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唉,还是自己家住着舒服啊……”
朱高煦坐在院子里,烤着暖炉,看着儿子在陪着孙子玩儿雪,由衷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这叫什么家?”吴王妃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要说家,应天府是家,云南府是家,如果你们愿意,皇宫也是家,但偏偏觉得这么一个咱们都没住过的地方是家?”
对于自己丈夫和儿子没有更进一步的行为,吴王妃是由衷地感觉不值。
倒不是她贪恋权力,贪恋那个皇后甚至是皇太后的称号,对于吴王妃来说,经历了半生的颠沛流离后,只要丈夫和儿子一家团聚,那就是家。
她只是为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不值,当年可以说是被明着排除在外,然后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努力了二十余年才走到如今的这种高度,但却在摘取最大的果实之前放弃了。
“这有什么?”朱高煦闻言一笑。
“儿子高兴就行,我无所谓。”
吴王妃闻言也看向了儿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的确,这事儿和朱高煦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朱瞻壑下的决定,当初所有人都和吴王妃一样表示不理解,但还是遵从了朱瞻壑的决定。
“这种唾手可得的胜利啊,没什么意思。”看着自己的妻子将孩子抱走,朱瞻壑拍了拍手上的雪,走到了自己父母的面前。
“大伯母这人呢,是值得敬佩的,虽然算不上是女中豪杰,但最起码也是个女中诸葛。”
“和大伯母博弈是让人兴奋的,但回头看看如今的皇太后……没什么意思。”
说着,朱瞻壑端起茶杯浅啜一口,靠在柱子上遥望着皇宫的方向。
“别说我全力施为了,就算是我什么都不做站在一旁看着,她都能自己把自己玩儿死,这样的敌人对抗起来实在是毫无乐趣可言。”
“这就是你放弃的理由?”朱高煦没好气的白了自己儿子一眼。
自己的儿子,他或许脑筋不太灵光,猜不到自己儿子的计划,但却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
“那自然不是。”朱瞻壑笑着放下了茶杯。
“这种不够合格的敌人啊,我从来都是尽早结束,免得在我面前乱晃,惹人烦。”
“那你打算怎么做?”朱高煦闻言立马坐直了身子。
要说自从太皇太后薨逝之后,所有人最关心的就是吴王一脉的下一步会怎么走,但是却没人知道。
不仅寻常百姓不知道,就连陈循、夏原吉这些大臣,甚至就连朱高煦都不知道。
因为这一切的一切,最终都是朱瞻壑拿主意。
“世子殿下!”
就在朱高煦一脸期待地等着自己的儿子给出答案的时候,一阵疾呼打断了朱瞻壑即将出口的话,也让朱高煦期待的热情迅速冷却。
就宛如这冬天的顺天府。
“启禀世子殿下!苏伊士地区传来密信!”
朱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手中的密信双手呈上。
朱瞻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过朱凌手中的密信,拆开看了起来。
虽然当初朱瞻壑自己都说过如无意外的话他不会再来欧洲,但不代表他就不关心欧洲那边的事情了。
恰恰相反,相比于大明,他更关心欧洲。
大明再怎么乱、再怎么棘手,那也是趋于稳定的,最终的结果不过就是换了个当家人罢了,但欧洲就不同了。
“怎么样了?”
看着自己儿子一脸凝重地看完了那封信,然后神色木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朱高煦不由得着急地问了起来。
然而,朱瞻壑却并没有回答,只是将信放在了桌子上。
朱高煦一脸狐疑地拿起信看了起来。
信中的内容很复杂,但大体可以分为三个方面。
第一个就是欧洲的战况。
在朱瞻壑离开欧洲的时候,中欧和东欧已经平定,剩下的就只有西欧和北欧了。
钱勇三人在朱瞻壑离开之后成了欧洲战场的最高统帅,他们是最了解,也是最贴合朱瞻壑行事风格的人,在彻底截断英吉利海峡之后就率军对巴黎展开了进攻。
同时,吴家兄弟和薛绶也带人自阿尔卑斯山脉西侧发起进攻,将所有进入法兰西王国的英格兰人给包围了,同时也将法兰西人和英格兰人给隔开了。
眼看着明军要掀桌子,独自对抗英格兰人甚至是独享战果,阿拉贡的约兰达、卡斯蒂利亚的胡安二世以及法兰西王国的贞德都坐不住了。
他们三人代表的是三个国家,可以说都是各怀心思的,但在明军面前,他们最终还是团结了起来。
然而没有什么用。
薛绶率军以比利牛斯山脉为界,死死地拦住了阿拉贡王国和卡斯蒂利亚王国联军的北上,利用白磷蛋和火油弹将他们卡在了比利牛斯山脉以南。
吴家兄弟则是趁此机会,带人由南向北推进,将贞德所率领的法兰西王国部队一路挤压到了卢瓦尔河畔,最终和钱勇两面夹击,彻底歼灭。
在歼灭法兰西王国的主力部队后,吴家兄弟与钱勇会合,一路北上,将入侵法兰西王国的英格兰人全部留在了塞纳河畔。
西欧,基本平定。
进入冬天,英格兰人无力南下,而地中海气候则是冬天温暖,不影响航行,明军可以趁此机会解决阿拉贡王国和卡斯蒂利亚王国。
等到来年,明军北上,就可以解决英格兰王国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欲要其灭亡
明军在欧洲战场再次斩获胜利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按理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儿,但几乎整个顺天府百姓的反应都不太对。
他们不仅没有欢呼胜利,反倒是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因为随着这个消息一起传开的,还有另外一个消息。
在吴王世子派人带回新粮的那片土地上,远洋船队发现了很多的新的作物,已经带回来了部分进行播种,后续会继续跟进。
这本来是好事儿,但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的,传来传去,最后竟传出了远洋宝船队是和那里的原住民进行了一场战斗,然后才将种子带回来的。
所以人很快就想到,在欧洲之后,那片发现新粮的土地,很可能就是朱瞻壑的下一个目标了。
战争,又是战争。
自从吴王一脉掌控大明之后,中原百姓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的丈夫、儿子和父亲会不会上战场,随着这两个消息的传开,人们的担心就更加浓厚了。
……
顺天府,吴王府。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没见过什么自毁名声的人,自认为有生之年也不会见到,但没想到现在见到了。”
“我更没想到的是,这个自毁名声的人竟然是我的儿子,而且还不是第一次了。”
说着,朱高煦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当年随你爷爷北征回来之后,你就四处筑京观,让自己的名声一片狼藉。”
“现在倒好,还主动让人出去散播消息,败坏自己的名声,你图个啥?”
