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但是,让娜二世没得选。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朱瞻壑其实就已经相当于是摊牌了,如果让娜二世不遵从朱瞻壑所说的那样去进攻罗马,那陷落的就不是罗马了,而是那不勒斯王国的都城那波利。
所以,哪怕是要将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交到别人的手中,让娜二世还是不得不从。
因为如果她不从,那就不是将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交到别人手中了,而是立刻会死。
不过,她唯一庆幸的是,最起码暂时,朱瞻壑不会对她动手。
除了那不勒斯王国之外,明军在欧洲还有两个盟友,那就是阿拉贡王国和卡斯蒂利亚王国。
虽然在此之前没人知道那不勒斯王国已经投诚于大明,但罗马陷落的消息一经传出,所有人就都知道了这件事,毕竟如果不是这样,基本上就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让那不勒斯王国进攻罗马了。
狡兔死走狗烹,如果朱瞻壑如此之快的鸟尽弓藏,就会引发阿拉贡王国和卡斯蒂利亚王国的信任危机,到时候他们和明军之间的盟友关系也会瞬间破裂。
毕竟,哪怕都知道在取得最终的胜利之后所谓的盟友也会互相清算,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在胜利之前就被清算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朱瞻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把那不勒斯王国一起吞掉,哪怕那不勒斯王国对他而言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最起码,也得在朱瞻壑取得直布罗陀海峡,甚至是整个地中海的控制权之后,他才能无视阿拉贡王国和卡斯蒂利亚王国。
只有到那个时候,他才能随意处理那不勒斯王国。
……
当朱瞻壑站在罗马大教堂的面前时,已经是罗马陷落的第三天了,看着面前鲜血已经干涸的马丁五世,朱瞻壑很是不耐地摆了摆手,让人把这具使人倒胃口的尸体拖走。
“烧了吧。”
看着面前的罗马大教堂,朱瞻壑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遗憾。
朱凌和朱平,乃至沐晟都对朱瞻壑的这个命令没有任何疑问,虽然他们也觉得这样一座地标性的建筑被付之一炬有些可惜。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很清楚这样地标性的建筑被毁灭之后能给敌人带来多大的打击。
对于朱瞻壑的遗憾,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朱瞻壑并不是为了这个而遗憾。
这种不能带走的建筑,朱瞻壑从来都觉得它没有任何价值,或许它有很高的历史、文化、宗教和艺术价值,但对于朱瞻壑来说它就是没有任何价值。
就好像当初的八个强盗将圆明园不能带走的部分付之一炬一样。
圆明园中不能搬走的部分对于那些强盗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而对于朱瞻壑来说,罗马大教堂也是一样的。
不过,他和那些强盗还是有不同之处的,因为他不仅认为罗马大教堂这种不能搬走的建筑没什么意义,就连能搬走的东西也没觉得有啥意义。
在朱瞻壑看来,那些最终会成为文物的东西所具有的的最高含义,无非就是在这些东西制作者的后人面前展示,就如同后世的大英博物馆和卢浮宫。
但是,这对于朱瞻壑来说是无意义的,因为他没打算给这片土地上留下人口。
最起码,他没打算留下男丁。
既然没有后人一说,那所谓的意义又从何而来呢?
