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美股呢,经历过黑色星期一之后,有过短暂的沉寂和调整,接着就迎来第二波牛市,到目前为止,美股的股指再度翻了一番。
过去的几年时间,美国的大型企业都在实行全球化战略,推动企业盈利找到新的增长点,很显然,它们找到了,所以才会出现美股的第二波牛市。
说到全球化,这并不是一个什么新鲜词汇,早在19世纪的殖民时代,以英国为代表的殖民大国从殖民地进口原材料,再将本国工业品销往世界各地,就是全球化的一种表现。
不过现在的全球化被赋予了新的内涵,这一次全球化主要由跨国公司所推动,是销售上的全球化,更是生产上的全球化。
销售上的全球化,即是美国企业将商品销售到其他国家,20世纪初直到60年代末,美国一直是一个商品净出口国,销售全球化的现象持续存在。
不过八十年代美国企业对外出口形式出现了明显变化,其开始更多出口无形商品——服务。
自里根改革和个人计算机革命以来,美国诸如科研、娱乐产业等服务业进步巨大,在世界范围内确立领先优势,是美国服务业出口全球的前提。
生产上的全球化,则是指美国企业逐渐将制造环节外移至海外发展中地区。
经历了70年代物价和工资的快速上涨后,美国的人力成本已经过于高昂,不再适合劳动密集型企业生存,所以,很多企业开始在海外建厂,或将生产环节外包给海外公司。
美国本土企业则更多的负责研发、营销等高附加值服务性环节,而纯粹的加工、制造企业数量大为减少。
在全球化的道路上,美国企业扬长避短,发挥了服务技术优势,规避了人力成本劣势,最终保持了盈利高增长,全球化因此成为美国经济动能由制造业向服务业切换的必经之路。
对全球化会发生在八十年代,情策委很早有做过预测,后来又做过分析,这种现象有技术上的必然性,也有政治上的偶然性。
从管理的角度来讲,八十年代初的计算机和信息技术革命,极大的减少了跨国企业全球管理的成本,通过先进的个人电脑和远程通讯技术,跨国企业总部可以及时的了解世界各地分公司的经营销售情况,并即时作出决策指挥。
因此信息技术进步是跨国企业形成的重要条件。
从产业分工的角度,八十年代开始美国服务行业的比较优势上升,因此全球化也几乎出现在同一时期,全球化符合美国企业扬长避短、将制造环节与服务环节地域脱钩的大趋势。
政治上的偶然性,则体现在八十年代世界政治风向突变,东西方冷战快速消融,社会主义国家相继对外开放,数十亿人加入全球贸易体系,给了全球化更有分量的定义。
整个八十年代,美国经济虽然在服务业的强劲增长下度过了数年繁荣,但是由于高端服务业吸纳的就业人数过少,美国的失业率始终没有回落到5%这一自然失业率之下,失业问题成为里根的心头之患。
他这个老中医开出的药方就是进一步支持服务业,进一步去监管化,特别是金融行业松绑,去掉监管之后,有望成为美国经济又一支柱,最终能够帮助解决失业问题。
美国金融行业的系统性监管最早可以追溯到罗斯福新政,其中大部分政策是罗斯福总统和他的执政团队,在大萧条血的教训中总结出来。
半个世纪之后,里根认为这些监管政策过于老旧,已经严重制约了金融行业的发展,不利于整体经济的快速成长,因此开始着手金融自由化改革。
时任美联储主席的沃尔克并不认同里根的去监管化观点,他反对里根的政策,认为金融监管政策对于防范金融风险来说十分有必要。
里根没有听进去沃尔克的话,反而在1987年将这个美国经济的功臣从美联储扫地出门,换上了支持金融自由化的艾伦·格林斯潘,为自己的施政扫清了障碍。
这一时期美国的金融自由化前后经历了3个阶段,分别是利率自由化、地域自由化和业务自由化。
早在70年代滞胀时期,受通胀率大幅波动的影响,市场利率也经常随之波动,无法和政策利率相匹配,因此行业内有了利率自由化的呼声。
改革前后经历了16年,到1986年3月,随着所有存款利率不再设限,美国的利率市场化已经全面实现。
利率自由化改革紧锣密鼓的实行同时,美国各州也在放松商业银行地域经营的限制,1982年,马萨诸塞州通过了新英格兰地区跨州经营的互惠性法律,拉开了各州立法解除银行业限制的序幕。
到目前为止,全美只有寥寥几个州没有对外地银行开放。
