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章水墨
后金不会允许他们逃,他们自己也不敢逃!
毕竟,漠北已定,他们的去路已断,而且,此次战争,纵使镇北侯大军迟早会撤回大明,但随着镇北侯征战的林丹汗,还有那见势附庸的蒙古部落,他们可不会离开草原!
他们要是逃了,林丹汗还有那些部落,甚至是镇北侯,估计都会欣喜无比的接收漠南,然后瓜分整个漠南的地盘。
而他们,不仅仅彻底失去后金这个依靠,更是会丢了他们世代相传的草原,从此如丧家之犬,难得安身之地。
弱肉强食,兼并吞食,可是这片草原的主旋律。
故而,纵使战略态势再艰难,漠南蒙古各部,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只不过,尽管李修大军主力尚未抵达漠南,但那求援的急报,却是如同不要钱一般,一封接一封的发往沈阳,催促着代善,催促着后金赶紧派军支援。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可,对现如今的后金而言,整体的战略态势,已经不是唇亡齿寒可以形容的。
辽镇,东江,朝鲜,三个方向,皆是有着不可小觑的威胁。
纵使辽镇已不足为虑,纵使辽东那些将军们信誓旦旦不会出问题,但,为将者,未胜先谋败,又岂能将希望彻底压在这虚无缥缈的承诺上,更何况,还有那大明京城派来的京营数万大军!
以往的大明京营,自然不足为虑,可现如今,那镇北侯一手练成的大军,整个后金,没有谁敢轻视丝毫。
故而,在这种战略态势之下,整个后金,亦是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准确的说,已经是进入了战争状态!
早在战争一开始之前,朝廷传至辽东东江的旨意,便是进攻后金,牵制后金兵力。
在这样的旨意下,不管内心如何想,如何谋划,表面功夫,自然还是要摆出来。
如今,平静了不过半年多的辽东,战火再起,辽镇,东江,以及被后金揍过几次,如今也趁势跑来报仇的朝鲜,三方大军,三个方向进军,或攻或守,打得那是一个轰轰烈烈。
当然,辽东打得再“激烈,”对后金而言,真正致命的威胁,只有一处,那就是漠南草原!
一旦让李修平定漠南,将草原握在手中,那,以后的战略态势就不是和现如今后金与辽镇对峙,战略主动权皆在后金手中了。
那就是大明想打就打,后金得疲于应付了!
故而,后金上下,亦是早已形成共识,那就是漠南蒙古,必须支援!
唯一有争议的,那就是这支支援大军,由谁统领!
这个问题,在后金独特的议政体制中,显然是极为重要,毕竟,兵力,则意味着权势!而且是不弱大汗的权势!
不过,当漠北被李修扫平的消息传来后,后金内部的争议,亦是立马消失,生死存亡之际,代善亦是少有乾纲独断了一次。
以莽古尔泰为帅,多尔衮为副帅,统领两白旗入漠南,支援漠南蒙古十六部。
而代善自己,则是坐镇沈阳,指挥后金主力,将目光看向了那从京城奔赴辽东的京营数万大军。
这个,辽东局势之中,唯一不受控制的变数。
按照他的规划,莽古尔泰与多尔衮这两白旗,无需打出多大的战功,只需要暂且与漠南蒙古一起,挡住那镇北侯的兵锋即可。
待他这边与辽镇一起,合谋葬送了这支大明的京营大军后,辽东这边,便只需要留下一支偏师应付毛文龙朝鲜及辽镇。
而他,则立马尽起后金主力,御驾亲征,直奔漠南,与蒙古诸部合兵一处,绝对的兵力优势,直接解决那镇北侯。
如此,绝对是出其不意,亦是绝对打破了那镇北侯的战略规划!
如此,此战后金,亦是必胜无疑!
一战定蒙古,一战震大明!一战以报先汗兄弟之仇!一战以解决后金最大之敌,那声威赫赫的镇北侯!
从此,彻底将战略主动权,牢牢的掌握在后金手中!