“我图什么?当然是图早点儿解决问题呗。”朱瞻壑很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我很早就跟您说过了,当年随爷爷北征,我力排众议,建议爷爷杀掉俘虏筑京观,永绝后患。”
“这和那些程朱腐儒很不一样,让大明百姓们看到了光,看到了以后不再被北方草原欺负的希望。”
“那时候人人都奉我为真理,程朱理学日渐势弱。”
“但还是那句话,当一束光出现在黑暗中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歌颂这光明,因为他们以前生活在黑暗之下,最清楚这光有多么的弥足珍贵。”
“但是时间久了,他们开始觉得这光太过刺眼,开始觉得这光让他们酷热难耐,所以他们就开始唾弃,任何不符合他们心意的他们都会唾弃。”
“想要这些人清醒,那就只能再次让他们陷入无休止的黑暗中,让他们知道当初的那束光有多么的难能可贵,让他们知道失去了光之后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所以……”看着胸有成竹的儿子,朱高煦的心中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所以,我要让这束光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让他们认清事实,让他们跪着哭着求我将这束光再带回来。”
……
朱高煦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的儿子疯了。
……
随着消息的传开,顺天府中的舆论声越来越大,人们的信心也似乎得到了某种不知名力量的增幅,开始有了微弱的声音。
皇宫中,孙若微一脸的迷茫,她不知道朱瞻壑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会任由这种言论发酵的越来越狠。
同样,不理解的还有陈循等人,只不过他们的不理解和孙若微的不一样,他们是因为知道了事实而觉得不理解。
万安街,陈宅。
陈循也没想到,这个曾经朱瞻壑赏赐给他但他不是很想要的宅邸,如今却成了他们商议事情的重要场所。
“都知道了吧?”看着面前的众人,陈循带着几分疲惫,但又有几分解脱地开口说道。
众人闻言,默不作声。
朱瞻壑的打算是所有人都没有想过的,因为基本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在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选择以退为进。
虽然这样做能够以最正统的方式得到吴王一脉一直没得到的那个东西,但这样的话风险太大。
“真的要走?”胡濙开口,满脸苦涩。
“虽然世子殿下应该都明白,但我还是想说,这么一走,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也不认同皇太后能够培养好陛下这一点,但这个周期太长了,世子殿下给大明留下的底子也太厚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害怕了,说句难听的,就算是个昏君,也足够挥霍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了。”
……
胡濙的大胆发言让所有人都为之语塞,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胡濙说得对。
现在的大名实力到底有多雄厚?很多人都没有一个概念。
这么说吧,文景之治都知道吧?
《史记·平淮书》记载: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
大体意思就是国库里的铜钱已经累积得很多了,穿铜钱的绳子都腐烂了,仓库里的粮食一年一年的堆积都满出来了,甚至都到了腐烂的地步也用不上。
这里有没有夸张的成分暂不清楚,但这也算是代表了种花家历史上的内治巅峰时期了。
如今的大明还不比当年的汉朝,但国库里的粮食一年比一年多,存银也是一年比一年多,可以说正在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这可不是凭空得来的,都是靠着朱瞻壑外出征战十八载,稳定大明周遭,且不动用大明一兵一卒、一银一粮才得来的。
因为新粮的缘故,大明如今虽然因为新生人口的增多导致粮食消耗也在增加,但大体来说是略微有些富裕的,不过这说的是百姓的方面,国库可不管这些。
因为税制改革,摊丁入亩,大明的税制比以前简单很多了,如今粮食产量相对来说比较富裕,再加上摊丁入亩,税收更加稳定。
本身就有收入,再加上之前的十几年也存下了不少的家底儿……
陈循等人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事儿。
以大明现如今的情况来说,只要是不被人抄了老家,或者是发生大范围且持久性的自然灾害,就算是个昏君,这些家底儿也够他挥霍个几十年的了。
“不想这些了,都没用。”陈循叹了口气,也很是无奈。
“世子殿下已经做了决定了,这事儿就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了,现在需要我们考虑的问题是要留下,还是说跟着世子殿下。”
陈循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有时候,沉默是代表无话可说,但有时候,沉默也可以代表着默认。
只不过……
“我……留下吧。”于谦开口,让所有人都为之愕然。
第五百二十章 :必先使其疯狂
正统十六年,顺天府,乾清宫。
“混账!”
已经十七岁的朱祁镇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脸上满是愤怒。
“这群刁民!一定是受了那个人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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