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安静地抄书啊 第86章

他很清楚自己演不了冯疯子的角色，最有可能演的，就是那个对白最多的，搬运工的头儿。

杜采歌回忆了一下陈无极拍摄的版本，回答他：“应该是有一种略带惊奇，似乎终于看见了一些平时自己无法发现的东西，那样的感觉。还有一些感慨。这里其实可以故意做出很复杂的表情，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都行，只是不能面瘫脸。只要你做出表情，观众会自己去脑补解读的。”

张国栋捧腹大笑，“杜哥，你真有意思，之前我是有点误会你了。你也别生气，交个朋友好不好？”

杜采歌笑道：“玩艺术的，本来就各有各的骄傲。朋友归朋友，感情归感情，但涉及到艺术和审美，那是决不能妥协！”

“说得真好！”张国栋将这番话奉为圭臬，用力地拍了拍杜采歌的肩膀，拍得杜采歌一个趔趄，他兴奋得油光满面，“杜哥，说真的，我很少对别人服气，更别说才刚刚见面的人。但我真是服你！你放心，以后再有人在网上黑你，我一定找人帮你！”

杜采歌笑了笑，浑没在意。

刘梓菲和她的小伙伴们又讨论了一阵剧本，突然看向杜采歌，目光中含着期待：“杜哥，我现在还没能力拍好这部片子，给我拍就是浪费。还是你带我们来拍这部短片吧，怎么样？我给你打下手，当你的副导演。”

杜采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这是给你写的本子，你去拍着玩吧。不管拍得好与坏，你都能从中学到一些东西，这就够了。我最多后期帮你把控一下剪辑和配乐。”

“杜哥，”刘梓菲声音带着点撒娇的味道，“这个剧本是真正的杰作，如果没拍好，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可我是真的没信心能拍好，所以，你亲自出马，好不好？”

杜采歌还是摇头。

刚穿越来的时候，他曾想过翻拍疯狂的石头去捞一笔快钱还债。

但，那也只是翻拍。他一定会拍出自己的东西，不会完全模仿宁蒿。

作为中国最年轻的10亿俱乐部导演，他有这样的傲气，以及自信，相信自己拍的版本，不会输给宁蒿的版本。

可是这部百花深处仅仅只有10分钟时间，太过短暂，很难玩出什么花样。

除非换个剧本，如果按照现在这个剧本来拍的话，他肯定脱离不了陈无极的窠臼，拍出来的东西一定会和陈无极版本的重合度极高。

这是杜采歌难以忍受的。

他不是音乐人，所以可以心安理得地搬运音乐，把地球的美好展现给蔚蓝星的人们，影响蔚蓝星人们的审美情趣。

他不是作家，所以可以心安理得地搬运学作品，把地球的学顶尖之作呈现到蔚蓝星来，让蔚蓝星的学界、思想界受到触动。

他觉得自己是学和音乐的搬运工，虽然卑微，但也没什么不好。

但他是电影人。

所以如果他搬运地球的电影，他会觉得自己是在抄袭。

他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可以把一些地球的好剧本丢给别的导演拍，因为同样一个剧本，不同的导演拍出来的肯定是不同的东西。

那是两种审美意趣，两种意识形态的碰撞，看着地球的种子在蔚蓝星开出不同的花，一定很有趣。

可他是看过地球原版的人，如果他完全用地球的剧本来拍，会非常痛苦。

因为，为了避免抄袭，为了过自己心底那一关，他必须不断地竭力避免自己重复地球上那些知名导演拍摄的镜头，选用的角度，那些经典的瞬间。

那很困难。

就像是考高数，你明明看到同桌有个解法，是能拿到100分的答案，却必须避免照抄这个答案，得自己想另一种解法，同样拿100分。大概就是这个滋味吧。

所以，与其用地球的剧本去拍电影，他宁愿自己写个新剧本。

比如，同样拍诛仙，但如果他亲自执笔写一版剧本，拍出来的最终成品肯定就会和地球上的诛仙有极大的差别，那就不存在抄袭的问题了，最多只是在个别镜头上，小小地致敬。

这是他在尝试翻拍疯狂的石头而没拉到投资，计划夭折之后，所想到的。

从那以后，他给自己定了个规矩：如果是照搬来自地球的剧本，一定不自己拍，只能丢给别的导演拍；如果非要翻拍地球上的一些经典电影，那就一定要自己亲手改写剧本，只能翻拍，不能抄袭。