而他代善,亦是可携大胜之威,彻底掌控后金,甚至,再次窥视神州!
“大明,不会再有下一个镇北侯了!”
在后金八王议政之上,代善的这么一句感慨,亦是让后金众旗主王爷,大感开怀,畅快不已……
……
第两百一十七章 大明,不会再有下一个镇北侯了!
第两百一十八章 初战
“大明,不会再有下一个镇北侯了!”
同样的一句话,在宁远城,在由袁崇焕组织的辽镇军议之上,亦是被袁崇焕所道出。
只不过,和堂中众将那畅快的笑容不同,袁崇焕眼中,却是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苦涩。
谋划若成,大明,不会有下一个镇北侯……
大明,也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平定后金了……
而这一切,竟是他袁崇焕所主导的……
一夜……
辽东众将满心欢喜,畅想以后的美好生活。
同样是一夜。
这督师府中,这位曾经立志平定后金的士大夫,亦是一夜无眠……
而也是这一夜,在那无垠草原之上,如星火燎原,绵延蔓延数十里的火光点点,夜空之下,马蹄奔腾,一道道如地狱中走出的血色身影,纵马飞奔。
而就在其前方不过数百里之处,便是以科尔沁部为首的漠南蒙古联军与蓟镇大军的交战之地,再至辽东延伸,则是莽古尔泰以及多尔衮率领的后金两白旗铁骑,以及,辽东已然云集的各路大军!
双方参战之总兵力,已然达到了数十万之多,战争的阴云早已铺天盖地的笼罩而来,战争的一丝一毫局势变化,亦是吸引了天下人的目光。
只不过,这一次对后金的战争,辽东,却已不再是以往的重心所在。
这一片广袤的漠南草原,才是决定大明与后金国运兴衰之地!
黎明之时,皎洁残月尚未彻底落下,那一轮大日,便已在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深秋的寒意已显,呼啸的北风刮过这浩荡绵延的大军,一面面日月大明旗,亦是随之舞动,战袍染血,兵甲碰撞,金戈铁马的沙场气息,亦是充斥了这绵延的铁骑大军。
在文人墨客眼中,战争,是浪漫的。
漫漫青史,无数首歌咏边疆战事之诗词,将文人墨客那美好的幻想,书写得是淋漓尽致。
而真实的战争,自然是残酷的。
纵使马革裹尸,裹的,也是有地位权势的存在,普通的兵将战死,若是胜利的话,还好说,至少能有个坑埋了。
输了的话,那就是曝尸荒野,亦或者万人同坑,尸躯不全!
这个时代,没人会在意这些底层人之性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修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为其功业而命陨化为枯骨的,又何止万数!
而眼下这场战争,在他的军令之下,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将命陨他乡!
浩荡平原之上,这个时代,最强大的两支骑兵军团,数十万铁骑,此刻,亦是云集在了这片无名的戈壁滩上。
尽管真正的战争,尚且还未爆发,但战前的压抑,亦是笼罩了双方所有将士的心头。
风,似乎都停滞了。
初冬的雪花洒落,亦是缓缓的给这片戈壁滩铺上了一层银装。
刺骨的寒意,骤然降临。
血液,在此刻,却是随着战鼓沸腾!
“杀!”
“杀贼!”
双方压抑的兵锋,亦是在这洒落的雪花之中,彻底爆发!
一支支铁骑,如一柄柄势不可挡的锋锐长矛,从双方大营中飞射而出!
碰撞!
一场接一场的碰撞!
雪花,染成血花,在这银白的天地间绽放!
雪色,亦是很快就被染成血色,在这皎洁之间,刺眼且狰狞。
仅仅是双方试探性的进攻,其战争规模及烈度,便远远超出了这几十年来爆发的绝大部分战争。
中军大纛之下,李修端坐马背,漠然的注视着眼前的血腥厮杀,准确的说,眼前的这场试探性交锋,是由他主导的漠北蒙古与后金主导的漠南蒙古两者之间的交锋。
此刻,战场之上,亦是看不出丝毫的同族之情存在,事实上也是如此,草原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就注定诞生不了什么民族大义。
而眼下,漠南蒙古,要保卫这片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而漠北蒙古,则在李修的主导下,磨刀霍霍,甚至已经商议好了如何瓜分这片广袤的漠南草原。
更别说,还有一个雄心勃勃的林丹汗存在。
根本都用不着李修去动员,去挑拨什么,双方部落,便已是视对方如生死仇人,不除之不罢休!
