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泪的毛驴
纳彦紫晴顿时撅起了嘴,道:“好啊。你们两个串通好了,单指瞒着我一个。死太监,你偏心眼儿,感情我是你后老婆么?”
她因为统率大军,现在仍然是一身戎装,但那娇嗔万状模样,自有百媚横生,令萧然忍不住一阵YY:艳福啊!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制~么!按捺不住,一把将纳彦紫晴搂在怀里,咽着口水道:“好,今晚你就从了你相公,从此以后,保证不偏不向。”
纳彦紫晴到底是个黄花闺女,早羞的满面通红,不知如何是好。前一阵子天天赶路,也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时歇在行馆,正是天赐良机,萧然如何肯放过?林清儿素知萧然的癣好,预感事情不妙,想拔脚开溜,早被萧然抢先一步拽到了怀里。
两位美女左拥右抱,萧然周身热血沸腾,猴急
解带。纳彦紫晴一心想着先拜堂再洞房的,但架不语软磨硬泡,一个现身说法温言相劝,最后也只得半推半就,好歹让这个假太监遂了心思。
一番车轮大战,云雨之后的萧然越发神清气爽。他倒也不食言,将自己计划和盘托出。这一说却不要紧,纳彦紫晴惊的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惊世骇俗?旷古绝今?那么,萧然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呢?……
与此同时,京城。中俄议和在即,朝廷上下,甚至包括布衣百姓,人心振奋。这是一次非比寻常的议和,不单是击败侵略、收复失地那么简单,同时也标致着泱泱中华长久以来蒙受地屈辱在这一刻得到洗刷,在洋鬼子的面前,中国人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抬起头来,扬眉吐气。原来一向穷凶极恶、盛气凌人的红毛鬼,也并不是不可战胜!
然而沉浸在喜悦中的人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列强铁蹄之下,根本不会容许弱者翻身的机会;前方将士浴血奋战换来的所谓胜利,也不过是令泱泱中华,再一次蒙受了历史的玩弄和屈辱!
大清同治元年二月十三日,中俄议和正式开始。由于俄国领事馆已造破坏拆除,此次议和在第三方代表英国领事馆举行。俄使态度异常蛮横,指责清政府血屠大使馆,故意挑起争端,出兵侵占黑龙江流域,属于侵略行径。提出地条件中,除撤出黑龙江驻军,还要归还侵占的大片土地、港口,国境线仍以《>∶。n费,总计白银五百五十万两,同时还包括蒙古至满洲地区的铁路修筑权。
条件提出,遭到了大学士周培祖的断然拒绝。英法领事出面调解未果,首轮谈判失败。
当天夜里,消息传出,京师震动。群情激愤地数万百姓连夜包围了英国使馆,发生了小范围冲突。步军统领衙门跟亲军卫队相继出动,驱散百姓。
十四日,慈安太后紧急召见军机处及各部尚书,商讨对策。群臣分成两派,或战或和,各执一词,唇枪舌战。慈安太后在朝堂之上第一次大发雷霆,杖责了宝鋆、文祥两位军机大臣。
十五日,第二次谈判失败,和议陷入僵局。寿阳相国祁隽藻联络门生故吏,午门上书。同文馆、天文馆、算学馆三馆学员,以及京师各色学馆中秀才举子,亦联名上书《陈中俄和议泣血请愿折》。
十七日夜,天津大沽口突然传来消息,英法联合舰队驶入港口,并炮击了门中、左丘山两处炮台。左丘山炮台守将汪伯贞临战脱逃,致使炮台失陷,英法联军先遣队约四千人于左丘山登陆。门中炮台虽奋起抵抗,但由于仓促迎战,加上相邻炮台失守,孤立无援,不久亦被攻陷。
十八日,慈安再次召开军机内阁会议,并责令议政王奕责,重新拟议议和章程。同日丑时前后,京城百姓再一次冲击英国、法国领事馆,但遭到清军镇压。
二十二日,江南大营发来奏章,以曾国藩为首,官文、左宗棠、李鸿章、李续宜等各省共七位督抚,联名奏陈,停止议和。其中左宗棠愤陈血书,请愿率兵北上勤王,增援大沽。
二月二十四日,第三次谈判开始。以英方代表为首,给清政府下达了最后通牒,提出最终调解议案。清政府赔偿军费三百万两,抚恤金一百万两,以黑龙江下游至野猪河码头为线,中俄双方重新修订边界。原驻扎在马而布洛山脉的清军即刻撤回,东北地区铁路,由俄、法两国共同修筑。中部恰克图,仍为通商城市,侵入西部新疆地区的俄军撤回本国境内。责成清政府,重新修缮俄驻中国领事馆。
二十四日寅时初刻,大学士桂良为代表,在双方和议上签字,加盖印玺。
