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安静地抄书啊 第47章

作者:红标瑰夏

“好吧,”段晓晨并不生气,她身子前倾,小脑袋几乎碰着杜采歌的头,一双桃花眼微眯,脸颊上甜甜的酒窝隐隐浮现,“那你去唱一首给我听。我要听你的新歌。”

杜采歌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或许原主以前作了新歌,都是会和段晓晨分享的呢?

“那我给你来一段吧。”

杜采歌正要开口清唱,段晓晨指着那架钢琴的位置,“到台上去唱。”

“啊?”杜采歌不情不愿地说,“这不好吧?”

“去吧,我们都是这里的熟客,有什么害羞的,你又不是第一次上台唱歌给我听了。”段晓晨目光闪烁地说。

“哦,那好吧。”杜采歌犹豫着答应了。

看着他走上台的背影,段晓晨喝了一大口酒。

你是真的失忆了吧?你以前只和那个女人来这里,在台上为那个女人唱歌。

而我,只能偷偷地羡慕。

真好玩,原来失忆这种事情,是真的会存在。

虽然按理说该心疼你的。

但是失忆的你,真是太可爱了!

杜采歌站在那个正在弹奏的钢琴师面前,小声说:“借地方,唱首歌给朋友听,可以么?”

音乐声停止。

对方抬头看着杜采歌。

这个女孩子穿着男式的白色西装,头发不长,而且个子很高,脸部的线条稍显硬朗。

看上去22、3岁左右,个子相当高,恐怕将近1米8了,但是看着并不显得粗笨、

尽管脸部线条稍硬了一点,但并不难看,相对于一般的女孩,她更有英气。

她的眼睛很大,无数灯光点缀其中,仿佛蕴藏了整片星空。有点像那谁,一代还珠里的小燕子。

这张脸并不算特别漂亮,但那双眼睛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她看着杜采歌,似乎走神了。

杜采歌轻咳一声,打算重复一遍,她这才惊醒过来,站起身:“请便。需要我钢琴伴奏么?”

相对于她那远超一般女孩的体型,她的声音显得细如蚊呐,说话时低着头,好像很害羞。

说话的声音还算好听,但缺乏气势,远远比不上她唱歌时的嗓音。

“我自己来吧。”杜采歌说。

那女孩让开位置。

杜采歌坐到钢琴前,调整了麦克风的角度,然后看了段晓晨一眼。

说来也怪。

其实两人隔着的距离并不近。

但杜采歌却觉得,能清晰地看到她的那双剪水双瞳,能看到那波光滟潋,似乎蕴藏着万顷深情。

杜采歌眼神缩了缩。

希望是错觉。

他不认为自己能回应这番感情。

手指在钢琴上无意识地扫过。

随手按了几下,叮咚声响起,然后渐成曲调。

如果是原主的话,和段天后也算是久别重逢。

就唱那首吧。

“我来到,你的城市”

第79章 他的唱功退步了

贾全保无聊地坐着,那只纯银的ZIPPO打火机在他指尖灵活地翻飞。

深深的法令纹就像刀疤,让他的气质像极了一位道上的大佬。

好几次,他点着打火机,但并没有点着叼在嘴里的那支烟。

毕竟“Mira”是有禁烟规矩的。

而且知道“Mira”老板是谁的顾客,通常都不愿意为这点小事去打破规矩。

贾全保对面坐着马德厚。

马德厚还是戴着他那副金丝眼镜,两鬓微霜,气质儒雅,端着一杯“蓝色冰焰”鸡尾酒啜吸着。

“卧槽。”贾全保无意中看了门口一眼,脱口而出,目瞪口呆。

“怎么了?”马德厚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顿时也石化了。

贾全保咋咋嘴,小声说,“那是段晓晨吧?我没看错吧?”

马德厚眯眯眼,似乎想要看得更清楚,“应该是。”

“从来不闹绯闻的段天后,哈哈,”贾全保似乎很得意,但是看清段晓晨身边的男人时,他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卧槽,她旁边那是谁?”