实际上,维尔银行已经在为进入其他几个农业大州做准备,美国的农牧场主日子是否好过,还是要看华尔街的眼色,只要华尔街资本在牛肉期货上震荡几下,不少养牛的牧场就要面临破产,自己的牧场要被银行收走的危险。
神农南粮也是一样,如果没有南氏的资金在背后支撑,把神农南粮独立出去,让它自生自灭的话,它现在应该已经倒闭了。
南氏一直在金融和粮食大宗交易之间左右挪移,东边亏,西边来补,套利保值和期货操控一直配合着贯穿始终。
要说起来,神农南粮体系里,王母果业的盈利率一直是最可观的,也是最省心的,水果不涉及国家粮食安全,受到的监管和桎梏自然就少,操控市场就相对容易。
在小范围内推动价格上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艘运水果的船迟几天靠岸就可以让水果涨好几块上去。
特别是王母果业是全产业链布局,水果一时卖不上价,根本不用急着低价往外抛售,完全可以生产低端果酱、果汁,果渣也可以用来制作饲料,就算五六年不往外销售一颗果子,王母果业也能支撑下去。
新鲜水果和二次加工之间可以随时调剂,拥有很大的主动权,根本不怕别人操控市场,也不怕市场崩塌,只要还有人吃水果,王母果业照样活得滋润。
总而言之,未来几年,南国银行体系会为神农南粮点亮它的金融属性,左手粮食大宗,右手金融做空,今天大豆翻番,明日小麦五倍。
南易摇摇头,不再让自己的思绪深入,脱缰的思想被他一把拽了回来继续思考五千万的燃眉之急。
伦敦金好像也没什么搞头,现在黄金市场已经是国家层面的战斗,南氏虽然一直在往苏修运粮,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苏修的粮食缺口很大,而外汇储备非常糟糕,苏修最近都在悄么么的抛售黄金换外汇好买粮食。
南易就那么几万块钱冲进黄金市场,一秒钟就啊呀,三秒钟就得追加保证金,五秒钟被踢出局。
黄金不行,棉花、小麦、油菜籽、燕麦、黄豆、玉米、糖、咖啡、可可、猪、木材、白银、铂、铜、铝全都玩不动。
“唯一有点搞头的只剩下橡胶了,要不先口头承诺赞助什么阵线、革命军一笔资金,然后让他们表示一下诚意,去我指定的橡胶园放几把火?这好像还真挺有搞头,比和赌徒合作射杀鸽子的主意靠谱多了。”
第0754章 闯海人
南易盯着鸽子可不仅仅是猎奇,他之前可是动过挣一把辛苦费的念头。
安排狙击手是扯淡,可要减慢某只鸽子的飞行速度还是有办法的,比如拦上去强行往它脖子上挂鸽子国的国旗。
不管是鸽子还是橡胶,其实都算是空想,一个和赌沾边,南易不会去碰,一个不动用南氏的力量根本没法把手尾处理干净,因小失大。
又过了一天,林光伟又来了,还带来了100万,区莉的事情已了,钟继龙狮子大开口要了两万,钱是林光伟先垫上的。
拿到林光伟的100万后,南易并没有用来支付生尘药业的尾款,眼瞅着第二笔款子就要支付,他根本没办法赚到过千万,他认怂了,给杨开颜打了个电话,经过一番协商,南易问她借3600万,借期半年,连本带息还4000万。
之后的两天,阮志平派来一个出身海军陆战队又从事过海上救援的队员,带着南易和南无为在金沙滩泡了两天,突击学习了一下海上遇险自救,然后一行人就去了洲头咀码头登上了开往椰城的玉兰号渡轮。
玉兰号没有站票和坐票,只有卧票,主体甲板以上有三层,一、二层为一至三等舱的客房,第三层便是顶层甲板;而船体主甲板以下还有两层,分布着四、五等舱的客房。
四等舱有小窗口可以看海,五等舱没有窗口。
尽管已经服役多年,但玉兰号船体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并不是太旧。
出于安全的考虑,加上南易想体会一下闯海人的感觉,一行人买的是五等舱的船票,大人全价16.20元,半孩[儿童半票]8.10元。
五等舱里摆的是两层的铁架子床,除了靠舱壁的几张,其他的都是两张拼在一起,床板下面有一个三十几公分高的行李架层,行李可以放在上面。
从1960年代开始,玉兰号一直是羊城至椰城运送旅客的主要客轮,往返琼州海峡两岸,它见证了无数闯海人下琼省的历史壮景,载满一批又一批闯海人去琼省寻梦。
去年的十万闯海人潮之后,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闯海人继续去琼省,而且,有高文化水平的人越来越多,正值分配季后不久,有不少人只是去分配的单位打了个转,然后就登上了玉兰号。
