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章水墨
一步一步,便走到了如今这个程度。
尤其是自朱由检登基以来,近乎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倚仗,着实一点一滴的改变了李修的诸多想法。
君不负臣,臣亦不负君。
不乱世争雄,问鼎神器的话,那若能达成一段力挽狂澜,君臣不负的佳话,亦是不错。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后金只有一个选择
在前两个阶段战略设想,皆不可能完成后,那么,摆在李修面前的,自然只有唯一一条路了。
那就是如何利用手中两万多兵将,在这场战争中,达成最大的战果。
这便是李修思虑了数月的问题。
而这一点,到现如今,其实也基本上成了李修与朱由检两人的共同默契,或者说,一个设想。
毕竟,在前两个战略设想根本无法达成的情况下,那要做得,就是做好准备,面临可能会到来的这场战争。
李修知道,朱由检也知道,只要这一次谋划能够达成,那这一场战争,对大明而言,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福非祸!
当然,这是福非祸的前提是,勇卫营,必须大胜!
君不见一场宁远一战,一场守城战,后金损兵最多数千,却被朝野上下吹嘘到了何种地步。
什么遏十余万之强虏,振八九年之积颓!
什么七八年绝无仅有,深足为封疆吐气!
什么闻报宁远捷音,京师士庶,空巷相庆……
简直将那场宁远之战,吹嘘成了本朝第一大胜了!
那完全可以想象,若是在后金兵临京城,天下震荡,人心溃散之际,取得一场大胜!
那……
完全可以参考当年土木堡之变后,于谦力挽狂澜,救国于危难之后,那足以镇压天下的滔天威望!
而李修与朱由检,所图谋的,自然就是这份力挽狂澜,救国于危难的滔天威望!
有了这份滔天威望,对目前可以说是互为依靠的君臣两人而言,那目前所有的困境,都将不再是困境!
两人面前,将会是一条通天坦途!
这,已然成为君臣两人独有的默契。
在这逆天改命的谋划面前,陕西民乱,反倒是次要的了。
种种思绪流转,许久许久,李修才将目光从京蓟之地挪转开来,转到了舆图上的陕西位置。
事实上,无论是从战略上看,还是从战术上来讲,从京师,不远千里的调集数万大军,派遣至陕西,都是极其失败的一步棋。
毕竟,纵使如今陕西民乱沸腾,但有着三边总督的统辖镇压,还远没到局势无法控制的地步,不远千里调军而来,着实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对李修而言,亦是如此,毕竟,陕西距离京城,着实可以说是遥远,若是京城有变,若是反应不及时的话,亦可以说是鞭长莫及。
毕竟,从陕西到京城,两千余里路,可不是说着玩的,勇卫营步军为主,辎重众多,纵使一路急行军,每天赶路也不过六七十里路,至少都需要近一月时间,才能赶至京城!
而如今已是崇祯元年三月,距离今年秋收,满打满算,也不过六七个月时间。
时间,太短,太短!
如果可以,李修甚至希望自己判断错误,后金可能会明年,后年……但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毫无疑问,现如今的大明,新旧交替,朝局动荡,且还党争不休,还有四处烽烟的民乱牵扯朝廷精力。
如此天赐良机,若是换位处之,李修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当然,李修一直坚信后金会破关而入,自然不是单纯的因为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也不是因为对大明如今动荡局势的担忧。
真正让李修做出如此判断的,是如今的后金,只有这个选择!
就算今年不来,明年,后年,也绝对会有历史重演的一天!
后金的体制,与地理位置,注定了他们只有这个选择。
女真崛起之路,和所有游牧民族一样,就是一条血腥征伐之路,为战而生,或者说,为劫掠而生!
自己没有的,那就去抢!
抢到了,也就壮大了。
后金女真,就是在这样的发展历程之下,一步步的壮大,直至形成如今的这个庞然大物!
但,后金与草原上那些游牧民族不同的是,他们的根,在辽东这苦寒之地,而不是在那广袤的蒙古草原之上。
所以,游牧民族的扩张之路,并不能完全适应于后金女真。
就好比现如今的后金女真,壮大到如今的这个地步,又还有哪里可供他劫掠?
辽东?
门口就堵着那足以崩掉牙的辽镇!其他地方,一片苦寒,也都成了后金的势力范围。
草原蒙古?
那与后金是难兄难弟,谁的日子都好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后金的根基在辽东,除非后金整体迁移之蒙古草原,不然的话,就注定了,后金女真不可能如草原上的那些游牧民族一样,建立一个草原帝国。
朝鲜?
如今的朝鲜,自然早就是后金的目标之一,只不过,朝鲜那点财富,人口,想要弥补如今已经成长为庞然大物的后金,着实满足不过来。
而通过劫掠扩张而壮大的后金,想要一下子停止劫掠,自给自足,稳定根基,自然不可能!
体制不允许,内部人心也不允许,辽东的苦寒之地,也不允许!
所以,后金的目光,就只能转向大明,大明虽已日薄西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有通过劫掠大明大量的人口财富,来堵住因劫掠扩张而带来的内部隐患!
从而再通过劫掠的汉民人口财富,一点一点改变后金的体制,从而稳定后金的根基,再一点一点的从游牧体制,转向半游牧半农耕体制,从而稳定内部,奠定根基。
眼下的后金,无疑就是要面对这个历程。
而后金想要完成这个过度历程,想要继续壮大下去,而不是如盛极而衰,那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破开辽镇,那整个中原,便任取任夺!
