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贾思特杜
人才代理行业，却只是从早到晚的各种琐碎。
Elite完成变革后，格蕾丝已经尽可能将细节下放，依旧无法避免这一点。
只是一上午，格蕾丝就不间断地拨打了三十多个电话，安排处理了写满五张备忘录的各种琐碎，从费尔南达·利马与《VOGUE》最新封面的拍摄安排到克劳迪亚·希弗正在重新谈判的露华浓代言合约，不一而足。
时间也在这种繁忙的工作中飞快流去。
晚上约了和家人一起用餐，格蕾丝六点钟下班，好在家里雇佣的女仆厨艺不错，不需要她再亲自动手。于是晚餐之前的时光可以用来和一对儿女聊天，履行做母亲的职责。
同时也是休息。
即使工作非常努力，格蕾丝对于自己的身体也丝毫没有忽视，无论是合理饮食、控制身材还是定期保养都有着相关方面的专业人士制定详细规划，因此，从两年前开始与某个男人结识到现在，格蕾丝的外貌身材呈现了一种非常明显的逆生长状态。
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的女儿丽塔就忍不住开玩笑说这样继续下去，母女俩一起出门，可能会被人当做姐妹。
同样非常忙碌的比尔·斯普尔特直到临近七点钟才回到家。
比尔·斯普尔特近期很大一部分注意力都在汀科拜尔和梅丽珊卓两家维斯特洛体系重点企业的IPO上面，去年很早就已经陆续宣布启动IPO的汀科拜尔和梅丽珊卓，因为美国股市的持续向好，对于推动上市的进度都不算急切，因此一直在华尔街很多投资人挠心挠肺地期待中慢条斯理地进行到现在。
现在，汀科拜尔终于将要开启路演，不出意外，下个月中旬正式挂牌。
再然后，梅丽珊卓公司的挂牌也不会拖太久。
和某个男人相处时不会太刻意地谈起工作，格蕾丝却也知道，他这次过来纽约，主要也是为了汀科拜尔IPO的事情。
当然还有其他。
毕竟去年圣诞节去往澳洲度假，直到现在，一个月之后再来纽约，这边必然积累了很多工作。
第一波士顿并不是两家公司即将上市企业的主承销商，比尔·斯普尔特负责的第一波士顿证券交易部门却也拿到了一部分股票的承销业务。
扶植的意味非常明显。
格蕾丝却也知晓，这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是某个男人刻意在华尔街进行的布局。
丈夫就是一枚棋子。
没觉得什么不妥。
现在这世界，多少人愿意当西蒙·维斯特洛的棋子，都不一定能争取到机会。
其实她自己也算一枚。
至于这些散落的棋子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她没有过多去考虑。
反正她是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
丈夫返回，一家人很快坐到餐厅，用餐过程中又得知，等下还有一个汀科拜尔为即将启动的IPO路演举办的一个酒会，地点在中城区的希尔顿酒店，丈夫问她要不要一起过去，还很随意地表示西蒙·维斯特洛应该也会出席。
格蕾丝刚刚说起自己是上午才从迈阿密飞回来，不知道丈夫信不信，反正孩子们是没有怀疑。
听他这么说，稍微犹豫还是答应下来。
越发亭亭玉立的女儿表示自己也很想去，很想见到西蒙·维斯特洛，要个签名，然后被夫妻俩一致拒绝。
女儿很聪明。
夫妻俩都明白这一点。
要不然也不会把列维森家的那个小子吃的死死的。
因此，万一带她到西蒙·维斯特洛面前被看出一些事情的破绽，那可就不太好了。
八点钟。
晚餐结束，夫妻俩很快换好了衣服，比尔·斯普尔特的司机已经等在楼下，其实格蕾丝现在也拥有自己的私人司机，只是除非必要，很少在家人面前显露这一点。
从上东区到中城区的希尔顿酒店。
大概十分钟路程。
两人一路上都如同普通夫妻一般聊着各种事情，丝毫看不出某些隔阂。
当然早已改变。
两人现在实际上更像是两个熟识已久关系莫逆的异性朋友，格蕾丝还知道，丈夫的那个情人最近还怀了孕，比尔·斯普尔特对此非常坦诚，他已经决定要这个孩子，不过也已经约定好，还签署了协议，肯定不会影响到夫妻俩现在的状态。
赡养开支之类，对于现在的比尔·斯普尔特也完全不是问题。
格蕾丝对此没什么意见。
只是偶尔忍不住幻想，自己能不能也给他生个孩子。
只能幻想一下。
