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既然是大明的百姓,那就有资格参加大明的科举,可中南半岛距离顺天又何止是万里之遥,士子们怎么去参加科举?
陆路就别想了,从中南半岛到顺天府,别说是最远的马来半岛附近了,就算是从安南开始,到顺天也得走个一年半载甚至是几年的。
海运?不太现实。
现如今,包括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海运都会是商业专属的,就算是有商船愿意捎带,不仅捎带不了多少人,路费也是个问题。
从中南半岛到顺天,你得赶上航线合适,再加上距离这么长,船费也是个不小的开支了。
中南半岛现在可没有什么官宦世家、勋臣之后的,都是普通平民,有几个负担得起的?
所以,这科举……
“不行!”鸡冻了一下子,但朱瞻壑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事儿是好事儿,但不能着急,眼下还不是时候。”
说完,朱瞻壑就看向了陈循。
“科举这事儿,暂时还不行,不过咱们还是要和朝廷奏请,但是奏请的目的要将科举的举办地放在应天府。”
迁都之后,把科举的地点,最起码是把会试的地点放在应天府,这无疑是一个很叛逆的建议,因为自从科举制度健全之后,会试和殿试都是在国都举行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
以往的中原王朝没有那么大的疆域面积,而对于汉人王朝来说,均衡又是很重要的,朱瞻壑也觉得这事儿肯定能成。
不过就是需要时间。
“行了,这事儿还早,现在不考虑,有个想法就行了,等以后时机到了再说。”
朱瞻壑拍了拍桌子上的折子,叹了口气。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稳定,为此我特意将红薯给放了出去,眼下这几年是关键时刻。”
“成,我们就是名垂青史的功臣,所以我们必须要认真。”
“这事儿……交予在下……怕是不妥吧……”陈循的表情有些怪异。
他是个激进的人,如果他不激进,也不会随着朱瞻壑去云南,再来到这香州府。
但稳定民生这种事情显然是不能让一个激进的人去做的,不然的话很容易起到反效果。
“谁说要让你去做了?”朱瞻壑没好气地甩了一记白眼过去。
“这事儿我打算让胡穂、金涯和夏瑾去做,就你这个性子我可不放心,到时候你再给我搞砸咯。”
“这次找你,一来是想让你去把公羊学教育的事情给落实一下,毕竟在云南的时候你就有经验了。”
“这二来,我想让你去西边。”
“西边?”陈循对朱瞻壑的话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不理解。
公羊学教育的事情他有经验,基本上只要吩咐下去,下面的官员听话,那就没什么难的,毕竟现在大明都已经将公羊学给立为国学了,下面的人就算是想搞事也没那个胆子。
前期的主要工作就是要注意筛选,像暹罗、南掌等国归附的百姓,暂时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的,现如今科举的主要目标还是汉人。
至于那些归附的百姓,他们得等他们的下一代才能参加,当然了,才能出众的人除外,可以破格录取,只不过要接受严格的盘查和监视。
所以,陈循更关心朱瞻壑所谓西边的事情。
“达卡城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朱瞻壑从一旁的书架上拿过来了一张舆图,铺在了桌面上。
“这里已经被我爹的护卫所接管,开始了第一步的发展,也就是新粮的耕种。”
“新粮?是玉米吗?”陈循发出了第一个疑问,但却是反问的语气,也就是代表着肯定。
“嗯,第一步肯定是玉米。”朱瞻壑点了点头。
“就现阶段来说,玉米就已经够用的了,至于红薯的话,我不太放心,怕被别人给搞去了。”
“不过你的任务不在这里,而是在这里!”
朱瞻壑在舆图上狠狠地一戳,点到了一个地方。
木尔坦。
第二百五十二章 :奴性
“这……有点儿远了吧?”陈循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了朱瞻壑。
他觉得朱瞻壑有点儿飘了。
眼下祝三凤还在达卡,为了稳住达卡,也就是恒河平原这块大平原,为了使其成为朱瞻壑未来的粮仓。
但木尔坦在什么地方?那特么在印度河平原!直线距离都超过三千里了!
从达卡到木尔坦,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出这种决定来,所以陈循的第一反应就是朱瞻壑飘了,要么就是疯了。
“我又没有让你一步到位,直接杀过去,你着什么急!?”朱瞻壑白了陈循一眼,然后从一旁掏出来了一封折子。
“这是三凤前段时间发过来的,不过当时我正在应天参加我堂兄的大婚,所以这事儿就被暂时给搁置了。”
“你看看。”
陈循松了一口气,接过了那封折子看了起来。
其实上面也没有什么,就是达卡一带的治理情况,虽然洋洋洒洒的写满了整张折子,但实际上的结论就只有一个。
顺利,无比的顺利。
然而,陈循却懵了。
“为什么会这样?”陈循很是不解。
要知道,当一个国家击败另一个国家,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想要让当地的百姓真正听话,这无疑是很难的。
就好像中南半岛吧,虽然这里的百姓都是很欢迎明军的,但却也时不时地会有叛乱的情况发生,多是和王室沾亲带故的那些人煽动,亦或者是曾经是当地官员的人不满他们被撤职。
但达卡不一样,从去年拿下达卡之后到现在,没有一起民变发生!一起都没有!
