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章水墨
“杀!”
“大明万胜!”
“杀!”
天刚蒙蒙亮,震天的喊杀声便撕裂了一夜的沉寂。
火炮轰鸣,军阵推进,硝烟弥漫!
扶风城外,大战再次爆发!
日月大明旗高扬,血腥的杀戮,再次于这扶风城外上演。
这一次, 不同于之前的集中进攻一寨,而是彻彻底底的全面进攻!
砖石飞溅,炮弹炸裂,这个时代的火炮,虽然尚且做不到一轮齐射,便直接轰塌城墙的地步, 但对城楼上的女墙,城垛等等掩护守城贼兵的工事,还是能够做到摧毁的地步的。
数百门火炮,如火铳多段射击一般,一轮接一轮的齐射,死死的压制着城楼上以及军寨之中贼军的反击。
而城外,被俘虏的贼军将士,如同猪狗一般,被督战队将士推搡驱赶着,最后,在一排排已然成为贼军将士噩梦的燧发枪瞄准之下,绝望的朝着扶风城, 以及贼军右寨冲锋而去。
残酷的血腥, 疯狂的在这扶风城上演, 每分每秒,皆是有着不知道多少性命陨落。
一切的一切,落入李修眼中,却早已难以让他有丝毫波动。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从入锦衣卫起, 他就发誓, 他不会成为别人攻城的枯骨。
他没有辜负他发下的誓言,他做到了。
如今,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立在巅峰。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因他而亡的,又何止万数!
未来,还很漫长,还会有更多人因他而亡!
眼前的这点伤亡,实在是……微不足道!
“破贼军右寨之后,立即率立威,扬威两营,赶赴大同,听候三边总督徐枫调遣!”
手中望远镜放下,李修沉默片刻,骤然出声。
李定国有些惊疑,京军十二团营,有四营镇守山海关,陕西三边总督统率一营, 还有两营随如山侯坐镇南京,压制江南之乱。
这次平乱,事实上,出兵不过京军五个团营,不过五万多人马!
再调走两营,那就意味着,剩下的不过三个团营,纵使贼军右寨攻破,扶风城中,至少还有近十万贼军。
三万对十万,而且还是攻城之战……
“执行军令!”
没待李定国反应过来,李修不容拒绝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末将遵命!”
李定国立马应声。
没有理会李自成的反应,此刻的李修,看似注视着眼前的血腥场,实际上,思绪已然扩散至整个天下!
事实上,从崇祯遇刺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已然偏离了预定轨道。
被迫远征草原,使得辽东局势大变。
同时天子的骤然危急,又使得草原局势没能很好的收尾,留下了致命的隐患。
而后,辅国理政,为了握紧权利,同时稳定局势,又不得不加大对军备的投入,尽管一再退避,但也不得不陷入朝臣的纠纷,也导致诸多本该布局的进程停滞。
最终财政的恶性循环,又逼得不得不吹响改革的号角,从而导致了如今天下的大乱。
一切,似乎都做了准备布局,但,也就李修知道,这些准备布局,远远算不上准备充足。
唯一庆幸的便是,这些不算充分的准备布局,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是勉强的将天下局势控制在手中,没有太过超出控制之外。
但是,这种勉强控制,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任何一环,都不能出任何问题。
出了问题,就是连锁反应之下的崩盘!
种种思绪流转,李修亦是有些黯然。
若没有当初那一场刺杀,若天子,能够再撑久一点时间,局势,也绝不至于演变至如今这个地步。
文贵武贱了数百年,又岂是区区几场大捷可以逆转的。
一切祸乱的根源,在他接下辅国理政这個大权之时,就已经埋下。
所谓改革,不过是给那些深埋的祸患,一个爆发的借口。
不然的话,区区刚开始的卫所清查,远远未到改革的深水区,又岂会引起如此之大的祸患!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对他这个武人掌权的不满,以及一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推波助澜,叠加一起的爆发而已。
“改革的反噬……”
李修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这样,也好。
只要撑过去了,扫平天下,再造乾坤。
待到改革全面开始之后,真正的改革阻力反噬,也就不值一提了,亦或者是,到那时候,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了。
扶风城外的战争依旧持续,而同样是在凤翔府,那坐落于渭水支流,汧水旁的陇县,一场毫不逊色于扶风之战的大战,也早已爆发!
