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现如今,当年的汉王一脉掌握了最大的权利,自然是要收拢回来一部分的,但因为十多年的时间过于长了,所以只能慢慢来。
徐亨自是不必说,那是当年随着朱高煦一家去就藩的,朱瞻壑觉得自家老爹调他过来是出于稳定老派武将的心,毕竟你都开始收拢人心了,不能让一直跟着你的人吃不着肉吧?
至于樊忠……算是一种打压吧。
谁都知道樊忠是跟在朱瞻基身边的,把他调来,可以说是断了那些仍旧心存幻想的人最后一丝念想。
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些也只能算是正常的调动。
“还有呢?”朱瞻壑的眉头越皱越紧。
“呃……”沐斌没想到朱瞻壑这么能沉得住气,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四下看了看,然后往朱瞻壑的身边凑了凑。
“呃……”
听了沐斌的话,朱瞻壑愣住了。
直到这时朱瞻壑才知道沐斌为啥如此神秘,也才明白沐晟为什么不顾风险一定要让沐斌过来传这个话。
消息很简单,其实就是胡善淑怀有身孕的消息。
因为距离的问题,直到这个时候朱瞻壑才收到这个消息,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朱瞻壑觉得沐晟有些小题大做,但很快也想明白了。
所谓小题大做,其实只是因为他习惯了后世的思想,毕竟在那个结婚和生孩子都需要催的时代,人们对生孩子这事儿就没有那么重视了,甚至还有些恐惧。
其中以九零后首当其冲,毕竟八零后的该结婚的都结婚了,该生孩子的也都生了,零零后又不到年龄,九零后自然就成了最大的被催婚和催生群体了。
只不过,在这个时代,以朱瞻壑的身份,尤其还是这种局势,还真算不上是小题大做了。
没看沐晟都让自己的亲儿子,还是嫡长子盯着危险来传信了吗?
原因很简单,朱瞻壑的孩子是直接关系到现如今和吴王一脉绑在一起的所有人未来的利益的。
胡善淑怀孕的这个消息,截至目前为止,可以说是除了信得过的人之外没人知道,就连这次消息的传递也是由朱高煦几十年的贴身护卫朱恒亲自送到沐晟的手中,然后沐晟让自己的儿子送过来的。
可以说,这个消息在传递的过程中经过的嘴不超过三张。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短暂的呆愣过后,朱瞻壑回过了神,看着沐斌说道。
“记得这次回去要走陆路,先转回罗马,然后从罗马那边乘船去跟你爹会合,别走亚得里亚海了。”
“呃……”沐斌前愣了一下,表情犹犹豫豫的,似乎是想说什么又不太敢说的样子。
“怎么?你不想回去?”朱瞻壑挑了挑眉头。
“倒也不是。”沐斌赶紧摇了摇头,然后小声说道。
“世子殿下您……不回去吗?要知道这是世子妃第一次怀孕,这可能是您的嫡长子……”
“我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朱瞻壑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毕竟怀胎十月,我现在回去除了陪着也没有什么别的作用,与其回去干坐着,倒不如先把该做的都做了。”
“呃……好吧。”沐斌没想到朱瞻壑这么冷静,但也只能躬身行礼,准备告退。
“那臣就……”
“等会……”朱瞻壑招了招手,打断了沐斌的话。
“回去告诉你爹,原计划推翻,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清扫亚得里亚海,我希望在半个月之内看到结果。”
“是!”沐斌的精神头瞬间就上来了。
……
看着沐斌离开,朱瞻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即将有后。
这种事情最开始的时候乍一听,他没啥太大的感觉,但随着后来慢慢的反应过来了,他的心里也开始有了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想到这里,朱瞻壑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西北方。
那里,是阿尔卑斯山的方向。
其实他早就想过,和当初在倭国富士山杀天皇祭山一样,在这阿尔卑斯山他也准备再来一次。
不过可惜的是,雷因公爵在进入罗马的时候,并没有留下教皇马丁五世的命,而是只给朱瞻壑带来了马丁五世的尸首。
不然的话,马丁五世这个教皇应该是够资格被朱瞻壑拖上阿尔卑斯山宰了祭山的。
不过倒也还好,马丁五世说白了起始就是教廷六十年分裂之后的一个傀儡教皇,祭山的话……名义上他是够格了,实际上还是差点儿意思。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西吉斯蒙德了。
思及至此,朱瞻壑的眼睑微微低垂。
看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可不想像历史上的那个堂哥一样,英年早逝导致儿子被那个妖后孙若微给教导成了一个废物。
一直以来,朱瞻壑只是将自己归类为计划的开始,而计划的真正执行者则是被他确定为自己的儿子。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胡善淑的腹中是否是儿子,又是否能够安全诞下,但提前的准备总是要的。
胡善淑生产的时候他是肯定要回去的,孩子的前三年……不,算四……五年!前五年他还可以自由支配,但是等孩子五岁之后……
思及至此,朱瞻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看来,是时候要加快进程了。
不过,此时此刻,昆扎西也应该收到了那只鹰了吧?
