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贾思特杜
拿去给那母女三个住，真是……太浪费了。
这么想着，格蕾丝正要继续开口，A女郎走了进来，躬身在男人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格蕾丝只隐隐听到一个单词，赫斯特。
西蒙听A女郎说完，只是微微点头，对格蕾丝道：“那就这样，对了，等下恰好有派对，晚上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的话，可以留下来。”
格蕾丝早餐时答应儿子今晚一家人去看电影，还没来得及婉拒西蒙的邀请，男人就已经起身向外走去。
目送男人离开，格蕾丝看向还没有一直侍立一旁的娃娃脸女孩，想了想问道：“佐伊，今天是什么派对？”
“华尔街金融圈的一个聚会，你知道的，丹妮莉丝娱乐下周就要挂牌上市了，”佐伊解释着，又道：“斯普尔特女士，老板刚刚只是客气，如果你还有其他安排的话，提前离开也没关系的。”
华尔街金融圈的一个聚会！
格蕾丝心中一跳，想起丈夫近期遭遇的困境。
如果……
犹豫了下，格蕾丝小心问道：“佐伊，我，我可不可以另外邀请一个人过来？”不等佐伊疑惑，格蕾丝就补充道：“是我丈夫，他恰好也在华尔街工作，第一波士顿。”
佐伊打量她一眼，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的娃娃脸上突然多了几分小狡黠：“宾客名单是A负责拟定的，斯普尔特女士，如果你真这么打算的话，可以和A商量一下，不过，我想她肯定会同意的。”
想起寥寥几次接触中A女郎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再看此时佐伊脸上的狡黠表情，格蕾丝很快明白什么。
那个男人对自己没有兴趣，至少，没有达到上床的兴趣。
因此格蕾丝也根本不奢望什么。
这么多年，即使早已平平淡淡，她对丈夫到底还是有感情的，此时既然有机会，向着自己的家庭也是理所当然。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
有时候，即使身心全都出轨，却也并不意味着已经不在意其他。
见格蕾丝没有异议，佐伊朝她眨了下眼睛：“那么，跟我来。”
两人离开起居室，佐伊和路过女郎询问了几句，很快找到正在厨房指挥厨师准备派对菜肴的A女郎。
格蕾丝说了一下自己的请求，A女郎果然答应下来。
得到许可，格蕾丝暂时也顾不得其他，打电话给丈夫，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放下手中的一切尽快赶来格林尼治。至于晚上带孩子们看电影这种事情，当然就显得无关紧要。
夏日天长，因此派对安排在八点钟开始。
派对前的整整一个小时，西蒙都在别墅书房里与赫斯特家族的现任话事人伦道夫·赫斯特以及双方的律师商讨关于双方和解的最后细节。
上次试图出售资产缓解家族企业危机被西蒙搅黄后，赫斯特家族意识到自家想要迈过这道坎，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维斯特洛体系，继续拖延了一些时日，所有可能的方法都已经用尽，最终还是决定妥协，全盘答应西蒙提出的要求。
提前已经进行过好几次讨论，双方这次只是最后确认一些细节。
或者。
更准确来说，是赫斯特家族非常在意的一些细节。
最终达成的协议，赫斯特家族以1美元的价格将赫斯特集团持有的ESPN电视网20%股份出售给维斯特洛公司，同时全额偿付6起诉讼案的总计3.7亿美元赔款，换来维斯特洛体系今后不再对赫斯特家族有任何针对行为。
正式签署协议后，赫斯特家族可以在家族媒体上公开消息，以便向媒体和公众传达某些信息。
另一方面，赫斯特家族也保证，今后赫斯特集团旗下所有媒体都不得再出现任何诋毁抹黑维斯特洛体系的新闻，赫斯特家族也不得支持政客推动任何可能针对维斯特洛体系的政府法案。
基本核心就是双方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和解协议对赫斯特家族的限制要远远超过维斯特洛体系需要承担的责任。
