“行,明天我就去找栓子,这事肯定能办,咱多买邮票他还不跑着干哪,他得多拿奖金呢。”

“别说漏了啊,让人家知道能挣钱还有咱啥事了,人家内部直接处理了,得编个理由,就说农村亲戚平时写信买不到邮票,托你买的,亲戚多,多买点好分,不行把我们家也加上,我们加亲戚更多,叔叔大爷爷爷姨的一算好几十家呢。”

张兴明叮嘱着二哥。二哥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开始合计怎么整能多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