南易站在下铺的床板上正把上铺的草席给收掉,他隔壁同样在收拾东西的女生就不小心从包里掉出一些零碎,有毕业证书、荣誉证书之类的。
瞄了一眼,南易继续做自己的事,草席收掉,换上自己带来的草席,枕头外面套上一个新枕套,薄被子收掉,摆上一床毛毯。
隔壁的女生把掉落的东西收回到包里,然后就诧异的看着南易的举动,她寻思对面这个男的太矫情了。
“你好,打搅一下。”
南易收拾好东西,就冲隔壁女生打了个招呼。
“有事吗?”女生问道。
南易微微一笑,“是这样,晚上我儿子要和我一起睡,可能会打扰到你,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换到下铺,下面两个铺位也是和我一起的,或者,我帮你找别人换也行。”
“没事,不介意。”
女生一点都不介意,她刚才还在想和一个大男人挨着睡别扭,现在好了,中间睡个小孩子,心里更踏实。
“谢谢。”
南易道了一声谢,就跳到地上,把几人的行李放到行李架上。
等收拾妥当,玉兰号的汽笛已经鸣响,南易就带着南无为上甲板去透透气,五等舱里空间比较密封,人又比较多,避免不了有那么一两个狐臭、脚臭的,空气稍稍有点浑浊。
登上甲板,南易就看到几个年轻人拿着乐器在那里演奏《喀秋莎》,一个看着五十几岁的中年人在边上用俄语哼唱,发音很标准,中年人很可能是五十年代留苏的老一代知识分子。
当年留苏归来的知识分子不是每一个都有很好的际遇,其实有不少蹉跎了大半辈子,南怀秋手下就有一个,烧了十几年锅炉,一直到进入八十年代才算是重新捡起了专业,可惜已经过了出成绩的最好年纪,再想有所建树很难。
“我说你去过琼岛没有?”
“没去过琼岛,了解过,电视里看的吧?”
“没去过。”
“是不是?”
“没去过琼岛怎么知道琼岛是怎样的。”
“我来告诉你们,琼岛的天空蓝得很透明,琼岛的水绿得很彻底,琼岛的沙又细又白,琼岛的椰子树啊,是漫山遍野。”
几个应该是陌生的年轻人凑在一起憧憬琼岛,脸上写满了向往,仿佛到了琼岛他们就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
实际上,对大部分闯海人来说,琼岛没什么意义,他们是炮灰,是人口红利,不一定是琼岛,也可以换到任何其他一个狭小的区域,只要把这些闯海人塞进去,商机、成功者自然就诞生了。
闯海是一个外地人到琼岛赚外地人钱的游戏,琼岛只是一个道具,不是顽强扎根下来的那批人根本品味不到它的意义。
南易在甲板上站了几分钟,脑子就冒出一个歪点子,开几个公司,大批的招人,谁来都能入职,工资叫的高高的,和医院合作搞入职体检拿回扣,和服装厂合作工服拿回扣,要入职再交五百块押金,然后签订劳动合同。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几百万到手。
接着不是关门跑路,而是拉着新入职的人员去乡下砍甘蔗、种地,去砖窑搬砖,美其名曰入职考验,怎么苦怎么累就怎么来,对了,公司没有工作餐,在乡下要吃饭得自己花钱买,从伙食里又可以赚一波。
之后就好说了,吃不消的自己提桶跑路,要是真能扛下来就转正,变成真正坐办公室吹风扇的白领。
每一步安排严谨,合同正规,加上真有一批人成为高薪白领,有提桶跑路的告诈骗都不怵。
“谁说诈骗了?入职之前就和你们交代清楚了,你们要参加入职考验,去哪里,要干什么都已经提前告诉你们,×律师也给你们详细解释了劳动合同的条款,是你们自己吃不了苦,不要说公司诈骗,再胡说,我告你们诽谤。”
南易构思的这个套路基本上行得通,他估计在椰城已经有人在这么干了,只是套路不会太严谨。
还别说,这种套路永不过时。
就算几十年之后,也有不少人会被“38不同城”上高薪招聘跟车员之类的招聘信息忽悠,不要求学历,活还不重,一个月又是大几千的工资,包吃又包住,资本家改行当菩萨。
初中毕业混了几年网吧,感觉自己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一振作起来就发现自助者天助,老天爷马上送来一份好工作,捯饬一下,屁颠屁颠就跑去隔壁的大城市应聘。
一曲《喀秋莎》结束,南无为就对南易说道:“爸爸,我想听你吹小号。”
“爸爸只带了口琴,给你吹口琴好不好?”
