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货胖子龙
宋代的斩马刀源自大唐横刀,但笔直的刀身变成了弧形。如此一来,可以在劈砍时,避免刀身损坏,又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刀刃的威力。
包括阿拉伯弯刀以及日本的武士刀,皆是如此。
“立本,你看看为师这刀样,可能以此样打造?”
阎立本仔细端详半天李忘忧画出的斩马刀图样,却又有些不明所以:“师长,打造是能打造,但为何这刀身要为弧形?有何好处?”
他这问题,李忘忧倒不好解释了,难道还要给阎立本上一堂物理课?他也得懂啊。
李忘忧就知道,弧形刀身有利于劈砍,并能保护刀身,但要说出个一二三四的道理出来,却又哪里说得出。
对于阎立本的询问,李忘忧只是淡然的装逼一笑:“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立本,你先去将这斩马刀打造出来,试验之后,必有所得。”
“是,弟子受教了。”阎立本哪里知道李忘忧的花花肠子,还以为自己师长是在教诲他,连忙躬身行礼。
糊弄过了阎立本,李忘忧也不敢再继续聊什么刀了,生怕露怯,只能拉着他聊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打发时间。
等了快两个时辰,茶水都换了几遍,黄峪之中终于有奔马驰来,李忘忧便知道是牛武回来了。
与牛武一同前来的,自然还有李二,以及身后的大队禁军。
“子忧,我听闻你家部曲来报,那钱币铸造出来了?”
“回禀叔叔,正是如此。”李忘忧笑着递给李二一枚新鲜出炉的铜钱:“叔叔请看,这便是才冲压出的钱币。”
李二接过那枚钱币,仔细端详:“咦,这钱币上的字迹与花纹,为何如此清晰?这便是你所言的,利用水力铸造出的钱币?啧啧,这钱币了不得啊,做工如此精细,与其相比,朝堂之前铸造的官钱,倒像是私钱了。快,带朕去看看,这钱币是如何铸造出来的。”
见李二这般急不可耐,李忘忧笑笑,与阎立本二人将他请进了铸币工坊参观……
513 还有一门生意
对于李二这个“土鳖”而言,利用水力,推动二十石重的锤头自行不断捶打,神奇无比。
在亲眼见证了一枚枚的铜钱,就这样被铸造出来,李二不由龙颜大悦。甚至不顾李忘忧等人的劝阻,亲自动手,将铜条送入冲压机下,亲手冲压出了一枚闪闪发亮的开元通宝。
“米拓,给朕将这枚开元通宝仔细收好了,哈哈,这可是朕亲手打造出的钱币。”李二很是得意的捡起那枚铜钱,丢给了一旁的米拓。
米拓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双手捧着那枚普通至极的开元通宝,躬身道:“诺!大家亲手铸造的这枚开元通宝,当为我大唐至宝,应送至太庙紫极宫接受世人香火供奉。”
“马屁精!”李忘忧在心中暗骂道。
这米拓还真是不愧为内侍省监,一番话说得李二哈哈大笑,当下便点头应允了下来。
米拓所言的太庙,指得是鹿邑县城,城东十里外紫极宫,据传这里是老子的诞生地。
李渊追认老子为他们老李家的始祖后,这老子庙自然便成了太庙,并以此为基础大肆兴建建宫阙殿宇。
米拓这个贱人,居然撺掇李二将这枚开元通宝送去太庙供奉,自然让李二十分满意。
李忘忧不由恨恨的瞪了眼米拓,暗恨自己为啥没想到这般好主意。
这货眼珠子一转,伸手从腰间钱袋中,摸出一块五两重的金锭,递给了李二。
“叔叔,不如试试用这黄金铸币。”
李二闻言楞了下,倒也没反对,伸手接过了金锭,放在了冲压机的制币模具上。
金币其实华夏自古有之,不过十分稀少。战国时,楚国便有爱金,西汉有金五铢。
真正的金币自然也不是这般直接用纯金铸造,而需掺入其他金属,增强金币的硬度。
不过李忘忧又不是打算铸造用以流通的金币,自然不管那么许多。
这冲压机连铜币都能铸造,就更不用说相对柔软的黄金了。重锤落下,模具敲击在金锭之上,顿时挤压出了一枚金光闪烁的金制开元通宝。
黄金压制的开元通宝,自然比铜钱重了许多。
五两重的金锭,铸成一枚两钱重的开元通宝,剩下的四两八钱黄金,李忘忧连看都没看,伸手捡起了那枚金钱。
“叔叔,小侄以为,供奉在太庙之中,应以这枚金制开元通宝为宜,金钱更能代表叔叔的无上尊贵与皇权。”
这回轮到米拓在心中骂娘了,没想到啊,这位户县伯居然也是这般高手,自己居然遇上对手了!
李忘忧与米拓二人的“争宠”,看得一旁的阎立本目瞪口呆,自己的师长居然是这样的师长……阎立本差点就想摸出小本本,好好记录一下师长言行,认真揣摩学习。
阎立本可不觉得讨好圣人,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风骨这东西,也得看对象的。
正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自古便是这个道理。
李二自然又被李忘忧的这番举动,弄得相当满意,那灿烂笑容,连带着那一脸虬髯胡须都不住的颤抖。
“哈哈,子忧言之有理!米拓,将这两枚开元通宝,都送去太庙吧。”
“诺!”
李二看过了这水力锻造机,满意至极,就连工坊之中乒乒乓乓的噪音,都甘之如饴。
李忘忧却受不了这噪音攻击,便请李二去河边奉茶。李二点头应允后,李忘忧又捡起那锭黄金剩余的金块,丢给了之前操纵锻造机的工匠:“做得不错,这黄金赏给你了。”
一直低头跪在一旁的工匠,连忙给李忘忧重重磕了几个头:“多谢贵人赏赐。”
这些工匠,都是官府的丁奴,地位极其低下。
官籍的工匠,“不得别入诸色”,意思是职业世袭,不得更改,而且子子孙孙都是工匠。
李二还曾经说过:“工商杂色之流……止可厚给财物,必不可超授官秩,与朝贤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
工商与杂流的工匠,地位卑贱,由此可见一斑。
李忘忧当然不认同大唐这种工匠制度,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摇摇头,跟着李二等人离去了。
淇河岸边,李忘忧煮上一壶清茶,众人重新落座。
“子忧,用这水力铸造铜钱,果真不错。目前一日能铸造多少铜钱?靡费几何?”李二迫不及待询问道。
也由不得他不着急,如今太极宫中大量的黄金与铜钱,可都换成了堆积如山的私钱。要是不能重新铸造成官钱,那他可是损失惨重。
“叔叔,这铸币工坊如今初创,水力锻造机只打造出了十台,日产铜钱五十余贯。不过立本正在让工匠全力打造其他水力锻造机,随着更多的锻造机建成,铜钱产量能够不断提升。至于靡费嘛,立本验算过了,一成的损耗而已,主要是熔炼私钱的炭火以及火耗。”
李忘忧的话,让李二兴奋的搓着双手。
一成的铸币损耗,在他看来完全微不足道。
要知道官府铸造铜钱,要从开采铜矿、铅锡矿获得原料开始,然后投入大量的人工、炭火、模范铸造,还要加上原料和铜钱运输成本,靡费巨大。
大唐最盛世的开元年间有记载,一个钱监每年铸钱三千三百贯,花费铜二十二万斤、铅三千七百斤、锡五百斤,火耗接近两成。
核算下来,每铸造一贯钱,便需要花费七百五十钱的铸钱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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