“抱歉，我真的不想拍这个，”杜采歌和颜悦色地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你为什么不大胆地尝试一下呢？我不知道你有多少才华，但是从你拍的这部短片时光来看，你的基础是很扎实的。用百花深处来挑战一下自己，把你的才华尽情展示出来吧。”

杜采歌说得很是煽情，刘梓菲听得眸光闪闪，张国栋、于涵依等也劝她：“要不，你就自己拍吧，每个导演都想拍个这么好的本子。”

“是啊，碰到一个好剧本不容易，菲菲姐你可别错过了。”

可刘梓菲想了想，还是坚定地说：“不行，以我现在的水平，最多把这个短片拍成二流、三流的作品，这对这个剧本太不公平了。它配得上一个更好的导演，挖掘出它的深度、它的韵味，它每一个光影细节里的美，把它完整地展现在世人眼前。”

她抬头看着杜采歌：“杜哥，我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想法。要么，你带着我们拍，我来当副导演，我同样能在这过程中学到很多东西，同时也不会辜负这个剧本。要么，就不拍了，让这个剧本沉睡吧，或者等到你想拍它为止。”

杜采歌皱了皱眉，“再说吧，我再考虑考虑。”

这个话题暂且到这。杜采歌又和他们聊了一阵，便先告辞。

开车回家的路上，杜采歌心里琢磨，今天那几个刘梓菲的朋友，四个男孩中，倒有两个是在暗恋她的，而且看情形，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一点，真是有趣。

那个汪麟，还有那个弟弟张国栋，非常明显都倾心于她，一些肢体语言和眼神早把他们的内心暴露了。

不过，回忆今天的一些小细节，杜采歌发现，刘梓菲对他的好感也表现得很明显，就差没明明白白地说“我喜欢你”了。

他叹口气，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她别越陷越深。

张国栋和汪麟对他之所以表现出敌意，很大原因就是刘梓菲对自己的好感太明显。

不过这两孩子心态都还可以，没有把刘梓菲看做禁脔那种意思，而且到后来也愿意和自己交朋友，挺有意思的。

回家继续搬运了一小会，杜采歌又听了会歌、看了半部电影，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准备睡觉。

这时手机振动了一下，杜采歌本以为是垃圾短信，一看却是刘梓菲发来的。

很简短。

“杜哥，满足我这个小心愿吧，我不奢求更多。”

杜采歌看着屏幕，久久无言。

而刘梓菲也没有继续发短信来。

杜采歌怀着心思，洗漱完毕，换上宽松的睡衣躺到被窝里，辗转反侧了很久。

然后侧过身抓起手机，飞快地打了几个字：“找齐演职员，确定拍摄地点，尽快开工。”

第144章 北境一夜，走你

刘梓菲几乎是秒回了一个颜字的笑脸符号。

然后很快又回了句：“到哪取景？”

杜采歌想了想：“开头要到京城拍一段，然后就简单了，随便找一片拆迁的地方，种棵大槐树就行了。布景的时候，让我来看看。”

刘梓菲说：“行，我先让张国栋去找地方，找到了你就过来看，要做什么改变、布置就尽早。另外别的演员好说，冯先生的演员我准备找我们表演系的一个老师，到时候可能需要把剧本给他看，可以么？”

“可以。”杜采歌没什么意见。

“那我明天一早就先将剧本去注册。”

