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约翰留着长长的胡子
唐华挂上电话，继续把玩手里的鼠标。
仪征计算机外设厂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把唐华拿出的鼠标概略方案实现出来了。第一个鼠标是个大大的方盒子，拖着一根线，唐华觉得不满意，这几天修了修外形，至少让它外观稍微圆乎一点，握在手里感觉舒服多了。
“鼠标目前在使用时需要在计算机内存中驻留一个程序，大约占用1K多的空间，”唐华说，“所以，一般的4K、8K计算机使用鼠标有些吃力。”
李复礼：“反正这台32K内存的高级CAD用机肯定没问题吧。”
CAD专用的中型机，现在使用的是“巨大”的32K内存。
好吧，32K内存的计算机加载鼠标，确实没问题。
“有件事情，我和程局长交换过几次看法，之前也征求过一次你们的意见，趁现在这个机会，就开个小会最后讨论决定吧，”唐华说，“现在船舶研究院规模在扩大，有民船设计，有军船设计；有水面舰，有小艇、有潜艇。尤其是潜艇设计这一块，潜艇本身非常复杂，还涉及到常规和核动力，未来的设计团队人数会比较多。”
“目前潜艇建造厂在武汉，未来的第二潜艇生产基地是大连。因此就面临一个问题，要不要把船舶研究院的潜艇设计团队转移到武汉，成立武汉船舶研究所？”
船舶设计院的主要成员一个接一个的发言。
“如果设计单位放在武汉，我们确实可以经常下船厂，时时接触正在建造的潜艇，对设计图纸的落实有利。”黄旭华说。
潘镜芙：“船舶研究院大家在一个楼里办公，有些想法，互相交流就特别方便，这叫做头脑风暴吧？不管是做潜艇还是做军舰，有些设计理念还是相通的。”
李复礼：“而且，其实核动力这方面，也不是潜艇独有的元素，水面舰也不排除上核动力的可能性。潜艇的研究设计单位继续留在上海的话，那就意味着核潜艇设计出来后，大家都获得了一些关于核动力船舶的研究设计技巧。”
唐华记得彭士禄去年确定搞潜艇的核动力工程了，但今天的会议没看到他。“彭士禄呢？”
程旺：“小彭在包头，在我国自行设计的反应堆那儿实习和考察呢。”
唐华：“老程，你的意见呢？”
程旺：“之前跟你交流过，后来我想了想，如果船舶研究院继续保持上海总院的编制不变，好处还是大于坏处的。坏处的话……也就是研究设计人员的出差费用每年多个几千块吧。”
……
59年4月的这次讨论会，上海的船舶研究院升级为研究总院，但在武汉和大连各设立一个研究流动站，与船厂的工程研究室大部分重合，不重合的部分，就是在项目执行时会有设计团队从上海往大连或武汉派驻轮值。
其实按电子信息工业局那样，北京和上海两个综合性的研究所，也是一条路子，而且这条路子以后会走得很宽，两个研究所可以进行大项目方案的竞争对比。
不过现在……船舶研究和设计的人手不足，没法一分为二。
……
电话。
打到唐华在上海计算机所办公室的电话。
接通，是钱学森。
“唐部长，苏联的返回式卫星今天该释放返回舱再入大气层了，我们已经在会议厅重新集结了。”
“咦？差点都把这事儿忘了
。确实是今天返回。”唐华说。
第六枚月球号运载火箭改成近地轨道卫星运载工具，三天前也就是4月8日发射成功了。返回式卫星上面没有侦察器材，只有实验仪器，返回舱则养了两只小白鼠。因此不用在轨道上绕太久，绕三天，找个机会就发控制指令，让返回舱弹出来，点燃反推火箭回到大气层。
如果返回舱成功落地，那就是人类第一次成功地让航天器软着陆回到地面，以及人类第一次将温血动物送上太空并送回来。
钱学森：“就是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那两只小白鼠，六个小时前已经全死了。”
唐华：……
第216章，大穿插
这颗用来做返回式技术验证的卫星叫天穹-1，苏联不但要在在天穹-1上验证把一个物体从太空返回地球的技术，而且想一步到位，测试天穹-1能不能把动物从近地轨道安全降落到地面。
很遗憾，失败了。
这一步跨得有点大。之前唐华建议这颗卫星的返回舱先不要装小白鼠，装几包西红柿、白菜、莴笋种子上去，让宇宙射线照一照，再返回地球，说不定会有惊喜呢。但苏联已在规划自己的载人航天计划，所以不喜欢种菜，只对送生物上太空感兴趣。
