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约翰留着长长的胡子
西仓镇,德川以西5公里。
“师长,第18炮兵营被袭击!”
“让炮兵营丢弃火炮,向西南撤退!”
“师长,第8团还在步话机里呼救!”
“把步话机关掉!!”
申尚澈气急败坏地吼道。
11月26日白天,中雪。乌云很厚,压得很低,联合国军的飞机根本无法找到地面目标,因为飞行员不敢穿云飞行——这一带不少高耸的山峰,在这种天气低空飞行出击太危险了。
看到美军飞机不敢来,武陵桥又被炸掉,梁大牙就下令提前对德川、沙坪发起总攻。
申尚澈昨天晚上的指挥太浪,所有的部队全往前压去救援第8团,在德川只有一个营加一些警卫部队,见两个方向都遭到志愿军猛烈进攻,立即带着师部的三四百人朝西跑——南边武陵桥被炸,回不去了,只能向西撤退。
“第7师只要还有部队在战斗,就说明我们还在掩护联合国军的侧翼。弟兄们原地的拼死抵抗,也能为我们第7师的首脑撤退换取宝贵的时间,”申尚澈咬牙说道,“现在不要管损失多少人……只要有它在,第7师就能就地征兵,重新恢复员额,浴血重生!”
申尚澈展开手里的旗帜,将它插在吉普车的座位之间。
这是南7师的军旗。
四分之三的旗面是大红色,但左上角是蓝底的青天白日。
南7师是一支历史悠久的部队。它的成立时间不是南朝鲜政权成立的1946年,而是——1936年。
日本正式吞并朝鲜后,不少坚决抗日的朝鲜志士流落到中国,受到中国北洋和南京政府的半公开资助。国府为他们提供安身之所和部分资金支持,允许他们的组织在中国活动,甚至允许朝鲜的复国主义组织购买少量枪械用于军事训练,还有部分朝鲜青年进入国府的正规军校学习。这些复国主义者在中国生活了很长时间,一年又一年,他们在中国养育的后代也长大成年,但驱逐日寇恢复朝鲜的志向一直未改变。
1936年,南7师——独立朝鲜复国第7师在南京成立。那是在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礼堂,几十名来自朝鲜或祖籍朝鲜的青年共聚一室商量大事。他们当中有一部分人刚从军校毕业,其余的人也受过基本的军事训练。张治中首先上台讲话,祝贺朝鲜青年完成了陆军军官养成训练,中朝友谊牢不可破、抗日精神永远留存。接着朝鲜复国组织的头儿给青年们讲述民族复兴的伟大与曲折,说着说着就不由得热泪盈眶,泣不成声。演讲结束后,张治中亲手将独立朝鲜复国第5师、第6师、第7师的军旗授予这些朝鲜青年。从今天开始,这些部队就成立了,虽然每个师还不到20个人。
这些军旗……其实就是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再印个第5/6/7师的朝鲜语logo。在中国生活了半辈子、甚至有的就是出生在中国的朝鲜青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1945年日本投降,在中国的复国主义组织们立刻动身返回朝鲜半岛。他们是从国府过去的,当然是投奔南边的美军控制区了。来到日本统治时期组建的朝鲜伪军军营,把军旗一插,亮出委任状,开除伪军中所有的营以上部队长官,这个伪军师就消失了,复国第7师变成了韩国第7师,全师从十几个人变成近万人。
申尚澈在脑海中梳理二十年的往事,既感到哀伤,又觉得悲愤不平。直到空中一声一声尖利的呼啸打断了他的回忆。
“迫!击!炮!”
……
在申尚澈下令从德川撤出时,土耳其第一旅旅长塔赫辛·亚齐准将兴奋得脑门冒汗。
在凯末尔成立土耳其共和国后,土耳其上流军政人士都有一颗虔诚的融入西方世界的心,此次如此积极地响应美国号召,参加联合国军,就是明证。塔赫辛·亚齐也是热衷于融入西方世界的的土耳其军官团之一员。10月中旬土耳其旅在朝鲜半岛上岸,先是在二线划水,到11月中旬终于被沃克召唤到了一线。
11月25日晚,土耳其旅所在的侧翼前线似乎爆发了激烈的战斗。到26日上午,前置的那个营都已经能听见德川方向的炮声了。塔赫辛·亚齐立即命令241步兵团的第一营也顶到前置的阵地,和第三营一起,严密监视东面,如果中国人来进攻,那就让你们尝尝突厥弯刀的厉害!
“呱呱呱……思密达!”步话机的频道里突然传来一阵语音。
“这说的是什么?翻译,翻译呢?”一营长艾玛迪丁·库纳内尔问沃克配给他的英语翻译。
“我听不懂。这既不是英语,也不是土耳其语。”翻译说。
“不是英语?!那会不会是中国话?”
“听起来似乎是。”
“附近出现了中国人,而且在用我们的语音频道相互联系。危险!”库纳内尔两眼圆瞪,抓过步话机通知前方的观察哨,“敌袭即将来临,提高警戒,发现敌人立即准备反击!”
