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国当小编 第274章

“上校先生，您的推测是正确的。要从空中准确命中一个防空洞，或者一幢掩藏在其他房屋当中的房屋，红外或雷达制导都是不可行的，但电视遥控制导炸弹可以做到。”

GB-4的设计师奥德福德没理会空军部长助理，而是与更早到场的一个美国空军上校说话。

二战期间，美国陆军航空队莱特野战装备实验室开始研制MX-108项目，也就是GB-4制导滑翔炸弹，1944年7月宣布研制完成。但靶场试验成绩不太好，一边靶场试验一边改进，一直改到日本投降，二战结束，整个GB-4项目中止。

GB-4头部装一个电视摄像头，弹体装一套电视信号回传系统，轰炸机接收到电视信号，把画面显示在电视机上，飞行员就可以从屏幕的十字分划线估测出GB-4与目标的偏移量，按动手柄发送相应的修正指令，传送给GB-4，这样炸弹就能在滑翔20多公里、离轰炸机很远的时候仍能进行制导。

“中国人的滑翔制导炸弹的信息，所有我们收集到的都写在报告里了，”上校说，“第一，滑翔距离，中国轰炸机在6000米高度投放炸弹，炸弹至少滑翔了45公里，所以我提议把瓦格特先生叫了过来让他用滑翔翼形来改进炸弹。第二，命中精度，中国的滑翔炸弹直接命中了4X4米的防空洞洞口，在另一处地方，直接命中了韩国一个师的指挥部，一幢2层小楼。第三，两次空袭都发生在夜间。现在，我需要实验室复制出这种武器来。”

奥德福德：“上校先生，如果要求制导炸弹滑翔距离达到至少45公里，并不仅仅是把炸弹做得跟滑翔机一样就行。实际上更致命的问题是无线电传递电视信号通信距离无法太远。GB-4设定的最大滑翔距离是27公里，但超过20公里的时候，轰炸机上的屏幕图像就非常模糊了。如果遇到恶劣天气，那么信号衰减幅度更大。”

上校：“我只需要你拿出你的解决方案。”

奥德福德：“加大弹上无线电系统的发送功率，轰炸机上的电视信号接收装置使用更好的滤波和信号增强电路，大概就是这样。这需要时间和经费。”

上校：“第二条要求是命中精度必须达标。”

奥德福德：“我想您一定看过GB-4的资料，它在滑翔距离16公里时，平均命中偏差是61米。”

上校：“我当然看过，这不够。”

“听说贝尔实验室改进了它们的制导炸弹，平均命中偏差从84米提高到了30米。如果能把贝尔实验室的成果与我们共享，那么GB-4也能达到30米的精度，或许更好一点，20米。但恐怕很难再提高了。说实话上校先生，在我所能理解的技术手段里，电视制导滑翔炸弹不可能准确命中4X4米的防空洞。”

……

“我们空军用制导炸弹同时轰炸南朝鲜第9师和美骑一师第5团的指挥部，那是因为两个指挥部相互距离10公里以上，基本上是两个独立的区域，只是空军恰巧同时投下了炸弹而已。”唐华说，“第一代激光制导炸弹系统，所有的手持激光照射器发出的激光波长都是一样的808纳米，投下去的制导炸弹只要捕捉到了任意一个信号源，就会都向它照射的地方飞去。”

“现在我要在手持激光照射器发射的激光里加载信息。是一串数字，是不断循环的识别码。识别码由照射手自行输入或更改。同样，激光制导炸弹的导引头也要具有接收和判别识别码的功能。当然投放激光制导炸弹的轰炸机也要做相应的改装，要有一根数据线连接着弹架上的未投弹，依据战场形势，向炸弹输入不同的识别码，以与地面的激光照射器一一对应。这样，我们只要特战小队的激光照射器数量足够，在识别码的区分下，轰炸机分队就可以一次投下十几枚滑翔炸弹，同时攻击半径两公里内地面上的十几个目标。”

周光召听懂了唐华的意思，点点头，“激光照射器加载识别码的工作交给我。我和赵老师现在还在等长春光机所的玻璃纤维呢……这个工作正好填补了我的时间空白。”

