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真麻烦,你自己做。”
“我做就我做,你给我跟着学,都多少年了,手艺一点进步都没有,你还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投胎的时候肯定走错路了,本不该到胡同里,怎么滴也得在部队大院啊。
回去问问你妈,你是不是大人物家的小姐,小时候蒙难和刘家互换了孩子,现在大人物度过难关,刘家的亲生女儿在那里吃香喝辣,你个真小姐在这里当厨娘。”
“姓南的,终于说实话了,知道我在这里日子不好过了吧?”
“是啊,你受罪了,你亲爹家里保姆出门买菜开坦克,天上还有直升机护航呢,到了菜市场买豆芽菜都是按条买,哎呀,今天大小姐要吃8.25条,得掐头去尾,肚子里的还得塞鲍汁……”
“去你的,说话这么损。”刘贞笑骂道。
南无为抬头恭维道:“爸爸,你说的真好听,比春晚的相声还好听。”
“哈哈,小嘴儿真甜,好好保持,爸爸要是一高兴,年底就给你换个新妈妈,换个漂亮又脾气好的。”
“哎呀,哎呀,爸爸,我耳朵忽然听不见了。”南无为一听南易的话,赶紧装蒜道。
南易看向刘贞说道:“可以啊,儿子被你收拾服帖了,是不是打过他?”
“打了,怎么滴吧。”
“你继续,等你老了,小心你的氧气管。”
“少胡咧咧,吃你的饭。”
翌日,南易去拜访了柯鉴真夫妇。
老两口年纪并不算太大,前些年身体上的亏耗,这些年也补了一点回来,精神看起来很好。
“看看这个物件,青花凤纹高足杯,我在摊上淘换的。”
在客厅聊了几句后,柯鉴真就带着南易来到他的藏宝间欣赏他淘换来的精品。
南易对着一个高脚碗左左右右看了一遍,然后问出一句煞风景的话,“柯叔,这能卖多少钱?”
“你啊,你啊,真是……算了,我懒得说你。”柯鉴真摇摇头,说道:“要说价值,够我老两口下半辈子吃到死吧,这是孤品,炒不炒它的价值都低不了。”
“呵呵。”
南易尴尬的笑了笑,又四处扫视了一下,看了看柯鉴真的其他收藏。
“前些天我在摊上碰到一个年轻人,对古玩很有天赋,听说靠着四处捡漏也赚了一点钱。”
“怎么,柯叔很看好他?”
“暂时不好说,先观察观察,我学的这些本事,不想带到棺材里,总想找个人继承我的衣钵。”
南易拿起一枚古钱币放在手里端详着,“这样啊,改天我让我儿子过来,看看他对你的手艺感不感兴趣。”
“你这是可怜我老人家?”柯鉴真不悦的说道。
“哪啊,技多不压身,我儿子要是感兴趣,您就受累一起教教。”
“无为啊,是个聪明小子,他要不是你儿子,我倒真想收他当徒弟。”柯鉴真遗憾的说道:“可惜了,他是你儿子,你肯定不会让他当个古玩鉴定师。”
“当兴趣爱好就行了,当职业就免了。”南易摆摆手说道:“我把无为送过来住几天,您给他熏陶熏陶。”
“送过来住可以,我和沐汐都很喜欢无为,你要是肯,我打算认他当干孙子。”
“行啊,别说干孙子,干儿子、干弟弟也成。”
柯鉴真笑了笑,说道:“我要认了无为当干弟弟,你和他怎么论辈分啊?”
“爱怎么论就怎么论吧,儿老子,儿老子,就差不用开口叫爹,其他和养爹也没多大的区别。”
“别胡说,无为一看就是懂事孩子,我前面说的是认真的,我真想认他当干孙,不会觉得我的身份辱没了他吧?”
“柯叔,看您说的,什么身份不身份啊,您是打算随意点,还是正式一点?”
柯鉴真想也不想就说道:“我准备正式一点,请几个老友过来观礼,也算是请大家做个见证,将来我和沐汐百年后,这房子还有房里的东西都留给无为,嘿,瞧我说这个干什么,有你在,无为怎么可能缺这点东西。”
“别,不嫌少,不嫌少,柯叔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在外面藏东西,千万别漏了,都交代给无为。”南易半开玩笑的说道。
还别说,南易真稀罕柯鉴真的东西,来历清白,不担心被揪小辫子,将来南无为是留着自用还是往外一捐都成。
柯鉴真横了南易一眼,“我在外面还欠了大笔的债,你要不要?”