他又欣赏不来这所谓的西方艺术。
第四百二十章 :死亡其实才是最大的逃避
忽兰忽失温。
也先站在北城门前,看着这个他长大的地方,也看着他爷爷的最终一丝牵挂。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肖子孙。
诚然,瓦剌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是很多原因的结果,但是不得不说,他爷爷马哈木也是有原因的。
就算是在也先的视角中自己的爷爷没有做错过任何一件事,但实际上就算是毫无过错,你不能力挽狂澜那也是罪。
人这种生物,就是这么的自私。
看着正在逃难的瓦剌百姓,也先突然有些庆幸。
他庆幸草原和中原不同,虽然也有从事农耕和商业的人,但绝大多数的百姓还是游牧生活的,不会像中原人那样被土地所禁锢。
而且,在那些极少数从事农耕和商业的人之中,从事农耕的与其说是农民和佃户,倒不如说是工人。
草原上的耕地极少,产出的粮食自然也就很少了,最终的产出基本都是王公贵族的享受,所以对于绝大部分的草原牧民来说,肉制品和奶制品才是日常,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那么依赖大明的互市了。
无论是肉制品还是奶制品,都是属于高蛋白质的食物,长时间的单一食谱肯定会导致营养失衡,甚至还会出现便秘之类的病症。
这就是为什么茶叶和马匹这种封建时代的战略资源能够相提并论的原因了。
因为,对于游牧民族来说,尽管炒制或干制后的茶叶只有一丁点,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维生素之类的微量元素,但仍旧是他们非常需要的,因为他们连这一丁点都没有。
而现在,以往的桎梏,到现在却成了被摆脱的枷锁,最起码他不会损失太多的子民,还有机会继承他爷爷马哈木的遗志,东山再起。
至于商人……那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带上货物走便是了,货物又不是带不走的土地。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要做最后一件事情。
“都准备好了吗?”也先微微偏头,看向身旁那个一脸冷淡的人。
“都准备好了。”
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也先身边那冷淡的人就连说话也是一样的冷淡,让人感觉寒冷刺骨。
……
三峰山。
三峡口决战的大胜给明军带来了极大地士气提升,此前朱瞻基答应马哈木的决战提议时将士们的怨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哪怕,绝大部分的将士都没有在此次胜利中取得战功。
但在他们看来,只要这次决战胜利了,就算不能够直接左右最终战局的胜负,最少也能让他们多上几分胜算。
毕竟,无论是马哈木还是朱瞻基都是统治者级别的人物,这样的人亲自率军冲阵决战,最后还输了……
可想而知,这次的决战会给到瓦剌军多大的打击。
然而,这些底层的将士们的想法还是太过简单了。
如果不是现在,如果不是朱瞻基,如果大明不是这种势力格局……
其实无论是对于曾经亲征草原的太宗皇帝,还是大明现如今战争的代表性人物朱瞻壑,说话不算话这种事儿对于他们来说压根儿就不算是事儿,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但偏偏,这次率军出征的是朱瞻基,率军冲杀的也是朱瞻基,在大明占据不利局势的还是朱瞻基。
太宗皇帝可以说话不算话,朱瞻壑可以说话不算话,但唯独他不可以。
第一,是他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征战下去了。
第二,是和吴王一脉的交易让他不能再继续征战下去了。
第三,在战争方面,现在的朱瞻基是真的不怎么出色,如果此战带上张辅了那还好说,但是他没带。
……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自明军的中军大帐中响起,让帐内的一众人等都十分紧张。
“没事儿……”朱瞻基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嗓音嘶哑。
“除李彬和柳升外,所有人都退下。”
徐亨和陈懋这两个不同阵营的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了对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了然的神色。
这个时候……
虽然是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陈懋还是躬身行礼之后缓缓退出了中军大帐,徐亨见陈懋退了出去,自己也低着头退了出去。
很快,无论是将领还是随侍的内侍,甚至就连往日里一直在朱瞻基身边服侍的王振都退了出去。
一时之间,帐内就只剩下了朱瞻基、柳升和李彬三人。
“一会儿柳升你出去,把随行军医处理了。”
一直等人走干净,朱瞻基才将一直捂着嘴的手拿了下来。
那略显苍白的手掌心上,赫然有着一抹战场上最常见的颜色:红色。
“是……”柳升低下头,声音低沉,但还是领了旨。
朱瞻基的伤……很严重。
投石索,听起来很原始,但实际上是古代战场上很常见的一种武器,甚至在戚继光抗倭的时候,简单便宜又耐用,杀伤力还强的投石索一度成为了每个人都必备的武器。
然而,在投石索的应用上,中原人明显是不如草原人的。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活习惯。
不管是什么朝代、什么民族,在战场上直接拼杀最多的还是最底层的百姓,可是汉人中又有几个人的人生中有过打猎的痕迹呢?相比之下的游牧民族呢?