常钱坤：“这样子的话，空军轰炸机不但能够精确轰炸，而且选择目标的时候就更聪明了。当然最关键的是，一次可以打击多个目标，对地面的支援就更有力了。”

唐华：“但也对空军和陆军的协同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啊。苏联训练大纲里头，空地联合作战的条令，是不是感觉不够用了？”

常钱坤：“……是。现在这种作战模式，比条令里规定的要求还要高。”

唐华：“最后一个要求。志愿军为激光制导炸弹指示目标的都是特种兵，武装到牙齿的，身上枪支弹药各种装备都挂满了。所以，梁桂明同学……新的带有信息加载功能的激光照射器，体积和重量不能超过现在这个第一代的激光照射器。不能让特种兵战士再增添装备重量了。”

……

美国空军莱特野战装备实验室。

“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够了！”空军部长助理大声插话，“奥德福德主任，你不相信制导炸弹能准确命中一个4X4米的防空洞？那我来告诉你真相，比那份报告的文字更真实的真相。不要说这是编故事，军方找到了目击者，而且还不止一个。”

“10月13日晚上，中国人投掷了两枚制导滑翔炸弹，攻击美国陆军骑兵第一师的一个防空洞，就是洞口4X4米的这个防空洞。”部长助理把领带扯开，似乎让自己说话的时候气更顺，“中国人的两枚滑翔炸弹，第一枚先到，bang！准确命中防空洞口，将洞口的铁门炸得七零八落。第二枚紧接而来，从第一枚炸弹炸开的门洞直接飞进了隧道里，bang！我重复一遍，中国人的第二枚炸弹，是从第一枚炸弹炸开的洞钻进去的！现在，你们还要说不可能吗？”

GB-4项目组成员、理查德·瓦格特、甚至空军上校，都被部长助理的一番话震住，实验室陷入冷场。

“……陆军骑兵第一师师长亚瑟·特鲁多将军就在洞里。此外，那个防空洞里还有一名上校、3名中校和9名少校。他们的尸体被中国军队交还回来，棺材大概在运回国的路上。无论活人还是死人，都能提供证据告诉你这不是故事。”部长助理最后说。

美国国内的报纸对亚瑟·特鲁多一事，大多数只报道“亚瑟·特鲁多少将阵亡”。要找很多报纸和杂志，才能在报纸非头版的一些文章里看到“亚瑟·特鲁多阵亡，死亡原因为遭到不明空袭”。在场的科学家和研究人员都只能了解到这些信息，空军上校以前也从没关注过一名陆军少将的死亡原因。

在部长助理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实验室继续冷场。

“上校先生，这需要对GB-4已确定下来的架构做从头到脚的技术更新。”

奥德福德终于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首先，弹上和轰炸机上的无线电信号收/发系统，要全面更新，这是一定的。其次，弹上和机上控制电路、控制舵面重新设计，结合贝尔实验室的技术，以让滑翔炸弹的纠偏控制更精确。第三，电视摄像机要更新，画质要大幅度提高。第四，弹上光学镜头也要更新，也是为了提高画质。预计能在12到18个月内完成这些工作。”

上校：“我说的第三点，你们没有注意到吗？”

“对不起，我忘了。第三点是什么？”

“两次空袭都发生在夜间。”

奥德福德：……

咬着牙使劲揪自己的头发。

上校：“在座的诸位年薪最低的也有3300美元，比我们的将军薪水还高。几年前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将军说过一句话：‘这场战争，穿军装的人的荣誉有三分之二被燕尾服们抢走了’。既然战争的胜负有三分之二要取决于你们，那么请诸位燕尾服对得起将军的评价，对得起自己的薪水。我是说，你们必须赢得这场战争。”

“光学镜头，要红外和可见光双成像镜头，或者可见光、红外双镜头组。好吧，我倾向于双镜头组。”奥德福德咬牙说道，“两个镜头都要从广角到高倍率可变，红外模组由锑化铟底版，光电转换之后再发送无线电信号。当然，滑翔炸弹上需要一个额外的红外照射器。这就是我的解决方案。如果你们想立即开始，那就和我们签合同吧。”