马德厚扶了扶金丝眼镜,用不太确定的口吻说,“看着像我们上次在刘大妈私家厨房吃饭时碰到的那男的,当时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林可。”

“这就没错了,”贾全保用ZIPPO打火机敲了敲玻璃桌面,“那肯定就是林可,段晓晨不可能随便和哪个男人这么亲密。这家伙,太牛了,和苏天后分手了,又马上勾搭上段天后。”话语中全是羡慕。

马德厚还是不太确定,“林可出现在公众场合都是戴面具的,我只远远地见过几次他没戴面具的样子,不是很熟。我只能说这人有点像我印象中的林可。”

贾全保的语速还是像机关枪一样,“卧槽,林可是从摄影丑闻之后隐退的吧,差不多有五年多了吧。这家伙,要是他没隐退,而且一直有好作品出来,你能想象他现在的地位么?音乐圈的扛把子非他莫属了。”

马德厚显然不赞同朋友的观点:“那也难说,他性格那么差,人品差,人缘也差,这样的人或许能成为天才音乐人,但是成不了音乐圈扛把子。”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贾全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段晓晨和疑似林可的男人,饶有兴趣地说,“他们约会干嘛跑到这来。”

马德厚啜了一口“蓝色冰焰”,摇头笑道,“圈里人就这么几个去处。要谈正经事,或者喜欢民乐、古典的,会去霍老爷子的茶馆。”

“喜欢民谣、乡村的,会去老蔡的酒吧。”

“喜欢蓝调、爵士的,大多会去小陆那里。”

“喜欢摇滚的,会去1991。”

“喜欢流行的,那当然只能来这Mira。”

贾全保刚喝了口啤酒,差点喷出来:“你说他们算是喜欢流行的?你搞清楚好不好,林可和段晓晨,流行他们也能玩,民谣、摇滚他们也玩过,他们是全能型好吧。”

“随你怎么说。”马德厚不争了。

“对了,上次不是听说,霍老爷子认了林可做干儿子?那事你觉得是真是假。”

“可能是真的吧。”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他们连酒席都不摆?霍老爷子认林可做干儿子,牵涉到两个顶级大咖,这在圈里是多大的事啊!”

“我怎么知道,要不下次你去霍老的茶馆,亲口问问他?”

贾全保笑得尴尬极了:“我什么牌面的人啊,霍老怎么可能搭理我。要去你去。”

“我和你差不多,霍老都不会拿正眼瞧我。”

“咦,林可这是要去唱歌啊!”贾全保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两眼放光。

“这很稀罕么?他又不是没唱过。”

“他很少开唱啊,物以稀为贵嘛,”贾全保那凶巴巴的脸上露出神往之色,“我记得有一回我去听段晓晨的演唱会,林可戴着面具在那暖场,他唱了首用情。卧槽,我当时都听傻了你知道么。讲真,他那嗓音,他那唱功,不做歌手太可惜了。”

“嘘,别做声,专心听。”马德厚的内心显然不如他的表面那么平静。

贾全保自然不可能那么老老实实,他把玩着打火机,语带玩味地说:“隔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他还剩几分功力?他还保不保得住顶尖音乐人的位置?”

一阵“叮咚”之后,歌声陡然响起:“我来到,你的城市”

贾全保闭上眼睛,凶狠的面相此时终于出现一丝温柔。马德厚紧抿着嘴唇,两人都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这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叮咚的钢琴声中,那疑似林可的男人,没有任何炫技,就这么平实地唱着,如同将一个简单平凡的故事娓娓道来。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一曲终了,掌声响起。台上那疑似林可的男人站了起来,向台下挥挥手,快步走向段晓晨。

“他唱功退步了,”贾全保睁开眼睛,“不过,这首歌真特马的好听。林可就是林可,相隔五年,出手就是经典。”

马德厚眼神闪烁,似乎还在感动中,半晌才说:“这是写给苏曼芫的吧。”

“肯定是啊,”贾全保说,“好久不见好一个好久不见。你还怀疑他的身份么?”

