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周散人
陈楚翻了个白眼：“万事俱全，只差牛肉，你牛肉呢？”
程咬金指了指身后：“不就在……嗯？”
他一下就愣住了。
什么都没有。
程咬金顿时勃然大怒：“处弼这个兔崽子，竟敢把老夫的牛肉骗走了，岂有此理，等我找到他，非把他打残废不可……”
说着，他撸起袖子要往外走。
正好迎面撞见程处弼。
程处弼扛着一个巨大的麻袋，吃力地走进来，砰的一下，将麻袋放在了地上，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程咬金骂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兔崽子，半头牛有这么重吗？”
程处弼喘了口气说道：“爹，这半头牛，都快三百斤了……”
“没用的废物！”
程咬金可不管这牛肉有多少斤。
陈楚：“……”
老程家的家教，还真是不一般啊。
他笑道：“既然牛肉来了，那就好办了……四哥，搭把手……”
“好好，我给你打下手。”
听到有好吃的，程咬金自然很积极。
不多时间，一股牛肉香味，就弥漫着整个院子。
程咬金早就打发自己的护卫将周围看护起来。
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这院子。
程处弼负责添煤。
程咬金见了，咋咋乎乎地问道：“五弟，你这柴火，不对，你这烧的不是柴啊，这是黑土？”
陈楚惊讶问道：“四哥知道黑土？”
程咬金说道：“我当然知道黑土，这黑土，烧起来，比柴要好，以前，长安城中也有人烧黑土，但后来就没人烧了。”
“为何？”陈楚不解地问道。
按说，在唐代之前，就有人发现煤炭了。
可直到现在，煤炭都还不是普遍的燃烧能源。
程咬金说道：“那还是武德二年，长安城下了场大雪，天气格外寒冷，城西一户人家买不到木炭和木柴，就偷偷烧黑土，最后，一家七口人，全部中毒死了……”
说着，他盯着陈楚：“四弟，这黑土有毒，不能烧……”
陈楚笑道：“四哥，放心吧，我这不是黑土，这是煤炭，煤炭没有毒。”
陈楚顿时就知道，这是煤炭没有被人们普遍使用的一个原因了。
原来大家都将其当成有毒的东西了。
这个时代的人们，大多数愚昧无知。
听别人说煤炭有毒，自然也跟着认为煤炭有毒，却是从未想过其中的原理。
那七口人的一家之所以没命，要么是一氧化碳中毒，要么就是煤炭中的硫等有毒物质影响。
而陈楚的采煤厂，要做的就是把煤进行简单的加工，降低其中的有毒有害物质。
程咬金指着旁边一个箩筐，不可思议。
煤炭？
改个名字就没毒了？
程咬金感觉不可信，于是踹了程处弼一脚，问道：“兔崽子，你中毒了吗？”
程处弼抬起头，说道：“爹，我好好的，没中毒……”
程咬金这才放下心来。
灶上的铁锅咕嘟咕嘟地冒着，那木板做的锅盖，不安分地猛烈跳动着。
程咬金闻到锅口飘来的香味，只觉得肚子都饿扁了，不停地催促陈楚开饭。
催着催着，院子里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正是已经洗干净的李泰。
李泰上前：“没想到程将军也来了，怎么，这都到用晚饭的时候了，你还不回长安城吗，等会儿宵禁可就开始了，城门一关，你就回不去了……”
这小子早就闻到香味了，却是认为这么好吃的东西，应该少点人分享才是。
他这事变相要把程咬金赶走。
程咬金不高兴道：“殿下，这牛肉是老程我带来的……”
李泰一愣，露出尴尬的微笑：“程将军家牛又想不通啦？”
“嗯……”
程咬金点点头。
李泰再也不敢提赶走程咬金之事。
……
第266章 调和
煤炭燃烧的威力，比柴火要大。
铁锅中的牛肉，被炖的滚瓜烂熟。
程处弼坐在灶下添煤。
程咬金和李泰就一左一右地守在灶边，不停地吞口水。
没有陈楚的命令，谁也不敢动手。
“殿下，看起来应该差不多了，不如你去叫陈楚来出锅吧？”
“你怎么不去？”
“实不相瞒，陈楚虽然与我是结拜兄弟，但从不给我面子。”
