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 第849章

作者:鬼谷孒

“老板,有什么问题吗?”陈放迷茫地问道。

“身上有带着这本书吗?”

“有。”

陈放从公文包里拿出书递给南易。

南易接过书,直接翻到第一章的开篇,“我要说一句:当白痴的滋味可不像巧克力。别人会嘲笑你,对你不耐烦,待你态度恶劣。喏,人家说,要善待不幸的人,可是我告诉你,事实不一定总是这样……

说真的,我对白痴略有所知。这大概是我唯一懂得的学问,不过我真的读过这方面的东西——从那个叫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家伙笔下的白痴,到李尔王的傻瓜,还有福克纳的白痴,班吉,甚至《杀死一只知更鸟》。”

看到这里,南易已经确定他手里拿着的这本书就是他认为的《阿甘正传》,不过,他并没有把书放下,而是把陈放叫到角落里,他继续往后面阅读,中间不顾陈放地多次催促,他直接把书囫囵吞枣地看完。

良久,合上书,南易看向已经焦急万分的陈放,“不用这副作态,告诉我,你约的是谁?”

“温迪·芬德曼。”陈放面色不霁地说道。

“制片人?”

“对。”

“哪个公司的?”

“派拉蒙。”

“第几次联系?”

“第三次。”

“前两次在哪里?”

“洛杉叽。”

“间隔多久?”

“第一次是一年半前,第二次七个月前。”陈放略有所思。

“都是谁主动?”

“第一次,我,第二次,对方。”

“这一次呢?”

“正好遇到,温迪·芬德曼提出再谈谈。”

南易略一斟酌,说道:“你没觉得你自己像一条鱼被她遛着吗?”

“遛鱼?”

“对,钓鱼提竿的时候遛鱼,把你的耐心和力气遛光。”

陈放眼睛一瞪,“老板,你是说派拉蒙其实很看好这本书?”

南易不答反问,“明年是哪一年?”

“1994年,电影诞生100周年,好莱坞的大部分公司都准备在明年推出好作品。”

南易拍了拍手里的书,“一,时间对了,经历过书里描述事件的人群正好是电影票的消费主力,还有正如你说的电影诞生100周年,明年是电影年,票房表现肯定不会差;二,这本书提炼一下,可以总结出三个字——美国梦,政治上非常正确。

两件事,这本书的影视版权,我希望能换回来2000万美元,等合同确认好之后,和作者打声招呼,拿到的收益,有一半是属于他的;等钱正式到手,让所有编剧协会的编剧,全美甚至包括欧洲的作家都知道我们枪手公司的仁义与能力。”

“老板,2000万美元太多了,派拉蒙未必会答应。”

“没事,慢慢谈,等时间到七月中旬派拉蒙还不答应,就不用往下谈了,这个项目我们自己做。”

“好吧。”陈放有点勉强地点点头,“出于礼貌,我还是应该去见一下温迪·芬德曼,虽然已经迟到很久。”

“嗯哼,你正好可以看一下派拉蒙的态度,如果你过去的时候,对方人还在,我想,有些事情就比较明了了。”

“好的。”

陈放离开后,南易回到影节宫的门口,苏菲·马索已经在稍偏僻的一隅等着。

南易走上前,说道:“平底鞋,谈得怎么样?”

“不是太好,陈暂时还没有拍新片的计划。”苏菲·马索有点沮丧。

“是不是他没有认出你?”

“认出来了,他并没有敷衍我。”

“没事,不要沮丧,你一定能找到好的影片投资,如果你不怕我是个新人,可以投资我的影片。”南易安慰道。

“你的影片?你要当制片人?”

“不,我要当导演。”

“亚当,不要开玩笑,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当导演。”

“好吧,不开玩笑。”

南易原本想说当导演有什么难的,只要肯砸钱,找个有能耐的导演给他当副导,他只要负责坐在镜头后面装相就成。不过一想到苏菲·马索对电影的热爱,这不是玩笑的玩笑还是不开得好。

“亚当,我们去雄伟巴赫瑞酒店,我想去那里碰碰运气。”

苏菲·马索忽然燃起的旺盛事业心让南易诧异不已,两人认识多少年,苏菲·马索就游手好闲了多少年,一直没有表现出事业心来,看样子,苏菲·马索对电影不仅仅是热爱,可能算得上赤诚之心。

“好啊,我陪你去。”