二十四日夜,俄使团连夜退出北京城。慈安太后盛怒之下,将桂良罢官革职,剥去黄马褂,打入宗人府。议政王奕俸三年,仍留军机大臣任上。
二十五日,京城百姓尽穿缡素,有如国丧。街头巷尾,哭声一片。
为战胜国的中国,不单要陪出数百万两白银,还要拱地区的铁路修筑权,这一次中俄议和,就这样画上了一个耻辱的句号。
京师百姓前所未有的愤怒了,到处都是诘难和声讨,一时清议如朝。奕严。偌大的北京城登时笼罩了一层异常沉闷压抑的肃杀之气,跟数日前的欢腾喜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朱墙金瓦却又戒备森严的紫禁城,更是一派死气沉沉。眉急得满嘴燎泡,到冷宫找兰儿彻夜商议,但是条约已签,和议已成定局,兰儿也是束手无策。这样的结果无疑给眉的心头压了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一日三月初一,正逢朔日祭典。四更天,天还没亮,文武百官齐聚午门外。礼部尚书周炆翊,带同太常寺、钦天监等各司监主事,至奏请小皇帝、太后上殿。小太监层层报入乾清门,已升任殿前执事太监总管的安德海接住,一路小跑的进钟粹宫来传话。到得寝宫外,便一撩马蹄袖,跪地高唱:“恭请太后、皇上主持祭典……”
一句话还没唱完,就觉背心嘭的挨了老大一脚丫子,扑通跌了个嘴啃泥。一个声音低喝道:“没死没活的叫什么?”回头一瞧,正是宝禄。安德海连忙爬起来,垂手立在一旁。诺诺地不敢吭声。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叹:“小宝子,伺候起驾吧。”
宝禄应了一声,进到屋内侍驾,只见眉怔怔的坐在梳妆台旁。她又是一夜未眠,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不堪。目光中说不出的木讷空洞。宝禄瞧见她这般模样,也忍不住心里一阵酸楚,轻声道:“主子,您……”
“我没事。皇上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吧?这就去吧。”眉摇了摇头,一手扶着妆台站了起来。谁知刚一起身,便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宝禄大吃一惊,慌忙扶住。没口子的叫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外头登时响起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不一会,张文亮也抱着小皇帝进来了,载淳一见皇额娘这般样子,挣开张文亮,跑上前抱住眉,嚎啕大哭。眉气喘的厉害,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摸着载淳地头,想安慰他两句。岂止刚一开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新任太医院院史吴敏德飞跑赶来。给眉一搭脉,顿时吓了一跳。很长一段时间,眉一直操持国政,身子久耗成亏,尚自苦苦支撑。再经这一次议和变故,急怒攻心。便如久蚀大堤,一日崩塌,脉象散乱不堪,年纪轻轻的,竟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震惊之下,吴敏德却不敢当着眉的面禀明病情,只拣不疼不痒的话敷衍了几句。一头火急退出寝宫,开方子煎药记档去了。眉看他神色掩饰不住的慌张。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就心头一凉,恍然醒悟。
这一劫,终于还是到了啊!……
若无其事的让张文亮将小皇帝抱了出去。眉又命宝禄去传见奕,让他服侍小皇帝来举行朔日祭典。众人都退了出去,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红烛必剥作响,不断地爆出一团一团红色的蜡泪。
轻轻叹了口气,眉只觉得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淘空了,软软的靠在锦榻上,手脚都传来一阵异样的冰冷。一种说不出的悲哀,令她心头一悸,急急的从枕下取出一只不倒翁,摊在手中。
不倒翁调皮的晃着脑袋,笑嘻嘻的眉眼中透着几分狡黠。眉伸出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不倒翁,泪水就不知不觉的模糊了双眼。
“也许这一切,也都该随之解脱了吧!”