摩哈赤……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两极反转
应天府,汉王府。
这个空置了十多年的汉王府,随着正统一朝的到来再次热闹了起来。
像官员、贵族或者是商人这种多多少少知道的多一些,想要的也多一些的人,如今的汉王府就成了他们趋之若鹜的存在。
之前吴王一脉就藩云南,几乎没什么人看好,因为在世俗的眼光中,就藩基本上就等同于是放弃了争夺皇位的可能。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吴王一脉竟然只凭着一个朱瞻壑就硬生生的杀出重围,走到了如今的这种地步。
不过,当初没站到正确的队伍中,现在再站队,那就有些晚了。
而对于普通百姓们来说,这个曾经落魄的汉王府,现如今却成了他们的希望。
这人啊,就是贱。
当初随太宗皇帝北征的时候,朱瞻壑就力排众议,屠贼寇筑京观,给大明这个一向以仁义示天下的王朝带来了一束不一样的光。
那时候,所有的百姓们都看到了不再被外夷欺辱,甚至是不需要上战场的曙光。
所以那两年,朱瞻壑的名声空前的高涨,但后来随着大明的逐渐强盛,人们开始畏惧战争,或者应该说是畏惧自己的亲人上战场。
在这个时候,连年征伐的朱瞻壑就成了他们所反对的人。
而现在,宣德皇帝朱瞻基的战死沙场让人们知道,他们可以畏惧战争,可以反对连年征战的朱瞻壑,但是他们也是真的需要一个对外强硬的人。
事实上,如果不是朱瞻壑仍旧声名在外,仍旧能够做到震慑四方的话,这次皇帝的驾崩一定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就好像忽兰忽失温。
在马哈木战败之后,也先就仓促带着他爷爷留给他的家底,逃出了忽兰忽失温。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瓦剌战败,按照战前马哈木和朱瞻基的承诺,他们要退守斡难河以北,不仅不能跨过斡难河一步,甚至连被关闭的互市都不会重开。
而现在,他们在收到了朱瞻基驾崩的消息后,也先迅速带人返回了忽兰忽失温。
因为他知道,现如今的大明正逢先帝驾崩,所以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空闲,也没有那个实力来管他的,而唯一能管他的人现在却不在大明境内。
因为这一点,百姓们这才发现原来他们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那个他们曾经反对甚至是唾骂的朱瞻壑,仍旧无时无刻地在保护着他们。
或许,朱瞻壑并不是存心这样做的,但你不得不承认,你受到了人家的荫蔽。
这让他们知道,朱瞻壑,或者说朱瞻壑这种人对他们而言是有多么的重要,只不过,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朱瞻壑……暂时是不会回来的。
“都听明白了?”