“传令,让林丹汗全军压上!”
约莫片刻钟后,战事从汹涌,转为焦灼后,李修亦是下达了这道让人诧异的军令。
但身在战场,纵使再匪夷所思的命令,下达了,那就是毋庸置疑的,任何人,皆只得老老实实去执行。
纵使是林丹汗,虽有不解,但也只得按照命令,调派着察哈尔部的铁骑,开赴战场。
如此,本只是试探的一场战争,战争规模亦是立马随之变化,漠南蒙古联军,亦是立马随之增兵。
本就焦灼的战事,亦是再一次的白热化起来。
此时此刻,李修的注意力,却也已经不在眼前这片战场之上,而是思虑起辽东的战局起来。
他对辽镇,从始至终,便保持着极深的戒备之心,那支由严顺统领的京营大军,便是出自这不信任之下的调动。
如今此战,严格意义上来说,双方兵力,并没有什么差距。
尽管漠南蒙古与后金联军的兵力,要超出李修掌握的这联军不少,但在李修看来,倒也无伤大雅,不会引起什么变局。
甚至,对此战的胜利,李修也从没有过怀疑,亦是无比之自信。
但纵使他不奢求一战尽全功,使得辽东在他的战略规划中,只是为辅助地位,但若真的有变,对战局的影响,也绝对不小!
“暂时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思虑之间,李修亦是得出了如此答案。
这个答案,倒也不是无端推测,而是源自李修对严顺的信心。
严顺此将,若说用兵如神,奇谋百出,那谈不上,也没那个能力,但要说稳,放眼大明,也没有几个比得上他。
如此,指望他一鸣惊人,自然是指望不上,但如眼前辽东这般局势,有他坐镇,稳住形势不变,却也没有丝毫问题。
更何况,还有自己临行前的特意交代。
只要能够稳住辽东,此战的战略目的达成,应该是不成问题……
第两百一十八章 初战
第两百一十九章 莽古尔泰的明悟
当战争的规模,庞大到一定程度之时,所谓奇谋,基本上就很难奏效了。
尤其是现如今,还是在这千里平川的草原戈壁之上。
双方任何一点兵力调动,皆是能被对方察觉的一清二楚,如此之下,战争的胜负,就只能靠双方的硬实力来较量了。
如此战争,亦注定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结束的。
当然,这等规模的战争,除了正面大规模交锋,暗地里的小规模战争,亦是自两军交战起,便从未有过停歇。
尤其是粮道的守卫与突袭。
更是双方交战的重中之重。
在漠北之时,应进展迅速,且以劫掠为主,最后,还有林丹汗主动承担起后勤的供应。
但现如今,到了漠南,大军囤积,战事注定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结束,那后勤的供应,自然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好在蓟镇本身存粮就不少,而且,还有着当初山西抄家灭族的庞大收获,当然,最主要的,还得依靠朝堂或者说天子的统筹。
事实上,若不是天子如今能够压服朝堂,有天子在后方给他把控局面,李修也绝对不敢掀起这场战争。
毕竟,想要给他拖后腿,耍阴招的人,可是不知道有多少。
对一支十余万的大军而言,后勤有失,意味着什么,显然很是清楚。
同样的处境,漠南蒙古亦是同样如此,只不过,漠南蒙古,占据了主场优势,且游牧民族本就是牛羊随行,后勤倒也不至于如李修这般需要调动重兵守护。
如此之下,从蓟镇到这片战场,数百里之长的粮道之上,几乎每时每刻,杀戮,都在不停上演,其激烈残酷程度,甚至还远远超出了正面战场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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