天穹-1到目前为止，卫星、返回舱内的空间温度都是正常的，小白鼠肯定不是热死的，至于为什么去世，得等天穹-1的返回舱降落到地面才能搞清楚。
按唐华这边的标准，返回舱的温度完全在允许的范围内，不要说四五十度了，短时间处于八九十度都不要紧，只要胶卷不被烤到失效就没事。
4月14日，天穹-1号的返回舱弹出，启动反推火箭，将返回舱往回推。在绕地球三分之一圈后，返回舱的高度低于100公里，进入大气层。接近第一宇宙速度的返回舱与大气剧烈摩擦，外表面温度超过600度，但在蒸发散热涂层和隔热材料的保护下，内部没出问题。
4月14日的傍晚，苏联从叶卡捷琳堡、秋明到拜科努尔的一长条地带，居民都看见了高空中迅速移动的发着红光的小物体。返回舱高度低于1万米时，速度已降低到3马赫，这时候返回舱弹出降落伞，缓缓降落在科斯科尔附近的戈壁草原中，与预定着陆点的偏差是77公里。
返回舱着陆成功后向外发送无线电信号，附近的苏军迅速开着越野车和直升机向返回舱的位置扑去，一个小时后直升机找到了返回舱，迅速空运回拜科努尔的实验室，打开舱口研究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格列布什卡同志，卫星还在太空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监听舱内小白鼠发出的声音？”实验室负责返回舱检测生物环境的分析员问卫星监控组成员。
“我们对舱内做了录音，而且听到了小白鼠的叫声，”格列布什卡说，“进入太空后的前36个小时，两只小白鼠还在发出吱吱的声音。”
分析员：“现在我知道那两只小白鼠在说什么了。”
格列布什卡：“他们在说话？”
分析员：“它们在说：空气有毒！空气有毒！”
……
检测的结果就是这样。小白鼠的供水和喂食器都正常，过氧化钠生氧板正常，卫星散热正常，但是返回舱安装的反推火箭有微量推进剂泄露，污染了舱内的空气，把小白鼠毒死了。
看起来这好像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意外，生物试验失败了，但卫星的返回技术成功了。经过三天在外太空的绕圈，卫星能准确弹出返回舱，返回舱能自己点火和打开降落伞实现软着陆，而且最后着陆点偏差只有77公里，这一套动作下来都执行得很好。
因为这一发火箭试验是基本成功的，所以下一步计划终于确定了：1959年5月初，发射“天眼一号”照相侦察卫星。
天穹-1卫星虽然只取得了80%的成功，但已创造了一项记录：它是第一枚成功运作的返回式卫星，标志着人类首次回收太空的飞行器。在原来的历史上，第一次返回舱成功回收的卫星是发现者-13号，1960年10月由美国完成的。
天穹-1号让美国NASA的压力又大了几分。不是因为苏联在太空竞赛中夺了个小标，更是因为NASA很明白返回式卫星技术意味着什么：他们1957年就在规划侦察卫星，而照相侦察卫星的必要条件就是掌握返回式卫星技术。
苏联开始研究这方面的技术，并且成功了。难道苏联的侦察卫星也要领先美国？
……
北京。
主席、刘副主席在机场迎接总理从雅加达归来。
总理、尼赫鲁在雅加达就藏南问题进行的高层会晤，双方进行了坦率的交谈并互相交换了意见。在会谈结束后召开的记者会上，总理对中印高层此次会晤的评价是“会谈总体上是有益的，增进了双方的了解，我期待着与尼赫鲁总理进行第二次和第三次会晤。”
翻译过来就是“双方各说各的，分歧很大，完全没有办法统一意见，不但协议没签成，现场吵得还很厉害。”
不过，虽然吵得很厉害，但双方没有当场撕破脸，而且同意在合适的时候双方坐下来再谈一次，这大概算是雅加达会晤期间，中印双方唯一的共识。
尼赫鲁返回印度时，印度议会关于藏南的辩论还在继续，民族主义狗血派要求把中国人赶回喜马拉雅山，务实派认为现在印度财政花不起收复“被占领土”的军费。
为了安抚双方情绪，尼赫鲁只好在国会里宣布，他可以让国防部长再往印度东部调派五千人的兵力，并且在印度东部修建三个军用机场。
议会迅速投票表决，增兵五千的计划确认。修建三个军用机场的议案被砍成修两个。
……这时候印度财政真是不宽裕，一谈到钱的问题，大家就理智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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