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悔人生
也可以叫国术。
朱凌作为汉王世子的贴身护卫,能力自然是出众的,带着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就将事情办好了,并且带着明显是个纨绔子弟的首恶来到了朱瞻壑的面前。
“你……”鲁宏的肩膀和肘部都已经脱臼,但并不影响他说话。
可还没等他放狠话就被朱瞻壑的一句话吓呆了。
“本世子还以为这种桥段只存在于话本之中,但没想到今天亲眼所见了,还是知府之子,当真是大开眼界啊。”
第十章 :狗血男女
朱瞻壑本意是来通知杭州知府一声,告诉他要是有人找他的话就把人带去西湖,因为他打算到西湖小住一段时间。
不过这下子好了,也不用让杭州知府当传声筒了,因为他有个坑爹的儿子,而且还是被汉王世子直接给抓了个现行。
朱瞻壑直接让人通知周新来处理,毕竟人家是浙江按察使,杭州府隶属于浙江,出了这种事儿自然是得交给人家处理了。
至于朱瞻壑?
他没这个闲心思,说句难听的,这种事儿肯定不会少,他要是亲自上手的话那怕是忙一辈子都处理不完。
人呐,就是得活在当下,得学会摆烂,不然的话得忙死。
不过啊,事情真就会按照朱瞻壑想要的那般发展吗?
西湖畔的一座竹屋内,朱瞻壑怀里抱着一根鱼竿,脸上盖着一枚斗笠,躺在躺椅上恣意地摇晃着,而在他旁边的不远处,有几个人正被看守着做活儿。
这些人就是杭州知府鲁秀得……一家子。
明初的西湖其实已经不能叫做西湖了,因为缺少治理导致西湖大部分的地方已经淤塞成了平田。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西湖最开始是跟钱塘江相接的一个水湾,唐朝时期还算不错,后来从五代十国时期开始,西湖就逐渐淤塞,慢慢的变成了一座独立的湖泊。
后来,有名的大吃货……哦不,是大诗人苏东坡搞了一下,西湖因此好了一些,不过也就这样而已,随着南宋时期的两次大旱,西湖就彻底淤塞了。
元朝时期,西湖就已经没什么水了,到了明初有所好转,但也早就成了水田而已。
泛舟西湖的希望落空了,朱瞻壑就将怨气发泄到了杭州知府鲁秀得一家的身上,让他们一家人在西湖畔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
“殿下,再不起竿,鱼怕是就要跑了。”紧赶慢赶来的周新看着朱瞻壑恣意地样子不由得开口提醒道。
“跑了就跑了呗。”朱瞻壑依旧在躺椅上摇晃着,声音自斗笠之下传出。
“稻田里的鲤鱼罢了,反正这两天这四百余亩的早稻就要开始采收了,它能跑到哪里去?”
没错,咱们的汉王世子殿下正在人家的水田里钓鱼呢。
这么说其实也不对,因为此时的稻田已经不能被称作水田了,因为稻田里不是一直都有水的,在临近收获的眼下水更是少的可怜。
咱们的汉王世子殿下只不过是找了个有水的水畦罢了。
“那世子殿下还真是雅兴啊,完全看不出来才刚刚破了一起官员之子强抢民女的案子。”
周新的话看似充满嘲讽,但实则是满心无奈。
虽然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但周新已经大概的了解了朱瞻壑这个人,了解程度不是很深,但也够用了。
因为从他了解的那些就能看出来,这位汉王世子殿下一直就是纯粹的在游戏人间罢了,若不是看得太清楚,估计连现在的事情都不会管。
“这话说的,本殿下也很无奈啊……”躺椅停止了摇晃,朱瞻壑稍稍用力就坐直了身子,脸上盖着的斗笠也滑落到了大腿上,露出了真容。
“我本来是想着去府署通知一下咱们的这位鲁知府,但谁料到正巧碰到了他的儿子正在强抢民女。”
“我大小也是个世子,又是皇室宗亲,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理不成?”