“不好,我想听小号。”
“行吧。”
南易无奈的应了一声,就往演奏人群里拿着小号的人走了过去。
对方很好说话,南易一问就借给了他,这让南易有点为难,如果不好说话他会拿钱“租”,那样他的身份就变成客户,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把号嘴摘下来擦拭。
可现在,南易只能借着转身叫南无为的机会,用身体挡着小号主人的视线,迅速拿T恤擦拭了一下号嘴抵着嘴唇的部位。
小号拿在手里,南易最想吹的当然是《太阳照常升起》,可惜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听众也不对,酝酿了一下,南易把号嘴抵在嘴唇上,吹奏起了《兰巴达》。
南易的调子一起,穿着海魂衫手里拿着手风琴的一个男的就跟进,接着,他边上的小提琴女人也跟着进入,萨克斯、长笛很快也凑起了热闹。
旁边,一个戴眼镜穿着镂空无袖上衣、浅绿色长裙的女人转着圈加入了进来,一开口就是字正腔圆,普通话发音方式的葡萄牙语,不过,虽然发音不准,可唱得和磁带上的有一拼。
六零后是出唱将的一代,拥有一副好歌喉的人很多,会乐器的人比比皆是,无论在哪里,随时都可以组成一个乐队演唱。
女人唱了两句,就有更多的人围了上来,融合在一起的乐曲中添上了口琴,有自信的和女人一起歌唱,自信稍逊的轻轻的哼起了和声。
不需要会葡萄牙语,学唱歌,识谱的看谱,不会的人就跟着收录机一句一句的学,还会把歌词音译成中文,用心去背诵。
合唱的人来了,跳舞的自然也不会缺席,小小的甲板上,每个人放下对琼岛的期待和忐忑,甩开包袱,一起放开胸怀,哼着,唱着,跳着。
一曲《兰巴达》结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乐曲被无缝切换到《路灯下的小女孩》。
这下,甲板上冒出无数个邓洁仪,一首靡靡之音雄壮的飘扬在珠江上。
最后,所有人一起哼唱《请到天涯海角来》。
这首歌既不雄壮也不激情,可是却能让甲板上的所有人达到共鸣,是啊,大家不就是从东北、西北、西南到遥远的天涯海角来了。
在牡丹江、鸭绿江、图们江、松花江、嫩江、乌苏里江,不少东北的勇者在干掉一碗白酒后,掷碗于地,抬头对着天空呐喊:“南下,在最南端插上东北的旗帜,重建东四省。”
“朋友们,我们来自五湖四海,来到这里都带着共同的信念,在琼岛,在这片刚开垦的处女地,实现我们的抱负。能一起登上玉兰号,就是我们彼此之间的缘分,我提议今天晚上在船上的大餐厅举办一次联欢晚会。”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原来可能是政工干部,用慷慨激昂的声音在那里说道:“不管明天我们下船后要面对什么,就让我们在踏上征途之前彻底的狂欢,玉兰号万岁!”
“万岁!”
“玉兰号万岁!”
口号很快就得到附和,每个人都把忐忑不安从心底喊出来,期待着用呐喊把它赶跑。
在大家凑在一起,推选联欢会组委会成员的时候,南易把小号还了回去,带着南无为走回到刚才的船舷边。
隔壁铺位的女人也在,南易一靠近船舷女人就说道:“小号吹得很好听。”
“谢谢。”
南易道了一声谢,并没有借机和女人攀谈,而是和自己的儿子聊了起来。
渡轮出珠江,绕深甽,远眺香塂,迎着南海的波浪向琼岛前进。
晚上的联欢会很热闹,船舱里的旅客们都蜂拥到大餐厅,就连不少晕船的人也晃晃悠悠的来参加。
人们纷纷走到餐厅的中间,有的大声朗诵抒情诗,有的哼着苏修的歌曲,还有的勇敢的畅谈对琼岛大特区未来的设想。
不少人抱怨自己的怀才不遇,流露出对原来工作生活环境的抱怨,都希望能有机会在琼省一切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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