夜幕彻底降临的时候，西蒙与伦道夫·赫斯特分别在几份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维斯特洛体系与赫斯特家族或明或暗地持续了长达几个月时间的纠葛，至少表面上就此终结。
双方一起离开书房，派对已经开始。
伦道夫·赫斯特却没有任何在人前露面的打算，即使这么做可以给赫斯特家族带来一些好处，他还是从别墅侧门悄悄离去。
待赫斯特离开，西蒙对刚刚一起参加了会面的詹姆斯·雷布尔德道：“吉姆，你私下让人传话给ABC那边，让他们出手买下赫斯特家族的AE电视网股份。”
AE电视网是赫斯特家族与大都会ABC集团合作运营的另外一家以时尚、生活、科普为主的基础有线网，双方各自持股50%，旗下包括Lifetime、历史频道等电视台。
双方和解之后，想要赔偿6起诉讼案的3.7亿美元巨款，赫斯特家族依旧需要出售资产。
长期以纸媒作为根本的思维定势很大程度上会导致赫斯特集团优先出售自身的‘非核心资产’，如果ABC再主动一些，很容易就能收回AE电视网的全部股份。
维斯特洛公司拿下ESPN的20%股份，再让ABC买回AE电视网的股权，赫斯特家族在电视领域的布局就所剩无几，其余基本都是报纸资产。
长达几个月的冲突，加上这段时间的一系列负面新闻，赫斯特家族拥有的大批纸媒实际上都已经元气大伤，今后纸媒迅速衰落的大趋势下，最终能够存活的绝对不会太多。到时候，赫斯特家族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
詹姆斯点点头，也明白西蒙的意图。
两人一起穿过走廊向大厅走去，詹姆斯却是很快说起另外一件事：“西蒙，既然珍妮现在不再工作了，或许，你们可以多要个孩子。”
对于女儿和西蒙的关系，雷布尔德夫妇很早就已经默认，特别是在两人有了孩子，前段时间消息还被彻底公开，雷布尔德夫妇就彻底不再考虑其他。
不过，做父母的，总会多为孩子考虑一些。
珍妮弗和西蒙只有一个女儿，这在雷布尔德夫妇看来就有些不妥。
无论是东西方，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是重男轻女的，而且普遍更加看中男孩的继承权，就拿刚刚的赫斯特的家族来说，当初威廉·赫斯特的六位子女，在赫斯特去世后，大部分资产都留给了他的几个儿子，最小的女儿相比几个兄长获得的资产份额，几乎就等于是净身出户。
西蒙对于雷布尔德提起这种事情总是难免一些小尴尬：“吉姆，这要看珍妮的意思，我是没问题的。”
詹姆斯理所当然道：“珍妮肯定想多要几个孩子的，她很喜欢孩子。”
西蒙只好点头：“好吧，我抽空会和珍妮谈谈。”
詹姆斯对于西蒙的态度很满意，笑着抬手过来在他肩头拍了拍。
西蒙无奈。
怎么好像，都有这种‘坏’习惯？
连忙转了话题，问起女助理弟弟菲利普·雷布尔德的事情，女儿已经便宜了别人，詹姆斯对儿子也就更加重视。菲利普·雷布尔德去年就已经完成了耶鲁经济学专业的本科，根据詹姆斯的安排直接进入法学院继续攻读三年制的法学博士。
詹姆斯果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对于西蒙能主动提及菲利普更加欣慰。
两人边走边聊着来到别墅大厅，这边已经是人影攒动。
虽然是金融圈的聚会，维斯特洛体系在纽约的一些高层也都受到邀请，詹姆斯看到老朋友罗伯特·艾格的身影，和西蒙招呼一句，就走了过去。
西蒙也微笑着迎向今晚过来凑热闹的乔治·索罗斯。
今年是1994年，曾经的历史上，1992年狙击英镑一战成名后，索罗斯的第二战指向了墨西哥。
西蒙记忆中墨西哥货币危机爆发大概是年底十月份左右。
对于墨西哥，西蒙可没有欧洲或亚洲那样的顾忌。
虽然这次明面上维斯特洛体系依旧不会凑热闹，却不妨私下里进行了一些布局，其中有两亿美元投向了索罗斯的量子基金。
而且，索罗斯在大部分人印象里只是一个对冲基金大鳄，实际并非如此，他名下的几只基金也涉足股票债券和风险投资等业务，这次同样认购了200万股丹妮莉丝娱乐集团的股票。