其实也知道梅丽珊卓公司的那位女掌门索菲亚·费西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的事情，不过，她却不敢奢望这样，主要是为了他着想，反正她也已经拥有两个孩子，人生并不缺憾。
抵达希尔顿酒店，酒会已经开始。
很快发现某个男人的身影。
他身边从来不会缺少女人，这次还是两个。
亚裔。
都很漂亮很有气质的那种。
因为陈晴在曼哈顿圈子里非常活跃，此前也有过照面，相互叫得出名字的那种。
只要能够偶尔在他身边就已经非常满足，她可不是贪心的女人，因此对于他带了另外两个女伴并没有什么吃味，只是聊天过程中趁着那两女离开间隙半开玩笑地提醒他还是要节制，昨晚他其实就没忍住的，或者，并没有刻意忍耐。
她也绝对不想他真的因为被女人压榨之类而……当然不会这样。
很清楚他自控能力的。
随即又想起布莱丝还赖在他第五大道的公寓内，忍不住调侃，不知道他今晚要怎么处理。
第888章 名字（修）
希尔顿宴会厅内，格蕾丝·斯普尔特和西蒙聊了一会儿，看到那位本来要走过来的C女郎克莱尔·盖因又被一位宾客拦住，停下要离开的脚步，望着西蒙轻声道：“还有，你从乌克兰送来的那个女孩，资质很不错，只是性格实在太不乖巧了一些。Elite在乌克兰的业务已经展开，要不顺便再帮你挑一些送到你在里夫尼的别墅里？”
格蕾丝说的是乌克兰那边某位高个子篮球女郎伊芙·贝索诺斯科娃的妹妹，柳德米拉·贝索诺斯科娃。
西蒙去年随意为那女孩安排了一年时间的专业模特训练，然后就交到了格蕾丝这边。
今年春季的时装周将会在2月8日开幕，某只性格跳脱叛逆的小妖精已经在纽约为自己的首秀做准备，当下和陪伴而来的伊芙一起住在上西区维斯特洛家族专为女侍女卫提供的宿舍公寓内。
身边女人太多，因此现在无论是什么外貌个性的女孩都很难引起西蒙的特别注意，对于柳德米拉的安排，完全只是西蒙觉得那丫头很适合成为一个模特，仅此而已。
不过，对于格蕾丝的心思，西蒙这次就没有再拒绝，点头道：“好啊，挑选聪明一点的。”
格蕾丝道：“你不觉得笨女人其实才更好应付吗，聪明女人通常都不够安分？”
“这么说你也不安分？”
“是啊，”格蕾丝目光与西蒙对视着，半真半假道：“晚餐时还忍不住产生过一个念头，生一个你的孩子，骗点赡养费。”
西蒙笑着轻轻摇头：“你不用生孩子，想要赡养费的话我也可以给你。”
“就像，东92街前段时间刚刚嫁掉的那个女人一样？”
“嗯？哦，你是说劳拉，这可不一样。”
劳拉·格拉尔夫。
格蕾丝不提起，西蒙都快要忘记。
当初的那些事情之后，格拉尔夫母女三个被拆开，只剩下劳拉·格拉尔夫还住在曼哈顿，因为对那个女人没了兴趣，又不想闲极生事，就让她自己找了个下家嫁掉，西蒙还慷慨地把上东区92街的那栋别墅给她当了陪嫁，算是了结。
听西蒙这么说，格蕾丝没再追问。
记得男人曾经就说过。
现在看来，确实不一样，很不一样。
其实，突然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只是她不由自主的一个小试探。
确认真的不一样。
就像她总是忍不住把公司的模特送到他身边，就像昨天回来时故意带上布莱丝，就像刚刚提起帮他挑选女孩子，就像昨夜其实是出于某种古怪的羡慕而说起密特朗的葬礼，就像昨晚说胡话一样表示会找一些漂亮女孩给他殉情。
归根结底，还是内心本能的不安全感在作祟。
此时此刻，突然就放下心来。
总是不一样的。
男人连一个玩物都那么照顾，对她又怎么可能太差。
当然也不能奢望更多。
他也说了，喜欢聪明女人。
聪明女人都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克莱尔·盖因、陈晴和林素此时一起走了过来，打断了这种古怪的相处，格蕾丝恢复若无其事，和三女打过招呼，主动走开。
女人的直觉总是最敏锐的。
即使格蕾丝掩饰得很好，C女郎三个都察觉到了这位Elite女掌门与自家老板相处时的异样，如果说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鬼都不信。
不过，三女都很聪明地没有提及。
该说的事情白天已经全部商讨完成，这次只是过来给C女郎站台捧场，西蒙没有在派对上待太久的念头。