“我不要,您跟无为说。”
“你在沪海还能呆几天,给老友下帖,一来一回需要点日子。”柯鉴真懒得和南易胡说,直接就说道。
南易脸色一正说道:“柯叔,今年是来不及了,我随时可能要走,明年春天吧,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您添一个大孙子,好春光,好寓意。”
“也好,时间宽裕,可以安排的从容一点,我也有时间给我孙子准备一份大礼。东西都看完了吧,看完了出去喝茶。”
“看完了。”
南易顺势把手里的古钱币放回到架子上,跟着柯鉴真往外走。
在客厅里,柯鉴真把“孙子”的事情和孙沐汐说了说,惹得孙沐汐开心不已。不愁吃不愁喝,天天窝家里什么都不干,孙沐汐早想有个大孙子放在手里疼一疼。
“孙阿姨,现在外头老年人活动不少,什么杨式太极、摄影会、交谊舞什么的,您在家里要是闷,也可以去参加,再不行出去打打桥牌、胡牌。”
“杨式太极软绵绵的,没什么好练的,我可是孙禄堂孙师傅的弟子。”孙沐汐淡淡的说道。
“唷,孙阿姨,您还是师出名门啊。”
“行了,南易,你不要听你孙阿姨胡吹,什么孙师傅的弟子,孙师傅生前就靠开武馆教人打拳为生,晚年时期他就在沪海开武馆;
你孙阿姨成年的时候,人家孙师傅早不在了,她啊,就是在孙师傅的武馆里学过几天,嫌辛苦就没学了,根本不算是孙师傅的徒子徒孙。
南易,我跟你说,当年孙师傅七十几岁高龄,参加赈灾义演,在表演台上仍然精神矍铄,武功招式没有半点含糊,把自己手里的拳打得虎虎生风。
台下的观众哪见过这种场面,一传十十传百,孙师傅的名声便在沪海滩响亮了起来。
当时,小鬼子的柔道大师板恒一雄正巧在沪海,听闻孙师傅名号的他被激起了好奇心,想用小鬼子的柔道与这位华囯拳师过过招。
孙师傅面对战书也是丝毫不打怵,一开始就气定神闲地将板恒一雄撂倒在地,心服口服的板恒一雄还对孙禄堂提出过拜师的请求,但被心中坚持民族大义的孙师傅断然拒绝。
后来,不服气的五个小鬼子武士又来挑战了一次孙禄堂,不过就算是人多,他们也没能讨到好处。
五个小鬼子武士将孙师傅死死压在身下,控制其行动能力,妄图以这种方式取胜,但明显自幼练拳的孙师傅技高一筹,他巧妙翻滚起身,转头出招,再次拿下了这场比武的胜利。
经过这些事,孙师傅的名号在沪海滩就非常响亮,有钱人家的子弟都会慕名去他的拳馆学拳,学费不少交,但是学几天,大多就受不了那个苦不再去。
他们啊,就是孙师傅一门的善财童子,你孙阿姨也是其中一份子。”
“老柯你说这些干嘛。”
孙沐汐脸上挂不住,推了推柯鉴真表示埋怨。
“呵呵,柯叔,霍元甲你见过吗?他和孙禄堂比到底谁厉害?”
“我怎么可能见过,他老人家走了快二十年我才出生,至于谁厉害,我不懂武术,没法比较,我只知道当年沪海滩有名号的拳师不少,南边的、北边的,很多都到这里闯招牌,外滩那里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比武,也就是听闻,我自己并没有亲眼见过。”
“应该是孙师傅更厉害,霍元甲的底子不行,小时候体弱多病,先天不足。”孙沐汐说道。
柯鉴真蹙眉道:“没有根据,光凭自己主观推测的话就别说,容易误导别人。”
“柯叔,你也不用这么较真,就是随便讨论一下。”
“不是较真,是我们太缺乏实事求是的态度,真话没人敢说,正事没人敢做,就知道喊口号,天天自己骗自己,你糊弄我,我糊弄鬼。”
“老东西,胡说什么呢,就是说孙师傅,不要上纲上线。”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柯鉴真端起茶杯,不再继续往下说。
南易缄默其口,眼睛盯着手里的茶杯,研究着上面的花纹,也不知道这花纹是上周描的,还是五十周之前的。
在几公里之外的沪戏,表演系的宿舍里,陈绿穿着丝绸睡衣躺在自己的铺位上阅读着南易的回信。
“你真的要去试镜?”宿舍里另外一个女生差异的问道。
“是啊,这可是香塂电影,不管过不过,去试试呗。”陈绿表现的有些随意。
陈绿嘴里随意,可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随意,前两年她虽然参演了几部作品,可演的都是小角色,一直就没有挑过大梁,这次是香塂的大导演过来拍古装剧,拍完之后会在香塂上映,如果她能参演,那么她就有可能在香塂成名。
为了给自己多买一份保险,她还给不简单的南易哥哥写了信,询问他是否能帮到自己,可是南易的回信里很含糊,没肯定的说能帮到自己,也没说帮不到自己,只让自己努力争取。
“唉,我知道自己需要努力,可争取角色哪有这么简单啊,看来南易哥哥并不清楚影视界的事情。”陈绿叹了口气,把南易的信收好放到一边。
另一个女孩子羡慕的说道:“真嫉妒你能被选中,我也递交了资料,结果根本就没有让我去试镜。”
陈绿从铺位上爬下来,笑道:“可能是运气吧。”
接着,几个女生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着,大家互相憧憬着未来。
不过当临近中午,陈绿拎着行李包离开的时候,宿舍里的气氛陡然一变,之前你好我好,闺蜜情深瞬间消失不见。
“哼,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去试镜嘛,能不能不选上还不一定呢。”
