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到现在为止,朱瞻壑名下所挂着的亡魂有多少了?朱凌不知道,或者应该说已经没人知道了,因为根本数不过来。
但每一次,朱瞻壑都能够在处理敌人这一点上有新的主意,而且朱瞻壑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去区分战俘和平民。
如果只是简单的国与国之间的战争,那朱瞻壑最起码不会屠杀战俘和平民,毕竟这些人就算是不愿意归化于大明,作为奴隶也是很好的。
但他所打的仗都突出一个字:快。
他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么多的战俘和平民,也不愿意费力气去处理,所以往往都是采用最简单高效的方式。
可就算是简单高效的方式,朱瞻壑每每也会让人惊讶。
比如这次。
教宗国土地上的大小城市被处理得差不多了,那些平民朱瞻壑并没有杀掉,而是让人不分男女老幼的都关押了起来,并且要求他们随军一起出发。
因为是俘虏,所以吃的自然是不怎么样,再加上要赶路,从佛罗伦萨到现在,光是累死的俘虏就超过了三万人。
还剩下四万多一点儿,这些人将会被押往威尼斯公国。
倒不是说这些人会在明军进攻威尼斯公国一战中发挥作用,事实上就威尼斯公国一战,朱瞻壑早就做好了准备。
自从罗马陷落,继而导致整个教宗国都陷落之后,威尼斯公国的弗朗切斯科立马就感到了事情不妙,当即下令让威尼斯公国在亚得里亚海出口处巡航的船队返回。
如今,威尼斯公国的船队一直在亚得里亚海的东北侧,也就是克罗地亚等地海岸逗留。
但实际上,这其实是下下之策,因为他们收缩了之后就等于是进了瓦罐的鳖,等着明军来抓他们。
这次,朱瞻壑亲自率兵从陆上前往威尼斯公国,同时让沐晟带着船队进入亚得里亚海,从海上给威尼斯公国施压。
而那些从佛罗伦萨等地抓来的平民俘虏,则是要用在拿下威尼斯公国之后。
为的,是以防不测,是为了不时之需。
想到这里,朱凌不由得朝着东北方向看了看。
“看什么……”
朱凌的动作很小,但朱瞻壑还是发现了,不咸不淡地说道。
“殿下,小人……”
朱凌猛地一激灵,低下头,言语之间有些磕巴。
“放了吧。”朱瞻壑并没有在意,淡淡地说道。
“是!”朱凌心下一凛,扯动缰绳,操控着胯下战马向后走去。
朱瞻壑所说的放了,自然不会是将那些俘虏给放了,不然的话前面也不会说不用太在意那些俘虏的死活全速前进了。
朱凌很快就在一个马车的旁边停了下来,用刀鞘在车辕上敲了敲,很快车中就探出了一个脑袋,在见到朱凌后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而回答他的,则是朱凌的点头。
很快,一个鸟笼被那个世子护卫从马车中取了出来,里面关着的是一只蒙着眼睛的鹰。
那个世子护卫手脚很是利索地打开了鸟笼,小心翼翼地将那鹰从笼子中取出,先是拿了两块鲜肉喂了,然后才扯开蒙着鹰眼睛的布,解开了鹰脚上的锁链。
唳……
鹰啼声划破长空,很快一抹黑金色的身影也直冲云霄,将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划开,朝着长空之上飞去。
鹰啼声很是尖利,有些人听到后不明所以地抬起了头,似是要寻找那鹰的去处,而有些人听到后则是低下了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欧洲这边有没有人玩儿鹰,大明的将士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在大明,有两个民族玩儿鹰玩得很好。
第一就是当年太宗皇帝从宁王处拉走的将士,他们后来成了永乐年间三千营的主要成员。
第二,就是虽为大明的一份子,但却采用僧官制度自治的乌斯藏都司。
鹰,是食肉动物,它的出现往往伴随着血腥。
……
与此同时,威尼斯。
弗朗切斯科看着城中的百姓们,心中很是后悔。
他本以为,有着阿尔卑斯山脉作为屏障,再加上地靠教宗国,他的威尼斯公国应该是最安全的。
最起码,就算是要被灭亡,或许会在教宗国的前面,但也应该在匈牙利王国这些内陆国家的后面。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朱瞻壑不按常理出牌。
罗马那么重要,外部有自己的水军驻扎,内部反抗明军的声势最为强大,可以说是作为最没有可能投降的城市,不应该这么早就被灭掉。
弗朗切斯科曾经将自己代入朱瞻壑的角度去思考过,如果是他的话,他会选择在对匈牙利王国等国家造成重创之后再掉过头来收拾教宗国。
原因很简单,欧洲人人信教,而且信的都是天主教,而罗马作为天主教的中心,过早的灭掉会导致整个欧洲都群情激奋。
但是,朱瞻壑就是这么做了,似乎完全不考虑惹怒整个欧洲的后果。
想到这里,弗朗切斯科的心中就是无尽的后悔。