陕西三边总督周遇吉统率三边近六万大军,与张献忠所率的十数万所谓义军,在这汧水之畔,掀起一场大战。
面对屡次碾压自己的老对手,张献忠也完全没有了对战其他官军时的凶狠气势,和李自成一样,老老实实依托城池地利进行防守。
某种程度上而言,周遇吉所率之三边大军,甚至都要比李修亲领之京营大军,在对贼作战上,要凌厉得多。
自当初漠北之战开启,周遇吉便率军进入陕西平贼,至现如今,已经有近两年时间,几乎从未停歇,不是在剿贼,就是在剿贼的路上。
如此战争强度,完全可想而知,周遇吉以及其麾下的三边重兵剿贼经验有多丰富。
这陇县之战,开始不过数天时间,张献忠在陇县外围布置的诸多防线,便相继被周遇吉拔除。
彻彻底底兵临陇县之外,围三阙一,以弱势兵力,蛮横的将张献忠部包围在陇县城池之,隔绝了张献忠部与凤翔贼军的联系。
同样是攻城战,似乎是受到李修的影响,周遇吉和李修麾下其他将领一样,在打攻坚战之时,最喜欢做的,莫过于驱赶俘虏踏出血路。
如今的陇县之外,亦是如此。
在这陕西大地之上,什么都不缺,唯一不缺的,便是投身为贼之人。
随便一场剿贼之战,都足以轻而易举俘虏一大批人。
正所谓慈不掌兵,很多时候,慈是人之本性,但,经历的腥风血雨多了,慈,自然也就一点一点的被磨灭了。
谁都知道,贼兵之中,定是有着许多被携裹的无辜之人,但除非是一场战争彻底结束,不然的话,没有任何一个统帅,会浪费宝贵的时间精力,特意去清理一下俘虏,甄别好坏。
正如现如今,战况紧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但凡贼兵俘虏,皆是一股脑丢进了这攻城之战的血肉场之中。
若有幸能够活下来,活到这场战争的结束,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不然的话,就是乱葬坑中枯骨一具的下场,至于好与坏,正与邪,其中有多少爱恨情仇,家破人亡,没有人会在乎……
……
第两百九十三章 林丹汗之荣光!
南京。
自当初南京京营开始改制之后,这座承平安宁了多年的城池,便随之混乱起来。
尤其是自北方的清君侧之口号,传至这座城池,随即接踵而至的天下响应,更是让这座城池几近彻底失序。
只不过,也终究只是几近失序, 驻扎于南京城内的两万京营大军,就如一柄利剑,悬在城中所有居心叵测之人的头顶。
同时,亦是牢牢把控着这座城池的秩序。
尤其是在南京周边有卫所兵变,结果不到一天时间,便被彻底镇压,一干为首者游街示众,当街斩首之后,所有的喧嚣沸腾, 顿时为之一滞,随即,这座沸腾的城池,亦是骤然重归平静。
汹涌转至暗处,暗流,依旧汹涌。
清晨,尽管天才蒙蒙亮,南京街面上,便已有几分喧嚣,对底层的老百姓而言,什么卫所改革, 什么天下大乱, 只要没有彻底影响到其生活,也不过是多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该怎么生活, 还是得怎么生活。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在街面上行驶着,在马车左右前后,各有十来名持刀汉子护卫,警惕的目光环视四方,这般阵仗之下,街面上的百姓亦是避之不及。
马车之中,洪承畴着一身官袍,拿着一本书册翻阅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洪承畴才缓缓放下手中书册,环视一眼这几乎彻底密封的马车,洪承畴也不禁轻叹一声。
难以想象,堂堂户部左侍郎,三品大员,为官竟如此之艰险!