雄伟巴赫瑞酒店是戛纳电影节组委会指定酒店,被邀请来参赛的人员几乎都住在这家酒店,若是说中午的金棕榈餐厅里有五成食客是影视界人士,那酒店里的八九成都是。

苏菲·马索把南易扔在海边的露天酒吧,她自己去酒店的各处公共场所寻觅可投资的目标。

此情此景,南易乐见其成,他并不愿意看到苏菲·马索活成金丝雀模样,不指望她能赚到大钱,有点事情做总比每天瞎晃悠,吃了太空东想西想得好。

要了一杯喝的,又要了两本杂志,南易往椅背上一瘫,逍遥自在地翻起杂志。

另外一边,装逼男,也就是顾君豪,对中午在餐厅发生的事,他是越想越气,他们顾家是1975年老挝变天,华人富商返贫之后,重新发展起来的华人大家族,他爹顾正鹤建立的伊沙拉集团是老挝万象有数的商业体,顾君豪在万象从来都是横着走,没想到来了法国却吃了个大瘪。

一阵发泄后,顾君豪把中间人介绍来的小演员赶走,拿起床头的电话打去了巴黎。

顾家在巴黎有一个交好家族官家,当年老挝变天之后,华人被迫弃商从农,两次货币改革,严重打击华人,变相没收华人资产。许多惊慌失措、千方百计设法外逃的华人沦为难民,当时,只要能换到一张出国的机票,很多人不惜放弃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资产。

印度支那烽火四起,打乱了官家安宁而富足的生活,在老挝所有的事业,一夜之间陷入化为乌有的危机。“树挪死,人挪活”,固守已不可能,等待更是遥遥无期,面临的艰难抉择,就是抛弃老挝第二热土,迁徙他乡,另闯新天地。

说是迁徙,其实就是一次艰苦的自我流放。官家的次子官克勤,早年在泰国出生,他去了泰国,现任克勤集团创始人、董事长,涉足加工、国际贸易、种植园、发电、物流等产业,成了泰国的商业巨子,尤其在基础设施建设上,影响更大。

老三官克己,1968年毕业于悉尼新南威尔斯大学商科,1975年,印支三邦政权大变动后,他带着父母、妻女、两个妹妹去澳洲开始新的生活。

他先后在法国、泰国、美国、澳洲等地开创食品生产与贸易的公司,并于1981年创办香塂“官家和贸易公司”,在香塂算是把食品出口做得比较大的企业之一。

1971年,四弟官克容被送往法国留学,在里昂国立高等理工学院攻读电机工程专业。1975年,刚过不惑之年的大哥官克俭告别老挝,带着一姐一妹、一妻一儿,两手空空来到法国与正在上大学的弟弟会合。

自此,官氏四兄弟逃离老挝后,完成了一次家族跨国迁徙的战略大转移,各自从难民史转入家族二代创业时代。

初至法国,官克俭、官克容兄弟原本想在巴黎第13区开一家餐馆,因经验不足,租下店铺没有煤气,就没有开成。

1976年,两人在巴黎第12区一条不起眼的街上,租赁了一间30平方米的小商铺做批发业务,创办了“法国官氏兄弟公司”,开始了由小至大,由弱至强的创业历程。

如今,这家企业成了法国最大的进口兼批发零售华商、西欧最大的华商企业,官克俭、官克容两兄弟也成了法国华人首富。

官克俭兄弟公司新开张之时,没有喜庆的鞭炮,也没有祝贺的人群,当年在老挝的辛苦打拼事业,已付诸东流,故而也没有可支持长期运营的流动资金。

要想在陌生和艰苦的异国环境中求得生存,凭的一股自强不息的拼劲,还有华侨、华人具有的那种勤奋精神和经营才能。创业之初的官克容,既当公司总经理,又兼车夫,还是搬运工。

70年代后半叶,随着东南亚难民陆续涌入法国,越来越多的亚洲人聚集到巴黎13区,专营亚洲食品进口和批发生意官氏兄弟,已将公司从第12区迁到了塞纳河对岸的第13区,公司营业面积也随之不断扩大。

此时,官氏兄弟敏锐地感觉到,仅靠进口和批发食品已经不能适应市场的需求和变化,要设立连锁超市直接卖货,才能走上永续经营之路。于是,他们做出一个大胆而又实际的决策:建一座现代化的超级市场。