他不应该过多的将宝压在教廷和神圣罗马帝国的身上,或许那不勒斯王国才是对的,虽然因为背叛了信仰、投降了明军的缘故,那不勒斯王国的内部是一团乱麻,国内上下充斥着让娜二世下台的声音。
但是,又有哪个统治者在乎这些?如果明军真的能成功,那这些愚民最后就会偃旗息鼓。
原因很简单,没有人会跟命过不去,明军的成功就代表着天主教,也代表着整个欧洲的沦陷,他们还反抗个屁?
就算是没成功,但人家最起码是活下来了,不像自己,现在还要发愁怎么面对明军……
想到这里,弗朗切斯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没有想过逃走,但是他不知道往哪里逃。
北方是阿尔卑斯山脉,西边是被明军占据的教宗国,南边的亚得里亚海早就被沐晟所率领的船队堵死了,向东的话……
是,向东是可以逃走,但是能逃到哪里去?
向东是韦莱比特山,过了韦莱比特山就是多瑙河的中游平原,最终还是落入明军的手中……
“总督大人……”
就在弗朗切斯科烦恼的时候,一道声音的响起让他缓缓地抬起头。
目光中透露出的阴鸷让传令兵的身体抖了一下。
“十人团传来消息,说总督大人您将威尼斯公国带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所以他们要罢免您的总督职位……”
弗朗切斯科闻言一愣,但很快就笑了起来。
罢免自己?挺好的……将自己内心最后的一丝牵挂也给斩断了……
想到这里,弗朗切斯科站起身,抬起头看向南方,眼神中充满了坚毅。
第四百二十七章 :必须要规划了
让总督下台的声音很快就响彻整个威尼斯,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将威尼斯公国陷入这般境地的责任推到了总督弗朗切斯科的身上。
但是,没有人愿意坐以待毙。
舆论这个东西,有时候很自由,但这不过是那些能够掌控舆论的人懒得管罢了,如果他们真的要管,那就没有什么自由可言。
很快,一种截然相反的声音开始冒头,让人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加入教廷和神圣罗马联军,对明军发起战争的是总督弗朗切斯科没错,但那是十人团以推举新的总督来胁迫弗朗切斯科的。
很快,舆论就被扭转了过来,不久前还是过街老鼠的弗朗切斯科很快就成了真正看清局势的英明统治者,是想要将威尼斯公国从毁灭的深渊中拉出来的英雄,但这一切的一切却被十人团给破坏了,斩断了将威尼斯公国从毁灭深渊中拉出来的唯一一条绳索。
两极反转的舆论很快就让十人团觉得事情不妙,他们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弗朗切斯科,因为这事儿很明显是弗朗切斯科做的。
对于这些人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用来交易的,既然弗朗切斯科还有后手,那不如再做个交易。
然而,留给十人团的却并非是整暇以待的弗朗切斯科,而是空空如也的总督府。
是的,弗朗切斯科……跑了。
……
阿迪杰河入海口。
这里其实已经是威尼斯公国的疆域了,但是因为明军大兵压境的关系,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路上一连两座小城池,半点抵抗都没有就被明军接收了。
最开始朱瞻壑还以为这些欧洲白猪也看起了兵法,玩儿起了空城计,后来等将士们冲进去才知道,这真是空城,人都吓跑了。
其实这种事儿,如果是放在其他国家的话那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若是放在威尼斯公国,那还真算不上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以商业为主的威尼斯公国,在遇到战争的时候人口会迅速流失,这就是商人的本质。
朱瞻壑不能再往前了。
事实上,除了最初东征倭国以及火烧中南半岛之外,他已经很少亲临战阵了,毕竟他已经不再是当年永乐一朝时期的“臣”了。
看着简笑带着将士们开拔前往威尼斯,朱瞻壑则是在临时搭建的营帐门口,不时地看看渐行渐远的将士们,又不时地看看大海的方向。
说实话,他还真的挺希望威尼斯公国孤注一掷的,因为那样一来就要简单多了。
“世子殿下。”
然而,还没等朱瞻壑安静多久,朱平就走了上来。
“黔国公的公子来了,说是有要事禀告,不能假手他人。”
“嗯?”朱瞻壑的眉头皱了起来。
有机密情报,这个可以理解,毕竟眼下是在打仗,但要说这情报机密到了连朱平都不可信的话……
朱瞻壑是不信的,所以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了。
消息太过重要,没有用纸张这种载体,而是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传递到这里的。
“让他过来。”
“是!”