第四章，常春藤迈克

1952年11月1日。

埃尼威托克环礁，伊鲁吉拉伯岛。

“常春藤行动”进入最后的准备阶段，伊鲁吉拉伯岛上所有人员登船和登机离开。坐船撤离的人员是头一天晚上登船的，船开动之后沿着同一个方向开了整整一晚，凌晨五点天亮的时候也没停下来。

在伊鲁吉拉伯岛上地基最坚实的区域，钢梁加铝板制成的工棚状建安放着一个大暖瓶。这个名叫“常春藤迈克”的暖瓶高6米，直径为1.8米，重65吨。很显然，没有任何飞机能拉得动它。65吨的重量还不算暖瓶的附件，它外部有供电线连接，还有复杂的制冷管道供工质出入，以维持暖瓶内部的低温，让氘能一直处于液态。然后，大暖瓶和制冷装置被暂存在钢骨铝合金工棚中，这个长27米、宽14米的屋子顶盖可以打开，在核试验的最后一刻，常春藤麦克才从顶盖升上去，升到塔台的顶端引爆

埃尼威托克环礁的凌晨，美国本土已是上午临近中午。

“这才是毁灭一切的决定性力量。”白宫的办公室，国防部长罗伯特·洛维特聆听不断进出的空军参谋汇报埃尼威托克环礁的试验准备情况，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掌握着太阳的力量，地球上所有武器、包括原子弹，都不能和氢弹相比。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劳的。”

空军部长托马斯·芬莱特表示赞同。

杜鲁门虽然有点心不在焉，但对办公桌上的“常春藤迈克”模型还是挺有兴趣，左看右看。

“乔治的威力相当于30万吨TNT，迈克的威力能到1000万吨？”杜鲁门问，“可我看乔治六十多吨，迈克也是六十多吨。”

“去年进行试验的乔治是一个试验产物，今年的这枚迈克技术更成熟。”托马斯·芬莱特说，“如果迈克试验成功，那么就意味着我们完全掌握了热核武器的奥秘，并且懂得精确设计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说到乔治，又说到试验，杜鲁门突然想起去年的一件非常丧的事情。

“中国人最近的报纸和广播，你们收集和分析了吗？毛有没有发表广播稿？”杜鲁门问，“史密斯将军，你们是有人在跟踪分析吗？”

……

伊鲁吉拉伯岛。11月1日晨7时。

常春藤麦克的爆闪发生时，即便带着特制的护目镜，飞行员仍出现了短暂的失明。爆闪在整个南太平洋上空都能看见。不过，美国海军已清空了周围400公里的海域和1000公里的空域，只有美军的观察机和采样机在飞行。

爆闪过后，巨大的火球从伊鲁吉拉伯岛地面生成。尽管常春藤麦克被架在了60米高的塔台，但与它的当量相比，这点高度实在少得可怜。天空重新暗下来时，火球直径已经超过3公里，几秒之后，达到了5.2公里。这时候火球还没有升到足够的高度，所以，这个5.2公里的火球直接在舔舐地面和海面。

火球一遍扩大一边上升，90秒之后，有了点蘑菇云的模样，这时候火球的中心已升腾到17公里高，直径扩散到15公里。再过60秒，火球升到41公里高，直径扩大到33公里。

蘑菇云仍然没有停止上升，最终它的高度超过了50公里，没有一架飞机能飞到这个高度。这朵大蘑菇的顶部不再是圆形了，而像一把伞，最大直径160公里，蘑菇柄直径也有20公里。

伊鲁吉拉伯岛的中央在爆炸中沉没了，形成了一个直径1.9公里、最大水深50米的凹坑。这个岛上的珊瑚残片被蘑菇云卷起，落在60公里外的海面和实验船上，毫无疑问，这些珊瑚残片都带强烈的放射性。

炸弹爆炸一小时后，美国空军飞行员从埃尼韦塔克岛起飞飞入原子云并取样。虽然蘑菇云已经基本消散，飞机飞得还是异常艰难，空中到处是闪电和紊流，盖革计数器嘟嘟嘟响个不停。

在这次核试验中，美国空军遭受了真正的伤亡——一架F-84的航空仪表被电磁风暴破坏，飞行员在返航迫降途中坠机，连人带飞机一起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