1981年8月15日,在巴黎第13区Ivry街区,由3000平方米废弃火车货运站改造而成的亚洲食品连锁超市——“官氏百货商场”开张,这是巴黎有史以来第一家华人经营的亚洲食品连锁超市,专门销售来自泰国、华国、南韩、日本、李家坡等亚洲各地的特色食品。

官氏百货商场的揭幕,是官氏兄弟家族事业的一个重大转折点,自此,业务迅速拓展,营业额蒸蒸日上。

1987年,官氏兄弟公司营业额突破2亿7000万法郎,荣登了法国著名企业的龙虎榜,在巴黎已经有了不错的实力,又经过六年的发展,如今官家在巴黎的实力变得更强,在商界属于跺跺脚震三震的人物。

当然,需要加个小括号,里面填上两个字“华人”。

官克俭的儿子叫官伟杰,与顾君豪是孩提玩伴,顾君豪的电话就是打给他的。在电话里,顾君豪说自己在戛纳被人欺负了,想让官伟杰帮自己一把。

接到电话的官伟杰没敢怠慢,连忙去了官克俭的办公室。可等敲门进了官克俭的办公室,官伟杰就发现官克俭有客人,且不是一般客人。

巴黎的唐人街由Ivry街、Choisy街和Tolbiac街组成,在唐人街有“双官二冼”的说法,说的就是在Ivry街生意做得比较大的官氏兄弟公司、在Choisy街的文昌小商品商行、在Tolbiac街的文昌服装商行这几家的东家——官克俭、官克容、冼鸿宇、冼定山。

官氏兄弟自然不必说,打出来的招牌就知道双官是亲兄弟,二冼其实也不用多言,打的都是文昌的牌子,又都是姓冼,即使不是亲兄弟,关系也一定很近,至少是同宗同祠。

在官克俭办公室里的就是二冼,再过一个多月就是端午节,三方要在端午节联合搞一个促销活动,刚刚就是在协商合作细节。

“伟杰,有什么事?”官克俭看到官伟杰后问道。

“爸爸,一点小事,你先陪两位冼老板谈事,我一会再过来汇报。”官伟杰说着,冲二冼善意一笑,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伟杰和两位冼老板年纪相仿,但做事差两位远了,还是毛毛躁躁的。”官伟杰走后,官克俭就对二冼自贬道。

冼鸿宇笑道:“唐人街谁不知道伟杰是青年俊才,要不是你们大小两位更厉害的官老板压着,他早就应该大放光彩,那双官二冼要改成三官二冼。”

“哈哈哈,冼老板抬爱了,伟杰还要多历练。”

抬了几句花花轿子,三人又把话题扯回到重点上。等三人把事情敲定,官伟杰才重新回到官克俭的办公室。

“爸爸,事情谈得怎么样?”

“很顺利,冼定山出了个不错的主意,把三方的店铺联合起来,顾客在三方的店铺的消费进行累计,消费满50法郎可以减多少,满100法郎又可以减多少,另外还可以发对方的优惠券,在我们这里消费的客户可以领到另外两家的消费优惠券,反过来也是一样。

冼定山厉害啊,我们三家做得都是不同领域,互相之间没有直接竞争,这样联合起来对谁都有好处。”

官克俭感慨地说完,又问官伟杰,“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官伟杰正在回味“满减”,忽然被官克俭叫醒,他稍稍一愣后说道:“爸爸,君豪来过电话,说他在戛纳被人欺负了,话说得不是太清楚,不过我猜测了一下大概的过程——君豪看上了别人的女朋友,上前要去认识的时候,被对方给教训了,他打电话来是为了求援。”

官克俭不虞的说道:“求援?他想让我们官家派人教训对方?”

“大概是这个意思。”

“简直胡闹。”官克俭在茶几上重重一拍,“他把我们官家当什么了,我们是正经生意人家,不是青帮堂口,争风吃醋还是其身不正,顾正鹤怎么养了这么个儿子。”

“爸爸,你消消气,派人教训对方我们不能做,但是君豪的安危我们还是要保的,他要真出事,我们没法向顾叔叔交代。”

“哼!”