其实想来也是,能让当代黔国公之子,而且还是嫡长子的沐斌过来传递消息,那这个消息肯定是不同凡响的。
很快,朱平就带着沐斌来到了朱瞻壑的面前,而见到沐斌时,朱瞻壑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所谓的消息,也不是沐斌的安全,而是一上来就责问。
“胆子挺大啊,这亚得里亚海出口处虽然是被你爹所率领的船队给守住了,但内部还是威尼斯公国的船队为主。”
“这种情况下你都敢乘船过来,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爹的主意?”
“呃……”沐斌原本兴高采烈的表情瞬间就变得低落,脑袋也耷拉了下来。
不过,他还是想要辩解一下,因为他认为这次他有足够的理由。
“是我爹让我过来的,不过主要是因为这次的消息太过紧急,家里那边……”
沐斌到底还是世家出来的孩子,虽然是在着急的心理下差点儿犯了错误,但好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朱瞻壑见状摆了摆手,朱平迅速带着世子护卫将周遭肃清,只留下了朱瞻壑与沐斌二人。
“家里?是我那大侄子登基继位了?”
看着周围的人被肃清,沐斌刚想说,但却被朱瞻壑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您……您怎么知道?”沐斌瞠目结舌。
“哼哼……”朱瞻壑很是冷淡地笑了两声,让人一听就感觉很是敷衍,但却并没有解释。
他自然不会和沐斌去解释这事儿本来就算是他在其中策划的,只不过执行的人是他的父亲,沐斌现在还没到能够接触这种事情的地步。
而且,沐晟显然也是有分寸的,因为这件事沐晟其实是知道的,但很显然他并没有告诉沐斌,哪怕沐斌是自己的亲儿子,也是嫡长子。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吗?”朱瞻壑没有管沐斌那满脸的疑惑,而是开口追问了起来。
如果只是这一个消息的话,沐晟不至于让沐斌冒着风险过来,显然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回世子殿下,我爹问您,您要不要回去一趟?因为我爹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那可能短时间之内就遇不到这种机会了。”
“还有呢?”朱瞻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追问了起来。
“呃……”朱瞻壑的淡然显然是超出了沐斌的预料,但他也只能按部就班地回答朱瞻壑的问题。
“还有就是陈懋和郑亨的事情定下来了,不过他们本应该在这次就随着臣一起来的,但中途却被吴王殿下叫去应天府了,说是随着下次的补给再过来。”
“还有就是吴王殿下说,除了陈懋和郑亨之外,樊忠和徐亨也会随着过来。”
“还有呢?”朱瞻壑的眉头皱了皱,这些显然都不是最重要的。
陈懋和郑亨,这两个人算是一种试探,也算是当年的汉王一脉开始回馈武将的一种标志。
在永乐朝的时候,可以说朝中大部分的武将都是支持朱高煦的,因为朱高煦和洪熙皇帝不同,是真真正正代表武将利益的。
不过可惜的是,后来随着就藩,这种势力格局就遭到了破坏,很多失去了主心骨的武将不得已只能接受朝廷的调配,从汉王党变成了皇帝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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