库纳内尔这话刚说出口,观察哨就回报前方发现数百名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
步兵营的迫击炮咣咣地开火了。观察哨发现武装分子时,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但来自阿亚什的突厥勇士是不会被敌人吓倒的,作为一营营长兼241团副团长,库纳内尔立即自任临时指挥,协调一营和三营,迫击炮和重机枪在正面压制敌方大部队,一营和三营的步兵则分别从左右两翼包抄。
土耳其旅的迫击炮射击相当准确,几轮炮弹过去,这些中国武装分子就被炸得人仰马翻,连打头的吉普车都一头扎到了路边,前轮卡在石头缝隙动弹不得。土耳其士兵边冲边开火,步枪和轻机枪不断喷吐火舌,中国武装分子先是受到炮击阵形打乱,又被占绝对人数优势的土耳其步兵冲击,战局很快呈现一边倒。
“这些中国人在喊什么?”
“听不懂!是不是想与我们谈判决定投降条件?”
双方接近到只有二三十米时,土耳其旅的一名老军士听见对面的中国武装分子似乎在朝他们喊话。
“长官允许我们和他们谈判吗?”
“不允许,打吧!”连长说完,举起手中的勃朗宁,朝天上开了一枪,“全体上刺刀,冲锋!”
……
第一轮的迫击炮就把申尚澈的部队炸得晕头转向。他现在虽然带着三四百人,但只有一个比较完整的连算是战斗部队,其他都是找不到长官的散兵、参谋、勤杂人员。
炮击之后,申尚澈看到密密麻麻的步兵朝南7师的残兵扑来。申尚澈指挥战斗部队抵抗了几分钟,人数差距太大,根本无法相抗,自己的吉普车又一头撞在路边无法发动。看到这个架势,申尚澈的心中满是绝望。
但在敌人冲近之后,他顿时又燃起了希望。这不是中国军队,是土耳其军队!自己人!
申尚澈立即向土耳其人喊话,他身边的参谋也向土耳其人喊话。回应他们的喊话的,却是一波更加猛烈的子弹。
“这些土耳其人是不是不懂朝鲜语!”申尚澈问身边的人,“你们谁会说英语?谁会说英语?”
一名机要秘书站出来,“我会一点,我来喊话!”
然而,机要秘书刚从石头后面探出身来,就被对面的布伦轻机枪打成了筛子。
申尚澈懊丧地把头埋在地里。源自于白山黑水之地,诞生于虎踞龙盘之城,壮大于波涛浩荡的汉江……韩国国军第7师,就要完啦!
第八十八章,东线的隐忧
“11月26中午12时,我军提前对熙川之敌发动总攻。经四十分钟战斗,歼灭敌人500余,敌之残部约400人突围西逃。15时,熙川以北的南7师余部5000多人分三路向西仓、安山洞、长安里突围,我军立即实施截击,敌军逃窜通道被封堵。随后334、338团向敌发起冲击,最终将敌压缩于南坪站附近,至晚19时,南7师基本被歼灭。”
26日晚19时30分,38军给志司发电,报告了这一天的战局。
南7师虽然主要战斗力量都被吃掉,但梁大牙发现他们的师长不见了,师指挥机关也不见了,想必是在对熙川发起总攻的时候,驻扎在这里的南7师师部见势不妙,丢下三个团先溜为敬。所以,虽然南7师大概只逃出去一千多人,但师长和师部跑了,因此38军向上级报告只能说是“基本歼灭”而不是“完全歼灭”。
志司收到电报,又迅疾转发给北京和50中心-志愿军情报参谋中心。
“这个西逃的南7师师部,从下午三点以后,他们的电台就再没有开机过。”
情报参谋中心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截获和破解联合国军的战术通信电台,有时候敌情和我情是几乎同时摆在情报参谋中心桌上的。邓发梳理一遍南7师的通信电报,发现他们师部在撤出熙川之后,就不见了。
“嗯……这个……”唐华估摸着这个锅应该是土耳其旅背的,但又不便明说。反正明天早上,联合国军就会大打嘴仗,第8集团军、土耳其旅、韩国国防部在电报里撕逼撕得唾沫横飞,那时候电报一破译,邓参谋长、彭总就全会知道了。
这应该可以承包志司和情报参谋中心明天的笑点。
“只是一个残缺的师部而已,可能逃窜途中没有发报条件,也可能是其他的意外原因。总之南7师已经基本被歼灭,不管他们师长有没有逃出去,南7师这个番号应该可以从联合国军的作战序列中拿掉了。”唐华最后说。
25日晚到26日晚,率先发动进攻的三个军都达成了作战任务。
38军全歼南7师,从发起战斗到全部解决敌人只用了27个小时,第一次战役的憋屈情绪全释放走了。
42军比38军还猛,从25日下午到26日佛晓就将南8师在宁远的部队全歼——当然这是因为宁远只有南8师的两个团的缘故,另一个团在南边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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