“那微臣可得谢过世子殿下了。”周新闻言也是笑了,不过不是嘲笑,而是带着些许揶揄的笑意。
“行了,人你带走吧。”朱瞻壑将鱼竿和斗笠甩到一旁,眯着眼站起了身。
“不过啊,这位知府的公子可得给我留下来。”
……
“这……”周新迟疑了。
这不符合规矩。
虽然周新这个按察使主要是负责官员,但这次的主犯是鲁秀得的儿子鲁宏,朱瞻壑所说的显然是不合规矩。
但出于这段时间对朱瞻壑的了解,周新又觉得他不是个没事儿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所以才迟疑了。
他想要看看朱瞻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然而,他很快就后悔了。
周新只见朱瞻壑轻轻地摆了摆手,站在朱瞻壑身边的朱凌立马就走到了鲁家人身边,然后……
抽出腰间佩刀,手起刀落!
……
周新傻了。
他在心里做出无数种假设,但唯独没想到朱瞻壑会让他的护卫直接把那鲁宏给砍了!
“好了。”朱瞻壑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躺回了躺椅上。
“这鲁宏强抢民女六人,我已经让我的护卫取得了相关人员的供述。”
“朱凌。”
“是!”朱凌应声,走到周新的面前,从袖兜里掏出了一张纸。
“这是那些证人的供述以及家庭住址,周按察使可以挨个去问察,至于这位杭州知府,我没有处置的权利,就交给周按察使了。”
……
周新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鲁秀得是官员你没有处置的权利,鲁宏这个平民你特么也没有啊!你让护卫手起刀落的时候怎么就不见半分犹豫呢?
不过事已至此,鲁宏那被砍掉的头颅又不能安回去,周新也只能认了。
“那微臣就将人带走了,不过此事微臣会如实奏禀吏部和刑部的。”
周新虽然认了,但仍旧不改他那公正不阿的性格。
对此,朱瞻壑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还是那句话,他是汉王世子,滥杀无辜不行,但一个板上钉钉的罪犯,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就这事儿找他的麻烦。
那不是在找朱瞻壑的麻烦,而是在自找麻烦。
“民……民女告退……”
周新走后,不远处的一个女子战战兢兢地福身行礼告退。
朱瞻壑不屑地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他一早就觉得挺狗血的,毕竟遇上强抢民女这件事,但他没想到的是,事实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狗血。
这鲁宏强抢民女是没错,不过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按照后世的说法来说这就是个拜金女。
没错,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人都打了,朱瞻壑本想着扔到一边不管也就是了,但鲁宏的反应不太对,他索性就让朱凌去查了一下。
这一查,果然没让朱瞻壑失望,这鲁宏是有前科的,不过朱瞻壑就比较倒霉了。
之前被“强抢”的女人见到了他这个汉王世子,自然将鲁宏这位知府公子给抛到一边了,开始对朱瞻壑哭诉了起来,还摆出了一副为奴为婢要报答他的态度。
要说这本来啊,朱瞻壑就打算直接把人交给周新得了,但这女的一直纠缠,闹得他没办法。
第十一章 :市舶司的条陈
“呕……”
那女的被吓走之后,朱瞻壑直接起身,弯腰在水田里干呕了起来,朱凌等人在一旁是想笑又不敢笑。
这是朱瞻壑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也是第一次经他的命令而死人。
作为一个前世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穿越之后又不过九岁的人来说,这种场面属实是难以接受。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在见到这种场面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而像朱瞻壑这种提前多少有些准备的人,恶心就是第一反应了。
干呕了一阵,朱瞻壑觉得好多了,再次躺了回去,只不过在躺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又再次瞥到了旁边的无头尸体。
恶心的感觉再次泛起心头。
“朱凌!”朱瞻壑直接站了起来,转身朝着竹屋走去。
“赶紧让人收拾干净!”