西蒙和索罗斯聊了一会儿关于墨西哥货币的事情，两人刚刚结束谈话，不知何时换了一条黑色长裙的格蕾丝·斯普尔特挽着一位身材略显瘦削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来到近前，格蕾丝主动介绍道：“西蒙，这是我丈夫，比尔，他在第一波士顿工作。”
西蒙注意到女人和他说话时目光里的些许心虚闪烁，只是笑了笑，伸手和面前明显有些拘束的中年人握了下手：“你好，比尔。”
“维斯特洛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叫我西蒙就可以。”
“哦，当然，西蒙。”
比尔·斯普尔特握住西蒙伸过来的手掌，带着几分受宠若惊地说着，直到察觉对方微微向后抽回手臂，这才连忙放开。
突然被妻子喊来格林尼治这处属于西蒙·维斯特洛的大宅，看着平日里完全只能仰望的一群华尔街大佬，比尔·斯普尔特现在都还有些如坠云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私下已经悄悄掐了自己好几次。
第662章 转机（修）
继续聊了几句，听比尔·斯普尔特自我介绍在第一波士顿负责领导一个股票交易团队，西蒙语带考校地问道：“那么，比尔，说说你对丹妮莉丝娱乐IPO的看法。”
已然冷静下来的比尔·斯普尔特很清楚这次机会是多么可贵，强行镇定一下心神，略作考虑道：“丹妮莉丝娱乐之前，我通常不会向自己的客户推荐好莱坞电影公司的股票，因为电影行业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往往一部电影的票房失败就会造成股价大跌，盈利也非常不稳定。丹妮莉丝娱乐最成功之处就在于，这家公司凭借持续性很强的DC电影宇宙等系列电影项目很大程度上化解了电影行业的强烈不确定性，此外，丹妮莉丝娱乐的多元化发展也非常成功，这又使得这家公司拥有很强的抗风险能力。因此，丹妮莉丝娱乐的这次IPO肯定会非常成功。”
西蒙微微点头。
作为一个好莱坞圈外人，哪怕比尔·斯普尔特提前有所准备，不经过一番认真调查和思考也很难说出这番透彻见解。
脸上带着笑意，西蒙追问：“这么说，比尔，你接下来会向你的客户推荐丹妮莉丝娱乐的股票了？”
临时被妻子喊来，比尔·斯普尔特当然不可能提前准备。
不过，丹妮莉丝娱乐IPO作为近期华尔街最大的热门事件，比尔·斯普尔特负责的又是股票交易业务，当然不可能不闻不问。至于接下来会不会向自己的客户推荐这只股票，如果没有今晚，比尔·斯普尔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留在这个行业。
强忍着没有露出苦笑，比尔·斯普尔特道：“如果能够以发行价从高盛或摩根士丹利拿到新股的话，我肯定会尽力向客户推销。如果不能，正式上市之后，短期内我不会建议客户从二级市场吸纳，因为丹妮莉丝娱乐的股票在上市初期肯定会受到市场的大肆追捧，股价会有虚高成分。”
格蕾丝·斯普尔特本来微笑听着丈夫在西蒙面前侃侃而谈，见男人口风突然转向，忍不住扭头提醒地微微瞪了他一眼。
就算你很有道理，刚刚的一段话说一半多好。
西蒙当然不会介意，又问道：“你觉得丹妮莉丝娱乐的股价多少才算合理？”
比尔·斯普尔特道：“这要看丹妮莉丝娱乐的具体运营状况和外部经济环境，就现在来说，美国股市已经开启新一轮牛市行情，丹妮莉丝娱乐手中还拥有DC电影宇宙、《侏罗纪公园》、《碟中谍》等一大批待开发的热门项目，所以，接下来一到两年时间，股价在35倍市盈率以内都可以买进，最高不宜超过40倍。”
西蒙从路过侍应生托盘里取了一杯红酒，待比尔·斯普尔特说完，没再继续追问，道：“很不错，希望你们今晚愉快。”
说完就转身走开。
比尔·斯普尔特目送西蒙走向一位穿酒红色丝质长裙的女士，认出对方是维斯特洛的妻子，很快收回目光。注意到身旁妻子略带询问地打量自己，想了想说道：“维斯特洛大概会觉得我偏于谨慎，缺少进取精神。”
随即又有些自嘲：“或者，他现在就已经不记得我了。”
格蕾丝·斯普尔特虽然不懂得多少专业金融知识，却不妨碍她的人情练达，闻言朝周围人微微示意：“但你完全不需要把注意力放在维斯特洛身上，不是吗？”
比尔·斯普尔特点点头。