官克俭生了一会闷气,等心情舒缓下来才又说道:“算了,找两个人过去保护他,早点把人劝回巴黎,能劝回万象最好。”

“好的,我现在就去安排。”

苏菲·马索忙着和各路影视界人士联络感情,暂时南易显得有点碍手碍脚,南易知趣,先飞去荷兰视察那边的产业。

地球的东面,深甽。

姜轨看完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桌上,冲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人说道“曹董事长,恕我直言,德耀简直就是垃圾。”

在神农南粮体系之下刚刚建立了一个神农财富集团,神农南粮之前的金融业务都被剥离注入这个集团,其下辖农业金融、农业控投、农业资本三个子公司。

农业金融主要负责在农业相关期货市场的投资、投机事务,将来,神农南粮任何对金融方面的投资都会由它发起。

农业控投主要负责农业相关企业的投资、参股,只要和农业挂钩的企业都在它的投资范围之内,不管是耕牧、化肥、农药还是农机都包括。

农业资本的业务说起来比较复杂,农业需要很多配套和物资供应,神农南粮有自己的化肥、农药、种子、农机配套,除此之外还需要水管、阀门、薄膜、玻璃等等一系列的产品需求。

既为了建立稳定的供应渠道,也为了能够收回一点成本,甚至还能小有盈利,神农南粮吃鸡蛋的同时,也惦记着把手伸向母鸡。

德耀玻璃是神农南粮的主要阳光大棚玻璃供应商,最近德耀的资金链出现问题,负债率已经接近70%,董事长曹特勒着急了,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到处求神拜佛想求真经,正好农业资本给德耀玻璃发了一份《合作告知函》,大致的内容就是说农业资本有兴趣入股供应商,有意向的可以进行会晤。

对曹特勒来说,这是瞌睡遇到枕头,正发愁没钱呢,这不听说农业资本的总裁姜轨在深甽,他快马加鞭地就赶过来了。

可是谁知道,姜轨居然说他的德耀是垃圾,曹特勒是可忍孰不可忍,正想把手里的烟蒂弹对方脸上,姜轨又开腔了。

“喜欢玻璃的投资者会投资玻璃企业,喜欢房地产的投资房地产,可你们这么一家小小的企业竟然既做玻璃,又做装修,还做房地产、加油站,曹董事长,德耀的规模可算不上综合性集团,你们的股票谁敢买?”

听到姜轨说的,曹特勒的怒气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好大一会,他才缓过劲来,对姜轨真诚地说道:“姜总裁,我诚心向你请教,德耀接下去该怎么办?”

姜轨指了指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南若琼,“帕西,我的临时助理,曹董事长,千万不要看她年纪小,涉及金融的问题,她比我更专业,就让她和你说。”

曹特勒闻言又再次看了一眼南若琼,刚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这个小姑娘,以为是姜轨带在身边言传身教的晚辈,若不是姜轨先打了预防针,他还真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有志不在年高”,曹特勒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一刹那间平复了心情,向南若琼客气地说道:“帕西助理,还请指教。”

南若琼平淡地说道:“曹董事长,一家公司只有专业化,才能写出好的招股书,换一种说法就是需要亮点,贵公司必须在某个行业有相当的市场占有率或者拥有独到的技术、成本优势等。

以德耀玻璃目前的情况,根本不适合进入太多的领域,我的意见就是选择一个最擅长的领域保留,其他的,壮士断腕,全部重组掉。”

国内大部分商人都有一个通病,贪婪、过度自负,看到什么行业赚钱都想插一手,经过多年有选择的宣传熏陶,“人定胜天”被当成真理,觉得只要敢干、肯干,什么都能干成。

在南易身上也能找到贪婪的毛病,只不过他相对好一点,进入之前已经做好了能吃吃一口,不能吃就溜得思想准备,属于投机,没想过要扎根。再说,他的资本相对雄厚,经得起亏损,玩的又是概率,十个茶杯,他却有成百上千个锅盖,出纰漏完全能盖得住。

曹特勒则不然,十个茶杯,他只能拿出六个盖,其中还有两个是裂的,一旦出现连锁性危机,他根本盖不过来,不然这会他也不用焦头烂额。

南若琼的话,让曹特勒有种顿悟,“是啊,德耀做得太杂了,特别是德耀工业村这个项目,自己的确冲动了,没经受住房地产热潮的诱惑,贸贸然的被鼓动起来,谁知道真干起来,居然这么耗钱,玻璃业务的盈利还不够付地产贷款的利息。”

想明白德耀的症结,也大致想清楚应该怎么做之后,曹特勒把精明重新装到身上,先对南若琼表示感谢,然后又对姜轨说道:“姜总裁,德耀目前的情况你已经清楚,贵公司是否还有意向购买德耀的股份?”