说这话的就是刚才夸赞陈绿的那个女孩。
“谁让咱们舍不得呢,就应该和导演们多套套近乎,在他们面前多露露脸,不行了,下次再有见到大导演的机会,我就豁出去了。”
“对,就应该学陈绿这个小婊砸,和导演多接触接触,离毕业还有不到两年,不找演戏的机会,将来都分不到好单位去。”
“哼,我就是看不惯她,天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真以为自己拍摄几部电视剧就成名啦,天天卖骚,还不是想挂个高枝。”
“谁让人家豁得出去呢,你要肯你也行啊。”
“嘿嘿,我看呐,这次她肯定选不上,我可是听说了,这部戏的男主角是张一谋,女主角怎么可能用她这个骚狐狸。”
“就是,就是,我看她就是出去一日游,后天还要灰溜溜的回来。”
……
在柯鉴真家里吃过午饭,南易就告辞离开。
之后,他去了[青]少年宫。
素质教育的说法,早些年就被提起,只不过,这时候的大部分家长对这个词都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但实际上他们的一些教育方式已经在说明一切。
这时候关于数学、物理、外语等主流学科的补习班,还没有流行起来,在家长们的眼里,这些科目是在学校里完成的任务,而校外培养的方向则是其他方面的爱好。
相比补课,这会更流行送孩子来少年宫。
在全国的各市县级地区,都免不了有一个这种教学基地,只不过这里面学习的不是枯燥的课本知识,而是发展各种兴趣。
正值周一,少年宫里见不到一个小孩子,只能见到寥寥无几的几个工作人员。
透过两个人,南易就找到了负责招生的黄老师,打听了一下,少年宫里根本没开设古琴班,南易只能表示失望,但还是询问了一下能否在少年宫转转。
得到许可,南易就在少年宫里转悠起来。
上辈子,身为一个农村孩子,南易只听说过少年宫,可从来没见过,一直要到不适合来少年宫的年纪才在电视上见到它的样子,那时候,他很羡慕能坐在少年宫的教室里学乐器、学画画的孩子们。
和几十年后被父母逼着上补习班的孩子们不同,这时候的孩子们上少年宫学习大多是自愿的,或者说学习会很认真,而不是敷衍了事。
这时候的父母还比较纯粹,只是单纯的让孩子多学点东西,目的性还不是这么强,而且这时候上少年宫是人无我有,大部分家庭根本承担不起这笔额外的花销,孩子们听说谁谁谁周末能来少年宫,都是带着羡慕的眼光。
放在几十年后,孩子们要是听说谁谁谁周末不需要上补习班,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人无我有,人有我也得有,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境遇。
几十年后,对大部分孩子家长来说,送孩子去补习班只能感动自己,我为孩子的教育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可对孩子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一种非人的待遇,明明不感兴趣还要被逼着学,带着逆反心理什么都学不好,而且心里还会埋下一颗怨恨父母的种子。
这时候则不同,在稀缺性和优越感的加持之下,不管孩子是否真心想学,都会很认真的学习,因为他们知道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经济实力有限,没有几个家长能轻轻松松送孩子来少年宫,多半要咬紧牙关,从吃喝上面把钱抠出来。
另外,学好了就可以和小伙伴们吹牛逼,在学校也有各种表现自己的机会,表现欲是孩子与生俱来的东西,在内心深处谁又不想登上舞台,被人欢呼。
透过窗户,南易想象了一会在里面学习的场景,回去之后再问问儿子还想学什么,在家里被一对一教学和坐在教室里的感受是不同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缺少一段经历。
塞拉利昂,粮食护卫队的G小队正护卫着七八辆卡车的农产品赶赴交易地点,搅屎棍B部的霍加狓小队缀在他们的后面进行暗中防护。
“脱北者,脱北者。”
“林肯,我能听到。”金国权语气不善的说道。
他对脱北者这个代号一点都不满意,可是没辙,已经被叫开了,想换都换不掉。
“当心三点钟方向,有不正常的反光。”
“Copy。”金国权应了一声,又对着通话器说道:“马来妹,注意一下。”
“Got。”
在车斗里的马来妹应了一声,从麻袋堆里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扒开油布上的小口子,把狙击步枪探出洞口,瞄准了三点钟方向。
“见鬼,脱北者,我们倒霉了,二十五个人,六个窜天猴,八个吹风机,其他是苏修乐,是精兵,有武装皮卡,一点、六点的方向也有。”
“冲我们来的?”
“你说呢?赶紧联系女王陛下,问问是不是先发制人。”
“西八,RUF这帮王八蛋,警戒,等我下令。林肯,你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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