刚刚夫妇俩与西蒙·维斯特洛相谈甚欢，周围有心的人大概都已经注意到。
比尔·斯普尔特此时也彻底平静下来，目光在人群中稍微找寻一番，带着妻子走向不远处两位正在聊天的中年人，两人分别是第一波士顿CEO弗兰克·沃尔什和瑟曦资本旗下黑岩资产管理公司负责人劳伦斯·芬克。
注意到斯普尔特夫妇走来，本来就对他们的身份颇为好奇的两位中年人暂时停下了谈话。
说起来，不提弗兰克·沃尔什，劳伦斯·芬克同样出身第一波士顿。
不过，相比比尔·斯普尔特这些年的蹉跎，劳伦斯·芬克当年刚过三十岁就成为第一波士顿最耀眼的年轻银行家，单独创立并领导了一个上百人的抵押债券团队，同样隶属于证券交易部。
1988年，芬克领导的团队在一次运作中亏损了1亿美元，导致他不得不引咎辞职，但这位华尔街金童很快被黑石集团招揽，随即又加盟瑟曦资本。现在，年轻比尔·斯普尔特两岁的劳伦斯·芬克已经是华尔街举足轻重的资本大亨。
当年虽然都在证券交易这个大业务部门旗下，备受瞩目的劳伦斯·芬克却不认识比尔·斯普尔特这样一个小人物，高高在上的弗兰克·沃尔什显然更是如此。
比尔·斯普尔特主动和两人握手招呼，又自我介绍一番。
听到比尔·斯普尔特是自家公司旗下证券交易部门一个基层小主管，弗兰克·沃尔什明显有些意外，却很快恢复如常。比尔·斯普尔特也没有和自己这位高了好几层的上司多聊，照面后留下一个印象，就带着妻子离开。
明白这样就已经足够。
弗兰克·沃尔什今晚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拉近与维斯特洛体系的关系，进而为第一波士顿争取一些业务。
比尔·斯普尔特一个基层小主管能够出现在只有华尔街核心高管才能获得邀请的聚会上，只是这点就足以让人联想很多。如果弗兰克·沃尔什依旧无动于衷，比尔·斯普尔特无话可说。
到底是华尔街大亨们的高端聚会，斯普尔特夫妇在派对上应酬一番，没有多待就识趣地提前离开。
毕竟缺少共同话题。
别人讨论的是如何做空一个国家的货币，比尔·斯普尔特只负责对一些公司的股票走势进行研究，差距太大，过于强求可能会适得其反。
夫妻俩分别开车过来，因为喝了一些酒的缘故，回去时主动找了代驾。
一路无话。
直到从一个格林尼治返回另一个格林尼治，进入家门，耐心地等待妻子看过已经睡下的两个孩子，又把保姆打发走，比尔·斯普尔特才在客厅沙发坐下，等待妻子的解释。
西蒙·维斯特洛的某些事情，他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格蕾丝最后煮了一壶咖啡端来客厅，分别给自己和丈夫倒了一杯，直接在他身边坐下，笑问道：“感觉怎么样？”
妻子毫无芥蒂地挨着他坐下，身旁传来熟悉的香水味，比尔·斯普尔特莫名地放松了不少，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搂住妻子道：“好像做了一场梦。”
格蕾丝道：“我今天可是擅作主张把你喊去的，万一因此引起维斯特洛的反感，甚至丢掉工作，以后就要你来养我们了。”
“当然。”
比尔·斯普尔特露出笑容，下意识保证一句，却突然意识到，他今晚能够和那一群华尔街大佬说上话，到底还是西蒙·维斯特洛的缘故。
如果……他哪里还有虎皮可拉。
格蕾丝心里也在考虑如何解释最近的事情，倒是没有注意到丈夫的异样，说道：“本来打算明天和你谈谈的，没想到会有今晚的事情。不过，比尔，我首先要提醒你，那些大人物对保密的要求都很高，接下来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也记得别乱说出去，否则我们这两个小人物都要倒霉。”
比尔·斯普尔特点点头，等待妻子继续。
格蕾丝刚刚话语里一直尽量将自己和西蒙的关系描绘的遥远疏离一些，悄悄打量丈夫表情，知道已经起了作用，就继续道：“大概是上月底吧，维斯特洛看中了几个女人，然后放到我们公司帮忙看着，具体是谁就不告诉你了，免得你说漏嘴惹麻烦。你大概能猜到模特经纪公司是什么情形，我是女人啊，所以被选中负责当那几女人的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