这就让陈循很不理解了。
“奴性。”朱瞻壑笑着给陈循了一个回答。
“奴性?”陈循很不理解。
“您说的是他们的种姓制度?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我记得您当时就达卡的问题说过一句话:有压迫就有反抗。”
“我们明军相较于他们的高种姓来说的确是对待百姓很好,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吧?那些高种姓的人是都跑光了还是死绝了?”
“死绝了。”
……
朱瞻壑用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差点点儿把陈循给呛死。
“您……是在开玩笑是吧?”陈循小心翼翼地看着朱瞻壑。
“没开玩笑,真死绝了。”朱瞻壑摇了摇头,很是正经地说道。
……
陈循沉默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种姓制度基本上完全隔绝了低种姓的人成为高种姓的可能,但反之亦然。
在有明军作为底气的情况下,达卡的低种姓人群迅速起身反抗,将高种姓的人几乎是一网打尽。
当然了,死绝了这种说法太过绝对了,在种姓制度下,而且还是这种低种姓制度起身反抗的情况下,高种姓想要大隐隐于市是不可能的,但小隐隐于野是没问题的。
嗯……这里说的大隐隐于市和小隐隐于野不是深层含义上的,就是表面意思。
“所以,这就是您的底气吗?”
过了良久,陈循才干涩地说道。
他是真没想到事情的过程竟然会是这样的。
“这跟我的底气没啥关系,我的底气还是咱们大明的军队,是咱们手中的白磷蛋。”
朱瞻壑很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他对这种所谓的臣服并没有觉得怎么样。
“德里苏丹各地的百姓,也就是那些低种姓的人是被压迫的久了,现在咱们带着他们渴望的美好生活来了,他们自然不会干看着。”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当奴隶当得久了,突然被当人看,他们还挺不适应的。”
“达卡的安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他们不想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所以自然就会努力耕作、遵守法纪。”
“这其实就是吊民伐罪了。”
陈循闻言,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所谓吊民伐罪,就是讨伐有罪的统治者,并且惩处这些有罪的统治者以安抚百姓。
以德里苏丹的种姓制度来说,明军还真就是吊民伐罪了。
同样的,在这种吊民伐罪的模式下,被安抚的百姓是最容易成为有效战力的人群。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得来不易,这样他们才会为了现如今的生活付出一切。
“所以……”陈循突然灵光一闪,带着几分激动看向朱瞻壑。
“您这是打算以夷制夷?”
“对。”朱瞻壑点头。
以夷制夷,说白了就是鼓动那些德里苏丹的低种姓人群,让他们成为明军的战斗力,从而达成朱瞻壑的目的:将印度河平原给收入囊中。
“这事儿三凤不太擅长,她还是更擅长用简单高效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这种算是耍阴招的计谋她玩儿不来。”
“相较之下,还是你这个文人玩儿这个比较擅长。”
……
陈循差点儿一口气没上得来。
其实在陈循的心中,他早就不是文人了,最起码不是那群心心念念往上爬以及为自己和家人谋取私利的文人了。
但,实际上他还是文人,他自己的想法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
现在朱瞻壑这么一说,他自然是感觉很别扭了,但却又无法反驳。
“那……出发以后是我做主还是……”
陈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和朱瞻壑计较,因为他也没法计较。
“我不都说过了吗?”朱瞻壑很是奇怪地瞥了陈循一眼。
“你们都有各自擅长的地方,如果是产生冲突了,那就交给三凤做主,在这方面你不如她。”
“但如果没有产生冲突,不需要使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话,那一切就都交给你做主。”
“如果就某件事情你们产生意见相悖的情况,那就暂停一下,无论是你们自己解决也好还是传信回来给我也罢,总之要保证稳定。”
说到这里,朱瞻壑站起了身,重重的拍了一下陈循的肩膀。
“应天到浙江一带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也知道,达卡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你也知道,木尔坦和这两个地方差不了多少,都是耕作的好地方。”
“帖木儿帝国曾于永乐初年的时候决定东征我大明,若非帖木儿不巧崩逝,那么我大明就不可避免地要与他们一战。”
“所以,帖木儿帝国的狼子野心你我都是知道的。”
“拿下木尔坦,一来是木尔坦西边的沙漠和高山将会成为我们阻隔帖木儿帝国的第一道屏障,二来是可以成为我们重要的产粮地。”
“一定,不容有失!”
“是!”
直到这时,陈循才真正正经了起来,不复方才那副精彩纷呈的表情。
“去吧。”朱瞻壑摆了摆手。
“人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虽然只有三百人,但都是从我的护卫所里挑选出来的,保证你安全抵达达卡是没有问题的。”
“等你与三凤会合之后,安全问题就能够彻底保证了。”
“不过,要谨记一点!”
说着,朱瞻壑从袖兜之中掏出了一枚令牌,交到了陈循的手中。
那是他父亲朱高煦的令牌。
“此行,危险还是有的,因为谁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德里苏丹的诱敌深入之策。”
“所以,当遇到危险的时候,若是能全身而退,那自然是最好,但若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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