“实不相瞒，虽然我是越王，但陈楚从不给我脸色看。”
“那我们还是等着吧。”
“也好！”
“对了，不会再有其他人来跟咱们抢吃的了吧？”
李泰突然问道。
程咬金想了想：“殿下，这荒郊野岭的，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
程咬金和李泰同时回头一看，顿时唰的一下站起身来。
只见身后出现了两个人，正是太子李承乾，齐王李治。
李泰看见李承乾，顿时板起脸，问道：“太子，齐王，你们怎么来了？”
李承乾朝程咬金打了个招呼。
李治说道：“四哥，我今日在宫中，掐指一算，陈楚应该要做好吃的，我和太子哥哥去了南山公馆，发现陈楚不在，索性就来看看……”
众人：“……”
不愧是大唐有名的吃货啊。
李承乾解释道：“青雀，其实，我和雉奴，并非是为了吃的而来，我们只是听闻陈楚今日出城种土豆，距离长安城有三十多里地，如此荒郊野外之地，想来很苦，所以代替父皇来看看陈楚……”
李泰冷笑道：“太子，现在已经看完了，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李承乾不说话。
他这个太子身份，在李泰面前不管用。
小时候，他与李泰的关系十分亲密。
可几年前开始，李泰就越来越不将自己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泰的封赏越来越多。
而东宫的官员们，也不止一次地提醒过李承乾，越王迟早要夺嫡的，并劝说李承乾对李泰不要客气。
可李承乾终究还是心软了。
做不到像李泰这般绝情。
反倒是李治，一副懵懂的样子，说道：“四哥，我们方从长安赶来，正好饿了，我想吃了饭再走……”
李泰不给面子，说道：“对不住，今日这饭菜，没有太子和雉奴的那份，你们还是早点回去……”
话没说完，突然被人打断。
“青雀，你挺牛逼啊，我不在的时候，谁让你跑我这里来装比的……”
只见陈楚脸黑黑地走了进来，指着李泰，毫无顾忌地说道：“滚蛋，连你都是跑我这里来蹭吃蹭喝的，你有什么权利赶走别人，你是我的妹夫，太子和雉奴也是我的妹夫，你凭啥赶人走？”
不可一世的李泰，看到陈楚，再被训斥一顿，竟然一言不发地蹲到了灶台边。
程咬金，李承乾，全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楚。
这家伙，竟然训斥越王？
而越王竟然不反驳？
简直不可思议。
只见陈楚上前来，说道：“好了，开饭……有言在先，到了这里，别管是太子，还是越王，还是大将军，统统不存在，大家都是朋友，谁敢跟我陈楚摆谱，当心我把他丢出去……”
没人敢反驳。
李承乾和李治也赶紧去帮忙，盛饭，端碗，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至于陈楚这个大厨，之前忙碌了一番，现在却是坐下来开始享受了。
他端坐在中间。
李泰端来一碗饭，说道：“陈楚，你累了一下午，快吃饭吧。”
李承乾拿来一双筷子，说道：“陈楚，快吃吧。”
坐在对面的程咬金，目瞪口呆。
娘哎！
五弟这是做了土皇帝吗？
竟然让太子和越王来服侍他吃饭？
他赶紧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陈楚拿出来一个陶瓷瓶子，说道：“今日，这道菜名为土豆烧牛肉，可以说是大唐绝无仅有的，好菜就要有好酒，来，大家不醉不归！”
好酒？
大家都知道陈楚有酿酒的技术，陈楚酿出来的烈酒最是美味，所以都满怀期待。
陈楚亲自给众人倒酒，然后第一个举杯。
“好酒！”
“呼呼……”
李泰喝了一口，顿时脸都红了，却觉得浑身舒坦。
李承乾端着酒杯，看着陈楚，为难地说道：“陈楚，这……我身体不好，不能饮酒……”
作为一个自小体弱多病的人，李承乾从来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