在汉人的手中,投石索通常只是孩童时期的玩具,而在草原上,因为铁器不足可又要对抗明军的火炮,投石索这种东西也被派上了用场。
投石索,明军不是没有遇到过,所以没有经验不足这一说,但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投石索也会发挥大作用。
那个瓦剌士兵临死之前的含恨一击,让本就可以说是四肢不勤的朱瞻基有些难以承受,再加上钝器向来都是甲胄的第一克星。
随行军医,也就是太医诊断,朱瞻基被震及内腑了。
其实,如果单单只是投石索的话是造不成这么大的伤害的,就算是能,也不可能会对朱瞻基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要知道,朱瞻基可是大明皇帝,皇帝的甲胄,哪怕绝大多数的时候御驾亲征只不过是在大军后方坐镇,不会亲自上战场冲杀,但在帝王的甲胄上也没人敢偷工减料。
但是,再好的甲胄那也得有配套的人来穿才是。
和历史上几次随着太宗皇帝东征的那个宣德皇帝不同,如今的朱瞻基,除了永乐八年永乐大帝的第一次北征之外就几乎没有上过战场了,在那之后的第二次也是唯一一次还是平赵王叛乱那次。
本就是笼子里养出来的金丝雀,再加上被软禁在清宁宫的一年多,他的身体早已经羸弱不堪了。
“李彬……”
柳升还在担心着朱瞻基的身体,而朱瞻基却已经开始下命令了。
只是这命令下的,像极了托付后事。
“此次出征你统率三千营,大军会在三峰山驻扎最后一天,一天后就会启程班师回朝。”
“瓦剌此战虽败,但却不一定会按照战前约定的那样退走,就算是退走了,我们也得防着他们的临死反扑。”
“所以,接下来大军周围的警戒一事就由三千营带着斥候去做吧。”
“是!”李彬低下头,领了旨意。
其实,哪怕只是李彬,也很清楚朱瞻基这是在做什么。
和此次决战的最后胜负无关,此次出征,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现在。
要么,让朱瞻基死在草原上;要么,让他受不可能会治好的伤,比如那种长则一两年、短则几个月就会不治而亡的那种。
如果此次决战朱瞻基能够毫发无伤地取得最终的胜利,明军北伐的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停止,而是会继续向西北推进,与敌军碰撞产生一场又一场的战争,直至达到目的。
甚至,为了达到目的,打到忽兰忽失温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朱瞻基不遵守约定,毫发无伤地回了朝,那等待他,同时也是等待大明的,就不是现在的安定,也不是吴王一脉的南迁,更不是朱瞻壑常年在外征伐的现状了。
而是彻底的翻脸。
人生在世,其实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就只有你自己所担心的那些东西……或者是人。
如果没有朱祁镇,朱瞻基或许还不会幡然醒悟,或许依旧还沉沦在失败的阴影当中,或许在得到这个机会的时候他会和之前一样选择联合瓦剌,尝试着做最后一搏。
但是,随着先帝洪熙皇帝的崩逝而变得没有弱点的朱瞻基,随着朱祁镇的降生又有了弱点。
看着转身离开的李彬,朱瞻基的脸上带起了笑意。
他知道,这一战,是他赢了。
他不仅赢了马哈木,也赢了自己的堂弟一局。
他,为他的儿子朱祁镇,争取到了一个时代的机会,除非朱祁镇是一个昏庸至极的君主,不然的话朱瞻壑……
不!是整个吴王一脉!他们全都要等着自己的儿子驾崩之后才会再次有机会!
不过……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吴王一脉的后手他还不知道,自己那个从来都不会按照常理出牌的堂弟还有没有别的对策他也不知道,但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所有了……
朱瞻基看着营帐门口,看着随着所有人都退走后重新进来的王振,双眼缓缓地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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