朱高煦看着面前的樊忠,面色严肃,颇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小人明白。”樊忠微微低着头,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朱高煦眉头一皱。
事实上,虽然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但实际上大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吴王一脉现如今差的也就是一个名了。
从陈循开始,越来越多的官员在见到朱高煦以及朱瞻壑的时候会自称臣,而非是最初的下官或者是小人。
别看仅仅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但里面所蕴含着的意思可是天差地别的。
自古以来,皇帝为君,太子为君,太孙为君……
总之,理论上来说,唯有皇帝的嫡长子并且往下也都是嫡长子才会是顺位继承的君,而其他人……都是臣。
朱高煦也是一样。
他是大明吴王,是太宗皇帝的嫡次子,他的儿子为大明立下了泼天功劳,甚至是已经可以媲美当年太祖高皇帝建国之伟业了。
但是,他仍旧是臣,就是因为他缺了一样东西,而缺的那个东西就是他早些年一直在争取的。
但是,随着吴王一脉的掌权,人们明白这大明到底是谁在做主,所以在面对吴王一脉时,他们的自称会自然而然地改变。
以前,朱高煦并不在意,甚至觉得他们有些谄媚的意思,但在听习惯了之后再猛然听樊忠自称小人,他不免觉得有些刺耳。
看来,这樊忠……还真是人如其名,挺忠心啊……
“去吧。”朱高煦并没有计较,一个称呼而已,只不过是习惯了之后的猛然不习惯罢了。
他承认,他是个虚伪的人,也喜欢那些自然而然地改变自称的那些人,那些人的谄媚还是满足了他心中的所需。
但是,他倒也不至于虚伪到了宋太祖的那个地步。
“小人告退。”樊忠惜言如金,躬身离开。
其实,这本是一种很好的品质,比如当年武圣关羽身在曹营心在汉。
但是,却也不得不说,这种好的品质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适用的。
好,不代表在任何的时候都吃得开。
当然了,这一切还得看他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一定要把他送过去?”随着樊忠的离开,吴王妃也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
倒不是她在偷听,而是因为她早就知道自家丈夫要把樊忠送过去。
“他不过是在争取时间罢了。”朱高煦微微一笑,招了招手,让一旁的侍从搬凳子泡茶。
“哦?”吴王妃迟疑了一下,拉着身后的儿媳坐了下来。
“喏。”朱高煦笑着从一旁拿过了一封信,放到了自己妻子的面前。
吴王妃看着信封上的署名皱了皱眉头,但最后还是拿了起来。
“这……”吴王妃看着手中的信,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迟疑,但也有着几分肯定。
“不是大嫂的意思吧?”
说着,吴王妃将信递给了旁边的儿媳,目光则是仍旧放在丈夫的身上。
“自然不是,如果是的话,那也不会署上张辅的名字了。”朱高煦笑了笑,目光似有似无地瞟了一眼自己的儿媳。
“如果大嫂知道的话,那咱们早就应该知道了,而这封信能出现在我们面前,恰巧就说明了大嫂不知道。”
“张辅这个人还是比较纯粹的,他现在年纪大了,不想再被那些复杂的东西给卷进去,所以他要的就只是安稳而已,这也是这封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原因了。”
“嗯,倒应该是这样,不过……”吴王妃从儿媳的手中将信去了回来,放回了信封中。
“大嫂也是,非得让这孙若微……”
话说到一半,吴王妃就停了下来,倒不是因为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只是因为她也想到了自己那个大嫂的难处。
她原本想说,自家大嫂何苦非得让这孙若微成为皇后,和胡善淑一母同胞的胡善祥难道不好吗?当初明明是一个贤名在外的太孙妃,现在却落得一个入了冷宫的结果。
但是想想看,无过废后,并且立孙若微为皇后,原因不就是她生下了朱瞻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儿子吗?
难不成要绕过孙若微,在朱祁镇登基继位的同时让胡善祥成为皇太后?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张辅……”吴王妃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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