克莱尔过来，继续聊了一些琐碎，又和其他一些重要宾客简单寒暄，西蒙就带着陈晴和林素告辞离开。
没有返回第五大道的公寓。
布莱丝是那种少奶奶性子，陈晴也不是个肯吃亏的，碰在一起至少也会吵架，因此提前安排好今晚去长岛东汉普顿那边。伊斯特河畔，维斯特洛家族定制的两架黑鹰先后起飞载着西蒙一行，大概半个多小时就抵达两百公里外的长岛最东端。
女管家安格瑞已经带领一干女侍提前收拾好这边临海的一处庄园。
陈晴一路上都在和西蒙说着国风艺术团的舞者选拔进度，从去年11月底到现在，两个月时间，选拔团队前前后后收到了多达26万份应聘简历，主要也是中国恰好处在一个相关领域变革节点上。
九十年代之前，中国各个部门层级拥有着大批文工团艺术团等组织，随着国家改革的不断推进，这些团体也在大幅裁撤。哪怕是依旧保留的文艺组织，日子通常都不算太好过，曾经的铁饭碗不再牢固，心思活络的人纷纷开始寻找出路。
恰好这时候国风艺术团开始招聘。
10倍于通常文艺工作者的薪资水准，工作地点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还拥有出国表演机会，简直让人梦寐以求。再加上这家艺术团还是直接在某份大报上打的广告，以现阶段某份报纸的公信力，这肯定不会有假。
于是，最近两个月时间，用陈晴的话来说，简直是群魔乱舞。
如果不是女郎强势地直接开除了一批在面试过程中试图玩各种套路的选拔团队成员，很难说最后会挑选出一些什么出来。
无论如何，两个月时间，充足的预算支持下，选拔进度也是飞快，当下已经只剩最后1000位候选女孩。
东汉普顿的庄园别墅内。
来到这边，大家在一间起居室内坐下，陈晴就将这次拎过来的一个大号手提箱打开，里面全是最后入围女孩的写真照片：“其实最后1000人都已经非常出色，毕竟是从26万人里挑选出来的，我和林亲自参与过一些面试，还看过所有女孩的试镜录像，确保不会有人滥竽充数。所以，老板，你看一下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这样可以直接敲定。”
陈晴说着，从手提箱里取出一本装订精美的相册送到男人手中。
西蒙翻开眼前的大16开相册，一个个身着统一淡绿色古典水袖舞服的妙曼女郎照面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陈晴按照西蒙前段时间交给她的《采薇》舞蹈画稿定制，女郎显然花了心思。相册每页四张照片，每个女孩只有一张，在精心布置的舞台上随意摆出舞蹈姿势，学没学过舞蹈，或者舞蹈功底如何，哪怕是从这些静态照片上也可见一斑。
西蒙一页页欣赏着相册里按照他设定标准挑选出来的女孩，逐渐有些理解某个‘不知妻美’的典故。
基本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水儿的纤腰、赤足、瓜子脸，身材妙曼，气质唯美而古典。
看多了，不免有些脸盲。
不过，将来凑在一起，绝对是西蒙这个整齐强迫症的福利。
陈晴陪着西蒙翻页，偶尔还会讲解几句，大概看了上百个女孩，继续道：“老板，其实完全可以多挑一些呢，哪怕这1000个女孩全部拿下来也不是问题。而且，我仍然觉得没必要给她们那么高的薪水，哪怕按照我们宣传的2000人民币月薪，其实在中国已经很夸张了。”
西蒙想象了一下1000个女孩一起跳古典舞的场景，很快歪到了广播体操上，摇头道：“要那么多干嘛，100个就够了，继续筛选吧。另外，我最近还挑选了一些名字，恰好100个。以后她们就叫这个，嗯，这样，你定制一批玉石，做成铭牌，每人一个。”
陈晴不解：“名字？”
西蒙示意刚刚送咖啡过来的A女郎拿来一支笔，直接用漂亮的小楷在相册上书写。
陈晴很快看到了一个个名字。
都是双字。
而且，都明显出自《诗经》。
关雎、参差、窈窕、桃夭、子衿、黍离、蒹葭、采薇、有狐、七月、伊人、小宛、繁霜、小明、采蘋……
本来坐在西蒙另外一边安静倾听的林素看到男人笔下一个个名字出现，嘴巴不知不觉微微张开，既是因为男人那一手漂亮的小楷，也是因为这些名字，至少其中很大一部分，真的……很美。
西蒙连续写了十多个，停下笔，对陈晴道：“总计100个，明天会把完整的名单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