后金无数次对辽镇的进攻,战略上的进取,某种程度上,便可看做整个集体对劫掠扩张的欲望。
但辽镇虽进取不足,但谁也否认不了其防御能力,而后金女真那稀薄的人口,又支撑不起一场场损失惨重的破城战!
所以,后金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绕过辽镇,马踏中原,劫掠中原的财富与人口,堵住内部的隐患,调整后金的体制,继续延续后金的辉煌。
毫无疑问,这对整个后金而言,绕道蒙古马踏中原,风险无疑极大,甚至可以说,是在赌国运!
毕竟,绕路破关,劫掠中原,稍有不慎,那就是瓮中捉鳖全军覆没的下场。
但,这却是后金唯一的选择,也是唯一的出路!
除非,努尔哈赤,皇太极这些后金的雄才大略者骤然暴毙,留下一个庸碌之主掌控后金,那后金才会老老实实的窝在辽东,一点一滴的衰落下去。
当然,若真这样,内乱的可能性,应该是更大一些!
不然的话,后金的选择只有一个,历史上的那一幕,终将会再次上演!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朱由检
夜已深。
乾清宫依旧灯火通明。
殿中,依旧是和往常一般秩序井然。
只不过,和以往不一样的是,在以往,这个时间点必定还埋身于奏本之间的朱由检,此时却是不见了踪影。
“陛下又到侧殿去了?”
匆匆赶来的曹化淳,环视一眼空旷的大殿,低声问了一句。
“嗯,陛下不让人打扰,督主你还得等等。”
王承恩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听说,陛下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那侧殿,为此还杖毙了数名内侍?”
“咱也不知道陛下在里面干啥,不过咱们想那么多干啥,听从陛下的吩咐即可。”
王承恩也有些疑惑,自一个多月前,天子让人清空侧殿后,每天必定有一段时间一个人待在其中,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连他这个陪伴天子多年的老人,都没这个资格。
“难道又跟李将军有关?”
曹化淳眼珠子一转,他可是知道的,以往李修与陛下之间的密信交流,还都是通过东厂传递,只不过,到后来,就变成了勇卫营那边直接派了一队骑兵,专门充当信使,专门往返与京城与勇卫营之间。
而在王承恩与曹化淳两人浮想联翩之时,此时的朱由检,则是端坐在侧殿之中,拿着一张信纸正专心致志的看着。
在其面前,则是一摞信封,这些,无疑都是这段时间李修派人快马送至京城的密信。
对李修而言,目前他的一切战略规划,都少不了朱由检的支持,不过如今处在京城之外,那就只能通过一封接一封的密信,让朱由检明悟自己的一切谋划。
许久许久,朱由检才缓缓放下信纸,望着眼前的一摞信封,朱由检眉头紧皱,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后,他才站起身,转身看向身后墙壁上挂的一副舆图之上。
舆图上清晰标示这整个大明北方之态势,只不过,和这副舆图的专业相比,舆图上那毫无专业性可言的一些敌我态势标记,无疑是显得极为不和谐。
这一点不和谐,自然被朱由检忽视,他一个不通丝毫军事之人,要自己摸索着看懂舆图,然后还需要理解李修信中描述的那些战略推演,还要弄明白李修所说的后金方方面面,已然是很不容易了!
望着眼前这副舆图,朱由检显然有些志得意满。
李修上奏所说他自然坚信,但之前,那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而现如今,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精力,他才终于弄透彻,李修那一封奏本其中的具体含义。
这之后,他才终于明白,大明的心腹之患,后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终于明白,为何李修断定后金绝对会入关劫掠。
更是明白了,李修的良苦用心。
也更加看明白了,这重重束缚之下的无奈!
明明可以御敌于国门之外,却只能任敌长驱直入!
明悟了这一切,朱由检才骤然发觉,他以往的那些施政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为何李修每每在与他商议之时,会屡屡强调,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想到李修那谆谆善诱的模样,那背后的默默支持,默默谋划,一点一滴的操持着他的掌权之路,朱由检脸上也不禁浮现一丝黯然。
身为天子,却连身边人都保不住……
“哎!”
寂静之间,带着浓浓愧疚与无奈的叹息声,亦是经久不息。
尽管夜色已深,皇宫已是一片安静,朱由检却未曾歇息。
时至如今,朱由检算是明白了,他非是什么天纵奇才,甚至,都不是当天子的料子。
朝堂上随意一个官员,都能耍得他团团转。
但,重任在肩,皇兄厚望,臣子操劳谋划!
他只能选择勤能补拙。
当黎民破晓,朱由检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侧殿中走出。
而此时,处在山西吕梁县的勇卫军大营之中,数万兵将却早已集结完毕,在重重号令的约束之下,顶着黎明前的黑暗,朝陕西境内的延安府急行军而去。
勇卫营的平贼战争,与三边总督府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单纯的需要战争,需要一场接一场的战争,去磨砺勇卫营兵锋,去加速勇卫营的成长。
平定贼乱,只是顺带之事。
……
大军分兵三军,前军先锋,中军主力,后军粮草后勤。
只不过这一次,李修却是未曾将骑军当做先锋,而是命周遇吉率领步军战兵三千,辅兵两千,轻装上阵,速度亦是极快。
李修则率领中军主力,而后军,除了一营步军外,李修还将骑兵营调了过去,以骑兵之机动性,保证粮草辎重的绝对安排。
前,中,后,三军齐发,直奔陕西延安府!
若说陕西是大明有名的穷苦之地,这延安府,便可算得上穷苦之地的穷苦之地。
从万历年间开始,这延安府,府县官员就从未满员过,每每有官员被调任或安排至延安府,往往都是找各种借口拒绝上任,甚至直接挂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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