马德厚叹道:“怎么可能怀疑圈里有几个人能写出这档次的歌,这肯定是林可了。哎,要是能请到他给小谢写首歌就好了,小谢的出道就更有把握了。”

“这种事,你我说了不算,喝酒,喝酒,”贾全保笑道,“卧槽,看他们,快亲上了,快亲上了!段天后今晚肯定要失身了。要是老子是个女人,有人唱了这样一首歌给我听,我特马什么羞耻的姿势都愿意摆出来让那人玩。”

马德厚说:“才怪,这首歌明显是写给苏曼芫的,而且分明表现出了余情未了,段天后听了不炸毛才怪。”

贾全保争辩道,“我却觉得,这首歌表达的是已经放下。深爱过的人,再遇时怎么可能心中没有半点涟漪?但是纵然有千般感慨,也只能化作一句好久不见。当着段天后的面唱这首歌,正是林可表示向苏天后正式告别,划清界限。”

马德厚想了想,承认了同伴的分析有道理:“有这味。”

第80章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推荐票赏一张可好?)

“你想想啊,从2003年开始,段天后一直和苏天后打擂台,现在看来,说不定还真不是因为音乐、因为争夺资源什么的,而是为了争夺男人,”贾全保挤了挤眼睛,嘿嘿一笑,那原本凶巴巴的脸此时看上去非常猥琐,“林可这家伙,真特马有福,两个天后轮流着陪他睡。”

马德厚没有接茬,而是怔怔地出神。

半晌才道:“你说,我们要是真想请林可给小谢写首歌,要拿什么才能打动他?”

贾全保显然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迅速地将ZIPPO打火机在指尖转动,过了许久才说:“我记得吧,圈里人都说,他这人油盐不进。用钱砸肯定是不行的,他不缺钱,也根本不吃这套。找前辈出面也没用,他不给前辈面子的。”

“要么就让小谢陪他睡一晚,他好色是出了名的,可是小谢肯定不同意,谢总也肯定不会同意;要么就找他的好朋友出面,看他会不会给面子。不过他的好朋友咖位都太高了,粟睿,张卓薇,哪一个我们都够不着。或者干脆,简单点就直接带小谢到他面前去亮一嗓子,传闻说他很乐意提携有天分的年轻人,如果小谢的嗓子入了他的眼,写首歌就问题不大了。”

马德厚说:“那就打报告吧,总得试试。小谢现在这些歌,都太平凡了,很难让人记住。”

贾全保点头:“那行,试试吧。”

段晓晨看着杜采歌坐下,表情安安静静的,甚至有些腼腆,一如她记忆中的形象。

看着他凝神静气,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变得淡雅出尘,令人心醉。

一阵音符响起,段晓晨用心聆听,觉得杜采歌的演奏比起几年前大有进步。

“这几年你没有一直沉浸在痛苦里吧”段晓晨喃喃地说。

然后杜采歌开口了。

当杜采歌唱到“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时,段晓晨的心情和神态都是放松的,她含笑看着台上表情专注的杜采歌,眼神温柔。

“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段晓晨俏脸通红,捂着自己的脸颊,脉脉含情地看着杜采歌,轻声说:“那你就别再让我孤独啊。”

“拿着你,给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条街。”

“我们回不到,那天。”

段晓晨脸上的肌肉绷紧了,她立刻意识到,这首歌不是唱给她的,而是唱给那个女人的!

愤怒,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段晓晨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没有自制力,泪水夺眶而出,奔流不止。

她不想擦,只是透过婆娑的泪眼,透过折射得班怪陆离的光线,看着台上那人。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现在改变”

段晓晨捂着胸口,她觉得有人在用力地扯她的心脏,她痛得只想倒下,用被子蒙着脑袋,不去看,不去听,也不去想。

她漏过了几段歌词。

再细听时,杜采歌已经唱道:“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不对。

段晓晨擦了擦泪水,凝神静听。

渐渐地,泪水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