从京城,到南京,数千里之路,竟遭遇了三次袭杀!
这南京城里也不安宁,至少就他知道的, 锦衣卫就已经剿杀了数批想要刺杀他的人。
对这些刺杀, 洪承畴倒也没有太多惧怕, 越是汹涌的刺杀,就越证明,他这个户部侍郎,对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危害极大。
刚开始他还有些不明白,毕竟,纵使他掌南京户部,也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来收拢权利,稳固根基,哪里用得着那些人如此对付他。
但当上任户部侍郎,以左侍郎名义掌管南京户部之后,他这才明白,那秦国公,布局有多深,他这个户部左侍郎存在的意义是为何。
根基权利,那远在京城的秦国公,已经给他准备好,虽然这份权利,非是官面上的根基权利,但在这个时期,却远比官面上的权利,要恐怖得多。
富可敌国的钱庄,以钱庄为基点,一批丝毫不弱于江南豪商的北地豪商,皆是任他调动!
户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钱!
江南的混乱,对大明最大的影响是什么,归根结底,也是一个字,钱!
如今,户部侍郎,是权,京营的存在,是权的底气,而那钱庄豪商,则是钱!
而江南大地的沸反盈天,最大的症结是那闹得沸沸扬扬的兵乱嘛?
显然不是,兵乱在北方算是祸患,在江南,兵乱,不过是钱的一种体现而以。
同样,钱还能有其他很多体现。
囤货居奇,扰乱市价,收买官员,掌握舆论……
一切的一切,皆是钱的体现。
只不过,朝廷对这些钱,没有任何掌控力,才有了如今江南的肆意混乱局面。
故而,要平息江南之乱,军队,只是威慑,真正的平息手段,还是钱和钱的交锋。
“商人……必须要有完善周到的束缚……官商勾结,必须要严厉打击!”
思绪流转,洪承畴突然轻声低语一句。
权与钱的结合,太过恐怖了!
若非有秦国公的布局存在,他甚至不敢想,他这個户部侍郎能有什么用!
令出府衙,便是一片阳奉阴违,要么,就彻彻底底的同流合污,要么,几乎就形同傀儡!
他也终于有些明白,为何当年朝堂上的一次次风暴,不管是由先帝主导,还是那秦国公主导,每一次,都会将东林党的朝臣卷进去,甚至,都完全不顾朝堂政治平衡……
非是东林清议党争之因,而是因东林所代表的官商勾结。
虽说东林也有好官,但显然,不管是曾经的天子,还是如今的秦公,都是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思。
种种布局,无不显示着,是准备将腐蚀大明根基的最大蛀虫,彻底诛灭!
但随即,转念一想,洪承畴又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要知道,他曾经与东林,可也有不少瓜葛!
“断绝所有联系!”
只是瞬间,洪承畴便有了决断。
秦国公这艘大船,他已经踏上去了,下船,已是妄想!
这个特殊时期,首鼠两端之人,必死无疑!
……
大漠戈壁,黄沙滚滚。
在这浩瀚大漠之间,却是有一座雄城伫立。
察汉浩特城,在这蒙古草原,无疑是赫赫有名的一座城池,亦是可以说是如今蒙古的都城所在。
尽管,这个都城,在现如今分崩离析的蒙古草原,并不被大多数蒙古部落所承认。
但不可否认的是,林丹汗的蒙古大汗之名义尚在,这座都城的意义,便依旧存在。
尤其是随着近来林丹汗部在漠北的南征北讨,势力声威愈发盛隆,这座名义上的蒙古都城,已然成了漠北草原实质性的中心所在。
“建奴那群贼子,可真是下血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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