……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接着便响起了急促地脚步声,咚咚的望这边奔来。眉连忙的拭去脸上的泪痕,刚将不倒翁藏进袖子里,就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道:“臣奕安!”
“议政王免礼,进来说话。”
眉心里暗暗有些奇怪,照规矩大臣进见,都要由宝禄先传话的,这奕今天怎么这般心急?心念未了,奕地闯了进来,紧走两步扑通跪倒,道:“太后,大喜,大喜!”
眉一眼瞧去,顿时吃了一惊,掩着嘴险些叫出声儿来。烛光下照得明明白白,只见这位堂堂的议政王,红顶大帽子几乎背到了脑袋后头,平日英气勃勃的一张脸孔,这时竟吹气似的肿起来半边,嘴巴也歪了,眼眶
一片乌青。两只眼睛一大一小,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眉讶然道:“你,你这是……”
“啊?那个,臣……臣适才摔了一跤,不碍事,不碍事!”奕忙举起袖子遮住半边脸孔,支支吾吾的道。眉皱眉道:“一个堂堂的王爷,弄得这般狼狈,成何体统!还说什么大喜……恩?”说到这里不由一愣,脱口道:“萧然!是不是萧然回来了?!”
除了萧然,只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人能让奕样,而又敢怒不敢言的了。
“奴才萧然,给母后皇太后请安!”
熟悉地声音传入耳鼓,正急急要翻身下床的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失去了知觉,软软倒了下去……
蓝天,白云,清风,绿草。远山如黛,天地如画。
昏迷中的眉,竟像是做了一个安然祥和的美梦,慵懒而又惬意地感觉,像情人的臂弯,温柔拥人入怀。一个声音在耳畔轻轻呼唤,睁开眼,就看到那张梦中无数次浮现出来的熟悉的脸庞。
“小……小三子,你,我……”
巨大的幸福像潮水一般涌来,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颤颤的伸出手去,还没有触到他的脸颊,一连串的泪水便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滚滚涌出。萧然握住她的手掌,俯下身温柔吻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是我。我回来了。”
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撑起身子,一把搂住萧然的脖颈,像孩子一样哇的大哭起来。久久积郁在心底的委屈,全部化成了泪水,将萧然肩膀打湿了一大片。萧然轻轻的抚摸着她缎子般柔滑的秀发,他知道,在这一刻他不单回到了皇宫,同时也回到了眉的心里。
抑或,他们彼此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分开过。
良久,眉终于止住了哭泣,忽然一惊,扭头向四下瞧去。原来此时天已经大亮了,还好屋子里并没有别人,又有些不放心的道:“六爷他们呢?”
萧然扶她重新躺下,掖好被角,一边道:“你就别操心了。祭典有六爷去操持,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乖乖的养好身子才要紧。恩,我让他来陪着你,好不好?”促狭的一笑,却是摸出了那个不倒翁,放在她枕边。
眉苍白的脸上顿时浮起一阵红晕,淬道:“才不稀罕!这个没良心的,就知道自己躲的远远的,丢下我一个人受苦。这个臭奴才,不要也罢!”
“喂,你可是一朝的太后,怎么还公然耍赖皮啊?”萧然又好气又好笑,在她挺翘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道:“当初还不是你把我推出宫去的?我可是伤心的要死,你理都不理,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我那是……”眉脸更红了,捏起拳头在他身上一通乱敲,娇嗔不依的道:“我不管!就是你坏,就是你欺负人!你……咳咳!”
身子一用力,登时连声咳嗽起来。萧然连忙捉住她手臂,道:“不要动,身子要紧!你可要尽快的好起来,这大清的江山,可还靠你撑着呢!”
听了这话,眉猛然想起自己的病势,心中便如针扎了一般,怔怔的又落下泪来。只觉得心里有千言万语要对他倾诉,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萧然笑道:“怎么,还在为议和的事情上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