“保持联系。早点睡，安。”杜采歌想了想，又在“安”字前加了个“晚”，显得更正式一点，更普通一点，才点击发送。

第二天早上，杜采歌起床后，看了看“第一次”的数据。

首先他查看的是LL音乐平台，目前是售出了22万8000份，强势地登上了LL音乐新歌榜的第一位，同时也杀入了热歌榜前10。

一天过去，在LL音乐平台的销售增长了6万份，增速非常健康。

由于LL弹窗的威力，理论上已经过去了，所以能保持这个增速，可以判断是口碑已经给出了反馈。

然后他又看了看爱乐平台，看了一眼后，他揉了揉眼睛。

WTF？

他清晰地记得，昨天早上的时候，“第一次”在爱乐平台的售出份数是34000多份。

而现在，123456，已经是六位数了。售出11万8千份！

成为新歌榜第二位，热歌榜第7位。虽然落后于宗胜的“戴面具的男孩”，但落后得并不多。

而且，在下载次数上，已经对“戴面具的男孩”实现了反超。

“第一次”售出11万8千份，下载次数与售出份数持平。

而“戴面具的男孩”售出18万份，下载次数仅有5万多次，还不到“第一次”的一半。

高下立现。

天亿其余几个男歌手的成绩更差，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杜采歌立刻浏览了一下各个音乐论坛和几个著名的贴吧比如“流行音乐吧”等。

发现果然是口碑在发酵，有许多帖子都在讨论和自发地安利姜佑曦的“第一次”。

然后看了看“姜佑曦吧”，关注一夜之间暴涨了十几万，一些元老级的姜佑曦粉丝现在正趾高气昂地给新人做着科普工作，或者放出一些姜佑曦的美图，来色诱路人。

杜采歌关掉网页，给唐业执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现在全平台售出多少份了？”

唐业执哈哈一笑，声音说不出的得意：“我还以为你小子真的宠辱不惊呢，嘿嘿，你猜？”

“猜你个头，快说。”

“卧槽，说话客气点，你现在面对的是发掘出了百年一遇的音乐奇才姜佑曦的超级制作人！”

杜采歌没跟他皮。“多少？”

“嘿嘿，42万7000多份。在我们说话的工夫，仍然在不停增长。”

“不错，首周100万次下载的目标估计没问题了。”

“当然没问题！卧槽这才3天啊！而且第一次正是口碑发酵的时候，下载增长不会减速。而天亿那几个歌手的新歌，疲态已经非常明显，”唐业执嚷嚷道，“不过我估计他们也没蠢到家，很快就会学我们，用限免的方式来促销。”

杜采歌淡淡地说：“随他们学。我从没把他们当对手，也不在乎他们的歌能卖多少。”

唐业执哈哈大笑：“你这小王八蛋，口是心非。我就不信你完全不在乎成绩！如果他们也去找LL买弹窗，说不定会再次逆转哦。”

“呵呵。”

“呵你个头。晚上喝酒？庆祝一下。”

“不了，我最近忙，过完五一吧。”

“好。”

杜采歌问：“对了，你在公司么？”

“在，怎么。”

“我一会过来找你，有点事让你帮个忙。”

“滚，你个王八蛋找我准没好事。”

“死胖子你给我等着！”

和唐业执结束通话后，杜采歌又给姜佑曦打电话，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接了。

声音甜甜的，还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很紧张：“您好！林可老师。”

“你好。小姜呢？”

“姜姜老师在进行器械锻炼，有什么我可以转告的吗？”

“他何德何能当老师？以后别喊他姜老师，免得他太飘了，”杜采歌淡淡地说了句，“他锻炼还要多久？”

“是，抱歉大约三十分钟。”

“接下来他有什么安排？”

“emmmm，有约了老师给他训练形体，还有练习舞蹈，还有发声练习”

杜采歌打断她：“要他器械锻炼完了来华宇的4号录音室找我。”

“可是”

“你贵姓？”

“我贵姓不对，我不贵，不对，是免贵，姓李，叫李佳琪，是姜老师是姜哥的新助理。”女孩似乎太紧张了，说话结结巴巴起来。

杜采歌笑了笑，“别紧张，小李，你如实转告他就行。来不来是他的事，我不会怪你。”

“明白了，谢谢您，林可老师。”

“行了，就这样吧。”

“好的，再见，林可老师。”

“对了，”杜采歌说，“你把备注改一下。”

“啊？”

“他手机上，我的电话号码，备注改成海明威，别再用林可这个名字了。”

“好的林可老师！”

“”挂上电话，杜采歌总感觉这女孩不太聪明的亚子。

他在电脑上敲打一阵，然后用新买的打印机打印出几张纸，将这些纸小心地折叠好，便驱车前往华宇娱乐。

到了四号录音室外面，他看到姜佑曦已经到了，这孩子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过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