“是!”朱凌强忍笑意,开始安排人清理鲁宏的尸首。
每个人心里都隐藏着两个灵魂,一正一邪,绝大多数的人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能够克制住自己,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朱瞻壑现如今的情形就是如此。
不过他还算是有自制力,只是释放了之前心底里对世俗某些人某些事情的不满,但最起码的道德底线还是在的。
就像今天一样,若是鲁宏是个老实巴交从未犯错的人,就算是他手握天大的权利也是下不了那个命令的。
道德才是约束一个人的基本标准,而律法是道德的最低标准。
在有了汉王世子这个身份之后,原本作为道德最低标准的律法对于朱瞻壑来说再次降低了一个等级,这是特殊的身份所带来的的。
同样的,朱瞻壑心里的道德标准也下降了一些,只不过是有选择性的。
若是以前,他在遇到鲁宏这样的事情时会选择报官,通过律法的渠道去解决,而现在,他可以自己解决。
但这也已经是他心中的最低标准了。
鲁宏的案子过去之后,周新就再也没来找过朱瞻壑,因为除了最开始的嘉兴府,现在杭州府的事务他也得负责了。
分身乏术的他自然是没有时间来找朱瞻壑了,再说他本来也不愿意和朱瞻壑打交道。
一来是朱瞻壑的身份太过敏感,二来是因为周新是个严苛的人,朱瞻壑的所作所为不符合他的行为准则。
应天府,皇宫,乾清宫。
在杭州府发生的事情还不到三天就被送到了朱棣的面前,这和平常不一样。
不仅是速度要快于平常,就连这件事被送到朱棣这里也不合常理。
按理来说,只要是属于官员犯案,那就应该交由吏部和刑部,看案情的严重程度和官员职位的高低再决定要不要上呈到朱棣这个皇帝面前。
而现在,不仅速度远超平常,这件事也没有经过吏部和刑部,而是被直接送到了朱棣的面前。
至于为什么……不言而喻。
“这小兔崽子……有点儿意思。”朱棣将条陈放下,脸上露出了笑意。
其实鲜少人知道,相较于现如今的皇太子,朱棣其实更喜欢汉王一些,因为他觉得汉王要更像他一些。
不过情感归情感,理智归理智。
从情感上来说,他更倾向于立汉王为太子,但理智告诉他汉王的性格和能力都不够,单说做皇帝这一点,老大会比老二要强。
虽然最后他还是立了老大为太子,但对老二的情感却并没有减少,这也就是为什么早在好几年前就该去云南就藩的汉王还依旧能赖在应天府的原因了。
现在,看着颇有老二那几分痞气,又多了几分理智的朱瞻壑,朱棣心中原本对老二的感情都被转移到了这个孙子的身上。
当然了,被后人称为永乐大帝的朱棣虽然偶尔会被感情所左右,但远不至于因此做下冲动的决定。
他不是顺位继承的这件事就注定了他的下一代必须得是顺位继承的,不然的话大明就得乱了,而且会乱的不成样子。
“陛下……”
太监总管小鼻涕的声音自乾清宫殿门口响起。
“进来。”朱棣将那张条陈合上放到一边,脸上的笑容也迅速消失,变成了平日里那个平静且冷淡的永乐大帝。
“解大学士送来了一封条陈,说是市舶司送来的,需要陛下您亲自过目批阅。”
小鼻涕双手托着一封奏折,现在称条陈,慢慢的走到了朱棣的面前。
现在的解缙还是内阁首辅,绝大多数的条陈都得在他那里过一遍,经过分类处理后挑选出大事、急事优先送到朱棣这里,剩下的则按照分类和轻重缓急的程度依次呈上。
能被单独送过来的,那显然不是大事儿就是急事儿。
朱棣皱着眉头打开看了起来,一旁的小鼻涕则是站在一旁,时不时地偷偷瞥一眼朱棣的反应。
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因为朱棣这位皇帝的喜怒哀乐极有可能就会左右他这个太监总管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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